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皇子有大疾+番外 作者:桃前偷闲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强强 宫廷侯爵

  荀裕意识到了什么,腋下的拐杖划出一段规整的圆弧,啪的一声直角倒地,激起一片细微的尘土。孩子扑通跪在地上,全身发抖道:“参、参见皇上!”是要这样说吧?刚才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荀治胡子都在抽动,嘴角紧紧往下抿着,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出。他知道他是谁!这张酷似容妃的脸,这副充满耻辱的拐杖,还有那只他想要藏着掖着的残腿,无一不在宣告着他的身份。荀治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污点,他一直刻意遗忘他的存在,多少年了?十年还是八年?好不容易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干吗要出现在他面前?
  “父皇坏!孩儿腿都跪麻了。”三皇子跪着扭了扭上半身,一脸委屈地看着荀治。父皇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我就在这里,他却像没看到我一样,跪了这么久也不叫我起来,哼,瑾儿决定今天不理你了!像是打定了主意,荀瑾嘟着嘴把头偏向了一旁。
  荀治闻声望过去,见三皇子荀瑾满脸孩子气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柔和,朝他招手道:“瑾儿,到父皇这来。”
  荀瑾立马忘掉了刚才的决定,气也全消了,蹭蹭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跑过去。趁父皇荀治俯身抱他的时候,又抓准时机在他胡子巴拉的脸上使劲啵一口,胖乎乎的小手牢牢挽住了他的脖子,看着地下顶礼膜拜的人头,自豪之感油然而生!父皇真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也是全天下我最喜欢的人,更是全天下最喜欢我的人!
  荀治轻轻捏了捏眼前这张圆润的小脸,咧嘴笑了笑。他老了,已经步入不惑之年了。每当这个小家伙用那肉嘟嘟的小嘴亲他的时候,他感觉心都美得融化了。他抱着他站直,匆匆瞥了眼地下的人影,刚变晴的脸瞬间又拉了下来,敲他一个极有分寸的响头道:“告诉父皇,你们这都闹些什么?”
  荀瑾咯咯笑着摸摸脑袋,头舒服地伏在荀治宽阔的肩膀上,指了指下面跪着的二皇子,有板有眼道:“父皇,他偷了孔有德的玉佩。”
  荀裕惊慌地抬起头,身子不由自主缩地一起,使劲地摇头道:“不,我没有偷!是他自己……” 
  “放肆,朕没叫你说话谁叫你说的?”荀治叱道,恶狠狠地盯着他,如同看到一只拦在路上的老鼠。周氏当初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教出个这么不懂规矩的野种!你呆在房里就算了,做什么偏要跑出来碍朕的眼?
  “启禀皇上,就是他偷的,我们都可以做证。”孔有德伏在地上头也不抬道,说完又竖起耳朵听周围的风吹草动。
  “孔有德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荀治冷哼道。
  “回皇上,臣的玉佩不见了,到处找遍了都没有,结果却在二皇子的椅子下找到了,”孔有德一口气说道,似乎觉得还没有讲到重点,又急急补充道:“臣以为就是二皇子偷了臣的玉佩,求皇上给臣主持公道。”
  荀治默不作声听着,余光瞥见那个欲言又止的瘸子,双眼只觉一阵刺痛。按孔府公子的说法来看,光凭“在他椅子下找到玉佩”这点并不能证明那废物就是小偷,他甚至觉得真正偷玉佩的人不可能是他,如果真是他偷的,他又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让它掉在自己的椅子下?他即使再不小心那也该掉到别人的椅子下才对!
  这样看来,偷玉佩的肯定另有其人。他猜那人大概是得手之后心里又怕了,便把它扔到那废物的椅子下,然后跟大家说是那废物偷的。小孩子的把戏太拙劣了,不过,他并不打算戳穿他。能上国子监的都是朝廷重臣之子,他若深究到底,一旦查出来是哪个孩子偷的,不管犯错的年纪多小,都将一辈子担上‘三只手’的骂名,他不想抹了任何一个臣子的面。相反,如果让那废物担下这事儿,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更重要的是,还找到了一个好好治治他的理由。
  想到这,皇上的眼神变成了刀子,直直劈向那微如蝼蚁之人,“来人!二皇子手脚不净,放诞无礼,把他押到司礼监好好教教他规矩,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放出来。”说罢,片刻也不想多停留,抱着三皇子转身。
  “不,我没有手脚不净,不是我偷的,我真的没有偷他的玉佩,我不是小偷!”荀裕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荀治的宣判,如闻惊雷,猛地跪在地上前行,妄图抱住那只准备离开的脚步。他要跪在他脚下告诉他的父皇,告诉那个主持天下公道、掌握生杀大权的皇上,他是被冤枉的,他发誓没有偷别人的狗屁玉佩!
