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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十八年+番外 作者:大醉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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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天之骄子 江湖恩怨

  停云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秦二门主瞧着像个小白脸,没想到身体如此健壮,怪不得连尚老二的断魂劫都奈何不了他。”
  厉霄轻轻按一下她的嘴唇,示意她住口,从山洞深处找出一坛酒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停云、阎二各倒一杯,最后斟满一杯亲自递给秦颂风。
  秦颂风左手接过,厉霄隔着铁栏拿起酒杯向他示意,一口喝干,秦颂风便也一口喝干。
  “秦二门主。”
  “厉堡主。”
  厉霄看着秦颂风道:“按照太师父的意思,我该叫你一声师弟,可惜实在叫不出口。”
  秦颂风叹了口气,只点头,没答话。
  “你们尺素门对我太师父,就没什么话要说?”
  秦颂风肃容道:“我们对不住他,说什么都没法挽回。不知韩太师叔葬在哪里?褚堡主战败那次,我父亲去醉日堡找过,你战败那次我也去找过,都没找到。”他话说得长了有些掩饰不住,声音微微发颤,明显中气不足。
  厉霄嘴角一挑,眼中露出怀念之色:“我遵从他的遗愿,把他烧化了,装在一个石头盒子里,埋在尺素门前辈的坟旁边,就在你祖父和二祖父中间。埋的那天正赶上下雨,我把旁边的土踩平,挪了几棵野草过去,你们都没发现。”
  秦颂风愣了一下,承诺道:“要是我能活着回去,就帮他修修坟。”
  “我不杀你。太师父临终前让我发誓,绝不与尺素门为敌。我得他悉心栽培,却没能做到他一大半的叮嘱,实在愧对于他,这个遗愿总该帮他完成。”
  秦颂风点点头,看季舒流一眼:“他怎么也在这里?”
  “有几个尺素门弟子带着葛平的儿子要闯进来,他去帮忙,断后的时候被我手下拿住。”
  季舒流低声补充:“是文如意等人带着葛兴礼过来。我没保护好他们,文如意为同伴挡刀,已经战死了。”
  秦颂风变色,垂下头,嘴唇一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文如意。”
  季舒流看着厉霄道:“华山他们杀人之前曾说,只有你这种好人才会记得同门之义,他们却要斩草除根。”
  厉霄摇头:“就算不为斩草除根,他们也会动手。太师父还在世的时候,我师父已经看尺素门不顺眼了。太师父一心回护尺素门,为此立的规矩太多、也太严,不少人都心存不平,至今还想报复。”
  秦颂风插口:“江湖险恶,没有只为报复就多树一敌的道理,还是韩太师叔看得长远。你明明是个讲理的人……”
  “闲话莫提。”厉霄一摆手阻住他,翻出一包干粮抛给停云,让她在火堆旁边烤热,然后不放心地走到洞口,叫来附近的守卫询问外面战况。
  守卫答道:“镜平园那边白道越来越占上风,咱们的人败退了好几次。玄冲子觉得大局已定,想要带人来这边找咱们的麻烦,王贵铜和泰山正打算去挡他。尚堂主说这是最后的机会,带着他手下武功最高的人一起去镜平园了,只等玄冲子离开就再往镜平园里冲一次!”
  厉霄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歇一会吃点东西再出去,如果前方有变你立刻回报——别急,就算玄冲子真打过来也不要紧,我跟他迟早要做个了断。”
  待那人走远,停云担心地小声道:“咱们人手越来越少,这么下去,就算你能赢过玄冲子,怕也难以突围了吧。”
  阎二用拳头轻捶一下地面:“人手太少,还不是尚通天滥用之故?”
  停云把干粮吊在不容易被烤糊的地方,抽出手一点点拧干衣摆:“不能全怪他,这一回咱们本来就是孤注一掷,一旦失败,可能真要全数死在这里了。”她嘴角含着一抹诡异的浅笑,眼睛里却全是忧愁,“阎二,你怕不怕死?”
