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龙记Ⅱ 作者:琰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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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薨迅一传来,宁玥便起了疑心,好端端怎么会忽然患病,患了病也不让人送个信回来,就这么突然……便以静宁公主生前乃先皇最疼爱女儿,希望能将静宁葬在先皇皇陵旁陪伴先皇为由,希望西凉能将静宁遗体送返故里。
宁玥这样说,西凉那边也不好不同意。时值炎夏,又经过长途跋涉,虽在棺木里放了大量冰块和防腐药材,静宁公主的遗体还是呈现腐烂之状。太医虽对静宁公主遗体作了仔细检查,但因为尸身已开始腐烂,公主因何病因而薨已经没办法查出来了,更别说其它可疑之处。
而宁玥会发现藏在静宁咽喉里东西,则因为静宁下葬那天夜里做一个梦,梦到自己身处陌生宫殿里,看四周装饰应该西凉皇宫,静宁站在自己面前,长发遮住了她脸,她仿佛被线扯木偶,动作僵硬地抬起手,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紧接着她用那把匕首割开自己脖子然后手指从刀口伸进去,取出一个什么放到宁玥手里……
那东西在手掌中粘腻湿润冰冷触感,透着阴寒鬼魅和死亡气息,让宁玥背脊上顿时爬上一阵毛骨悚然。醒过来时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宁玥却觉得这个梦虽然诡异,但冥冥之中似有指引。于是冒夜一个人来到静宁陵墓,推开玉棺棺盖,将手指伸进静宁嘴里……
但是这个究竟什么?太子身上挂的那个是丽妃的,那么静宁这个又谁的?静宁会把这个藏在咽喉中,一定想要通过这个告诉自己什么,她要传达给自己的究竟什么讯息?她的死难道会和这个息息相关?
自从静宁在西凉无端薨殒之后,宁玥便对来自西凉的丽妃生了疑心,而此时丽妃肚子里已怀有孩子。后来小太子诞生,宁玥初为人父,欣喜忐忑交织,却有一日在小太子身上看到了和那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一瞬间怔愣,再抬眸看向丽妃时眼神已然冷了三分。
虽然丽妃说辞很有道理,但宁玥觉得这两块半截玉环间一定有联系,便让人暗中盯着丽妃,也正因为多了这份戒心,之前刺客趁夜来袭才未能手,一查之下又牵涉出丽妃许多疑点。
逃匿的刺客被丽妃给暗中解决了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试探自己,而丽妃的宫女和宫外的西凉人一直有来往,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冷宫那里的密道。
一连串令人捉摸不透的事件摆在面前,而真相则仿佛隐藏在重纱之后,似近又远,但宁玥明白一点,西凉和亲也许不过是另一个阴谋的开端。
偷龙记Ⅱ 4 我没说是BE啊啊啊~哭
龚修文见丽妃带着随侍身侧的宫女抱着小太子出了玉熙宫,足下一踮身势轻盈一纵从窗户翻进玉熙宫内。矫健如燕,落地无声。小心躲开来去的侍女,龚修文闪身匿进丽妃就寝的地方。房间里面装饰奢而不糜,华贵大气,但就一个妃子就寝休息的地方来说,这里少了一点柔软和温驯,许是因为西凉民风开放,女子可习文练武可行商承业地位亦不输男子的缘故,故而不似中原女子这般婉约。
龚修文也是去惯花楼的人,那一个个花魁娘子的厢房,或幽雅或柔艳,轻纱漫舞,沉香飘邈,温柔乡,美人卧,才叫男人流连不去。而丽妃寝殿里却独独缺少这份臣服人下的气息,那种傲然虽不张扬,却让人感受明晰。龚修文翻了翻搁于案上的书籍,打开柜子一一查看,最后视线落到丽妃睡榻上。
龚修文缓缓走了过去,先低下身看了眼床下,而后俯身爬到床上用手一点点摸索,当摸到床角落时,龚修文动作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掀起被褥露出底下床板,龚修文屈起手指在床板上叩叩轻敲了两下,然后沿着缝隙将一块四方形床板橇了起来。凭他多年当贼的经验,要找到暗格轻而易举,但暗格里藏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将手伸进暗格,龚修文摸出来一个木头匣子,匣子虽小但一看便知出自巧匠之手,用一整块紫檀木雕琢而成,镂着精致纹样,四角包金,扣眼上面还有个指甲盖大小铜锁。
龚修文盘算了下丽妃出去的时间,感觉对方差不多应该要回来了。不觉微微皱眉,犹豫了下,还是从腰间摸出一根前端弯曲铜丝,插进铜锁锁眼内,转动几下听见「咔哒」一声……
「娘娘回来了?」
「娜雅,让嬷嬷把太子抱下去哄睡。」「是。」
老嬷嬷从丽妃身侧那个叫做娜雅的宫女手里抱走了小太子。丽妃走到自己睡寝那间房间门口,突然面上表情一滞,秀丽脸上凝上一层凌厉,猛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环顾了眼四周然后将视线落在自己床榻那里。
