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作者:荷包蛋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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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衿掂起一块桂花糕就要往嘴里丢。
趴在他腿上的小奶娃立马啊啊叫了叫了两声,眼馋直盯着桂花糕瞧。两手扑腾着要抓要拿,偏偏差一大截长,怎么也够不着。
“你可别想抢我吃的。”虞子衿吐吐舌头,装模作样张大嘴巴,一点点将桂花糕挪近。
“咿呀咿呀!”
小奶娃嘴一瘪,两只眼睛垂下来,宛若可怜巴巴的小奶狗。
目光在剩余三四块桂花糕与小奶娃嘟在一块的嘴里来回犹豫一下下,虞子衿头一回破戒,捏出一块糕点碎末塞进小奶娃嘴里。
“不可——”宫女惊慌失措地阻拦。
然而小奶娃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动嘴,一股脑儿吞下去。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皮子,又将嘴张得圆圆的。大脑门直往糕点凑。
“这——”宫女楞了一下,见众人不约而同看她,支支吾吾道:“这小小主子……怕是吃不得糕点。太后那派人一日三回送餐,回回叮嘱不许奴婢们擅自喂他吃食的。美人您还是莫要喂他糕点了,万一闹肚子难保太后不会追究。”
虞子衿不将太后放眼里,他晃晃手,对小奶娃道:“你吃不吃?”
小奶娃自然要吃,连连点头。
“是你自个儿要吃的。”虞子衿不顾宫女紧张神色,又掰下一块糕点塞他嘴里。
小奶娃子不光一口吞下,还小力咬着虞子衿的手不放。
“贪吃鬼。你长大是个贪吃鬼。”虞子衿捏住他的脸,救出手指。
虞子衿转头见多拉卓玛拉手掌摆放在膝上的小心样,好似生怕一个动作碰坏这里那里似的。
他心念一转,推出桂花糕道:“你要是想吃,我也分你一块。”
多拉卓玛拉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想吃的。”
“那你吃玫瑰酥?”虞子衿又道:“小今子,你也坐下来呀。”
小今子垂着头,拿一副谦卑神情推辞:“奴才不敢。”
——贼溜溜的小今子这是瞧有外人在,假扮老实呢。
虞子衿与卓玛拉互投眼色,心照不宣。
虞子衿立即以找灯笼为说辞将宫女赶出去。
也不知这宫女是否收了茹太后哪点好处,走时忧心忡忡的,既看虞子衿又看小奶娃子,仿佛唯恐眨眼间虞子衿会化身个坏精怪将小孩吃个精光似的。
人走了,小今子这才在虞子衿再三命令下收起呆板做派,屁股沾上凳。
他从虞子衿手上接过一块糕点,一手还在下头捧着,小咬一口,开开心心眯起黑豆似的眼睛。
“玫瑰酥可真好吃。奴才见它数百上千回,还是头一次有幸品尝。多靠小主子您的恩典。”他含糊道:“小主子要不要叫那木头暗卫也尝一尝?”
“不搭理他。”虞子衿见小今子吃得津津有味,竟也抛下桂花糕心头大爱,不由自主也先选一块桂花酥投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道:“自打落水后我就没瞧见木头,这么久,他也不出来看看我。我不与他一块玩了,只与你俩玩。”
“还带你一个。”虞子衿抓乱小奶娃半短不长的头发。
小今子若有所思,“难道木头护主不利,叫大王调走了?”
“不晓得。”虞子衿摇摇头,“我去问问玄北。”
说着他总算拿起一块桂花糕,正要一口啃下去时,身旁原本双手扒住桌沿的小奶娃忽然大叫一声,双腿脱力似的整个大胖身子重重倒了下去。后脑勺砸地。
虞子衿吓一跳,手上糕点落地。他还要埋怨他:“你个小傻子怎么站也——”
定睛一看就发觉不对劲。
小奶娃子捂住肚子不住在地上翻滚。唇色花白,双眼迷蒙,眼泪珠子哗啦啦地直掉,嗓子里不断发出号啕哭声。
“怎、怎么了?”卓玛拉噌地站起来,小跑去抱住小奶娃。
虞子衿愣愣地眨眨眼,摸摸他的脸,迟疑道:“他是不是叫桂花糕弄得闹肚子了?”