  “怕。”
  “我可不怕,大不了跟老大死在一处。”
  阎二摆出无辜表情:“我连个能跟我死在一处的女人都没有,这辈子还没赚够,怎能不怕。”
  停云呸道:“老大问过你,你自己不要,怪得了谁?”回头凝眸注视厉霄,脸颊微微泛红,“老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什么海誓山盟,不如现在约定一句,如果真逃不过去,无论谁先死,在下头都慢点儿走,一起去投胎。”
  厉霄缓缓摇头:“你不用死。等会万一玄冲子打上来,我对付他,你们两个把秦颂风放了,带上他和舒流一起去向白道投降,就能保住性命。白道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和一个无名小卒。”
  停云变色:“你让我丢下你?你是不是忘了我干过什么?”
  “你现在用的又不是本名,藏好了,没事。”
  停云猛地站起身,双眉紧蹙,含怒道:“你还是嫌我出身风尘。”
  “这是哪来的话?”
  “你不嫌弃我,怎么会连个夫妻名分都不给。”
  厉霄皱眉:“三十来岁的人,别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无理取闹。我都多少年没找过别的女人了。今天这种时候,你是我的女人就能逃命,是我妻子就必死无疑,你又不是不懂。”
  停云抬手拭泪:“别当我是寻常的傻女人,我早知道你一直嫌弃我,嫌我不清不白,会辱没你的家风,你那眠星院连尚老二都进去过两次,只有我不得入内。”
  厉霄忽然冷淡道:“你这么想也行,既然我都嫌弃你了,你何必跟我死在一起,赶紧逃命去。”
  “我偏不,做人做鬼都要缠你一辈子!”
  阎二忍不住替厉霄辩解:“云云,你这么爽快的姑娘怎么也会胡思乱想?老大要是嫌弃你,当初就不会挑中你。”
  “那为什么尚老二能去眠星院?”
  “老大怕他多心,才把他带进来看过两次,每次都是寸步不离地盯着。你和老大是自家人,哪里用得着如此?”
  季舒流一直盯着秦颂风,也被这边的争吵分了神,诚恳道:“云姐,说实话,我离开醉日堡后才发现,我小时候见过的男子和外面差不多,女子却大都偏丑。”
  “哦?”
  “我猜大哥不想让我看到美貌女子,怕我生出私奔之心。”
  停云没板住脸,笑了一声:“老大竟然能教出嘴这么甜的孩子,真乃人间奇闻。”
  阎二突然哇哇怪叫,冲到火堆旁边把干粮拿开:“差点就糊了,幸亏我还想着。”
  停云被他们这一搅,吵不下去了,跌足道:“没出息,就知道吃!”坐回火炉旁边。
  阎二只是笑,将烤热的面饼分给厉霄和停云:“快趁热吃,这饼可是贵铜的手艺,虽说放了好多天,味道还不错,”他扭头望着洞外的天际,笑容渐消,“贵铜大概已经遇上玄冲子了,不知今生和他还有没有再会之期?”
