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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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方宁见他的目光大有深意,不禁结巴起来:“莫……莫非……”
御剑赞许道:“对,就是我。这座古城,是以我姓氏命名的。”
屈方宁惊得张大了嘴:“你姓……雅尔都吗?那御……剑呢?”
御剑道:“御,是大汗钦赐。雅尔都一族自古便是千叶最强战力,是一把卫国安
邦的利剑。御剑二字,是我的封衔。”又弹了他一指,“跟老子睡了这么久,连老子
姓什么都不知道?”
屈方宁一阵恍惚,捂着额头道:“……你又没有跟我说。”上下使劲打量他,目
光十分新奇。
御剑又弹了他一下:“看什么?你将来难道不是跟老子姓?”说着皱了皱眉,从
后颈拔出一朵鲜花。
屈方宁琢磨了一下,更好奇了:“那以后也会有人给我作歌儿吗?”
御剑不答,随手将他放到地上,正色道:“宁宁,大哥上次为什么打你,你知道
么?”
屈方宁哪想到他突然谈起正事,一时转变不过来,迷瞪了一下,才道:“知道。
我……不听你的话。”
御剑道:“你不听话的时候多了,我动过你一下没有?”
屈方宁低头回忆,半晌才瓮瓮道:“没有。平时你都是很爱惜我的。”
御剑按着他肩膀,低声道:“宁宁,为人可以嚣张肆意,治军却须十足严谨,容
不得半点疏忽。一个千人队长公然违抗军令,我如不严惩,如何令人心服?一时徇私
,后患无穷。现在你不懂,等以后坐上我这个位置,或许便明白了。”
屈方宁闷声道:“我原以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喜欢的。”
御剑道:“要我宠爱欢喜,又有何难?可是小家伙,我教养你,是为你长大成人
,不是养猫养狗。不教你立心立命,成日阶只叫你嬉戏翻滚,摇尾乞怜,那是姑息之
爱,于你百害无利。我再喜欢你,也不能让你一辈子活在我羽翼之下。难道将来你成
家立业之时,还要到我面前来撒娇不成?”
屈方宁垂目不语。御剑揽过他肩头,叹息般道:“宁宁,当日听到你私自离城的
消息,大哥真是说不出的失望担心。军棍打在你身上,我难道不心疼?只是宁宁,你
要是弄不懂这点因绪,谈何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又如何将你的名字,与我镂刻在同
一首赞歌之上?”
屈方宁听到最末一句,心脏一阵奇异的麻痹,抬头望去,只见他深邃双眼在月下
幽深如天宇,声音亦微带嘶哑:“宁宁,这片土地,是我将来要送你的礼物!希望千
百年后,你跟我能在同一首长歌里,被人传唱。”
屈方宁全身一颤,仰脸望向他面容,心内火烫,呼吸发热,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用力地点了点头。
结果也等不得甚么回去,就在草地上做了一次。仓促间礼服没能脱下,御剑只将
他下襟撩起,顶了进来。如此,身上衣冠楚楚,下体却赤裸裸的一无遮挡,加之幕天
席地,长草微风,星月皎然,无处不是一目了然。屈方宁倍感羞耻之余,身体却热得
不可解释,片刻之间,给他插射了两次。情热之际,见那头巨狼正冷冷地望着这边,
甬道不禁一阵收紧,把脸全埋在御剑怀里,小声道:“狼在看呢!”
御剑给他忽然来这么一下,也不禁闷哼一声,道:“让它看得了。”把他的腿架
起来,故意向月光下晃了晃他足腕上的金铃铛,把那伶俐的金光照在他身上。
屈方宁呻吟一声,眼波荡漾地杀了他一眼。御剑吻了他脚背一下,在他唇边低声
道:“今天萨婆婆问我,你甚么时候成亲。”
屈方宁含糊唔了一声,搂着他道:“不是你说了算吗?”
御剑似笑非笑道:“宁宁有人选没有?还是我给你挑几个?喜欢什么样的?”
屈方宁给他干得三迷五道的,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顺口道:“没有。嗯……
听话的,脾气要好,要会洗衣裳。……唔!”一声高亢艳叫,正是被顶到最深处。
只听御剑在耳边哑声道:“天底下的女人任你挑,你想娶谁就娶谁。不过宁宁,
任你娶了多少房妻子,只要大哥想你了,你就得到我床上来。……”狠狠抽顶了他一
下,声音更低沉暗哑:“张开腿,这么抱着我……明白么?”
屈方宁迷乱地点着头,迎着他腰的动作,呻吟道:“明……明白。大哥……”
御剑动作渐快,捅得他目光迷离,后庭水声湿滑。继而摇头一笑,道:“宁宁,
你这个样子,还想成家?”
