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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有大疾+番外 作者:桃前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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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宫廷侯爵

  荀裕默默地打量妇人,妇人长相极好,三十多岁的样子,精致的五官标准地分布在三庭之上,皮肤保养得极好,没有一丝皱纹,她叫着那汉子夫君,一举一动倒也不失风度。一看便让人觉得她有过良好的教养,是大家闺秀出身。
  妇人瞅到这绑着的三人,明显一愣,将三人从头看到脚,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语气淡了淡,“皇宫的侍卫居然到这里来了。”
  壮汉一手圈住她的肩膀道:“皇宫的侍卫也不过如此,即便是皇帝老儿自己来了,老子也照劫不误!哈哈哈!”
  妇人居然也跟着笑了,“夫君真厉害!这两个侍卫留着也没用,可以交给伙头房,至于这个孩子嘛,”妇人顿了顿,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变得极冷,“我看着他顺眼,夫君可否把他赏给我当个小厮?”
  “夫人要个残废何用?若想要个小厮,赶明儿为夫给夫人挑几个好的。”
  妇人摇了摇他的胳膊,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眼里似是泪光点点,正要说什么,只见那个一直沉默的孩子突然走上来道:“这瘸子看起来跟饼儿差不多大,饼儿想留着他做个伴,求大当家的成全饼儿!”
  “既如此,老子就依了你。”壮汉无所谓道,说着取下腰间别着的酒葫芦,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又胡乱抹了把嘴,喉咙里打出两嗝,眼神瞬间充满- yín -/欲,当着众人的面,嘿嘿笑了,一把扛起妇人,大手摸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急步走进屋去。
  自称饼儿的孩子目送他们进屋,眼里快要喷出一把火来,紧紧握住了拳头。
  良久,饼儿终于回头看荀裕,脸上没有了任何情绪,一言不发给他解开绳子,头也不抬道:“现在、我们两清了!”
  
 
  ☆、第17章 异乡客(二)
 