帷幔飘动,床帘微振,丽妃几步走到床边掀起被褥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紫檀木匣,匣上铜锁好好挂着,但她似乎不放心,从发髻上取下支簪子,细巧那头原来就是钥匙。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獬豸钮印玺。见到这个东西还在匣子里,丽妃这才似松了一口气。
合上盖子,锁好放回原处,丽妃转过身来时眸眼里厉光已然全部敛消,而先前凌厉和此际柔婉简直判若两人。而此时,龚修文已经回到了藏书阁,正躺在那堆厚实棉被上,借着月光端详印在自己手心里一个红印。
发现匣子除了一枚印章以外别无它物,拿起印上迅速在手心印下,然后用最快速度将东西放回原处。
丽妃推门而入同时龚修文已经跃出窗外滚进花丛内。龚修文看了半天横竖看不出这什么,篆刻字像鬼画符一样。
龚修文决定不在这个上面多浪费脑筋,到底是什么,明日去找懂行的人看看也许就知道了。
「嗯,命纹长、色深、红润,长命百岁之像;天纹行至中指……啧啧啧!说明大师兄你这个人啊只重情欲,不重海誓山盟,哪个姑娘嫁给你还真可怜……」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龚修文一掌拍在站在柜台后面清秀男子的脑袋上,「你这么能看,怎么不去街口摆摊给人看相算命?」柜台后的青年悻悻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这不是很久没见大师兄,和你开个玩笑么。」
这一家开在京城东街的玉器铺子,老板是龚修文的三师弟蔺双,蔺双身着一袭淡青绘墨竹儒衫,用一支白玉凤形笄绾发,身形单薄,模样斯文,看起来就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但决计不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掌柜接着看店,蔺双则和龚修文一同走进内堂,掀起门帘,就见门口有几块半人高的石头挡在那里。蔺双不好意思地笑笑,「刚到了一批玉石,我正在看呢。」说着捋起衣袖一手捧起一块将那玉石搬到一旁。这样一块石头起码要两个壮汉才能搬动,但纤瘦单薄的蔺双,搬起来就像搬豆腐。
龚修文不由嘴角抽动了两下,师兄弟几个各有所长,就蔺双最不可思议,明明从小就生了一副风吹就倒的弱身板,偏偏力气大到惊人,小时候打打闹闹没少吃过亏,不过好处也有,劈柴削木头的事好歹都三师弟包下了,试想想成年人腰那么粗的木头在他手里戚里卡嚓像折芦苇竿子一样……多可怕?
蔺双清理完堵在门口的杂物,又随手拎了把红木太师椅来,「大师兄坐。」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雪初来信说,大师兄本来打算在那里过中秋,结果怎么一下就不见了人影,问有没有在京城看到大师兄。我还道大师兄前些年不是赌咒这辈子再也不踏进京城一步,怎么可能会来这里?没想到……真被他猜中了。」
龚修文轻咳了两声,将印了红印的手再次伸过去,「先别说那个了,快看看这个到底什么。」
蔺双便也收起了玩笑表情,执着龚修文手在光线下仔细打量,因为印得匆忙,印有些残缺,过了一夜之后又有些花了,本来就鬼画符一样的图案此时越发难以辨认。
蔺双从小偏爱研究各类玉器,对印章也有涉略,故而龚修文第一个便想到了他。蔺双看了半晌,喃喃着道,「这是西凉文字,好像刻着……昶安……太子宝……」然后抬头,「大师兄,这个……应该是印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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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只说这篇可能并不大家想象中那样HE,但没有说BE啊啊啊~怎么就被理解成要BE掉这篇呢???呜~因为结局
无非两种,要么大师兄进宫永远陪小皇帝,要么小皇帝诈死和大师兄远走高飞,想要写和这样两种稍微有点区别的结局,可能没有前面两种那么完满,但自己觉得最符合这两人>_<|||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说了喏...(蹲墙角画圈圈)如果没有人看这篇了就真BE掉(被殴)然后想开蔺双坑(众:怒,坑还不嫌多)力大无比但看起来非常柔弱的受(?)估计会是一篇很欢乐很脱线的文,不过还先把这篇平了再说。
偷龙记Ⅱ 5
龚修文皱眉,「印玺?」
「对,印玺,皇帝印章被称作『玺』,亲王则称作『宝』。不过我朝历来的玉玺是盘龙钮,亲王世子印宝上都是龟钮,大师兄所描述钮獬豸倒还真没见过……」蔺双撤回手来抵住自己下巴想了想,「既然是獬豸钮,又用西凉文,说不定这是西凉太子印宝。」龚修文觉得说得有道理,遂点了点头,但又生一疑,「那么昶安太子谁?西凉现在的太子?」蔺双摇头,「西凉其皇子中似乎也没有这个人。」
「那以前呢?」
「这就不知了,但印玺并非可随意交给别人的东西,所以大师兄说丽妃藏着这印玺,确实古怪。」
龚修文没有再问下去,只让蔺双帮忙把手上这红印给拓到纸上便就离开了。回去皇宫的路上,龚修文就在思量,这下一步要怎么调查下去?是从丽妃这边还是从那个和丽妃宫女接头的西凉人查起?