“奴才去寻人来瞧瞧!”小今子也年岁不大,从未见此情形。顿觉闯下弥天大祸,撒腿就要跑。
小奶娃子哇哇大哭,哭得用力,犹如发自肺腑。眉眼皱成一团,脸蛋涨地通红。两只小手软软做拳头状,有气无力地挥舞着。
小今子刚跑出两步,支开的窗中翻进一个人来。
一身淡青衣的木头暗卫放下宝剑,一言不发拉开小奶娃子眼皮,又手指按在他手腕上片刻——
“他怎么了?是不是闹肚子?”虞子衿惊慌地屏住了呼吸,手心沁除了汗。
木头撩起眼皮,古木无波的瞳孔不带喜悲。
“他中毒了。”
他如是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蓝忘机’小天使投雷~啵啵几
第55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王宫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关于这个生养在茹太后身旁的奶娃娃,千百张口有千百张口说法。当中数茹太后- yín -LUAN成XING按暗育孽种之说法离谱第一,以奶娃娃实则戈敏王爷幼子靠谱第二。
无论如何,这个奶娃娃无故中毒,且在备受宠爱的虞美人住处遇害。幕后深意是否帝王亲自出手,为斩草除根?或是有人恶意挑拨,还是纯粹冲着虞美人而去?
一切尚未定论。
玄北匆匆而来时,奶娃娃戈颖哭声已由嘹亮直降至沙哑,断断续续,从一张一合的唇中跳出来,弃羸弱的主身而去。
虞子衿站在一旁,双手在身前不住搅动。他嘴唇绷紧呈一线,边角含愁苦地滑下去。
“如何?”玄北扫一眼脸满泪痕仍扯着嗓子弱弱哭叫的戈颖,眉头难解难分皱起来。
御医简略行礼,眯起昏花老眼语气沉重道:“这位……小主子怕是误食断肠草。危急情况之下,断肠草又阵痛之效,可实乃穿肠□□。此毒蛮横霸道,毒发极快。”
御医不敢言及阴谋诡计,只以误食二字草草带过。
玄北面色愈发沉,气势冷冷地问:“可有救?”
帝王威严浓聚在了了三字之中,压迫感宛若虎爪扼咽喉,惊吓得年迈御医扑通一声跪下去,稳住声道:“断肠草并非无药可解,且小主子食用不多。只不过——”
“不过什么?”玄北道,“脑袋还未取,话就说不清了么?”
御医磕头,“老臣已派遣侍从去取药煎熬,一个时辰后便可服药。只是小主子到底年幼,身子骨不大牢靠。恐怕此回是……”
他艰难吐出四个字:九死一生。
虞子衿心一冷,愣愣地看向双眼红肿地小奶娃子。
御医讨活命,必定想方设法往好处说。连他也说出九死一生这样不吉利的话来,恐怕个中风险不仅仅是九死一生四个字足以定论的。
除非阎王爷一时兴起放人,否则戈颖必死无疑。
此间人人听明白其言下之意,人人自危。
玄北在床沿边坐下,一时之间对着个挣扎在苦痛中的小奶娃子也无从下手。即便是逆贼戈敏之子,也年幼无辜得过分了些,以至于动摇他一点恻隐之心。
可惜事已至此,并非他心软便可挽住这小命的。
抬起半分眼皮,玄北眼色移到虞子衿身上去。
虞子衿面色迷惘,无辜与愧疚杂糅在一块儿,平日的机灵劲四下消散。此时整个人恍恍惚惚如同行走在梦里,时刻会翻个大跟头。
玄北路上大致听闻事始末,片刻了然虞子衿心思。
不过他不可不顾三七二十一去安慰他。那样做,不管此事与虞子衿是否有关,他人会生出偏见,觉着是他不顾真相,强行包庇虞子衿。虞子衿的清白就再也无处寻了。
“冬生何在?”玄北声阴沉,不透光亮。
冬生上前,低头。
“你可有话说?”
