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有园+番外 作者:九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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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门口的几人都是一惊,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周翎,他粗暴地推开众人,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然后就是余书林、东柯和那个小矮子,长莺反应地慢了,被众人推得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一阵晕头转向之后也提着裙子跑进了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没推开。
周翎:“庄南,你在做什么?快开门!”门里不知道是什么倒下来抵住了房门,一推就卡住了。
众人围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庄南开门。过了很久房门才打开了。
余书林推开门,刚迈了一步就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本书。众人探头往里一看,都是哭笑不得。
只见书房里的地上满是书本,呼啦啦倒了一地,都没有下脚的地方。除此之外,书桌也歪了,摆放香炉的案几也翻了,书架更是斜着搭在了书桌上,门口的盆架横了过来,想必之前就是它抵住了房门。
再看庄南,一副迷迷糊糊并不清醒的样子,衣衫半敞,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正站在歪倒的书架旁揉着太阳穴。看见众人还楞了一下才招呼道:“早啊!”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还早呢!余书林笑道:“贤弟,今天几号?”
庄南声音闷闷的,有些软糯,答得倒不迟疑:“今天十七号啊,昨天刚从考院出来。怎么了?今天赶集吗?又不是整日子。”他方才醒了之后去书架拿书复习,因为刚醒身子不大协调带倒了书架,被其中一本书一砸才反应过来乡试已经结束了。
众人静了一下,然后哄然大笑。
东柯挤开众人,进去收拾这遍地狼藉,一边整理一边道:“少爷,今天已经是十九号了!您睡了三天了!”
庄南笑了笑:“哈哈,不可能。”
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相继给他解释,终于让他相信了已经过去三天了。庄南摸了摸肚子道:“难怪感觉这么饿。”
听见这话,长莺忙道:“厨房里给公子煨着粥呢,我这就去端。”
没一会儿长莺就又回来了,端着一碗枣仁龙眼粥。笑着解释道:“这里面有切成小粒的酸枣仁、龙眼肉和粳米,还加了一匙红糖。我问了大夫的,说是这种粥对思虑过度、劳伤心脾很有好处。”
庄南还是有些没回神,也没注意周翎等人,和往常一样,拱手谢道:“多谢。”
与此同时,有个声音冷哼了一下:“献殷勤!”。
这个声音起得突兀,众人都疑惑看去,见发出声音的是与周翎同来的那个矮个子。
庄南有些不悦:“这位公子可是对在下不满?”
那人急切起身,欲说什么却被周翎拦住了,周翎环视一周,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道:“我这位朋友有事要和庄三少谈一下,咱们回避一下?”说完左手收起扇子在右手掌心敲了敲,一双柳叶长眼不着痕迹地在庄南的锁骨处打了个转。
庄南还欲再问这人是谁,却见那人很是焦急地频频对他使眼色。庄南心下一动,莫非是阿辰的人?想到此节,庄南便点了头。
众人都走了,庄南问那人:“兄台……”话没说完就被那人的面容惊呆了。那人解开头上裹的丝巾和帷帽,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来,鹅蛋脸,似柳叶又似弦月的眉毛,圆眼睛,鼻尖微微上翘。
庄南惊怔到失语,好半天才在对方期冀的眼神中结结巴巴道:“姑……姑娘是谁?”
那人的一双圆眼睛顿时现出恼色来,嘴也噘了起来,嗲声道:“三哥哥,不认识宝璋了吗?”
庄南:宝璋?周宝璋?梁德妃的长女?什么时候也不认识你啊,明明没见过好吗。
许是庄南的丹凤眼太过传神,周宝璋看懂了他的心思,不依道:“三哥哥,咱们七岁的时候见过的!你忘了啊,那天你去御书房找周……找我大哥,经过御花园,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对我笑呢。”
大齐王朝,男女七岁不同席。
即便是庄南与周宝璋在御花园走了个对面,庄南也会避开让她先走,怎么可能与她擦肩走还对她笑?!
