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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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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他一见之下,便知事情大大的不对,自问生平磊落,大声道:“诸位若是听到甚
 
么,不妨当面直说。”见阿古拉抓耳挠腮,有期期艾艾之态,即喝道:“阿古拉,你
 
跟师父说!”
    阿古拉对这位师父最是惧怕,一听他厉声喝问,吓得手足无措,颤声道:“师…
 
…师父,你须怪不得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你南朝的……送来许多黄金礼物,劝
 
你归降。说你狐狸死了,唉声叹气,说甚么……‘狐死首丘’。还有甚么‘晴川’‘
 
汉阳’,甚么‘日暮乡关’……嗳哟!”被车唯狠狠踢了一脚,再也不敢说了。
    郭兀良做梦也没想到这流言竟恶毒如斯,一听之下,不禁汗出如浆,当即跪倒在
 
地,禀道:“郭某自幼生长千叶,母亲过世多年,与南朝早已没有半点瓜葛。大王视
 
我为手足,信赖有加,岂是……区区黄金财物所能动摇?何况郭某一生手刃南人不计
 
其数,又何来……日暮乡关之说?”说到日暮乡关几个字,声音也不由颤抖起来。
    在座诸人悄然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倒是必王子第一个跳出来,叫道:“师父
 
,你万万不要多虑,我们自然信你!你是我父王结义兄弟,怎能与别的杂……别人混
 
为一谈?”
    安代王这才起身离座,亲手将他搀起,道:“兀良,这些歪门邪说,你不必放在
 
心上。定是女干人见我们手足和睦,妄图使计挑拨。”说着,笑容满面,扶着他肩,
 
道:“你方才那几句话,把大哥瞧得忒也小啦!”
    众人这才松活起来,异口同声,附议南人女干诈下作。安代王更是颁下严令,不
 
许人再提起一字一句,违者定斩不饶。
    大王的谕令,当然没人敢违背。但有一件事情,所有人心里都清清楚楚:谣言就
 
像棉絮上的火种,一旦燃起,在火舌吞没一切之前,谁也无法将之熄灭。
    
    第101章 金烬
    
    驻马城一旦收复,整个河湟地区重归南朝之手。熙河、环庆、泾原等五路军以兰
 
州为中心,联防布守,互为臂助,逐渐结成一张一呼百应、难以攻破的边关密网。其
 
中天都山下、锁黄川前,有一古城名曰大都,南朝开国之初,即在此设西安州,驻防
 
治理。此地正位于五路军交汇处,地理位置极为冲要。只因河湟六州一直沦落西凉,
 
其后驻马城又受制于人,好似一个人手足断折,血脉不通,难成大用。三十年之前,
 
羌人首领从南人手中夺得此城,从此牢牢扼住这头西北虎的咽喉,高枕无忧。今时今
 
日,河湟尽属南地,脉络已然打通,一旦五军齐聚于此,放虎归山,便是昔年羌王亲
 
至,也是莫可奈何了。千叶深知此理,当下一面向南朝王室施压,一面派遣的尔敦、
 
屈方宁连夜向天都山进发。临行众议,寄予厚望:如能强取大都,驻兵筑城,将西北
 
大会师掐死在未发之际,自然最好不过。可惜南人这一次不但不傻,行动还迅速得很
 
。千叶先锋军才到海原县内,纪子厚并环庆路兵马钤辖韩驹已经抢先一步,统率一万
 
六千人马,将一座城池守得水泼不进。的尔敦麾下兵马不足一万,屈方宁也只带了三
 
千亲兵。兵力悬殊,强夺已是无望,只得退而求其次,转攻周围寨垒。这位韩驹韩钤
 
辖不是别人,却是当年一力主战、与王章引为知交的老员外韩嗣宗之子。虽是多病之
 
身,声望之隆,远非他人能及。千叶大军在州北盘桓半月,胜负只在五五之数。
    十二月初四,的尔敦误入埋伏,损兵折将无数。一时伤病相侵,士气低迷,眼见
 
惟有退兵一途。屈方宁面上不露声色,暗地辨明敌情,择一冰雪薄暮时分,独自率领
 
百余精骑,一路奔袭至州门东侧,于半里外勒马而立,将飞光自身后摘下,凝神聚气
 
,拉满弓弦,尽情一射。当是时,城内外千万守军,尽皆抬头观望。但见浓黑天幕下
 
,一道暗红光芒穿破雪云,从东方疾飞而至,好似一粒流星拖着长长尾巴,忽然坠落
 
城中。此箭名夜伏,带风雷之声,燃百尺热浪,破坚冰,化冻土,如汤沃雪。时值寒
 
冬,城内民舍房顶皆堆积厚厚茅草,箭镞过处,率先着火;护城军营紧贴民居,壕沟
 
尚未掘深,火龙过处,六座粮仓无一幸免;城墙高逾数丈,多由麦麸、柴屑、干土砌
 
成,一经点燃,火势立刻蔓延。不过一霎工夫,山摇地动,墙倾垣摧,城内城外化为
 
一片火海,哭喊逃生者不计其数。饶是纪子厚反应极快,一连扑灭数处火源,也是杯
 
水车薪,无济于事。韩驹不顾旧疾复发,亲率官兵护送百姓出城。寒风烈焰之下,大
 
都百姓衣不蔽体,搀老扶幼而出,转首望见火光冲天,故土家园,一夜尽毁,无不失
 
声痛哭。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方止,城池尽成焦土。百姓流离失所,护城军粮草断绝
 
