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作者:荷包蛋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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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衿还在着急,不住拉他。
玄北垂下眉眼,忽然提起嘴角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来。
他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按在小摊上,大方道:“眼生得利,话说得好,惹人开怀。这银票还你一份开怀。”
小商贩喜不胜收,“多谢多谢!”
玄北这才与虞子衿一道顺人流走到湖边。
“银票是不是能买好多好多灯笼?”
虞子衿推推玄北,“你有银票不给我买灯笼,还给别人。”
身为帝王的玄北正捉摸着折腾孔明灯,不吭声。
“你理我。”
虞子衿蹲下来,本想气恼一下,心神又被旁人牵走。
他露出惊奇神色,专心致志瞧别的孔明灯上刻字作画,点上火苗,而后被送上天去。
虞子衿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通怎么这东西可以上天的。
他再拉回眼时,自家扁扁的孔明灯已然成型。
“你好厉害啊。”他毫不吝啬地送上夸奖。
玄北保持住冷静做派,倒没有轻易被这小家伙一句话弄得轻飘飘。
他拿出笔来,在上头写了几个字。
“我也要我也要。”虞子衿什么也要,急匆匆开口吵闹。
玄北将笔递给他,不忘道:“你也想写些什么?”
虞子衿一手抓着笔,捏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苦苦思索许久,在上头歪歪扭扭写下玄北两个字。之后再在一旁补上一个圆圈,里头再两个圆圈,画个鼻子一张嘴。
“好了。”他丢开笔,指着不成样的画道:“这个是我。”
“虞——子——衿——”玄北道:“这么写。”
不知是不是情景所致,虞子衿觉着玄北的声从未如此温柔低回过。
他深邃锋利的眼眸也柔然下来。
“你写了什么啊?“虞子衿问。
玄北不语。
直到点火松开手,孔明灯高高飞到天边去。
玄北才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一字一句,清晰,沉稳如山。
夜色如水清冽。
万千橘黄色的孔明灯闪闪烁烁,承载着人心底美愿脱离红尘束缚,自由自在地冲上云霄去。
虞子衿眼神游走过玄北一张独一无二的面上。
成熟男子的喉结。
线条刚硬的脸庞。
高挺的鼻。
玄北不期然垂下目光,含情脉脉。
那里头尽收人间□□,一派生机,叫人移不开眼。
绵密的柔情猝不及防,翻涌而来,藤蔓一般纠缠住四肢百骸。
虞子衿骤然绽放出一个瑰丽的笑。
他知道什么叫一生一世,也知道什么是生生世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生一世。
生生世世。
第51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虞子衿是兴冲冲地去,打着呵欠趴在玄北背上回来的。
半睡半醒泡个热水澡后困意加重,虞子衿摸索到床榻边身一斜躺了上去。卷起被褥滚两圈,鼻尖嗅到热烘似日光的气息,舒舒服服的缩成一团就要睡。
奈何被褥被人掀开一个角,另外一具厚实健壮的躯体趁机而入。
虞子衿活像个小猪崽子,白白嫩嫩的,盖着眼皮翻个身,熟门熟路蹭到玄北边上去。还抓住玄北一条胳膊往自个儿脖子下一放,理直气壮地压了上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可非一日两日能养成的胆大包天。
“你有没有把我的灯笼放好?”他细声细气地问,尾音如同黏在嗓子里,又软又腻。
不等玄北答话,他又自语道:“老虎要留给多拉卓玛拉,她老喜欢白大虫。还有一个给小今子……”
“好人叫你做尽了。”
玄北捏他一下,“怎么不见你惦记我一回?嗯?难不成没一样玩意儿是送我的?”
虞子衿费力撑起一只眼皮,将玄北漆黑透亮的眼尽收眼底,就笑嘻嘻地贴上去,撒娇似的答:“送你的可多了。我送过你一朵花,一些果子,还有石头……”
他认认真真掰手指数。
“送的都是些什么古怪玩意儿。”玄北轻轻撞一下他的小脑袋,声里多了点笑。
虞子衿不服气地哼哼两声,嘀咕着自个儿那都是好宝贝。
又静了一会儿。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野狗野猫的叫声,含含糊糊地,与夏日蝉鸣混作一团。似乎也有人声,男男女女,说说笑笑。人烟气十足。
虞子衿正琢磨着为何这股吵闹反倒比王宫中的万籁俱寂来得舒心。
只听玄北问道:“要是非要立婴贞为后不可,该怎么着?”
婴贞。婴贵妃。
虞子衿有点顿悟:难怪玄北肯放下政务带他出来玩上一玩,还百般宠溺,任凭他闹脾气撒泼耍赖也纵容。原来是有缘由的。
“王后有什么用处呢?”他问。
玄北不欺他,也不瞒他,只答:“是王名头上的正妻,也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是个什么?
虞子衿似懂非懂,又迷迷糊糊地问:“她做王后,你就要去寻她吗?要与她睡一块吗?”