  荀裕皱着眉头出神,愈发觉得这个饼儿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以前在皇宫,他的交际范围基本就限于国子监。他把国子监年龄相仿的人一个个过了一遍,不但没找到答案反而更加疑惑,压根就找不到长得像饼儿的人。饼儿到底是谁?他不死心地追问自己,脑海中开始做起了排除法,他把最不可能的人一个个排除,最后终于只剩下一个——胖子朱承秉!
  他敢肯定饼儿就是三年前突然离开国子监的兵部尚书之子朱承秉。他的变化可真大,他大概经历了很多事,穿着一件平民百姓的粗衣,身上的肥肉也都消失不见,眼神有时候凶得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懦弱得走两步路都快喘死的人了。
  饼儿给荀裕解开绳子,嘴里哼了哼,扭头便走。
  荀裕拄着拐杖跟上去。
  “别跟着我!” 饼儿回头,一脸不善地警告,又指着旁边打哈欠的大汉,“你,带他下去。”
  大汉左右看了看,见旁边都没人,睁大眼反手指着自己,诧异道:“我?”
  “除了你还有谁?”饼儿没好语气。
  大汉先是一脸见鬼的神情,而后又夸张地大笑,“哟,真把自己当儿子使了!要不是你那姘头娘,你这小杂种早就被大当家剁成肉酱了!哈哈哈,竟然还敢指使你爷爷来了?”
  饼儿闻言颤了颤,似乎哪句话戳到了他的死穴,眸子变得漆黑,皮笑肉不笑道:“你道这世上最厉害的风是什么?我告诉你,枕边风!特别是姘头的枕边风!”
  似乎因为从他口里听到了姘头两个字,大汉就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朝他啐一口道:“说得没错,你娘就是姘头,哈哈哈,瞧那小屁股小腰的,老子就是看一看,下面都忍不住流出水来了!”周围的强盗爆发一阵大笑。
  “你可以继续喷你的大粪,我只要把你刚才说的话转告给大当家,你这张臭嘴就再也别想吃东西了!你该知道,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我母亲,得罪了我母亲就是得罪了大当家,得罪了大当家,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什么下场!”饼儿若无其事地擦掉脸上的唾沫星。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以为我说的很明显了!既然你长了个猪脑子,我不介意再说一遍,”饼儿眼神变冷,一字一顿道,“你要再敢惹我,我要你好看!”
  “你、你说什么?”大汉就像噎了一只苍蝇。
  “我说你是狗屎!”看着那人敢怒不敢言的熊样,饼儿顿觉心情舒爽,看向荀裕道,“我改变主意了,你跟我走。”
  荀裕跟着他走进一间小屋,屋子很简陋,只有一张八仙桌和一张木床。
  饼儿倒了大杯水喝光,舌尖润了润干枯的嘴唇,坐在凳子上,静了半晌,缓缓抬头。
  “二皇子别来无恙?”饼儿挑了挑眉道。
  荀裕摸不太清他的意图,微微点了点头。
  “二皇子是不是想问我是谁?”
  “你是朱承秉!”荀裕道。
  饼儿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眼珠子转了转,“朱承秉是谁?”
  “我知道你就是他!虽然你跟以前相比变化很大,不细想根本看不出来,但你就是他。”荀裕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的?”饼儿略带好奇地看着他。
  “猜的。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又从来没有出过宫,那我们就只有可能是在皇宫里认识的。”荀裕道。
  “谁说只可能在皇宫里?你是个皇子,还是个瘸腿的皇子,这么特点鲜明,认识你的人自然多了去!”饼儿道。
  “虽然认识我的人多,我认识的却寥寥无几。我看着你眼熟,我们的年纪又差不多,我想了想就只可能是在国子监里认识的。我把国子监的人挨个排除,最后只剩下一个朱承秉。只有那个胖子,才能产生这么大的容貌变化!”荀裕道。
  “猜得不完全对!”饼儿笑了,阴阳怪调道:“我曾经的确是朱承秉,可自从三年前朱府上下被你的父皇灭满门的时候,朱承秉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的人叫牛大饼!”
  荀裕看着瞬间变阴郁的脸,怔了半晌,眼前这个人已经变得阴晴不定。他先前并不知道朱家发生了什么变故,此时一听,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朱承秉会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只是,他跟他母亲又是怎么逃出虎口的呢?刚想说什么,只听门咯吱打开,一个妇人走进来。
  妇人脸色有些氵朝红,神情略为慵懒,看到两个孩子站在这,吓了一跳,随即不安地望向饼儿,走过来抓住他的衣袖,“饼儿,娘那是……”
  “住口!”饼儿瞬间火冒三丈,猛地推开她的手,皱着眉头后退,使劲地拍衣袖上面她抓过的地方,不顾一切吼道:“你是迫不得已!你是不得不低头!你是为了我才爬上那恶人的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你怎么样做都是对的!”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越说越气愤,红着眼发疯似的掀倒桌子,茶壶呯砰落在地上,他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大叫,“你都是对的!就算做荡/妇你也满嘴的理由!我就是一个拖油瓶,一个靠女人的身体才能活下去的窝囊废!我碍着你们所有人的眼!”
