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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十八年+番外 作者:大醉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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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天之骄子 江湖恩怨

  他没告诉过别人。因为他出道的时候,曲泽已经投靠了醉日堡。
  其实他不怕承认这些,但他毕竟有家有业,而且尺素门在江湖中常做说和纠纷的生意,除非必要,他从来都束手束脚。
  直到这天,他才庆幸他没承认过。万一承认过,他就会被认为和钱睿一样了。
  秦颂风悄悄向玄冲子和几个江湖朋友恳求,等众人再发泄一阵,渐渐忘了对钱睿的怒气,就合起来把带头的王虎等人拉住。然后秦颂风站出来,以不忍师兄担忧过度为由,用多年来积累的好名声担保,把曲泽带走医治。
  除了钱睿,谁也不知道曲泽对他有多重要,所以他可以宣称自己对曲泽绝无回护之意,也没有人像不信任钱睿那样,过度担心他的偏向。
  王虎等人怒气已经消减,秦颂风本人人缘又好,此计可行。
  秦颂风万万没想到季舒流会先一步站出来。
  季舒流和秦颂风不一样,他也来自醉日堡,一旦站出来,王虎等人的怒火必将蔓延到他身上,更何况他竟然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逼走了王贵铜!如果在平时,他的作为也许没什么,但是郑东惨遭暗杀,凶手尚未落网,正是众人怒火最盛时,最容不得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钱睿的教训在前,秦颂风不敢表露出任何回护之意,板起脸收走季舒流的剑,借机询问真相。
  季舒流一脸大义凛然。秦颂风明白,他早就知道后果,他只是想救曲泽,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想到曲泽的惨状也许就要落到季舒流身上,秦颂风忽然觉得紧张,紧张得胸中怦怦狂跳,他二十几年来,除了母亲失踪那天,从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
  “你既然是跟我来的,就算尺素门的人。”秦颂风本想提醒他同门之间不必隐瞒。
  季舒流却故意挑衅,摆出很欠揍的表情问:“怎么,你要清理门户?”
  他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秦颂风心中一怒,想到要表现得严厉些,顺手把季舒流推倒在地上。但是季舒流倒地的那一刻,他猛地想起更多事。
  他的生母忽然间不知所踪,他的恩师忽然间蒙冤逃亡,他的兄长忽然间将他疏远,他的好友和妻子忽然间背叛了他。好像每次都在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生命中那么多重要的人。
  万一白道有人愤怒难抑暗下毒手,万一醉日堡内女干抓住机会栽赃诬陷,他会不会也失去季舒流?
  一股无名的恐惧和愤恨闪过,他一脚踹在季舒流大腿最吃痛的地方。
  季舒流痛得蜷缩很久,缓过来以后却怒气全无,很自然地顶着无辜的表情替自己辩解。
  秦颂风从小就是全家人的希望和支柱。
  季舒流从小却是全“家”人的宝贝。
  所以他们很不一样。
  秦颂风对敌人坦荡正直偶有退让,对亲友一意保护,纵有体贴,却少了几分温情脉脉。
  季舒流对敌人锋芒毕露愈挫愈勇,在亲友面前却从不介意服软扮可怜。
  秦颂风面对季舒流无辜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变成了殴打儿童的坏蛋,见背后白道群雄已经走得干干净净,赶紧低头把他扶起来揉腿。
  季舒流运气不错,意外引出了真凶的线索,白道怒气大减,虽然还有看不惯他的人心怀不甘,已经不可能把他真正怎么样了。
  季舒流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甚至越俎代庖质疑陶帮主,差点再多树几个敌人,秦颂风只能拿剑鞘把他抽倒,拦住他的话头。
  随后,季舒流暂时被关入囚室。秦颂风一边和众人商议把曲泽带出来医治,一边暗中请江湖朋友看在他面上别太为难季舒流,一边琢磨着第三件事。
  季舒流是如此一条与众不同的汉子,其实他的意志既坚且韧,没什么承担不起的。  
 