“民女今日确在小厨房手作糕点,却从未有人出入过。这点有其余宫女相助。”冬生缓缓道:“事发后,那名宫女已不知所踪。她住处亦是衣物财物分毫不留,应当是预谋多时。”
冬生回得不急不慢不心虚,美目不住飘向戈颖。她两道浅淡秀眉哀哀拢在一块儿,酝酿出欲语还休地的柔弱气质,又楚楚动人。
无须她说,玄北也清楚此事与她无关。至少明面上与她无关。
玄北始终不信冬生。
毕竟冬生在虞子衿之后以铃人身份入宫,看似理所应当地长住宫中。而后又跟随塞外一行,至今大约博取来虞子衿大半信任。处处凑巧,巧到过分。数月相处下来,冬生的确貌美姓善,行事妥当心思细腻不亚于婴贞。
然而她无欲无求。
试想一个妙龄女子长住宫中,不急不躁,不求名利不要富贵,仿佛将既来之则安之落实到底。如此想来,又怎能不起疑?
更何况一个婴贞在前。
这般柔弱老实人恶毒起来,犹如饭中沙砾鱼中刺,携带来一种不期然伤痛。
玄北不想再有第二个婴贞了。
他本有借此机会除去冬生的念头,以绝后患。然而她句句在理,无把柄确证她身份非常。况且虞子衿真心与她交好,连灯笼也暗地里备她一份。
若无确凿证据治罪,恐怕连虞子衿这关也难以过去。
玄北收回心神,才要安抚虞子衿两句。
“太后驾到——”
外头传来太监细声细气地通禀,截断玄北欲出口话语。
太后是由左右宫女搀扶而来,面色蜡黄脚步发虚。
她身子大不好,早年隐疾逐渐在年岁下显现出来。戈敏一事是打击,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口里怕化的戈颖孙儿被夺无异于迎面一棒槌,顿时叫她只吊住一口气,强撑照料戈颖一日三餐,以免恶人作祟。
恶人却终究事成。
茹太后按住咽喉,闷闷咳嗽两声,走一步咳一步。直见奄奄一息的戈颖时,整张脸一软,双目一闪,险些晕过去。
她重重咳嗽一下,手帕里多出一块血痕。
“戈颖……”
茹太后脸色一正,“哀家的戈颖怎会中毒!?哀家难道不是耳提面命过不许任何人胡乱喂他东西!?哪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违逆旨意?若戈颖出事,哀家定将你们一个个五马分尸与他陪葬!”
“太后饶命。”
“太后饶命。”
一排排焦急恐惧地太后饶命不约而同响起,缭绕屋中久久不散。
太后凤眼逮到虞子衿,凉意无尽。
“戈颖是在你这儿遇害,无论如何,哀家定要与你计较。哪怕戈颖无事你也难逃罪责,若他出事——”太后冷笑一声,话不说死,留下叫人毛骨悚然的深意。
“孤在此,自会主持公道。”
玄北气势更胜一筹,不容置疑道:“有罪之人自有罪,无罪之人也不会平白承罪。母后何必吓唬人?”
被当众驳面的太后再看一眼戈颖,鼻翼微动,双眼顿时泛红。
“来人,小心些把戈颖抱回长寿宫。”太后有气无力地动一动手指。
立马有人走上前来。
虞子衿却推搡他们远离,母鸡护崽似的守在床边。
“你还想做什么!”太后高声呵斥,“一次不成,你还想下手第二次不成?”
她瞥一眼下人,“还不把他给我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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