那天听到他们说还有下一次……不知道该要如何提醒宁玥小心他们?皇宫就是个牢笼,充斥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宁玥要面对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江山社稷,百姓民生,能相信的人能依靠的人寥寥无几,自己却在那个时候拂手而去。身为一国之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但那些时日,自己不仅留在了养心殿,还就睡在身侧。
究竟谁在利用谁,谁骗了谁……如今已经没有了追究的意义,而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确确实实。回到藏书阁,蓦然惊见书阁的门开着,两侧站着侍卫,跟在刘瑞身侧的两个小太监正候在门口。
这一仗势不用猜就知道此刻在里面的是谁。龚修文愣在墙角阴影里,只有胸口那里传来砰咚砰咚声音,心跳如擂。宁玥在里面……宁玥就在藏书阁里面……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这一句话。静站了片刻,接着鬼使神差,龚修文悄悄挪步到藏书阁后面……
他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除了正门哪里还能进出早已摸得一清二楚。龚修文提气一跃跳上二层飞檐,而后身子一低从小窗钻了进去。
房梁是他平日一直藏身和睡觉的地方,从小窗进去就到了房梁上。龚修文沿着房梁走到里面,跃下,透过层层书架看到一抹明黄衣角。龚修文视线在那一角衣料上停了停,然后发现有一册书落在衣角下方地上,书页翻开,静静躺着。龚修文心里一惊,连忙走了过去,待到看清那人全貌后又嘎然止步。斜阳落日余辉柔和地铺在青年身上,英挺轮廓,微微皱着眉,平缓起伏的胸口让龚修文一瞬纠紧的心稍稍松了一松。想他应该是在这翻阅书籍,然后不知不觉间睡着了。龚修文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先前都只能远远地望着,这会儿才得以看个仔细。凝在青年眉稍和眼角的沧桑更深了几分,依然还连睡着了也这般心思纠结的模样。
自己曾经就喜欢抱着他为他轻揉眉心,或在空闲间隙给他说些天南海北的趣闻博他一笑。其实自己能为他做的事真不多,他是当今圣上,江山都他的,而自己……唯有一颗真心。缓缓的,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尽量屏着呼吸,不让他有所察觉。明明现在离他如此之近,却为何感受不到他的心?……皇帝。
微微低下身,朝着脸庞伸出手去,在手指就要触到眉间皱褶时,生生停住。僵在半程手,手指微微抖着,昭示着主人此刻内心正如何激烈地对峙着。片刻之后,龚修文屈起了手指将手撤了回来。
三年前离开养心殿前那一晚的情形浮现在脑海里,自己那般折辱,令他仿如惊弓之鸟一样,甚至还说了那样话。
『你就陪着你那该死的江山千秋万代去吧!』还是……不要让他再想起来了。
他心里只要有江山就足够了……
龚修文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然后从怀里取出那张印玺拓印,小心放到怀里。
但是,宁玥,你知道吗?
这世上有一个人,念着你,接近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仅仅因为你是宁玥……
宁玥陷在昏沉睡梦里,知道自己睡着了,阳光太好,墨香沉绕,难得惬意让心下有了一丝放松,而一放松,久攒的疲倦便漫了上来。眼皮很重,努力着想要醒过来,因为还有太多事情等着去处理。但感觉一片苍茫无垠迷蒙里,有一阵熟悉气息缓缓向自己靠过来,很近很近,曾经有一段时日便在这个气息围绕里入睡,那人肩背厚实,臂弯有力,为圈出一片独属于天地,在那里没有皇帝身份,只有柔声唤着自己名字,宁玥,宁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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