屈方宁胸口礼服勒得太紧,说不出话来,只眼含春水地迎着他,鲜红的舌尖探了
出去,与他接着深深的吻。
狼在敖包前徘徊片刻,甩了甩粗硬的狼尾,无声无息地走了。
第35章 旧书
夏祭一毕,便是返乡之行。屈方宁与御剑分而复合,情浓更胜往昔,好得蜜里调
油,如胶似漆。尽夕鱼水,竟无餍足。及至回到鬼城,走路时脚底发软,说话都没了
中气。御剑打趣他“小小年纪就不行”,回头叫人送来一只琉璃大瓶,瓶中盛有深黄
酒水,泡的药材五花八门,浑浑浊浊。屈方宁凑眼看去,见其中有几头卷曲之物,似
蜈蚣勾尾,又似小龙缠头。他好奇心重,勾手夹了一只出来,一闻腥气扑鼻,连忙扔
了回去。
恰好回伯进帐,闻见他手上药酒气味,眼色莫明地看了他一眼,打手势道:“年
韩儿前两天来过,说有要事找你。”
屈方宁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我这就过去。”胡乱套上靴子,忙忙地就走了。出
了帐门,心中忽然一凛:“我是怎么了?怕回伯知晓不成?”
年韩儿翘起两只雪白无瑕的脚,自顾自坐在狮骨台边磨指甲。见他进门,眼皮未
抬,下巴向酒窖略微一扬,很有些老鸨见厌客上门的风范。
屈方宁丝毫不以为耻,一抬脚就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葛衣老者半跪在地下,正悉
心擦拭酒坛。见他从台阶上一级一级下来,忙恭顺地站起身来,目光不敢平视,神态
甚为谦卑。问时,乃是一名辛然宗室的老奴,春末流落至此,为年家铺子收留。此老
一张豁嘴,口音浊重,听他说话十分费力。屈方宁连猜带蒙,才草草听了个大概,心
道:“年小妹办事邋邋遢遢,尽给老子找不痛快!”
闲话少叙,即取出那叠马车中偷来的书信,命他一一译出。老者哆哆嗦嗦抽出一
卷羊皮纸,才读了一行,神情便激动起来,颤声道:“这是……乌丽思王妃的手迹。
”见他不解,又忙道:“乌丽思王妃,就是御剑将军的第二任妻子。”
屈方宁恍然哦了一声,心内腹诽:“那就是奈王妃了。这群蛮子,一个个名字这
么长!”即道:“写的是甚么?”
老者又告罪一番,才仔细翻阅起来。片刻回道:“都是王妃自书的歌谣、小札,
写的是她与将军之间的闲情琐事。”
屈方宁一听不是机密文书,顿时兴味索然。听到末一句,又来了一点兴趣,拖了
个马扎坐下:“说来听听。”
老者指道:“这一卷是王妃自述少年时代之事。王妃姿容绝丽,艳若云霞。鬼方
名巫专为她举行一门祭礼:门兰天舞祭。其父白罕王也曾喟叹:如果美丽可以作为武
器,我女儿能令四海夷平!她的美名传遍草原,前来求婚者络绎不绝。辛然有个名叫
白头集的地方,相传就是当年求婚使臣落脚之所。有的人一等就是三年,竟不能返,
以致白头……”
屈方宁打断道:“听说王妃一开始许给了扎伊,后来怎地又送到千叶来了?白罕
王一女两嫁,以致两国交恶,是何用意?”
老者惶恐道:“这个老朽着实不知。不过扎伊与毕罗亲如一家,与西边的千叶、
其蓝一众盟国,向来是不太对付的。”
屈方宁咬着手指,心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北方六族,繁朔、辛然地狭势微,
其他四族势均力敌。千叶拉拢了一个,两个心腹大患却结在了一起。白罕王悔婚改嫁
,是站队之举,向千叶表示自己忠心耿耿,决不与扎伊、毕罗同流合污。”即笑道:
“你们大王挑女婿的眼光,倒是不错。”
老者道:“御剑将军名震天下,是草原第一的英雄。金鞍骏马,英雄美人,正是
天作之合。”揭去一张薄羊皮纸,又道:“到了将军迎娶她的日子,她一身华服,在
炎炎烈日下引颈遥望,一直等到黄昏日落。暮色之中,只见一部星华璀璨的车子从天
边驶来,车上每一颗明珠都在熠熠发光,连夕阳也不能夺走它的辉煌。王妃在众目睽
睽之下登车而去,奔赴她千里之外的情郎……”
屈方宁哈哈一笑,道:“伯伯,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很会唱歌儿。”
老者羞赧道:“不敢当。王妃在信中记述,她坐在马车上,看着车后长长一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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