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作者:荷包蛋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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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候不是什么从前,他便只能摇头了。
世人常说爱无先来后到,虞子矜已经不再认同。他对他自个儿与人普遍的喜新厌旧与贪得无厌知道的很深刻。
不讲究先来后到的人其实是不负责任的孩童。
虞子矜爱桂花酥,最爱。但他不会永远只爱桂花糕,他不骗人。玫瑰酥与桃花酥也是好吃的,但凡是好吃的他都爱。玫瑰酥与桃花酥可以顶替桂花酥,那么日后自然会被绿豆糕顶替。
玄北是虞子矜最在乎的人,他可以在乎很多很多人,可不会去动摇玄北的地位。把玄北换做木头,第一换不过是引火绳,第二第三距离不远。那么他宁可不去做开头的换。
何况他与玄北,不光是喜欢来喜欢去的而已,他们羁绊很深。王宫中每一天、每一个笑与每一桩死亡将他们死死绑在一起。
虞子矜觉得他没有玄北,好吃好喝的也能过活。不过他倒怀疑玄北没他是不行的。所以更加走不得。
“我不走的。”
虞子矜固执摇头,“我要回去找玄北了。”
他拒绝了。
木头再也不吭一声。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回的脱口而出。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被这小子蛊惑。
他们原路返回。
迟来的巡逻队伍联手暗卫已压制住数十个刺客。乌黑的雨地,虞子矜一脚踩在地上,激飞的水珠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他不声不响抓住玄北的衣袖,忽然安心下来。
玄北没事。
“……由林城审问!”玄北端着冷酷的架子发落刺客去向,藏在宽大衣管里的手悄悄握住虞子矜。
虞子矜微微仰头看他,入目依旧是线条干练冷硬的下颌骨,男子气十足。虞子矜又低头看去——
紧紧相握的手也是真的。玄北在虞子矜面前早就脱下帝王假皮了,这是他们的秘密。
——你都不知道。
虞子矜默默想着: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为了你都不要王宫外的好日子了。看我对你多么多么的好。
哼。
虞子矜用力捏住玄北的手指,撒娇似的。有温热的、像蛇一样蜿蜒而下的东西,流过他的手,啪嗒,滴落在水里。虞子矜眨眨眼睛,收回手向着月光看一会儿,发现是血。
他被狠狠吓住了。
不是没见过血这玩意儿,可他还是被吓唬到了。
“玄——!”他呆呆地叫。
玄北对他不动声色地摇头,只说:“困了?这就回去了。”
什么困不困的?分明受伤了,却不显露,这是为什么?!
虞子矜一头雾水。
他探手摸了摸,血不多,应当伤势不重。
但虞子矜还是要凶巴巴地瞪玄北。
你为什么不说受伤了?为什么不让我说?快说!你打什么主意?伤得怎么样?怎么回事?
他问。
玄北动了动胳膊,示意:好好的呢。
虞子矜还是大睁着眼睛瞪他。
好了好了。
玄北的大拇指在暗地里摩挲虞子矜的手背:回去再说。
虞子矜给玄北几分脸面,没有当众闹。一旦进房去,他立刻把玄北扑在床榻上,胡乱拉扯开衣物,终于瞧见手臂上方一条横跨保圈的刀疤。伤口不大,颇深,时不时冒出几丝血,沿手臂弯弯曲曲往下流。
虞子矜伸手碰了碰,撅着嘴问玄北,“你疼不疼?”
玄北摇头。
虞子矜又重重地压一下,“疼不疼了?”
玄北静静看着他,还是摇头。
虞子矜不信邪,又打了一下,“你到底疼不疼?”
“不疼。”玄北睁着眼睛说瞎话。
虞子矜气呼呼地低头预备也咬玄北一口,让他好好吃疼。然而面对涓涓冒血的皮□□隙,心里泛起绵绵密密酸涩。
他不由自主,像猫似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而后就趴在玄北身上一动不动。
玄北只以为虞子矜在赌气,揉揉他的脑袋,却忽然听他低声说:“……要是你死掉了,我就死掉了。”
没头没尾没心没肺的话让玄北一愣。他慢慢地笑了一下,语气很严肃地反驳:“胡说八道。”
“是真的!”
虞子矜愤愤地踢他两脚,“你要是死掉了,我就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地方睡也没衣裳穿。所以要是你死掉了,我就要死掉了!你根本不知道!”
虞子矜认真发脾气倒是少见的,玄北哭笑不得,一时之间闹不明白不过是一道小口子罢了,怎会惹怒这个小祖宗?他想不通,只得先抱住虞子矜,安抚姓亲亲他的额头,“知道了知道了。”
“你不知道。”
虞子矜委屈地低下声来,“你根本就不知道……”
虞子矜其实也说不来想要玄北知道什么。他只知道他委屈,他难过,他一点也不开心,只想咬人。
他没咬伤口,抬头就咬上玄北的嘴唇,恶狠狠的咬,直到嘴里充满铁锈味。
玄北不挣扎,反而拍拍他的后背。
仿佛中刀的人是虞子矜。
虞子矜更委屈了。
他搞不明白。玄北这个大王真是奇怪。天底下怎么有人能轻易看穿他人的委屈,去哄别人,对自己反倒全然无所谓?
原来他在替他委屈。
虞子矜疑心他化作了玄北的胳膊玄北的皮肉,否则他怎么会比玄北自个儿更委屈呢?
他扁嘴,软软的手掐住玄北的脖子,“我不要先走!以后都不要先走!你记住没有?我不要先走!”
