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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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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屈方宁原本端坐在车唯对面,此刻听他语带威胁,却如没事人一般,好整以暇地
 
理了理袖口,才忽然道:“小将军方才转述大王与郭将军言语,有一处地方未讲分明
 
。小将军可还记得是哪一处?”
    车唯浑身一震,冷冷道:“我不知你在胡说甚么。”
    屈方宁淡淡道:“你当然知道,否则也不至连夜找我问罪。你不敢出口的那几个
 
字,想来便是‘安明太子’罢?”
    只听一声巨响,似是桌椅翻倒之声。车唯骇然跳起,一手指向屈方宁,颤声道:
 
“你……你怎么……”
    屈方宁看着他,笑道:“小将军不妨一猜,是谁告诉我的?”
    车唯喘息加剧,声音却已转为恐惧:“是……是御……”
    屈方宁叹气道:“还说自己不够聪明,这不是一点就透么?”
    车唯双腿颤个不住,勉强支撑才能站稳,望着他面容,嘶声道:“我不懂你什么
 
意思。”
    屈方宁与他对视,微微一笑,道:“这道理浅易得很,小将军一听便知。我问你
 
,这些年大家心中,是爱戴大王多些,还是爱戴御剑将军多些?论气魄,论谋略,是
 
大王强些,还是御剑将军强些?我与殿下相比,是他厉害些,还是我厉害些?”
    这几句话问出来,连门外的王六都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帐外看不见车唯神色,想
 
来定然花样纷呈,好看得紧。
    车唯做梦也未曾想,脸撕破到最后,竟挖出偌大一个秘密。一时只觉脑子一片空
 
白,颤抖道:“……你好大的胆子,竟不怕我向大王禀告……?”
    屈方宁道:“我自然不怕。不过我看车小将军你,倒是怕得厉害。也是,你与我
 
背地里勾结,偷偷摸摸,做了许多抹黑殿下之事。这些事要是捅了出去,纵然你忠心
 
不二,以我龙必的心胸,日后未必能够容你。”
    车唯以手抚胸,艰难道:“你……早有预谋……”
    屈方宁倒也不否认,只向他点了点头:“小将军,令尊原本只是小小一个郡王,
 
领地不过十里,家奴、牲畜寥寥无几。得享今日尊荣,全因当年走对了一步棋。如今
 
战事四起,正是人心思变的好时机。有时王侯富贵,与阶下死囚,也不过是一念之错
 
。你是聪明人,回去好好想想罢。”衣袖一挥,将他送了出去。
    王六忙将身一滚,躲在一座雪丘后。见车唯从帐中走出,浑身僵硬,面色如丧,
 
心中叫一声惭愧,便想偷偷离去。
    只听屈方宁懒洋洋道:“兀那泼皮,墙角听够了没有?还不给老子滚进来!”
    王六只得讪讪入帐,赔笑道:“苏大人,您老人家好。”
    屈方宁看他笑道:“怎么,听说安代大开杀戒,专程过来叫我长记心来着?”
    王六嘿嘿笑道:“岂敢,岂敢。您老人家手段高明,早早备下了后着。我们穷跑
 
腿的哪有这份眼光,空操了半天的心。”
    屈方宁嗤的一笑,道:“那也怪不得。比起你那位太原老家主,我这点手腕自是
 
不够看。”与他交待几句大都城破之事,末了双眉一蹙,道:“你近日看冯女英,是
 
不是太憔悴了些?”
    王六寻思道:“小人不通岐黄之术,想他游走于四水之间,风餐露宿,是比小人
 
动动嘴皮子劳累些。”
    屈方宁道:“我便是担心他太过拼命了。”
    王六诺诺道:“是,是。”又不免跟上一句:“小人虽无甚大用,也是很拼命的
 
。”
    说话间出了帐门,屈方宁抹开额前雪花,向月下一队轻骑远远望去,嘴角上挑,
 
道:“……我虽不比黄惟松思虑深远,不过术业有专攻,有一门功夫,他老人家是万
 
万学不来的。”
    王六也拼命张大眼睛向远处看去,闻言道:“老家主年纪大了,身子倒还硬朗,
 
骑马打人,样样来得……”
    屈方宁笑道:“是么?那你日后回去,可得分外小心了。”命他牵马过来,一路
 
往鬼城去了。
    他从秘道上山,熟门熟路,不一时便到了主帐门前。见帐中亮着灯火,御剑独自
 
坐在案前,凝眉看着一卷文书。牛油灯下,只见他全身漆黑,只摘了重铠大氅,手甲
 
、手套并贴身鳞甲均未除去,呼吸也带着白气。想是进门不久,火龙还未烧暖。他脚
 
步一动,御剑立刻发觉,头也不抬,道:“就过来了?当爹的滋味如何?”
    屈方宁掀开帐门,笑道:“谁当爹了?”
    御剑抬头见他,眼中立刻也有了笑意:“你怎么来了?”说着伸手向他,将他拉
 