庄南对这个五公主并不熟悉,倒是对她的弟弟,也就是行六的端郡王周端打过几次交道,印象中那是个很规矩、很稳重的男孩。鉴于对周端的良好印象,加上她是周辰的五妹妹,庄南对不合时宜出现在宵香院的周宝璋存了几分客气,温声道:“公主,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还是赶紧回宫去吧。”
周宝璋见他温和有礼,心中更是满意,走近几步就要去拉庄南的手,她本就是直率到有些过火的性子,对庄南又是单相思多年,行事便出格了些,只是她这一举动可把庄南吓坏了,连连后退。
周宝璋见他避开了自己,又看见案几上的粥,便端起粥对庄南笑道:“南哥哥,我喂你喝粥吧。”
“咳咳咳!”庄南被这声“南哥哥”叫得头皮发麻,听清她说什么之后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公主快快离开此处!”
周宝璋见他如此抗拒自己,怒从心起,正要呵斥,却在又看到他那俊美无双的面容之后压下了火气,尽量温声细语道:“南哥哥,莫不是不明白宝璋的一片痴心?还是说,南哥哥是心疼宝璋,怕宝璋受累?”
庄南此时也看出这个周宝璋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了,言语无忌、行为粗鲁,实在是狂傲得很,心中有些厌烦,语气也严厉了:“公主莫要乱说话,以后也莫要叫得这么亲近!在下与您不熟!”
周宝璋见他这般油盐不进,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眉毛一立,呛声道:“庄南,你不过是一个不能承爵的国公府少爷,我可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别不识抬举!”
庄南气极反笑,柳叶眉挑的高高的,眼角眉梢都是邪气与不屑:“您既然这么尊贵,还与在下歪缠什么?莫名其妙!”
周宝璋怒发冲冠,说话也不经大脑:“怎么,周辰有权有势,三少就屁颠屁颠地巴结,我这个公主你就看不在眼里了?!周辰算什么?没脾气的懦夫罢了!他……”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下巴被庄南捏住了,她本能地挣扎,手又抓又挠的,眼见指甲已经把他的手背挠出血了,庄南还是没松手,她心下突然升起一股凉气,下意识抬眼,然后就惊住了: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庄南。
☆、调戏 送人参
她印象中的庄南一直是温润的、谦和的、浅笑的……而不是现在这种,眼神冰凉、面上满是怒气与恨意,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点燃了,背后燃烧着熊熊怒火,旁人一旦靠近立刻就能被烧得烟消云散。
周宝璋发憷了,心不停发颤,身体僵硬如石,被他气势所震,竟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庄南寒声道:“周宝璋,你给我记住,嘴巴放干净点,以后但凡让我听见你说周辰一句脏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见她瞪大了双眼,似是惊惧,又像是质疑他不敢,便冷笑道:“对,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富家少爷,地位的确比不得你。但是你别忘了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哦,你这高贵的皇家耳朵怎么可能听过这种民间俗语,那就再送你一句你能听懂的:老实点,不然老子毁了你!”
说完,庄南嫌弃地松手,还拿起之前盆架歪倒时掉进盆子里,现在已经浸湿的布巾仔仔细细擦了手。也没再看周宝璋,只从齿缝里吐出一个字来:“滚!”
周宝璋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火辣辣作痛的下巴,手忙脚乱拉开门就要往外跑。却又听后面的庄南道:“拿着你的帽子盖住脸,别给皇家丢了人。”
周宝璋奔回去抓起帷帽奔回书房门口时,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是恨意难平,估摸着庄南够不着自己了,眼中的阴毒之色再也忍不住,恶狠狠道:“庄南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悔不当初,还要让周辰身败名裂!”
