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双璧+番外 作者: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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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没有回答,看了一眼信使的尸首,片刻后,小兵进来,将尸体拖出去扔了,将领们便也散了,各自回去商量对策。
几个打杂的打了水,在帐篷内冲洗地面,孙策在套一把弓的弓弦,周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军报。
飞羽已经送出信去了,接下来,就要看鲁肃那边如何。周瑜从未陷入过这样的境地,一举一动,自己的命运,甚至连孙策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幸而是鲁肃,也只能是鲁肃。
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世间仿佛陷入一片晦暗的迷茫之中,第三天,飞羽终于回来了。
“马上派人给刘表送信。”孙策出来,吩咐道,“一切按照商量好的行动。”
这边与信使交接之时,那边周瑜再次放飞白隼,黄盖与一众将军把孙策五花大绑地捆上,周瑜说:“将我也捆上吧。”
孙策说:“我一个人够了。”
周瑜说:“你还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加我一个左军政参军,显得更可信。”
黄盖与程普等人商量后,便将周瑜也捆了起来,黄盖说:“周瑜,全军的性命,便托付在你手里了。”
“没问题。”周瑜一边束手就缚,一边朝他们解释道,“鲁子敬乃是舒县世袭大户鲁家长子,打小便与我是竹马之交,此人必不负我。”
孙策说:“再抽我几鞭,各位将军,公瑾的鞭可免了。”
“你!”黄盖颇有点下不去手。周瑜朝孙策笑笑,说:“你就是个爱找抽的。”
“我乐意。”孙策说。
周瑜便接过鞭子,朝孙策身上不痛不痒地抽了几下,孙策说:“你蚊子叮吗?再来!”
黄盖看得哭笑不得,让周瑜将脚也束住了,捆起来,拿着鞭子,狠狠抽了孙策三鞭。孙策登时闷哼一声,外衣被抽破,肌肤皮开肉绽,周瑜看得不住心疼起来。
“信使到了。”朱治进来说。
黄盖便提着五花大绑的孙策与周瑜,让他们靠在一起,周瑜道:“黄将军。”
黄盖回头看了一眼,周瑜又叮嘱道:“权宜行事。”
黄盖点了点头,帐外被派了重兵把守,孙策一身破破烂烂,脸上带着污泥迹,和周瑜倚在一起,嘿嘿笑了笑。周瑜眉头深锁,靠过去检视孙策身上的伤痕,孙策低声道:“不碍事,待会儿演得像一点。”
“我在想,成功脱离此处,回去后要怎么办。”周瑜说,“先回舒县?”
孙策问:“你说呢?”
周瑜也拿不定主意,孙策说:“待得大家成功脱身,我多半也没法打仗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周瑜看着孙策的双眼,孙策苦笑,周瑜知道孙策一而再、再而三遇挫,已生倦意。然而这事一时间也无法说动他,只得暂时不提。
片刻后,帐篷揭开,孙策便怒吼道:“反贼!”
程普带着一人进来,怒气冲冲地踹在孙策脸上,周瑜大惊失色道:“伯符!”
孙策被踹得鼻血横流,朱治带着信使,在一侧保护,信使笑着说:“各位将军,这可是大功一件。”
黄盖冷哼一声,信使又问:“什么时候抓起来的?”
“三天前,”程普朝信使解释道,“这小兔崽子不安分,本想割下他人头,献给刘大人,奈何袁大将军那边,交代不过去……”
“好!”信使说,“很好!”
周瑜沉着脸,满面怒色注视着信使,黄盖又怒道:“你看什么!”
黄盖上前打了周瑜两巴掌,周瑜被打得嘴角溢血,别过头去。信使一身皮甲,拿着马鞭,挑起孙策的下巴要看,却被孙策一口唾沫吐在脸上,当即大怒。
程普与朱治上前,朝着二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揍得孙策在一侧作呕,周瑜关心情切,双眼通红。信使又交代了几句,让好好看着他们,便出去与黄盖写信,商量投诚事宜。
“你没事吧?”周瑜问,“伯符?”
孙策说:“这几下打得真狠……”
孙策不住咳嗽,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嘴被打破了,周瑜便侧过身去,以肩膀为他擦拭脸。孙策把嘴艰难地在周瑜肩上蹭了蹭,继而靠在他的肩上。
第18章 脱险
三更时分,士兵进来送了饭,地上放着盆子,那小兵说:“我喂两位?”
“我来吧。”周瑜说。
周瑜手上的绳子打了个活结,他脱出手来,摇醒孙策,说:“吃饭了,伯符。”
孙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睛已经有点发肿了。周瑜便给他喂了饭,就着剩饭自己也吃了点,双手依旧捆上,两人像是被打骂后的小孩,缩在帐篷里,互相枕着睡觉。
天明时分,信使带的兵进来提人,揪着孙策的头发,将他一路拖出去。孙策兀自大骂,周瑜正在担心两人不能关在一处,片刻后却也来了个人,将他也推了出去。
士兵将两人关在一个木制的囚车里,周瑜看到孙策,再次放下心头大石。孙策破破烂烂的衣服下,白皙肌肤已被抽得满是血痕。周瑜担心地问:“疼不?”
