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总在捅刀子 作者:撞死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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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乃是密事?除了当事人谁能得知?
顾白翻身下马,侯府家人上前:“这事顾官人?跟小的来。”
家人带顾白到一处偏门,乃是开在大门一侧,两边立着两只石貔犰。顾白轻轻一笑,那家人道:“官人莫笑,这是我家世子摆的,是个传神的玩意儿。”
跟着家人七拐八拐,天已黑,路过几处庭院,有小丫头拿两盏灯笼出来,那家人讨了来:“官人,侯府道路甚是平整,天气转暖,也得防着蛇虫,有着灯火也可照见一二,您拿着一把。”
顾白拿过灯笼,路上也瞧不清爽,只见那家人自己拿一把灯笼,上前领路了。
又是一段路程,周遭瞧不真切,到一处喧哗热闹所,那处灯火通明,家人安童进进出出,丫鬟掩嘴偷偷往里边瞧,或是手中拿着灯笼立在外头,一见顾白便有安童上前:“可是顾官人,里边请,就要开席了。”指着那繁华乡。
一座长桥挂五彩灯笼,斑斑点点,如日月明星落在桥两边。过去灯火通明,光亮照至四楼,过去一看,才知那是四层木楼,建在荷花池上,远看高楼不过池水相彰。不过实在妙,过于妙,白日赏荷观景,夜间提灯谈志,偶出木楼,便是阵阵凉风。
安童道:“官人这摘月楼如何?乃是金尊太主最爱的,夏日常来住宿。”
顾白道:“自然是最好的。”
至池上摘月楼,便见地上铺的是沉清色理石,同水面同色,木材通香,伴着丫鬟脂粉味,宛若真是来到瑶池仙境。再一进去便是一发屏风,画着茫茫草原,几匹骏马奔跑,远处两位白衣青年把玩羌笛。
摘月楼里面摆设亦不同本朝习俗,摆一长桌,主客依次而坐,乃是学了千年雅风,设案跪坐入席,一人一案。主人远候已跪坐上席,右边案上跪坐一位白衣男子,右边下面也有一位年岁尚青男子,左位空悬。
“难不成他便是远候说的另一人?”右席白衣男子开口。
那声音熟悉,顾白向那人看去,竟是赵勽,难不成今日是远候的东门宴,请我这个媒人再撮合撮合。
远候坐在主位,微微抬眼,对顾白略一点头,有家人引到左边下席。
那右坐下席男子道:“元世子,我爹是听闻您同封家两位才子走的近才请的封家少爷同顾官人,想来是封少爷未来。”
远候听了,一瞥赵勽,不语。
赵勽抬眼瞧了顾白一眼,同那男子道:“想来你们是误会了,且罢,我同这位顾小官人还有一酒之约,只是今日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时忘了。不是还有一位客人?敢叫本世子屈坐下位,不知是谁?”
远候这才有所察觉般,牵动嘴角,“世子,再等等,调兵之事,合乎礼制,元王府亲兵插在本候禁军内,今日算是赔罪。”
听了这话,赵勽火气消去,这慢等无趣,见见这个,又瞧瞧这个,一副无趣不耐烦模样。
顾白道:“世子爷,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那赵勽点头,而后又是摇头:“不行不行,走路多无趣。”
也等了一刻钟,远候面色不变,不过不难猜到,开国以后,怕是没几人敢叫他那么等人,招来家人,吩咐道:“去前头瞧瞧,元帅来了没有?”
赵勽又道:“侯爷,左右等着无趣,不如叫来舞姬献舞,助助兴。”
远候面色暗沉,抬眼看向赵勽,又收回眼神,闭眼凝神。
远候世子乃是个心思灵透之人,道:“元世子,莫怪,莫怪,不是我家没有舞姬助兴,只是舞姬低贱,入不得摘月楼,若是不弃,我们三人可去外头赏荷,这时候灯笼已经提上,楼上一灯,水面一灯,煞是好看。”
赵勽兴致缺缺,推辞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申请没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远候世子见此,不做声响,看向顾白。
顾白回视,心中揣摩今日之事究竟何为,闻远候所说看来还有一人就是镇远元帅了,至于将元世子也找来,到底要做什么。那药丸是给镇远吃的,难不成文相是要我毒死镇远,一了百了。
走一步看一步罢!
这时外面一阵吵闹,有人来了。
第27章 二十七、地龙入水成嫌菜,琴娘试音醉满场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只听镇远在那外头大喊:“俺说怎么晚席那般迟,原来有这个好东西,这一个个大灯笼。远候,俺带了一人来。怎么还有一座桥,原来是在水上。”
脚步声愈近,摘月楼中几人皆是不出声等着镇远元帅,不多会儿,披着黑色大衣,大步而来,身后跟着灰衣瘦小男子,眉目猥琐,对着场上诸位咧嘴一笑,露出五颗黄牙齿。
镇远见四张案子空着左案,毫不客气坐下,一见赵勽,大声道:“元世子也在。”
赵勽鼻尖哼了一声,“好大的架子,将军如今是元帅了,架子也太大了。”像是才知道镇远威逼皇帝封其元帅一般。
何来还立着中间,毫不见外,对着上面远候一拱手,嬉皮笑脸:“侯爷,鄙人姓何单名一个来字,跟同元帅一同来的,快也给我放一张桌子。”何来这般算是无礼,他无官位在身,见着侯爷是要下跪行礼,他这般站着死皮赖脸要跟席,不轰出也要被家人好一顿伺候。
这何来笑眯眯看着远候,大有你不给我加个席我就不走了的架势,镇远并不喝止,想来是有意为之。
远候冷冷瞧着何来。
远候世子道:“来者是客,来人,再摆张案子。”
有家人去拿案子,摆在远候世子下方,又放上清酒,何来一屁股坐上,拿起酒壶往嘴里灌。赵勽一声笑,新奇道:“这人有意思,来我们喝一杯。”
何来听了,打量元世子一眼嗤笑,举着酒壶和赵勽遥遥碰了,一饮而尽,啪!酒杯重重掷在桌上,本事清逸的仙境,被这无赖粗俗打破,何来对着家人说:“站着做什么,快去拿酒!”
