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申生 作者:羞涩的药
Tags: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年下
外面刚刚响过了三更的鼓声。
她一直醒着,渐渐感受到便意。
原本想要忍一忍到天亮,但肚子越发地坠痛,让她难以入眠。
为着她便利,便桶就置在房间角落,用布帘遮挡。她看着那处,自己小心翼翼地支撑起了身体,扶着床慢慢地下了地。
应该是可以的,她告诉自己。
她的出身本也是不错的,家境并不寒,然而正因为家族太大,庶出的女儿就显得太不起眼了,更难得长辈庇佑。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自己亲力亲为,不去因为期待而遭人的白眼和奚落。
也正是因为手脚利索,入了宫不久,她就被安排到最得宠的骊姬的宫中。
她怀孕之后,被指派来照顾她的是她两个嫡出的姐姐,安排者的用意大概是为了让她扬眉吐气,然而到了她自己,却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小到大,她已经因为那些束缚,长成了那个模样。虽然此时地位有所不同,她也难以骤然地改变。
少年对她也渐渐冷淡了,她肚子大了后,就不能让他随心所欲,又说是血气相冲,他便好久都不来了。
于是那些看人眼色的宫人对她便更不在意了,两个姐姐也从一开始的小心变成了诸多抱怨。
她扶着墙,缓缓地挪动自己臃肿的身子。怀着公室的血脉,他们给了许许多多滋补的东西,她也只能全部都吃下去。
这也许就是大家所说的“福气”吧,虽然并不好受。
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匆忙间伸手抓住了布帘。她的手指肿得厉害,像长了几根萝卜,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灵活,能够穿针引线,绣出许多花样来。
肚子越发地疼痛,像是浪氵朝,越长越高,腿间淅淅沥沥地流下温热的液体。她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糟糕,又要被说了。
她小心翼翼地让自己坐到便桶上,疼痛越发地大,甚至远远超过了奚齐带给她的。
他咬她,打她,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塞到她的身体里,她还能咬牙忍受,但这疼痛就像要活生生地从里面撕开她……
她双目圆睁,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来,来人……”可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眼前是厚厚的帘子,黑乎乎地垂落下来,遮去了她整个世界。
就这样,她孤立无援地,在深夜中,流干了血。
她的名字叫阿怜。
但上天没有怜她。
第二天清早,等奚齐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变得冰冷而僵硬。
而他们的孩子,还未哭出第一声,便在便桶的污秽中溺死了。
第18章 反击
申生直觉地意识到不对。
奚齐这天来的时候便带着满身的煞气。
少年睁着通红可怖的双眼,一言不发,大力扯下了二人的外衣,然后伏在他身上重重地厮磨,仿佛要磨出双方的血肉来,让它们粘在一起。
申生厌恶地别过头,只能将手脚上的绳索扯得死紧。
很快,腹部感觉到洒落的一道温热。
奚齐向后仰倒,像是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少年的鼻子抽了抽,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你知道吗?我的儿子死了……我不会再有孩子了,我要绝后了……”
申生还来不及为这个消息而震惊,他看到的是,由始至终,奚齐的那处始终是软垂着的。
他勉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御医……看过么?”
少年点点头,又摇摇头:“看过了,可是吃了药……也没用……”
他像是感受到了关爱似的,将申生双手的绳索解开了,拉着双手环住了自己:“你拍拍我吧,嗯?”
申生只能机械地照做。
少年在他怀里窝了一会:“你听话,我便不再绑着你好不好?”
他将脸贴在申生胸口,感受他的心跳:“我还可以带很多女人来给你。”
申生的脸抽搐了一下。
奚齐却浑然不觉,磨蹭着他,与他亲近:“反正我们是兄弟,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
短短一个午后,对申生而言却是漫长的煎熬。
终于夕阳西下,奚齐起身穿衣,准备回去:“明天我再来看你。”
而申生第一次对他的预告点了点头。
他目送着奚齐离开,再看着优施端着饭菜进来,揉了揉终于被松开的双手,端坐而起,深吸了一口气:“优施,申生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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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里,里克可谓是焦头烂额,国君唯一的继承人夭亡,那天阿怜宫中的所有宫人被杀,奚齐盛怒之下又牵连了许多人,整个宫廷都弥漫着恐怖凝重的气氛。
而他本人,却在早朝之前,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布衣,做平民打扮,抬起脸来,却是熟悉的阴柔相貌,正是优施:“小的奉命来请大人去一个地方。”
里克疑惑地打量他:“你已有很长时间不见踪影,先君都薨逝了,你奉谁的命?”
优施道:“是君上。他想要私会大人。”
里克大笑起来:“君上要见我,大可在宫中,用得着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假传君命?”
优施却凑近前来:“可在宫中,会有荀息的耳目啊……”
里克骤然一惊,将信将疑地又看了看他。荀息平日里以太傅之威,管教甚严,奚齐贪玩,想必是不快的,所以才要来笼络他?他与荀息一直都在明争暗斗,这不正是个好机会?