孙策摇摇头,示意他过来点,外面的士兵又将木棍捅进来,给了周瑜脑袋一下。周瑜被那一棍打得天旋地转,撞在笼里,孙策登时就怒了,整个人大吼一声,撞上前去!
木囚笼险些被孙策所撞破,所有士兵吓了一跳,不约而同退后半步,周瑜忙靠着孙策,知道他真的动怒了,低声道:“别。”
孙策愤怒喘息,渐渐平静下来。远处传来号令,车队起行,押解的士兵一时间无人再敢来惹。
程普、黄盖与信使说了什么,周瑜不知道,但是事情的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沿途没有人来折辱他们。孙策一直都在睡觉,他的伤口有点溃烂发炎,周瑜非常担心。
“喂。”一天晚上,孙策小声说,“你不睡觉吗?”
周瑜侧头看着孙策,说:“你发烧了。”
孙策的呼吸里带着灼热,他的皮肤滚烫,连日带伤赶路且淋雨,令他发起了烧,必须尽快找地方给他治病。然而他们已经抵达公安了,还有两天才到夏口。眼下是唯一逃脱的时刻。
“坚持住。”周瑜说,“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这是个乌云密布的夜晚,老天仿佛十分厚待周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要逃脱乃是天意促成。然而最棘手的一件事,令周瑜迟迟拿不定主意—
飞羽还没有回来。
按照路程,鲁肃从舒县抵达公安,全力以赴需要五天。先前已经提前三天送出信去,路上又走了两天,万一鲁肃的船只到不了公安渡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记得吗?”孙策忽然说。
“什么?”周瑜看着孙策的眼睛。
“自打咱俩认识,”孙策说,“一路上就都在逃,是我没安排好。本想让你过来风风光光的当个祭酒,咱俩并肩打天下,没想到次次都连累着你,让你成了丧家犬。”
周瑜笑了起来,说:“身在乱世,命不由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孙策问:“子敬到了吗?”
周瑜说:“还没有,至少飞羽还没来,我在想要怎么办……”
他们的交谈声音很小,一名士兵过来,轻轻敲了下囚笼的栅栏,将一把小匕首放在周瑜的腿上,继而转身走了。
刘表信使带来的军队不足四百,在黑夜里骤然冲击,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按照周瑜的计划,是在这里杀了所有荆州军士兵,然后连夜逃进公安,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公安渡口,登上鲁肃的船只,沿着赤壁南下。
“动手。”孙策说。
“再等等。”周瑜答道。
“赌一把!”孙策说。
变故突如其来,孙策最先割开绳索,撞开了牢门,长沙军今夜和衣而眠,一直紧张地等待着孙策的号令。此刻一听哨声,便手握武器,朝着荆州军展开了冲杀!
四百人,猝不及防,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战斗,尸横遍地。程普拖着信使过来,孙策一剑斩了,翻身上马,喊道:“走!去公安!”
“船到了没有”黄盖在黑暗里喝道。
周瑜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先去再说!”孙策喝道。
大部队在黑夜里启程,沿着小路急行军,冲向公安,此处已距夏口不远,襄阳若得知此事,明天早上就要派兵前来追杀他们。
“逃了几个!”孙策喊道。
“逃了不少!”朱治遥遥答道,“没时间了!明天襄阳追兵一定会杀到!船已经到了吗”
所有人都在问,孙策看也不看周瑜,说:“一定能到的!大伙儿先赶路!”
四更时分,长沙军冲进了公安县内,不到半个时辰,县府缴械投降,根本无法与数千长沙军抗衡,长沙军收缴了县内所有的马匹与武器,退到码头。
天蒙蒙亮,江水一片灰,江面上起了大雾,雾气里什么也没有,目不能见五丈之外。远处水声作响,周瑜一袭深蓝色长袍,赤着脚,站在码头上,吹响竹哨,哨声远远地传进了雾里。
周瑜安静地看着浓雾,鲁肃还没有来。
“黄将军,朱治将军。”孙策骑着马,奔过士兵面前,说,“你们负责在码头外据点设拒马桩防守!”
“程将军。”孙策说,“你带一千人,散进公安全城,带上弓箭,在屋顶埋伏!预备随时巷战!”
“再等等。”周瑜说。
整个码头上死寂一般的静谧,周瑜手握竹哨,面朝滔滔江水。
太阳升起,浓雾犹如长夜内萦绕的鬼魂,唰然散去,现出漫江的金红,远方群山之间,现出隐约的影子。
周瑜竭尽全力,吹响竹哨,哨声响彻天际。哨音中带着激动得无法抑制的颤抖,一声鸟鸣与哨响应和,飞羽展开双翅,划过长空,一时间江面上鼓声四起,四十余艘新船披戴着晨光,朝着码头靠近!
长沙军发出震天的欢呼,周瑜险些直接虚脱在码头上,终于来了。
“鲁子敬!”周瑜怒吼道,“你今天要是不来!我就连命也没了!”
鲁肃遥遥喊道:“路上遇江洪,还好顶住了!没迟到吧!”
孙策笑着高喊道:“来了就好!”
大船接二连三泊岸,长沙军马上撤上船去,扬帆离开公安。然而江面上游,上百艘战船顺流而来,一时间鼓声大作,江心登时成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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