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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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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佛看见甚么笑话一般:“原来你爸爸却没教过你,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那也怪不得
 
你,从小不得爹娘管教,只有一个亲大哥,又早早被我弄死了……”
    贺颖南与他缠斗多年,对这位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少年宿敌,心情一向甚为微妙。
 
对方虽是仇深似海的敌人,但不知怎地,一看到他身形面貌,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之
 
意。将他收监这几日,也没有丝毫侮辱为难。此刻听他提到贺真,登时气血上冲,道
 
:“好,好!我倒忘了,五哥是死在你手里!”盛怒下一拳挥出,正中他左边脸颊。
    他常年习练枪法,膂力非常人可比。屈方宁饱饱吃了这一拳,登时皮开肉绽,颧
 
骨鲜血横流,一只眼睛高高肿了起来,半张脸都变了形状。他缓了缓神,啐出一口血
 
沫,反而露出笑意,嘶声道:“贺小九,这一拳算我欠你的。我劝你及时收手,免得
 
日后后悔。”
    贺颖南这一拳全无留力,虽戴得有四枚铜指套,仍打得手骨生疼。闻言冷哼一声
 
,道:“便是打死你,却又怎地?”
    屈方宁侧头在肩上擦去嘴边鲜血,还未开口,牢门口忽闻马蹄人语声。旋见贺明
 
捧一支金翎细卷而入,搔首怪道:“半夜派人送信来,这可是破天头一遭儿……”
    贺颖南识得金翎主人,顾不得屈方宁,忙伸臂接过。展信向灯光下看时,不禁倒
 
吸一口凉气,还道自己困花了眼,忍不住抬起手背,使劲揉了揉眼角。
    贺明见他举止古怪,好奇道:“信里说的甚么?”
    贺颖南太阳穴肌肉扑扑一跳,屈方宁已替他说了:“说我这等身份的贵客可不常
 
有,让你们将军烹牛宰羊,亲身作陪,好好地款待我。”
    贺明平日也算气魄不凡,若换了别的战俘,早就一脚蹬上了脸去。但他对屈方宁
 
实在十分惧怕,此刻听他口吐狂言,竟一时不敢妄动,还特意瞅了一眼贺颖南,等他
 
示下。
    不意一贯横冲直撞、一身是胆的贺将军这当口竟也缩了卵,虽则目光中充满狐疑
 
,仍向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待牢棚中只剩他与屈方宁两人,贺颖南才将他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遍,开口时声
 
音也已大不相同:“……你怎会与黄……元帅识得?”
    屈方宁嘲道:“我识得他的日子,比你早十年也还不止。你要取鬼城,他让你听
 
我教导,是不是?先前我好言好语劝你,你为什么不听?万一用劲再多半分,打落我
 
几颗牙齿,这会儿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说了。”
    贺颖南气往上冲,右手指套呛然一紧,有心再揍他一拳。手臂几番提起放下,到
 
底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僵声道:“……我诚心向你请教,你……若肯教我攻城之法,
 
我……感激不尽。”
    屈方宁左眼肿得只余一线,闻言抬起下颌,细细瞧了他片刻,唇边似有讥嘲之意
 
,眼色中却微含赞赏:“我有两条锦囊妙计,你要听,不妨靠过来些。”
    贺颖南走近几步,倾身向他,模样甚是滑稽。果听屈方宁轻声道:“鬼城东面悬
 
崖下,有条秘道,可直达山顶。”
    贺颖南怕他笑话,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问道:“那第二条又是甚么?”
    屈方宁叹了口气,在他耳边道:“我这些年跟了我鬼王爸爸,养得身娇肉贵,奇
 