“不要的。”玄北收了收手,搂得虞子衿半靠在他身上。
“唔……”虞子衿又小小打个哈欠,“那就让她做王后吧。”
婴贞求的从不是名头,也不是后宫之主的位子,更不会是母仪天下的派头。既然全不是她真正想要的,而玄北又离她这样远,所谓的王后名头于她不过是另外一种苦痛而已。
她或许明白,或许还不明白,但早晚会明白的。
虞子衿倒没有心存计较,他总是通晓玄北心思的。
倘若不是非如此不可,玄北不会要提升婴贞的位子。既然是非如此不可,玄北铁定也心里头不舒坦,他再恼怒就是无故再给两个人都添不痛快。
虞子衿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相信落水后,玄北那份宁可得罪天下的好气概。也相信他才是天底下最好的虞子衿,有他在,没有旁人风头能盖过他,就别想抢夺他的玄北。
至于婴贞,他自要想法子讨回一份公道的。
“我不与你生气的。”虞子衿道:“只要你别去找她。”
他是玩疯了困极了,每个字都懒洋洋的。
“好。”玄北应道。
“那我睡啦?我可困了。”
“好。”
虞子衿昏昏沉沉睡过去,自不清楚玄北若有所思,直至下半夜才阖眼睡去。
眼一闭一睁,带着好气运的第二日如期而至。
虞子衿犯懒,睡到日上三竿又糊里糊涂被挪了位。
他慢悠悠清醒过来时,整个人被摁坐在红漆凳上,正对黄橙橙的铜镜子,面前摆放一大排各式各样繁复发饰。
——这是哪儿?
有人用柔软白布快速而小心地替他擦面。
几个女子在身后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摆弄着层层叠叠的大红衣裳。
“你们是谁啊?”虞子衿一头雾水,撅着嘴吧问:“这又是在哪里啊?”
他寻思着玄北老这么随意把睡梦中的他丢在陌生地可真是大坏毛病。
不惑之年的妇女打扮喜庆,眉梢高扬,拿木梳子从发根处一路滑到发尾,朗声道:“一梳梳到头。”
虞子衿眨巴眨巴眼,“你们在做什么呀?”
“二梳梳到尾。”妇女又道,却不答虞子衿。
身后有人递来一根长长红布条,金线绣鸳鸯,栩栩如生。
“哎呀哎呀,好命婆婆您可手脚快些,另一位公子已在门外等候了!”门外探出个头颅,扭捏嗓音催促,还甩了甩手帕。
站在虞子衿身后的妇女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又诚挚,“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虞子衿光睁着眼睛新奇地盯她们看,倒也不闹腾。
紧跟着三两个女子围上来,五六只手活似生了眼睛般灵巧,青葱白指一来去,这一层又一层的富贵衣裳就整整齐齐穿戴到他身上去。
虞子衿晃晃手臂,宽绰的袖口来回悠悠飘荡,黄钩边的花朵艳丽夺目,仿佛流动着光。衣袍上系着碧玉连红挂穗,华丽而精巧。
他又没事找事地抓住绾发垂下的布条扯了扯,伸长脖子看镜里倒映出来的虞子衿。
镜子里的人是喜气洋洋的。眉目妖娆如红火,肌肤白皙胜白雪。
“好了不?“外头声声催问。
“好啦好啦。”里头回应的嗓音犹如舞蹈,一跳一跳的鲜活。
虞子衿又被人簇拥出去,目光划过小心排放的一匹匹名贵布,与一件件做工巧夺天工的华服,这才隐约有个猜测。这是在卖布卖衣裳的地儿。
——原来是来买新衣裳呀。
虞子衿心里有了着落。
他一连穿过三五个门,一觉衣袖宽大衣摆长,走动总是要踩上,仿佛束缚着他的脚似的有些难受。二觉不知怎的这些素未蒙面的姐姐们笑容盈盈的,好似有大好事临头的。
他钻出最后一个门,抬眼见玄北,发出一声感叹声。
玄北少着红色。如今鲜衣,架势张狂坐在马背上。一张刚毅沉稳的面庞亮亮堂堂,傲然驱逐走常年占据地势的戾气。岁月如刀,曾生生削去他的柔软与温和,以至于变成冰冷尖锐模样。
现下大概时运也知待他过分薄,拼拼凑凑还出几分朝气,竟有几分意气奋发的意思。
虞子衿忘了要虚张声势凶一把的。
他一溜烟凑上来,仰头打量玄北,“你也是新衣裳。也是红色的。你做什么学我?”
玄北只朝下伸出一只手,目光灼灼。
这一折腾已是黄昏,街道口人来人往的,纷纷送来一两眼凑热闹。
虞子衿也伸出手,却停在半空。
“要带我去哪里呀?”他笑嘻嘻问道。
玄北动了动眉头,似笑非笑道:“天涯海角生死尽头,你去是不去?”
虞子衿皱巴脸苦苦思索一番,好不容易才答:“我可不识路。你得一直带着我,我才要去。”
他语气勉勉强强,眼里露出玩闹的狡猾,握住玄北的手。
玄北手一拉,稳稳让虞子衿坐在身前。
他用力扯动缰绳。乌黑骏马高扬起两条腿,仰天长鸣一声后立刻奔跑起来,将路人甩在身后。
虞子衿喜欢马这个大家伙,也识得这是玄北那匹御用宝马。
他摸摸马鬓,欢欢喜喜地与它招呼,“黑马黑马,你记不记得我?”
马自顾自地跑,两只鼻孔呼哧呼哧地动。
马不理虞子衿,虞子衿退一步,转而搭理玄北。
“要回宫了吗?“他发觉这路不是朝阿寥莱的竹屋子走的。
“快到了。”玄北答得言简意赅。
直到七扭八拐钻入一片林,马才渐渐慢下来,终是在玄北呵止声中停下,还甩了甩马蹄。
虞子衿翻身下去,环顾周围,没发觉不寻常之处。
“你爹娘就葬在这里。”
玄北道,一边将马绳系在一旁的树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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