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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番外 作者: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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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强强 前世今生 生子

  其中甚至写到作者几次在县衙听断案,在民间与民劳作,入大荆驻地军营察大荆军纪风貌, 记载无一不详尽写实。
  杜云按照解羽闲的指点翻到最后几页, 终于跟着作者所写找到了跟宗元良有关的事迹——万国之战以后, 元良将威振四海, 声名赫赫, 受万民敬仰爱戴, 在百姓和将士中的威望一度超过当时一国之君荆高祖。
  《靖北末事》的作者应召入伍, 在军营中深感元良将在百姓和士兵心里的威望,字里行间可见对宗元良的敬佩和尊崇。
  杜云翻过几页通篇赞赏宗元良大将风度、率兵之术后,终于在文末找出来作者深思熟虑写下的四个字:功高盖主。
  天之战神的传说和流言如狂风席卷大荆国度。
  宗元良远在疆域揣度、等候皇帝的态度,王城帝都的皇帝却知而不言,下放圣旨告诉宗元良将会在大军凯旋之日许诺万人出城迎接。
  军队战旗高扬,宗元良在归朝的路上收到皇帝的圣旨,看罢,却手捧圣旨面向北方跪下,沉默的重重磕下头,焚烧圣旨,当天夜里,披甲执锐自刎在帐中,未留一句遗言。
  没人知晓那道圣旨写了什么,连身在军营里的《靖北末事》的作者也仅是猜测元良将这一举动是以死明志。
  图柏,“所以有人认为元良将自刎是身不由己,含冤受屈,以死明志。”
  千梵缓缓拨动手里的佛珠,“作者身份不详,皆是猜测,不可全部当真。”他是说给图柏的,却面向宗云添。
  毕竟说的是宫闱暗事,每一句都罪该万死。
  宗云添摆了摆手,表示无需在意,“那想要复活宗元良,替他洗刷冤屈的人是谁,你们有怀疑对象吗?”
  他说完,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沉闷的木门发出的咚咚声好像一下子撞在了众人心里,撞开一扇阴云浓雾遮挡的门。
  图柏起身去开,门外露出了蒋守川敦厚老实年轻的脸。
  一时之间被这么多眼睛盯着看,蒋守川有些不大好意思,望见上座的宗云添,他立刻卑躬屈膝上前跪下行礼,头磕到地上,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臣蒋守川参见六殿下。”
  说完这一句,也不知道再多说几句谄媚的话关心一下主子,就这么唯唯诺诺跪着了。
  趁他头还贴在地上,宗云添向其他人使眼色,询问自己该怎么说。千梵按住想要说话的图柏,在桌边拿起毛笔飞快写了几个字,展开给宗云添看,冲他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按照自己所写行事。
  宗云添从宣纸上收回视线,干咳两声,从那伽怀里坐直,端起王孙贵族的架子,淡淡道,“起来吧。”
  蒋守川应了一声,慢吞吞爬了起来,垂眉顺眼站到了一旁。
  宗云添看他这副怯懦的样子,根本无法将这个人与要复活元良将这种诡异的事联系在一起,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怀疑错了人。不过他并不蠢,兴许此人城府深厚皮囊是假,让他们看不透而已。
  “本宫累了,杜大人,寻找使节团的事就交给你了。本宫知晓的已全部告诉尔等,此事关系重大,就有劳杜大人多辛劳,尽早找到后闽使节团的下落,莫让父皇为此担忧。”
  杜云连忙点头哈腰称是,与众人目送六皇子与那伽离开,去了隔壁屋子。
  宗云添前脚刚走,杜云马上将门猛地合住,扭过头紧张兮兮的拉住蒋守川,“蒋大人,坏了,刚刚殿下说如果再找不到使节团,你我都要死翘翘了。”
  蒋守川眉眼染上愁苦,“可这哪里都找了,使节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就是找不到啊。”
  杜云勾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不,我们还有地方没找。”
  “哪里?”