  侍卫牢牢擒住了他,他半步也动弹不得,只得眼巴巴望着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消失。他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发疯似的扭着身子大叫。他本以为皇上听到了多少会回头看两眼,谁知却反而催促那一国之君加快离去脚步。他无力地软倒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偷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这个孩子天真地以为只要告诉皇上他没有偷玉佩的事实,皇上就不会惩罚他了,更不会让他去可怕的司礼监。他绝对想不到皇上原来早就知道他是清白的了。他不知道即使没有玉佩的事,皇上也会找个其他的幌子送他进那儿,反正不管他偷没偷玉佩,这司礼监他是去定了。他错就错在不该出现在他面前,错就错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错就错在生下来就是个残疾!
  “你们不要抓我,求求你们不要抓我,我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偷他的玉佩,求求你们不要抓我去那里!”侍卫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挣扎逃开,泪水从充满恐惧的眼里滑落,他死命地匍匐趴着,整个身子都砥到了地面,衣服擦出了毛绒绒的小洞,手掌也在粗糙的石子上磨出了鲜血,他拒绝他们任何方式的碰触,他知道他们会把他押到那个皇上要他去的地方。
  他咬着牙拼了命地跟他们斗,突然看到了躺在地上熟悉的拐杖,他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方向一样,目光紧锁住他的拐杖,罔顾前面那一洼积水,粗暴从上面淌过。就在眼前了,他急切地伸过手,马上要握住了,一只大脚用力地踢来,拐杖嗖嗖飞远。
  “不!还我拐杖,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坏蛋,你们这些坏蛋,为什么不让我回家!”荀裕一手打在坚硬的地面上,沙哑着声音嘶吼,最后完全没有力了,嘴里重复念道:娘,裕儿好想你!
  旁边的公子哥一个个吓呆了,愣愣地看着那个瘸子在四个侍卫的身下挣扎,最后又被他们绑上一根粗绳抬走。胖子朱承秉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蹲在地上哇的大哭起来。
  
 
  ☆、第11章 庙堂之高(六)
 
  丽阳宫乱成了一锅粥。
  “启禀贤妃娘娘,皇上把二皇子押去司礼监了。”宫女道。
  “怎么回事?”贤妃站起来,秀眉蹙起。
  “奴婢听说是因为二皇子偷了孔府公子孔有德的玉佩,皇上知道了大怒,这才把二皇子关进了司礼监,说二皇子他、他……”宫女顿了顿,余光瞥着贤妃,低着头道,“说二皇子手脚不干净,还见了皇上不下跪,命他去司礼监学规矩。”
  贤妃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一脸肯定地摇头,“不会!裕儿绝对不会偷别人的东西!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怎么可能打一块玉佩的主意?其中必有跷蹊!你去给本宫打听清楚,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回来告诉我。”
  贤妃坐回椅子上。司礼监?这么一个为皇家批量生产懂规矩的太监和宫女的内侍机构,手段之残忍可谓骇人听闻。哪个宫女或者太监在伺候主子的过程中犯了些错,主子罚下来了,不管是大错还是小错,都会被打回司礼监。据说那些因犯了错进来的下人,等他们终于再次出去后,便永远不重犯类似的错。没人知道他们身上曾发生了什么。有人说那里堪比十八层地狱,可也有人说那里是改错的天堂。
  堂堂一个皇子,即使再不懂礼数,那也该由礼仪师傅教才对,怎么可能是去那个专为太监宫女设立的司礼监?
  二皇子进了司礼监,他们会手下留情吗?会认得他是一位皇子而不是太监宫女吗?可是如果连皇上都不认他是皇子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还会认得?