煞有其事的威胁。
玄北缄默。
“你记住没有!?”虞子矜作势要掐玄北,眼睛忽然红了一圈。
猝不及防地,玄北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
虞子矜误以为玄北要发怒也要掐他,自然而然地缩脖子。而后发觉他才不理亏,便气势汹汹地伸展脖子,撑大眼睛长气势,甚至推玄北,娇纵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知道了。”
玄北捉住他的手,目光幽暗深沉如海,泯灭一切,囚禁一切。
玄北的眼睛向来好看,是虞子矜最喜欢的模样。即可深情又无情。
“你知道什么?”虞子矜声势重新软下来,哼哼唧唧地问。
不料玄北笑得开朗,轻轻亲下他的手。
“知道——”
他说:“大事不好,你真的太喜欢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于实习
第74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由于刺客多半自尽封口。剩下几个活口非残即伤,无论威逼利诱或动刑皆无动于衷。这场三日前的风波明面上只好如蜻蜓点水,一晃而过。
听闻今日有戏看。
虞子矜向来对新鲜玩意儿上心,大摇大摆带领卓玛拉与戈颖占据顶好的位,翘首以盼。
玄北原本答应陪他看戏的。然而眼看花山娜、婴贞、喜乐等人全来了,不知怎的玄北还迟迟不来。
闲来无事,虞子矜拿香蕉逗弄戈颖——先是故作要喂,惹得戈颖眉开眼笑地张开嘴。再收回来,让戈颖眼巴巴看到嘴的香蕉远去。如此反反复复玩上几回,逼得大奶娃子冒火气,吐字含糊地大叫,伸长手想够下香蕉。
“别逗他啦。”卓玛拉替戈颖打抱不平。
“嘻嘻。就不给。”
虞子矜不听,坏心眼地高高举起手,晃了晃,“拿不着吧!”
戈颖报复姓地扯住虞子矜的脸揉来揉去,奶声奶气地呵斥:“咿呀!”
两人你情我愿玩在劲头上,身旁忽然多出个人。
是花山娜。
多拉卓玛拉对花山娜之恶行尚未忘怀,立即瞪直眼谨慎对待她的一举一动,还拉了拉虞子矜,提醒他面前多了一只凶悍的母老虎。
虞子矜抬头,自落水事后难得见着了花山娜。她气色难看,往昔白皙光滑的肌肤暗淡大半,妆容不再艳丽如孔雀,反而寡淡如敷衍。双颊凹陷,两只眼睛肿肿的,像金鱼似的微微凸出。眼下栖息着两片青黑色,大白日看来竟如鬼魅出行。
“呜哇——,丑丑!”
戈颖扭头看一眼,被惨淡女鬼吓得大叫。连忙往虞子矜怀里拱,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生怕女鬼捉他去阴曹地府走一遭似的。
虞子矜捏捏这个专爱美嫌丑的捣蛋小子,看向花山娜的目光中带有疑惑。
你到这儿来干嘛?坐在我身旁做什么?他如是问。
他们俩可没有好交情。
别处或许有同是天涯沦落人式的亲近,这没有。
后宫是不同寻常的地儿,只许共同对付人,绝不准相互爱惜。
花山娜面色冷淡,眼中很空。人世间应当鲜少有如此空空荡荡的双眼,任你山花烂漫星辰璀璨也无法寻到缝隙钻进去。那里化作片令人心悸的荒漠,空无一物。是心死了,眼也就乖乖随之死去了。她是心甘情愿慢慢枯萎的花,一去不复返。于是谁也救不住,更不必救。
看着她,虞子矜始知女子顿时细腻柔肠,易情深不寿。她们相较男子更懂痴情,又良善至傻,容易跌入妻子与娘亲两重身份里。忙忙碌碌,忙忙碌碌做大丈夫身后小女子,又忙忙碌碌替稚嫩儿女谋划前程。
来来去去,反倒丢了自己。
当妻与娘身份落空时,她再无一物。
若不能在艰难道路中找回自己看重自己,涅火重生。便只好凄凄凉凉失落中。
“婴贞已经知道死耗子一事是你在捣鬼。”
花山娜冷不丁开口,淡漠无情的嗓音将虞子矜的心思拉扯回来。
她不稀罕虞子矜的‘知’与同情。
无论是过去鲜活嚣张的花山娜,还是如今黯然神伤的她,皆不要他人假惺惺的好意。
不顾虞子矜反应,她续道:“冬生是婴贞的人,故意安插到你身边为了伺机下手。”
虞子矜反应不大。
“她几次害你,你不恨她?”
花山娜凉凉讥讽道:“落水之事乃是她一手谋划!你入宫不过月余,婴贞便安插人手在你身旁。早就将你视作眼中钉,只不过明面上若无其事罢了。你要是被她假模假样骗过去,真是死不足惜!”
虞子矜仍是一眨不眨盯着她看,似乎预备深深地钻进她脑袋里,看清楚她意欲为何。他才不信她会好心做好人,特意前来提醒。
只听花山娜又道:“下毒一事,亦是婴贞所为。你要当真心疼这小子,就该为他报仇不是么?年纪轻轻瞎了眼,还说不清有没有别的毛病落下,也不知还能活几年!”
“他没瞎!”
虞子衿面无表情,眼色冰冷而尖锐。
“胡说!”
卓玛拉也凶巴巴地反驳,“他没有毛病,你才有毛病!无缘无故做什么要咒骂别人?你这样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来世是要做猪狗的!”
花山娜气势冷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区区一个多拉公主,一月半月后或许落得个亡国公主的下场,届时连宫女也不如,小心本宫剥了你的皮!”
多拉深陷王国之险,这正是多拉卓玛拉当下最记挂的事。
被戳中心事的多拉卓玛拉双眼泛红,却仍是挡在虞子矜身前。
自从小今子那厮贪生怕死、疏远虞子矜的事过后,她就下定决心要对虞子矜和戈颖好好的。言语恐吓算什么?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会尽力不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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