第42章 番外:旧伤
  ·壹·
  笃笃笃,笃笃笃。
  乌云蔽日,阵阵阴风扫过一座民居的狭小后院,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在院中艰难行走。他左手拄拐,右手软软下垂,双脚穿着奇怪的木鞋,鞋口紧紧箍在脚踝和小腿上,把皮肤磨得伤痕累累。
  他走了不知多少圈,才微微摇头,背靠一棵大树的树干坐在杂草间,用衣袖擦去满头大汗,仰头凝望天上乌云,目光悠闲,面带微笑。
  
  ·贰·
  多年前,醉日堡外围某地。
  “除了笼烟不知道住在哪,剩下的姐妹们我挨个去探望了一遍,她们嫁人以后都过得不错。咱们醉日堡的好汉果真在外头威风,在家里和气,比我那畜生老爹强得多。”十九岁的停云眼神镇定,声音低沉,坐姿英气勃勃。
  二十出头的阎二懒散地靠着椅背,微笑道:“那就好,你们这群小姑娘我亲手教了几年,总有些许情分,万一谁受了欺负,你让她来向我求救便是。”
  停云瞧见他不停揉着手腕,轻轻叹了口气:“阎二哥,我出去杀过两回人,越发佩服你的武功见识,只觉得从你以前的指点里受益无穷。你若非旧伤缠身,多半也是咱们醉日堡排行前几的高手。”阎二但笑不语。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还伴着女子低低的啼哭。阎二起身出去查看,停云留在屋里,悄悄把窗子推开一道缝。
  
  窗外,一个脸上罩着铁制面具的男子拉着一个纤弱女子的胳膊闯进院落,女子掩面啼哭,状甚凄楚。醉日堡内只有少数人见过面具男子的真容,知道他和堡主厉霄长相极其相似,乃是厉霄的堂弟厉二。
  “这是怎么了?”阎二问。
  “我不要她了,你随便给我换一个,长相丑、卖过身的就行。”厉二正色说道。
  “吵架了?”阎二诧异,“笼烟最是乖巧胆小,嫁给你的时候还是个大姑娘,你别欺负……”
  “没吵架,你把她还给老大。要是女人不够,我不要别的也行。”厉二板着脸,“当初我挑女人的时候只知挑个貌美的,今日才听说,你们本来约好了将她留给老大,只有我没听说,稀里糊涂把她抢走了,你们竟然不告诉我,她也不说。”
  笼烟惊惶地仰头望着阎二,含泪的双眸格外清澈动人,果然楚楚可怜,比停云美貌许多。
  阎二无奈:“谁多嘴告诉你的。你把最漂亮的姑娘领走,老大从心里替你高兴,现在他领走了武功最好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有何欢喜?那个停云卖过身,长得也平常,难为老大受如此委屈!”
  阎二急忙把厉二拉到远处,但房间里偷听的停云还是目光一冷。
  
  “你听我说,笼烟跟着你好半年了,早已成为你的人,哪有还给老大的道理……”阎二翻来覆去地解释。
  厉二瞪眼:“谁说没道理?是你们没道理,明知她是留给老大的又不告诉我。”
  正在争论,厉霄忽然出现在院落门口,远远问道:“什么事?”
  厉二立刻把笼烟往厉霄那边一推,差点将她推了个跟斗。阎二匆匆说清缘由,厉霄皱眉对厉二道:“别闹,快把笼烟领回去,你看你把她吓的。”
  “我不要她了,你留着,别嫌弃。那个停云卖过一年的身,你都收了,笼烟才跟了我大半年,还不算太旧,咱们还是自家兄弟,你凑合着用。”
  厉霄不屑道:“天下美女无数,敢杀人的才罕见。停云曾手刃十余人,胆色根骨都不错,出了事懂得帮忙,我满意得很。你这个笼烟别说杀人,杀只鸡都不敢。”
  厉二搔头:“你真看不上?可我听泰山说,他们本来全都约好了把笼烟留给你。”
  “那时停云还没杀人,他们看走了眼。你赶快带着笼烟回去,以后别再为这点小事一惊一乍。”厉霄又向依然啜泣的笼烟道,“我这兄弟从小很少出门,不太通人情世故,你别介意,没事。”
  厉二摇晃笼烟一下:“别哭了,不把你送人了。”环视四周没有闲人,低声对厉霄道,“哥,她做菜好吃,不必王贵铜差,你既然不要她,有空去我家吃几顿。”
  厉霄笑道:“行。”
  此时谁也没料到,性情怯懦的笼烟整日担惊受怕,不过数年就抑郁成疾,香消玉殒。
  