货可居。千叶要是派人来换我,千万莫要眼皮子浅,为些花言巧语、黄白之物,就随
 
随便便把我放了。”
    正如御剑所料,毕罗与南朝消息并不互通,这厢千叶后院起火,毕罗仍是一力求
 
稳,并无趁机翻云覆雨之举。半月以来,安代王的金帐又已向苏颂王宫逼近了百余里
 
。这日午后雾雪正浓,御剑跨乘越影归来,只听亲兵报道:“桑科长老回来了。”其
 
时绥尔狐、必王子等均率军在外,待他赶去时,大帐中只安代王坐镇,桑科神色惶惶
 
地立在地下,几名长老陪侍一旁,他最挂念之人却不在其中。
    他一早便知南朝不肯轻易放人,此时见帐中空空,仍不免一阵失落。安代王携他
 
坐下,又亲手为他暖了杯酒,才向帐下道:“那边情形,你说与将军听罢。”
    桑科揖道:“是。”便将自己出使之事一一说了。道是那太原军副帅马华章一收
 
到拜书,翌日便派了大礼仪官过来,引千叶一行人入了兵营,盛馔相待。席间连称得
 
罪,礼数甚恭。然而一说到乌兰将军,便满口曲里拐弯,一再推诿不知。桑科多番暗
 
示,许他高官厚禄、锦绣前程,他不是装傻充愣,便是顾左右而言他。无奈之下,只
 
得退而求其次,要求与乌兰将军见上一面。马华章面露老大难色,一时说荆州军军务
 
他无权干涉,一时说贺将军此刻不在营中,拖拖拉拉,不痛不快,好说歹说,才勉强
 
领他去了。原来乌兰将军是被关押在一座羊棚之中,牢中昏暗,瞧不分明,只依稀见
 
他侧卧地下,衣衫污秽,一边脸颊肿得老高,显然伤得不轻。本想跟他说几句话,贺
 
颖南手下已匆匆赶到,污言秽语,动手动脚,全不顾马华章颜面,将他们一并逐了出
 
去。他犹自不肯死心,陆续安插人手前往打听,才探得贺颖南此番生擒活捉,并非出
 
于自愿,似乎在原地候命,等人到来。乌兰将军不知为何,几番出言挑衅,惹得贺颖
 
南暴跳如雷,若不是手下拼命拉住,只怕早将他打死了。桑科求见无门,派人递信进
 
去,问贺将军要个明价,只得了一句:“你们要换他性命,先将我贺家祠堂中那一十
 
五座灵位黄泉复生,变作活人。”桑科心知此路断绝,只好以金银开道,上下打点,
 
好歹买得他在里头好过些。
    御剑听到后来,眉峰越蹙越深,心中思忖:“贺颖南这支队伍,与京都素有干连
 
。他等的人,不是庄明义,便是纪伯昭。他留着宁宁的命,是要作大用处。那是甚么
 
?……逼得我回鬼城么?”
    安代王见他神色阴郁,忙向桑科使个眼色,示意屈方宁身受惨状,不必一一述说
 
了。
    桑科会意,向御剑道:“临行马华章已向我许诺,近日内将乌兰将军移送到他营
 
下,好生优待。”
    御剑觑见他二人这番做作,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贺颖南是个空心肚肠。贺真当
 
初一条性命,他是不分好歹,牢牢记在了宁宁账上。若是真心要杀,十个脑袋也砍了
 
,何必给他吃这些零碎苦头?”口中道:“姓贺的做不得主。他开的价码,原不必放
 
在心上。”饮尽杯中酒,向安代王行了一礼,起身告辞。离帐之时,风雪迎面一浇,
 
忽然想到:“……此刻汴京之中,还有个最棘手的人物。他心思毒辣,常开人之所不
 
敢想,这一次手中有了筹码,只怕要物尽其用,榨得他血枯骨干。是了,宁宁也猜到
 
他要借自己大作一番,这才……故意出言相激。他是不要性命了!”
    他在人前行定如常,思绪未有丝毫动荡。此际雪中独行,突如中了定身法一般,
 
手脚皆僵住了。回过神时,只觉面孔麻木,积雪过靴。待回到帐中,巫木旗见他鬓睫
 
上皆挂满雪花,忙举袖来与他擦拭。御剑道声无妨,就汤鼎火旁坐了,脱下军靴看时
 
,底下污雪早已结得实了。
    巫木旗接过靴子,在火盆旁磕打几下,面上忽露难过之色,道:“将军,你方才
 
定定地站在外头,落了一身雪也不晓得,心中必是在牵挂小锡尔。你须瞒不过老巫,
 
前些天棵子坡……时,我也跟你一般,天天站在雪里,等小桑舌和老东西的消息。”
    御剑听他类比得天真,不由一哂,道:“我千叶立国数十年,如今虽内忧外患,
 
却不至连将士家眷也保护不了。你夫人身怀六甲,兀良自会多照顾些。”
    巫木旗摇了摇头,道:“将军,小锡尔也是你的家眷。咱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
 
,都安安妥妥地走了。他却要留在妺水旁,舍生冒死,保卫别人的安危。”
    御剑知道他向来感情用事,道:“这是他分内之事,且不必说了。”
    巫木旗深深耷下肩去,道:“分内也罢,分外也罢,他这会儿是回不来啦。”说
 
得自己也后怕起来,忽然一把攥住御剑手臂,恳求道:“将军,姓贺的若肯松口,咱
 
们就是让出十里地、百里地……使尽天下的金银珠宝,也要把小锡尔换回来!”
    御剑皱了皱眉,一句“胡闹”已到嘴边,见他目光极其恳切,只在他手上轻轻一
 
拍,道了声“不必操心”。
    他说得轻松,巫木旗却如何能够放心?夜里在随帐中翻来覆去,心情如铅之重,
 
直到三更还未合眼。才有了些睡意,只听营外一声厉响,号角齐鸣。他心中咯噔一声
 
,连皮袄也未及穿,便急急赶了出去。只见雪灯之下,御剑高大的身躯立在主帐门口
 
,面具悬扣额角,脸色极为严峻。营门开处,几名传讯兵满身血污,从风雪中飞驰而
 
来,声嘶力竭地叫道:“——鬼城告破!”
    四月初七夜,荆州军自东面山崖侵入鬼城。阿古拉营帐驻于山顶,首当其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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