镇远大叫一声:“好!”
远候气的嘴角抽搐,阴冷看着何来。远候世子面上也挂不住,方才何来掷酒壶,酒水溅到他面上。
赵勽像是对何来十分有意思,想要再去套近乎,远候世子截住赵勽:“元世子,要开席了。”
赵勽恹恹道:“又无舞姬助兴。”
远候似是想到什么,一挑眼,对着赵勽道:“虽无舞姬,却有一琴师,乃是先帝赏给本候的,善弹筝,不如叫她来。”又对镇远道:“想来元帅是只听羌笛,听不惯筝。”边境过去便是戎族,苦寒之地,常见乐器便是羌笛,远候乃是暗讽镇远听不懂筝音仙乐,只配听些粗糙羌笛,其实羌笛又哪里不好?
镇远像是未听出话外之音,舔了一下干裂的厚唇。
佳肴一道一道上,待到一道烧地龙上来,掀开盖子一瞧,顾白一骇,面色俱白,那服侍的家人见顾白也去看,惊得陶罐掉在地上,一声脆响。
众人齐齐向他看来。
远候世子道:“顾官人何事?”
顾白见众人案上那盛地龙陶罐都未掀开,顾白不愿再看,叫家人盖上陶罐,对诸位道:“无事,不过是虚惊。”
众人见他如此,伸手揭开陶罐,皆是一愣,面色一变。
远候沉声道:“今日是哪个厨子做的地龙,叫他来见我!”
赵勽轻轻叫盖子放下,也无了胃口。
那镇远大笑一声:“俺说是什么,叫你们吓得,不就是一条蛇,蛇皮和蛇头都在,有什么好怕的?”轻蔑的看着顾白:“来瞧爷爷。”说着竟用筷子夹断蛇头,扔到了何来案上,直直落进何来碗中。
何来大笑:“谢大哥。”手一捉蛇头,塞进嘴里。
呕!场上众人,不论远候还是家人丫鬟皆是一阵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镇远大笑。
远候世子那见过这般,大叫:“快些撤了!”
家人连忙上前端地龙,何来道:“我的留着,我要吃矣。”
远候世子一脸菜色:“你要想吃,留着让你带回家去吃,莫在这里。”
镇远冷笑,舔了舔肥厚嘴唇道:“我这兄弟就是真性情,他爱吃蛇,我们兄弟都喜欢,你们不爱吃地龙?不就是留着丑头好皮就不吃了,不吃给我吃。”
赵勽乃是精贵人,一个纨绔子弟,惯来是享乐的,道:“你要吃就留下,快些将我的拿走。”家人上前拿了。
远候案上的同世子案上也撤了。
顾白不语,突然道:“你既爱吃,不如将我的给了你。”
镇远闻言看向顾白,目光寒冷,不屑道:“俺堂堂元帅,也需你这接济之食?”
顾白灿灿道:“元帅想差了,元帅不要想去别处,听子歇一言,侯府这样贵族,府中主人定不愿吃着地龙,家人吃不得这精贵东西,大丫鬟也没得胆子吃,横竖是浪费,不如元帅吃了,也不糟蹋。”
说着站起,对着镇远拱手,衣摆略过地龙,道“还请不要见怪。”
镇远冷冷打量顾白,强壮体格,便是跪坐也高人一等,那眼神是战场上练出,看的顾白头皮发麻。
“请元帅笑纳。”顾白将地龙端到镇远案上。
感到两束目光,乃是远候若有所思看着自己,莫不是做的太过明显?还有一人乃是赵勽,却不知赵勽在想些什么。
何来在一旁瞧着,道:“大哥,你若是不要,给我吧!”
镇远,意有所指道:“我的东西岂能给你?”用筷著掐断一截蛇身,塞进嘴里。
这时听一声娇绵女声,在外头问道:“素音见过诸位大人,侯爷是在外间献音吗?”
远候道:“进来无妨。”
这才见一位窈窕女子,缓缓走进,这女子身穿窄群,脚步莲花轻挪,手抱一把五弦梧桐古琴,袅袅一拜,宛然坐在地上,梧桐琴放置两腿,指尖拨动琴弦,霎时:铮铮有韵响满堂,珠珠有玉掉玉盘。
袅袅仙乐绕上梁,忽而婉转如低泣。
似说平生不如意,一过三秋百花开。
生不逢时错落败,一曲过半又回转。
此音犹似前者调,似是似非细弹道。
曲不成调乃戏作,翻遍古今难见到。
顾白一闻尚有疑,这女子好生利索,进来不拜大人直接弹琴,这琴音像是前人所做,听过半段,思索平生所见谱子也未见过,原来只是这琴娘随手一弹,随意却有韵味。
场上诸位如痴如醉,赵勽秾艳场上过,也是凝神听着。
一曲终了,几人面面相觑。
远候面上始有笑意,道:“赏。”
琴娘收琴,盈盈一拜:“谢远候和大人们赏,下面便是《高山流水》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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