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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话封侯 作者:秦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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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昭一点一点从容不迫地拿过桃木钉,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说:“大巫师放心,我是不会拿它来对付你的。”
  大巫师似笑非笑:“桃木钉的作用有几斤几两,我很放心。”
  两只老狐狸尔虞我诈一番过后,大巫师带着几分疑惑走出营帐,他行了几步却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回头望去,却见叶昭殿下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回头一般,和煦而笑地点了点头。
  大巫师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眉尖,随即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翌日,万众齐心攻城占地,曹钧勉强定住心神,与众将联手破开城上禁军封锁,击破最后一道关卡。禁军死的死,残的残,但多数将士纷纷放下兵刃投降,曹钧浴血穿过长街,眼中所见城中百姓面黄肌瘦,甚至路边隐隐有残缺不敢的尸首……
  曹钧从军多年,所知恶事只多不少,他皱了皱眉随即奉叶昭之命协同庆阳侯肃扫街道。叶昭留下军令之后便匆匆赶往宫门,那里还有被元朗元逸等太子侍卫所擒获的叶丹一行人,他远远望着被侍卫吓得瑟瑟发抖的叶丹,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随即骑马赶了过去。
  叶丹战战兢兢抬头看他一眼,吓得有些站立不住。面前的叶昭身披戎甲、头戴战盔,森冷冰铁被日光晃出万千光晕,仿佛沐光行来的真命太子。而他手中的长剑饱饮鲜血,于那神圣之中再添一丝肃杀威严,叶丹骇得腿软,当即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叶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王弟这是在做什么?求我放过你吗?”
  叶丹心知此时再无任何回天之法,颤抖着说道:“皇兄……都是臣弟一时糊涂,求皇兄原谅,放臣弟一条活路吧!”
  叶昭俯下身,以冰凉铁套的手掌拍了拍叶丹的脸颊,说道:“醒醒,别做梦了。”
  叶丹瞪大了眼睛看他,却见叶昭此时已经站立起来,天光映在他的身后,高大身躯一片黑暗。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零零地上路……”叶昭深深望着被羁押而来的乱发妇人,“你说是吧,宸妃娘娘……”
  那妇人虽发髻凌乱,但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之意。叶昭看了她被枷锁捆住的纤纤玉手,悠然说道:“你们这群人,我让你们好好请宸妃娘娘过来,你们就是这般请的吗?”
  那群侍卫纷纷单膝跪地,“殿下息怒。”
  宸妃冷笑一声,将挡在脸侧的鬓发挽在耳后,“不必惺惺作态了,本宫自从掌控宫城的那日之后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叶昭微笑道:“别这么急着寻死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请您过目呢。”说完,他朝元朗看了一眼,元朗点了点头,随即与元逸纵身离去。不过片刻功夫,他们便抬着一个口袋落在殿下身边。
  那口袋不大,但也不小,看形状长短倒像是装了一个人。
  宸妃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叶昭微微一笑,抬头解开口袋绳索,将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禁军统领亮了出来。宸妃指尖不自然地颤了颤,然后那位依旧保有过人容貌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安定了下来。
  叶昭向她看了一眼,笑道:“宸妃娘娘,我把您的老相好送来了,怎么,您不多看看他?”
  宸妃冷冷道:“多看少看又有什么区别,落在你手上,不还是要死吗?”
  叶昭但笑不语,只是下一刻,他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匕首,狠狠刺进禁军统领的手臂之中。宸妃没料到他谈笑之间便下重手,没忍住“啊”了一声。
  统领被点了穴道,只能从喉咙处发出几声“呜呜”叫响,连话都说不出来。鲜血很快流淌出来,叶昭随手一拔,看了看匕首上的鲜红血迹,然后笑了。
  “宸妃娘娘,你很担心他嘛,看不出您对老相好这般关切呢……”
  宸妃忽然朝他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那是自然,你那位短命鬼的皇帝老子又短又不持久,哪里比得上大统领的年轻力胜。”
  “住口!”叶昭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得她口角流血,“不许你污蔑父皇!”
  宸妃被打得半天站不起来,她趴在地上咯咯直笑,这笑容如同烈火浇油一般烧得叶昭怒火旺盛。宸妃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缓缓起身,以一种“可怜”的目光望着叶昭:“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不喜欢你吗?”
  叶昭怔了一怔。
  宸妃理了理再度凌乱的鬓发,笑得温雅可人,“那时候,先帝整日和他以前的侍卫长混迹一团,若非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我又怎么会被先帝选中?爹娘说先帝只我一个妃嫔,可进了宫我才发现,真正的后宫之主其实另有他人……”
  “两个男子……”宸妃笑得不屑一顾,“一个是掌握万千山河的陛下,一个是与他有苦苦瓜葛的侍卫长,为了满足私欲竟然罔顾人伦,当真是讽刺!”