在怀里。
    屈方宁将泥污外衣扔在一旁,道:“我听见你回来了。”
    御剑让他坐在身前,道:“我见你帐里熄了灯,当你睡着了。”
    屈方宁嘻嘻笑道:“我没睡着。等了半天不见人,还以为你带了女人回来,特意
 
跑来捉女干来着。”
    御剑凿一下他的头,笑道:“尽胡扯。大王一连催我三次,说有大事相商,一刻
 
也耽误不得。我连夜赶回来,他自己却吃了药睡了。”
    屈方宁给他凿得很是疼痛,揉了揉脑袋,在他怀里轻轻道:“哼,你心里就只有
 
大王,也不打听打听我的事。”
    御剑亲亲他嘴唇,笑道:“怎么没打听?我们宁宁在大都威风八面,一人独大,
 
杀得好不快活。怎么,司仪官马屁拍得不好,要大哥来夸夸你?”
    屈方宁给他亲得笑起来,道:“谅你也夸不出什么花儿来。”转身抱着他头颈,
 
问道:“刚才你说谁当爹了?”忽而眼睛一亮,喜道:“难道是巫侍卫长?”
    御剑笑道:“正是。他夫人前几天传信来,喜得他抓耳挠腮的,早晚在我耳边念
 
叨,听得我头大三圈。”
    屈方宁啧啧道:“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忽然一拍手掌,道:“那我就要
 
当舅舅啦!”
    御剑看他笑道:“哪有你这么年轻貌美的舅舅?”
    屈方宁沉浸在当舅舅的喜悦中,盘算着要给未出生的外甥准备甚么礼物。又催御
 
剑道:“大哥,你也别和老狐狸纠缠了,早些打下天山来,也好让巫侍卫长安心陪我
 
妹子。女人有了身孕,脾气远比平时要坏得多。这时丈夫若是不在身边,无人供她拳
 
打脚踢,那可不妙之极。”
    御剑听他信口开河,摇头一笑,眼中却浮起一层忧色。
    屈方宁也自觉闭嘴,试探道:“……老狐狸打不动么?”
    御剑道:“倒也不是。只是我这一次与他对战,与往日大不相同。他对我一举一
 
动,不说了如指掌,但对各方动向,掌握之准,令人刮目相看。我军何时驻扎,何时
 
行动,十次中有八次,他都判断得丝毫不错。我对他最了解不过,深知他绝无这份本
 
领,必是抢先一步从我这里获知了讯息。”
    屈方宁注视他深邃双眼,问道:“你是说,有内应?”
    御剑喟道:“有内应反而简单。不止鬼军如此,连殿下、整个御统军,乃至最近
 
其蓝兵变、繁朔宣战、驻马城兵败,这些事连成一线,令人感觉甚为异样。我们惯以
 
武力服人,这一次却有无从着力之感。”提起拳头,在虚空中一击,蹙眉道:“仿佛
 
千钧之力打在一团棉花上,这棉花之中,却还藏着一根毒针。”
    屈方宁嘴角细不可闻地一翘,捉着他手,在自己脸颊上碰了一下:“大哥,你也
 
不要太过烦恼。我倒是想到一件事:你军中用红鹰传讯,早已不是秘密。我记得当年
 
我在离火部时,用的是一套刀形开头的密文。不知现在换了没有?”
    御剑沉吟片刻,道:“宁宁,大哥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密文置换,工程太过巨大
 
,仓促之间改头换面,反而难以解读,难免贻误军机。”
    屈方宁也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道:“嗯,其实也不必全数更换。只要将东、南
 
、西、北,并十、百、千、万几个字略作改动,即便被人截住,也是取之无用。或者
 
薄施小计,故意让他截下,到时设下埋伏,瓮中捉狐狸,岂不是手到擒来?”
    御剑颔首笑道:“原来舅舅不止年轻貌美,鬼办法也多得很。”
    屈方宁骄傲道:“那是当然。我还有个最大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御剑抱着他腰,指了指自己,示意洗耳恭听。
    屈方宁向他使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我带飞光到苏颂王宫门口,一箭破了他老
 
巢,如何?”
    御剑哈哈大笑,一扫眼底阴霾:“好极!待你拿下毕罗苏颂,也不必忙着庆功,
 
只管马不停蹄南下,先取南朝汴京城,再破大理月知宫,就此横扫南北,一统天下。
 
    苏颂王宫占地千顷,四周堡垒林立,远非大都城可比。屈方宁听他说得夸张,也
 
不禁笑出声来,道:“我没那么多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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