  这日是阴天,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似乎晚一些要下雨。
  厉霄和阎二闲聊片刻,回到屋里避风。刚刚进门,阎二幼时的旧伤忽然发作,四肢抽搐,站立不稳。厉霄迅速扶住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出门唤来一名醉日堡门徒,让他将阎二背去眠星院门口,交给魏老医治。
  停云瞧了瞧站在原地的厉霄:“你不去眠星院?”
  “我来找件兵器送人,等会再去,”厉霄拿钥匙打开屋里一间密室,走进去翻找,“上个月新来一位弟兄,和仇家争斗吃亏,不慎失了兵器。现在他伤势痊愈,我找一件相似的送给他。”
  停云抿着嘴唇道:“你就这么怕我这人尽可夫的女人沾上你的眠星院,连送阎二哥去找魏老治病,都不放心由我去。”
  “胡说,你一个女人背着阎二成何体统。”
  停云摆弄着密室里一把好剑,低声道:“你刚才才是胡说的。美人谁不爱,连我都偏疼笼烟多些。要不是你兄弟先一步把笼烟抢走,你才不会多看我一眼。”
  厉霄随口道:“别想那些没用的。”
  停云挑衅:“你想的都有用?照我说,你就是个疯子。”
  厉霄找出一把蒙尘的大斧轻轻擦拭,对停云不理不睬。
  停云继续道:“你比孔子还疯,不但想做圣人,还想做个神仙。”厉霄被她逗笑了,她却毫无见好就收的打算,“你想当天底下第一号的英雄,危险来了你独自抗住,仇家来了你独自阻挡。你还想把所有人都捏在手里,让人一举一动都听从你,一心一念都顺着你。”她舔舔嘴唇,“你不能捏住所有人,却能捏住你的义弟,所以你不让他出门,不让他知道真相,还给他泡那种药水,让他什么都靠着你,什么都听你的,把你当成圣人、当做神明……”
  大斧擦拭完毕,厉霄左手将之提起,右手抓住停云握剑的手,将她和剑一起带出密室。
  “这把剑和你有缘,你留着它。”厉霄关门上锁,转身而去。
  
  ·叁·
  厉霄把兵器交给新近投奔的卫开山后,先去探望了韩老堡主和褚训、阿琉父女的灵位,这才独自回到眠星院,绕过通常紧锁的大门,跳墙而入。
  天色愈加阴沉,雨珠好像随时要从乌云深处落下来,院中繁花被大风吹得歪歪斜斜,不少花瓣叶片已经被大风卷落。厉霄犹豫片刻,直接走向魏老的住处。
  魏老是醉日堡的郎中,医术十分高明,外面没有重伤重病之人时,他便闲住在眠星院内。由于阎二多病,他在眠星院的居所里专门留出一个房间供阎二休息。此时厉霄悄悄走进那房间,果然看见阎二盖着厚重的被子弓身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双眉紧锁,脸上全是汗水。
  意外的是季舒流也在此处。七岁的季舒流正把手巾泡在装满温水的盆里揉搓,捞出手巾后却不懂得拧干,双手使劲挤掉手巾上的一部分水,便要去给阎二擦汗。
  厉霄看得发笑,拿过还在滴水的手巾拧干。季舒流一边学着厉霄拧手巾的动作比比划划,一边小声道:“大哥,阎二哥又生病了。”
  厉霄点点头,把拧干的手巾交给季舒流,季舒流便去擦干了阎二额头上的汗水。
  厉霄对阎二道:“魏老的药等会便好。”
  阎二精神不佳,只低声应了句“老大”,顺便拍一下季舒流的胳膊。
  很快,阎二头上重新冒出汗水,季舒流又把手巾浸在水里揉两下,学着厉霄的样子拧干,却因为用力太小,还是有水滴下来。厉霄接过手巾替他拧干,再递给他道:“你人太小,力气不够,以后就会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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