  裕儿会有命出来吗?贤妃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搞清事情始末,随即愤怒地往御书房而去。她要见那个狠心的虎狼之君,她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她要问他怕不怕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虽然在这世上,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可是为了裕儿,她不得不去见他。她压根不相信他会主动放他出来,他极有可能让他在那司礼监自生自灭。
  “皇上,贤妃娘娘求见!”常公公立在阶前,小心翼翼地禀道。
  “贤妃?”荀治一声冷哼,“没看到朕忙着吗?不见!”头也未曾抬起,继续描着手里的丹青。
  常公公恭敬地退在一旁,再不言语。
  贤妃一脸冷漠地侯在门外,通报半个时辰了,那人却并没有召见自己的意思。若是早几年,她会施展拳脚功夫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可是现在她只有等,等不到他宣她进去,那她就等他出来,她不相信他能一直躲在御书房里。十多年的宫廷生活已经把她凌厉的棱角磨平了许多,她早就知道了,即使她武功再高,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那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她再也不会跟从前一样,冲动起来就像十头牛也拉不住的蠢物了。
  她时刻铭记着此行的目的,不是要惹恼他,而是要求他放了荀裕。
  又过了一个时辰,常公公终于出来,传达宣她进去的圣谕。
  “参见皇上,”贤妃面无表情行礼。
  “可真是稀客,”荀治冷笑道,“朕猜贤妃今日大驾光临,必是给那怪物当说客吧?”
  “臣妾不知皇上口中的怪物为何物,臣妾今日来是为了求皇上放过您的二皇子荀裕。”贤妃微微凝眸,语气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荀治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眼里却哪有丁点笑意,“贤妃这是在求朕?”
  “臣妾的确是在求皇上,求皇上放过二皇子,臣妾向皇上保证二皇子不会再出现在皇上眼前。”贤妃低着头跪在地上道。
  “那贤妃觉得,朕是会答应呢还是会不答应?”
  “臣妾虽然知道皇上不会答应,但臣妾还是想试一下。”贤妃面无惧色道。
  荀治将关节捏得咯吱响,她说的没错,他是不会答应她的。“既然贤妃已经知道答案,那就请回吧,至于二皇子,过不了一个月,他自然就会回去了,二皇子不会没命,贤妃又何必着急。”
  “皇上说的对,二皇子不会没命,顶多只会没半条命。”
  荀治阴下脸来,忍耐似乎到了极限,一字一顿道:“身为皇子,却不知道自重,这样手脚不净、目无尊长的人,朕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
  “二皇子偷没偷玉佩,皇上心里清楚得很。皇上既然想教训他,又何必找一个蹩脚的理由?”
  荀治危险地眯起来了,声音压得极低,“贤妃的意思是,朕是故意陷害二皇子的?”
  贤妃抬起头,冷冷地直视他,“皇上已经谋杀了我的孩子,现在又要把二皇子往死路上逼,皇上就不怕夜里睡觉良心不安,冤魂索命?”
  荀治大怒,猛地拍在桌上,“胡说,朕几时害过你的孩子?”
  贤妃紧紧地盯着他,径直从地上站起,“皇上以为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臣妾就不知道了?皇上以为把太医和宫女的嘴都堵死臣妾就不知道了?臣妾刚开始还很纳闷,那个奉命端给我药的宫女怎么就忽然调离了丽阳宫,臣妾想依皇上的手段,那个宫女早就已经斩草除根了,更不可能活到今天。皇上连臣妾肚子里不足两个月的皇子都要谋杀,又怎么可能不会趁机除掉皇上心心念念想让他死的二皇子?”
  荀治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如一阵风过来,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道:“贤妃是个聪明人,何以今日如此愚蠢?”
  贤妃也回以一个笑,她刚完全可以避开,可是她却选择了站在原地。
  从九年前她查到那可怜的孩儿胎死腹中的真相之后,从得知她自己再也无法生育之时,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这一刻。有些话藏在她肚子里已经腐烂发霉,却深深扎根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片刻也不能忘怀。每当她看到这个幕后黑手,她都恨不得挖出他的心割下他的头来祭奠她的孩儿,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将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她永远也不可能为她可怜的孩儿报仇,她只能让她那个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儿含冤九泉……
上一篇:朕的伴读有点凶+番外 作者:沉木舟(上)
下一篇:许多愁 作者:狐狸不归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