,只得一边安置难民,一边分拨撤离。事后清点伤亡,仅烧死、压死、踩踏而亡的,
 
就有一百四十人之多。箭支落地,炸出一个方圆丈许的深坑,半壁化作焦炭,白烟经
 
久不散,碎石落了厚厚一层。京城监军次日赶到,眼望满地废墟,犹自不肯相信。直
 
到亲眼见到箭坑,才顿足流涕道:“守来何用!守来何用!他这是把大都城,从地图
 
上活生生地抹了去啊!”
    屈方宁一箭破城,此事一经传扬,千叶士气大振,别国人人自危。南军中更有人
 
言之凿凿,说那乌兰将军弯弓立马,放出大话,说十五日之内,要将驻马城如法炮制
 
,青史除名。一时闹得人心惶惶,金城关下逃兵剧增。其实驻马城对河湟之地固然意
 
义重大,放眼西北战场,并非举足轻重。纵然再次落入敌手,不过令这头边关虎瞎了
 
只眼睛。反观大都,那才是名副其实的西北联防中枢。屈方宁付之一炬,不啻于在它
 
肚腹上狠狠捅了一刀,三年五载难以复原。要害既已一击得手,旁枝末节自不必再理
 
会。正逢天寒大雪,千叶万余人马便从天都山下趾高气扬地撤了个干净,留一城难民
 
在身后啼哭不休。
    千叶连月出师不利,急需一场耀武扬威的胜利安抚民心。屈方宁这烽火连城的一
 
仗,自是鼓舞士气的不二之选。一回妺水,便受到安代王亲自接见;犒赏财物流水般
 
送来,表彰之辞潮水般涌出。比照之下,必王子三战三败,郭兀良城池失守,颜面上
 
便不怎么好看了。大家对王室还有几分忌惮,对郭兀良却是百无禁忌,辱骂之声不绝
 
于耳。军中更是口耳相传,说道郭将军身世疑云,甚么狐死首丘、越鸟南枝云云,个
 
个煞有介事;又道他一心眷恋故土,这一座驻马城,便是他献给赵老皇帝的一份投名
 
状了。一干血勇将士,听了旁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对他这番不忠不义的行径,自是痛
 
恨之极,甚么污言秽语都说了出来。郭兀良麾下军队起初极力辩白,说的人多了,竟
 
也渐渐信了大半,自觉脸上无光,抬不起头来。郭兀良一开始听到风声,只道日子一
 
长,谣言必散。直到他手下一队忠心耿耿的亲兵在演练场与人大打出手,这才变了脸
 
色。从伤兵营地一出来,便命人备马,独自往金帐去了。
    他与安代王是结义兄弟,草原上无人不晓。二人谈了些甚么,旁人不得而知。只
 
知秘会之后,安代王亲派人手,一举捕获挑头传播“郭氏秘辛”的十人,当众砍掉头
 
颅,一一悬挂旗杆之上,风干示众。此番举动,连瞎子也看得出是何用意。一时家户
 
帐中、营地内外,人人自危,道路以目,不但不敢提起“郭将军”三字,连寻常事宜
 
也不敢随便谈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埋伏在一旁的金甲士兵捉了去。
    这般缄默风气,一般人倒也罢了,却苦了在外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的王六一伙。
 
他受命传谣,一心要把郭兀良拉下马来,为此不知辗转了多少日夜,花费了多少心血
 
。而今眼睁睁看着功亏一篑,却也无计可施,心中只是想:“苏大人这个法子,费时
 
费日,起效甚微不说,还差点把自己搭了进去。唉,老家主将一国安危系在他身上,
 
实在是忒也托大了!”
    他潜入千叶以来,一直在屈方宁庇护之下。对这位年轻心狠的苏大人,只有三分
 
敬畏,倒有七分不放心。郭兀良人品正直,有目共睹。对他下手,实是不智之举。计
 
划之初,他就委婉表示过反对。此刻见屈方宁误算失策,心中忧虑难免又添了几分。
 
无奈眼下就要前往白羽营主帐复命,只得勉强打叠精神,一路磨磨蹭蹭,盘算着如何
 
编排一套言辞,给他长点记心。
    主意打定,人也堪堪到了门前。定睛一望,见主帐空无一人,一旁随帐外却多了
 
两名脸色阴沉的守卫。细一打量,一个也不识得。他一见守卫,便知帐中有人。只是
 
隔得远了,却听不到说话声。有道是隔墙有耳,他一生之中,倒有大半是在这只“耳
 
”上下工夫。当下团身蹲伏,隐藏行迹,伸手在怀中一摸,摸出一只小小铜瓮来,扣
 
在地上。
    这宝贝形作椭圆,传音清脆,上头蒙了薄薄一层牛皮,虽不如阿木尔那双鬼耳,
 
倒也颇有远听之效。此际侧耳相就,果然听见帐内一人厉声道:“……让我揭破傅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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