  众人都默契地没理会他这沉重的话头。
  ※
  厉霄扶着季舒流坐起来,把阎二床铺上的被子随便叠几下竖着垫在山洞侧壁,给季舒流倚靠,然后掰了一半饼递给他。
  季舒流接过面饼小口吃下去,果然虽然已经发硬,但味道尚可。他手上戴着镣铐,只能两只手一起举着吃,露出的手腕上被镣铐边缘磨破的伤处。
  厉霄一只手拿着饼啃,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镣铐轻轻活动几下,不让它磨在同一个地方:“你先忍忍,我临走再给你解开。”
  季舒流冲他龇牙:“还不是你害的。你给我泡那个药水好玩么?虽然药材不贵,年积月累下来也要花不少钱。”
  “我是没办法。”厉霄摇头,“当年阿琉师妹从小就乖巧听话,一个人坐着半天不动地方,我还以为小孩都这么好养,养了个男孩才知错。你小时候特别淘气,刚学会走路就满院子乱跑,出不去门就想爬墙,摔了多少次也不肯放弃。万一有一天你跳出墙去,我这番心血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后来我灵机一动,给你泡上那个药水,你渐渐才再也不跳墙了,你可知道我省下多少精神。”
  季舒流哭笑不得:“你原来是为了这个?”连秦颂风嘴角都抽动了一下。
  “这个重要得很,你也养个孩子才能明白。”厉霄啃完半张饼,冲着阎二招招手,阎二便又抛了一张过来。
  季舒流小心翼翼地瞟了秦颂风一眼:“他多久没吃东西了,你不分给他一点么。”
  “他不行。他和尚老二有仇,我等会却打算把他放回去,如果现在给他吃东西,尚老二恐怕死得更快。”
  “胜之不武。”
  “武不武无关紧要,我身为师兄,即使不能护住师弟,总该帮个小忙。”
  阎二指着厉霄道:“这人想当好人想入魔了。”
  吃完这张饼,厉霄就没再吃,停下来喝了一点水,靠在季舒流旁边的山洞侧壁小憩片刻。季舒流躺下去,把阎二的被子让给他靠着。
  下雨天的山洞里很昏暗,厉霄静静坐在暗影之中浅睡,周围稍有动静都会警惕地睁眼扫过去。据季舒流所知,他还不满四十岁,可他眉间、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了,睡眠中双眉仍然微微皱起,似乎有道不尽的忧虑。他的相貌不算英俊,但轮廓端正刚直,看上去很像一个真正的好人。
  季舒流就这么呆呆看着,暗想自己很少这么安静地凝视过大哥,以后很可能也再无机会。
  不久厉霄醒来,匆匆走到洞口往外望了一眼,回头一言不发地掀起季舒流的衣服,为他腿上最重的那处伤口换药。这一次包扎得更加小心,密密缠绕,仿佛寄寓着无数不曾出口的嘱托。季舒流心有所感,又摸不清来由,双目莫名湿润。
  厉霄抚着他的肩膀问:“还疼么?”
  季舒流紧咬住牙,慢慢摇头。
  “我等会出去就不一定能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趁早跟我说。”
  季舒流闭着眼睛抓住他:“现在疼了。”
  厉霄温声道:“你等会可能要走动,我扎紧点,免得创口再出血。”
  “腿不疼,心疼,”季舒流的手用力抓紧,“心如刀割。”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杀的人太多,岂能没有这一天。”
  季舒流忍不住问:“你杀死那些不会武功的无辜之人,心中真的全无触动?”
  “杀得多了就没触动了。”厉霄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当年杀你爹那时候,还是有点触动的。你爹中毒以后用内力压住毒性,本来有机会逃命,但是他拼着毒发死死缠住我,让没中毒的人全都跑远,这才毒发身亡。当时你娘也中了毒,季萍不在家,逃出去的都是他家里扫地做饭、帮忙照顾你的人,加起来还不到十个,有的是你娘家里的亲戚,也有的只是附近的村民来做短工。多数人只知道逃命,有个老妇想抱着你一起逃,被我用暗器杀死,从此再没人敢靠近你。你爹也没再请求任何人救你,只是拖着我叫他们快跑。”
  季舒流胸中狂跳,他已听过无数季英的事迹,却从来没有一次如此细致,也从来没有一次如此震动他。
  厉霄叹道:“从那天起,我才知道太师父说的那种好人都是真的,不是编出来哄我行善的。你爹临终前问我,能不能放过你,把你扔到附近镇子里去,生死由天。我却突然想,他这种人的儿子,才应该当我太师父的传人。”
  季舒流偏头面向别处,双手仍抓着厉霄不放:“可太师父选中的传人就是你,是你一意孤行滥杀无辜,辜负了他的苦心。”
  “无辜的是人,滥杀无辜的也是人。黑道上就是这样,讲不起道义,道义讲多了,吃亏的是自己。按照醉日堡的规矩,一剑下去痛快点干净点,就算对得起他。”
  季舒流鼓起勇气直视厉霄:“据我所知,你杀人并非一剑杀死,而是活剖别人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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