如此一想,便信了几分,下朝回来后,随着优施的指示来到城郊,只见那果然有座独立的院落。
为了谨慎起见,他还带了几名信得过的手下,进了门后,就见优施已在院中:“大人请随我入内,其余人稍后。”
里克稍一犹豫,优施又道:“大人若不信,大可用剑架着优施进去,施也是很怕死的,必不会害大人姓命。”
他这么一说,里克反而不好再迟疑,便让手下都等在外面,约定了若有声响便全都冲进去。
他跟随着优施,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优施便告退了。
他打起戒备推门而入,只见这房间十分昏暗,帘幕低垂。
他走进去,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披头散发坐于床榻之上,不觉一惊:“谁?”
那人叹息了一声:“骗人前来,实不得已,里克大人勿怪。”
里克怔住。这人的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他心中警惕,脚下后退。那人却突然站起身来,叮叮当当拖起两条锁链:“大人怕什么?”
里克胸口咚咚作响:“你是……太子申生……”
如果真是鬼魂,又怎会被人锁住?又怎会找优施骗他前来?里克惊魂稍定,看着那人抬起的脸,只见脸上并无狰狞,只是清瘦了许多:“你没有死?”
申生道:“我被人救了。大人……猜得到是谁吧?”
这事十分诡异,但既然已在眼前,联系前后关节,也就不难猜到。里克惊疑:“国君他……为何这么做?”
申生道:“起初我也不懂,后来才发现一桩隐秘。”
“什么隐秘?”里克下意识追问,立刻觉得不对,“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申生死前,他已经站到了他的对立面,还让女儿阿棋去偷他的罪证,申生本人应该也发现了。
申生道:“我已死过一次,以前的也都是旧事了,不过这桩隐秘事关国家大事,这才专门请大人来。”
里克思忖了下,申生是被骊姬诬陷,又被奚齐救下,与那边的恩怨相比,自己的确实不算什么了,于是问道:“好,你说,是什么隐秘?”
申生摇了摇头:“一会大人自会知道。”他抬眼望向门口,“大人可是自带了人来?教他们躲起来吧,莫让国君发现了。”
里克一惊:“他真的会来?”
申生道:“申生在此,他也是不放心的。”
这又和里克所知的相应证,有好几次他去找奚齐,都被拒之门外,却原来是悄悄出了宫。但心中又有一个疑虑,真的不放心,为何不干脆杀了呢?
只听申生又道:“那边有个装书的大箱子,里头已经空了,就委屈大人藏在那里了。”
里克皱眉:“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申生道:“自然是为了那桩隐秘。大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胜过申生千言万语。”
里克犹疑了一会,申生未死确实让他好奇,而“事关国家大事”激起了他的壮志,于是出门打发了带来的手下,吩咐他们躲藏好了,不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中。
院中的风吹得他发丝散乱,外面乌云蔽日,看来将有一场大风雨。
他进门后,见申生点起了蜡烛,借着烛光能看到他双脚上的锁链牢牢钉入墙中,这使得他最远也走不到房门口。
里克暗自摇头,进了箱子,合上盖子,只留出一条缝隙。
申生侧对着他,据案而坐,烛火却摇晃得厉害,使得墙上的阴影张牙舞爪。
过了约半个时辰,听到外面优施招呼的声音,里克精神一振,来了!
他看到年少的国君披着不起眼的便服进来。屏息而待,等他说话,谁知奚齐却径直向申生走去,然后低头亲了他的脸!
里克瞠目结舌,再看申生本人,却是神色寡淡。
“我真不想上朝,”奚齐喃喃自语,蹭着申生的脸,“你洗过澡了么?”
他拉着申生,将他往床榻上推,急不可耐地去扯他的腰带。衣裳摩擦声暧昧地在房中响起。里克的头脑一片空白。
他听到申生问道:“你这里……真的不能?”
奚齐道:“只是不能……但是有感觉的……你,你来摸摸……”
他的背影挡住了里克的视线,但从二人的言语动作中可以猜到是什么。
申生道:“从此就……不能好了?”
“没事的,我还有你。”奚齐舒服地仰起脖子,握着申生的手一起动作,“我们是兄弟,你可以帮我留后。”
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申生引导着奚齐,自己说出了隐秘。
申生自己仍很平静:“怎么可能,一旦传扬出去,是公室的耻辱,也是晋国的耻辱。”
奚齐喘息道:“不会的,只有你知我知。”
申生突然道:“是么?你看,那是谁?”
里克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透过缝隙,他看得到,申生伸出的手指,不偏不倚指向了自己的位置。
奚齐立刻跟着看过来:“谁!”
他跳起来,那物事却仍软垂着,他拾起自己脱下的佩剑便冲过来:“找死!”
与此同时,里克跳出了箱子,立刻被对方形如疯魔的攻击包裹。奚齐根本不给他机会说话,就要置他于死地!
里克也只得拔剑抵挡,二人缠斗着,踢倒了案几。
烛火落地,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奚齐手下不留情,但里克却是上过战场的,经验丰富,还能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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