庄南暴怒,合身就要扑过来,只是毕竟最近一个多月瘦削得厉害,这一扑没拽住周宝璋不说,还险些将自己带倒,幸亏被人扶住了。
庄南站稳身子,也没在意是谁扶的,先抬头看向门口,而周宝璋早就跑了。
***
周宝璋一路跑回了皇宫,沿着宫墙绕了大半圈,找到了之前溜出宫时的那个小角门,那里守门的侍卫是周翎的人。
她气喘吁吁停在角门处,发现已经上了锁,左右看看,没看到之前那个侍卫,门口也没有别的侍卫,心中又气又急,怒道:“混账奴才都死哪儿去了?!薛青山!你给我出来!”
喊了两三次后,从远处跑来一个侍卫,那侍卫二十余岁的年纪,国字脸,剑眉圆眼,倒有几分英俊。那侍卫正是周宝璋所要找的人,不过……
侍卫跪下行礼,道:“奴才薛庆山,拜见公主。”
周宝璋哪里理会什么“青山”还是“庆山”,近前就是一脚,那侍卫倒是没被踹倒,但也身子晃了晃,心中涌上怒气来。
周宝璋将自己在庄南处所受的怨气全都发泄到薛庆山身上了,又骂又打的,足有一刻钟才停了下来,吼道:“狗奴才,还不快给本公主开门!”
薛庆山起身,强忍着屈辱去给她打开了角门,待她进去了又锁上门,这才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声,骂了句脏话,拍打着身上的脚印走远了。
周宝璋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寝宫,她的母妃梁德妃一见她就忙迎了上来,急道:“宝璋你这是去哪了呀!今天在长春宫,皇后娘娘问你怎么没来,可把母妃吓坏了。”
周宝璋扯着脖间的纱巾,又将一身男装脱下来扔在地上很是踩了几脚,犹不解气,想起自己还梳着男子发髻,这简直是明晃晃的耻辱!她伸手去扯发带,却不料发带系得紧了,一时没扯下来,反而撤掉了一缕头发,顿时更气,奔过去对着今早给自己梳头的小丫头就是几个耳光。
梁德妃虽然一直知道女儿性子烈,容易动怒,但还真没见过这样暴戾的女儿,有惊又悔,扑过去拉住女儿还要再打的手,哭道:“宝璋你这是怎么了啊?你今天到底去哪儿了?”
周宝璋挥开母亲,斥道:“要你管!”又想起方才说皇后问起自己,忙问:“你怎么和皇后说的?”
梁德妃被她一吓,下意识答道:“我说你有些着凉,怕去请安将病过给别人,所以没去。可是母妃担心你啊,托了容王殿下去寻你。他经常出宫……”
周宝璋听见“容王”就炸了,歇斯底里喊道:“你闲吗你,做什么要他去找我?!让他这个贱人看我笑话吗?!”想起庄南对自己的威胁,又恨又气,抓住母妃问:“六弟呢?让他来!”
梁德妃已经泣不成声了:“你弟弟十三岁了,已经不能往后宫来了……你这是怎么……”
还没说完就见女儿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找周端了。梁德妃瘫软在地:“这是怎么了啊?宝璋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呜呜……”
***
见周宝璋跑了,庄南气极,攥着旁边人的手也在颤抖,可是没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手感不对。手下扶着的那人,不是余书林那种坚硬地胳膊(余书林教他学武时没少被他摔),也不是东柯那种有些肉肉的(东柯有些微胖,尤其是脸上和胳膊上的肉很多)。
现在手下的感觉却是坚韧又有弹性。庄南疑惑抬头,就见扶住他的是周翎。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自己遇刺受伤,上上次是被他要挟进了宵香院。两次的记忆都不好,庄南很是不想看见周翎,但是方才毕竟多亏他扶住了自己才没跌倒,此时也不好太过不客气,尽量微笑道:“谢谢你。”
周翎也笑了一下,却没松开,还稍微用力捏了捏庄南的指尖,狭长的柳叶眼也在庄南身上上下打量了几遍,一副看不过去的表情,心疼道:“小南,怎么这么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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