  他似乎完全失去理智了,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大串,丝毫不管外面路过的人是否听到,待看见那妇人扑倒在床上掩面流泪才惊慌闭嘴,喃喃道:“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娘……”
  妇人木讷地抬起头,吃力站起来,任由泪水淌在哭花的脸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说出来吧,娘都听着!”
  饼儿心一横,泪水也如同泉水涌出来,哭道:“你不是我娘,我娘才不会这么不要脸,我娘才不会叫别的男人夫君。”
  妇人似乎站不稳了,反手撑在床沿上,呆了呆,突然笑道:“你说的对,我是荡/妇,我不要脸,我叫别的男人夫君,我不配做你爹的媳妇,我愧对朱家的列祖列宗,九泉之下我更无颜见你死去的父亲,”说罢抹干眼泪站直了,“可是做你母亲的资格我绰绰有余!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你永远都不配做我娘!永远都不配!我恨你,我恨你!”饼儿一脚踢开倾斜的凳子,夺门而去。
  荀裕见这母子俩似乎都忘了他的存在,看了看那仍咯吱摇摆的门,又看了看伤心哭泣的妇人,他决定轻轻地从屋子里离开。
  “你站住!”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戒备而凶狠地望着荀裕。
  荀裕闻言转过身。
  “你就是二皇子?”妇人居高临下道,刚才的悲伤似乎只是错觉了。
  荀裕轻轻点头,“正是。”
  “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会到这深山野林里来?”
  “我只不过是个瘸子罢了,奉那皇帝的命,去无相寺出家,从这里路过,被他们给劫了。”荀裕自嘲地笑了笑。
  “出家?”妇人满脸不信,“你是个皇子,他会让你出家?”
  “夫人应该知道,我是他最不喜欢的人,自然要打发得远远,眼不见为净。”荀裕道。他私心里觉得出家也好,那个金碧辉煌的鬼地方,唯一疼他的人已经没了,他早没有了半分留恋。当他听到宫女在背后说他是为祸大梁的妖星时,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他要真是妖星他就不会自身难保,更不会连娘的仇也报不了!他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别人想他死的借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连钦天监的人也要想尽办法弄死他,他跟那些人无冤无仇,他们居然会说他是妖星?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相信这样的鬼话?
  妇人低着头沉思,在尚书府多年,她自然知道狗皇帝有一个恨不得把他凌迟处死的残疾儿子。据说那狗皇帝只在他出生的时候抱过他,然后便打入冷宫十几年再也没见过。后来那残废的生母容妃死了,狗皇帝才下旨让贤妃娘娘接养他。
  是呢,她进这山寨两年半了,穆瑶丫头可还好?她看了眼荀裕道:“贤妃娘娘怎么样了?”
  荀裕身子颤了颤,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你怎么认识贤妃娘娘?”
  “我自然认识她,她的母亲是我的同胎姐姐!瑶丫头可还好?”妇人嗤道。
  “她死了!”荀裕愣愣地望着远方,古井无波。
  “死了?”妇人猛地坐在椅子上,“她怎么死的?”
  “皇帝说她是乱贼余党,带着禁卫军把她杀了。”荀裕眼皮动了动道。
  “穆家如何?穆平川怎么样了?”妇人急道。
  “都死了!”荀裕面无表情。
  “是他杀了她!是他杀了他们!荀治,我跟你不共戴天!朱家一百一十八口亡魂,现在又加上穆府上下一家,我以我项上人头发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还!” 妇人咬牙道,忽地,恶狠狠地盯着荀裕,脸上慢慢浮现一个狰狞的笑,摸起一把剪刀朝他走去,“我先拿你开刀,姓荀的一个都跑不掉。”
  荀裕捏紧了拐杖看着他,靠着墙壁一动不动道:“夫人知道荀治一直都想杀我的,只是碍于名声没有下手。你现在杀了我岂不是随了他的愿,帮你的仇人忙活一场?”
  妇人尖着嗓子道:“虽是随了他的愿,但也是灭了他的种!谁叫你也姓荀?”
  
 
  ☆、第18章 异乡客(三)
 
  “夫人既然要杀我,刚才又何必讨我去?夫人讨了我去又要杀我,就不怕你们的大当家责罚于你?”荀裕一边说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一边伺机劫持她逃跑。
  “你不必拖延时间。” 妇人了然道,停下脚步,看了看手里的剪刀,冷笑着撂到一旁,“你说的也对,杀你,我何必亲自动手?来人!”
  “夫人有何吩咐?”一个大汉进来。
  妇人指着犄角的荀裕道:“押他去伙头房!”
  伙头房?荀裕双眼骤紧。这个字眼他已经从妇人嘴里听到两次了,一次是当她说那些跟他一起绑上山的侍卫留着没用的时候,另一次就是她说杀他不用亲自动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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