  叶昭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要撕烂她的嘴,可是不知为何叶昭却仍然停在原地,或许是想继续忍受下去,直到宸妃说出为什么自小便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吧……
  元朗到底跟随叶昭多年,耳旁听着宸妃一点一滴掀开当年宫闱旧事,不安之意逐渐涌上心头。正在踌躇时候,身旁的元逸无声握住他的手掌,元朗与他目光接触,随即宽慰似的握了握他的手。
  此时叶昭仿佛执迷一般,死死盯住宸妃不放,竟没有下令让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元朗即便想要离开,可是没有命令,也只能停在原地继续倾听下去。
  好在元逸一直握着他的手,无声的温暖从二人交握处缓缓流淌,暖进心扉。
  宸妃讽刺完先帝与侍卫长二人之后,忽地话题一转,眼中带着绵绵温柔地望向作声不得的禁军统领。她声音娇嫩,虽然青春年华不再,可提起旧事却仿佛又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娉婷少女:“……先帝患重病时,我在御花园散步时险些落水,是大统领飞出来救了我。当时我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看着他的眉眼,我忽然动心了……深宫内院,先帝整日离不开那位侍卫长大人,无人来约束我,很快,我便引得大统领上了床。我想他一定很兴奋,能上陛下的龙床,睡陛下的女人。”
  禁军统领眼神微微闪动,似乎也回忆起那时的旖旎时光。
  叶昭脸色难看的很,他仿佛注意到禁军统领的目光,咬了咬牙抬脚踩上方才的伤口。原本渐渐止住的鲜血,在禁军统领难以开口的低吼声中再度流淌开来。然而这个举动仿佛刺激到了宸妃,她如花面容上现出明媚笑容,话语也再度传了出来:
  “我们翻云覆雨畅快的很,在龙床上,在御花园,在高楼窗前,甚至还在病重先帝的门外……”
  叶昭猛然加大了踩踏的力道,禁军统领痛得脸冒冷汗,连发出低低的嘶吼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宸妃忽然抬手一指,正正落在早已瞠目结舌的叶丹身上,“后来我便与大统领私通怀上了叶丹。”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骇然,不说满脸难以置信的叶丹,就连叶昭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位臣弟竟是大统领的孽种!
  叶丹颤声道:“母亲……母亲,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
  宸妃懒得与他辩解,笑着看了正在叶昭脚下受苦的大统领,继续说道:“有了丹儿之后,我开始与大统领合力筹谋,凭什么这山河万物生来就是你叶昭的囊中之物?我不服,也不信,所以我步步为营,花了十余年的时光才彻底掌控大权,然后便是宫变。”
  她深深吸气,“只可惜没能在拥雪关内将你擒住,这才放虎归山以致今日局面。”
  说完这句话,宸妃忽地惨笑一声,道:“兵临城下这段时日,我时常做噩梦,梦见先帝与侍卫长向我索命,说我不该窃取叶家百年山河。我后来也曾想过,或许这天下终究是叶家的天下,即便丹儿姓叶,可他终究不是帝王血脉,不能如先帝那般威震四海。”
  叶昭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倒是说了句人话,这天下终究还是我们姓叶的天下……”
  远处曹钧肃扫京城重要街道完毕回来复命,他离得老远便看见此处众人个个低头不语,甚至还有数人早已吓得趴倒在地,仿佛竭力让自己显得不存在一般。他皱了皱眉,随即挥手撤下身后众位将士,独身走了过来。
  不远处的元朗顿时瞪大了眼睛,朝他做了个“速速离开”的手势,曹钧脚步缓了缓,但没等他停下来,便听到略显凌乱的宸妃娘娘放声大笑。
  叶昭丝毫没有注意到曹钧的靠近,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宸妃,喝道:“你笑什么?!”
  宸妃带着满脸恶毒笑容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们叶家的天下?不,你也不是姓叶的,先帝身边的侍卫长武修才是你叶昭的亲生父亲!”
  青天白日里,仿佛有一道震天雷轰然劈落在叶昭头顶!
  
 
  ☆、未满九次
 
  
  元朗元逸顿时跪了下去,身旁侍卫也无声跪地,曹钧还是极力消化宸妃娘娘那句惊世骇俗的话语,不知被谁扯了一扯,双脚微软地也随之跪在当场。
  叶昭张了张口,半晌之后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不、不可能……你在撒谎……”
  宸妃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去撒谎?”
  叶昭腿一软瘫坐下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宸妃笑得恶毒,一点一滴将当年的过往讲述出来:“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讨厌你吗?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陛下的子嗣,我每次想到陛下从侍卫长处索取阳精再送入我体内的情形,就会觉得你很恶心……先帝当真是对侍卫长宠爱非凡,说是宠幸于我,实在连我的手指都未曾碰一下,他只是借我这个肚子,来生一个他心爱之人的子嗣。”
  “先帝驾崩前你已有五岁,那时侍卫长对你疼爱非凡寸步不离,动辄言传身教,更恨不得将一身功夫全都传与你。我且问你,他教导其他侍卫时可有如此耐心?可有如此尽心尽力?”
  元朗元逸深深低下头,心中早已掀起风浪!
  叶昭摇头不信,“不……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没有骗你!”
  一道清冷声音骤然出现场中,剑光闪过,现出薛鉴的身影。
  曹钧心头一震,恨不得立即起身奔至薛鉴身前,向他打听龙霄的下落……只是很快,他记起当时的协议,闭了闭眼强压下心思。
  薛鉴的猛然现身打断了叶昭的话,他怔怔看着白衣出尘的身影,刚道出一个“你”字,便听得薛鉴清冷声音传遍当场:“当年我在九层阎罗殿探寻紫微星下落,阎君指引我前去阴阳碑附近的黄泉河畔,寻专司洗紫河车的鬼族妇人询问消息。那紫河车乃是世间人的胚胎,鬼族族人千年洗涤,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洗十四次,儿女帝王将相之辈;洗十次,儿女清秀而贵;两三次者,中常之资;不洗,昏愚秽浊。”
  他深深望着叶昭,“而我寻到的你那枚紫河车,未满九次。”
  叶昭的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就仿佛被万钧巨石紧紧缠住,跌落在永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我入世之后,原本还不懂为什么你那枚紫河车未满九次便托生于帝王之家,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
  “闭嘴!”叶昭顿时狂吼出声,握紧手中匕首向薛鉴捅去!
  薛鉴微微屈指,那枚匕首靠近三尺之时便寸寸破裂,碎片跌落在地,化成细碎齑粉。叶昭停在原地,怔怔望着脚边的那团齑粉,他眼中忽然闪出水光,片刻间泪水便坠落下去。
  “为什么……”他低低道,“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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