  “上天入地。”杜云神色严肃,眼角紧绷,几分神秘之色从眼尾流露出来,他语气一压,将屋中的气氛也染了些许紧张严重,“殿下说后闽使节团是被地给吞了。”
  蒋守川一惊,“啊?”
  杜云重新压下他的脖子,“但我们的人在那里找了不知几十次,半分毫毛都没发现,可殿下说的又不可能是假的,所以我打算召集人手,带上铁锹锄头,上铜水峰,从殿下说裂开的地方开始往下挖,我就不信什么都挖不到。”
  蒋守川震悚的看着杜云,好像被他的话给惊住了,喉咙下意识吞咽,唇角紧抿。
  杜云老神在在的点点头,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赶紧给我去找趁手的家伙,本官要掘地三尺,挖出使节团。”顿一下,伸手指了下解羽闲,“你跟本官走,我们现在就出城告诉冯统领。”
  解羽闲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将手里的书倒扣在桌上,遮住了封皮,跟着杜云和蒋守川出去了。
  他们走后,图柏说,“老杜故意留下我们。”
  师爷走到桌边将那本书合上收进怀里,面无表情的说,“因为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我们再去一遍。”
  “何处?”图柏问。
  千梵摩擦着质地温润的佛珠,“元良将军的祠堂。”
  出了客栈,才发现今天是阴天,远处的天色有些泛昏。
  杜云负手走的不急不缓,过了两条街都没说话。
  蒋守川一路悄悄打量他的表情,直到杜云猛地扭过头看他,他才尴尬摸摸头,“杜大人,殿下就让我们挖地,没说什么了吗?”
  杜云嗯了声,往街上小胡同里看了看,“叫几个壮年男子跟我们一起去山里吧,多一个人就多一把手。”
  蒋守川问,“叫几个?”
  杜云想也不想,“百十来个吧,他们常年在山里田里劳作,力气应该很大。”说完转头问解羽闲,“你觉得够吗?”
  解羽闲将折扇別在腰上,眺望远处的铜水峰,“可以再多点,杜大人要是想尽快找到使节团,挖山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杜云赞同的点点头,“那就有劳蒋大人去县里给本官召集二百名壮士,带上家伙去铜水峰听从调遣。”
  闻言,蒋守川脸都快皱成苦瓜了,发愁说,“百姓家中还需劳力耕田狩猎,一时间把这么多人都带到峰里,农田里就没人干活了,这不太合适吧。”
  杜云停下脚步打量蒋守川片刻,“蒋大人说的有道理,不如这样,你去将县里所有正值壮年男子都叫出来,本官愿意每日发放酬劳给他们,看看有人愿意去不愿意。”
  “现在吗?”
  杜云点头,往身上摸,摸到自己怀里一个瘪瘪的荷包,手顿了下,反而把荷包塞的更深,然后去抓解羽闲腰间绑着的青绣线的钱袋,“对就现在,解阁主身上有钱,酬劳不用发愁。”
  解阁主用扇柄敲一下他的手背,“吃完猪蹄洗手了吗?”
  杜云把爪子在身上蹭了蹭,“洗了,我还舔了一遍再洗的,保证一点油沫子都没。”
  解羽闲眉梢神经质的挑了一下,竟没发怒,任由杜云解掉了自己的钱袋子。
  见他意思十分明确,蒋守川为难的看着来往的百姓,“这段时间附近县城有集会,大多数年轻人都去赶集会去了,一时之间怕是召集不了那么多,不如让御林军先行挖山,等过一段时间集会结束了,我这就将他们召集过来听候调遣。”
  他们边走边说,没多久就能看到远处铜水峰郁郁葱葱的山脚,蒋守川说完半天没得到回应,扭过头,就见杜云正深深望着他,眸子如一潭深水,里面泛起的涟漪怎么都看不透。
  “怎么?”蒋守川被他看得嗓子都哑了。
  杜云终于收回目光,笑了一下,“没什么,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蒋大人说的办吧。”
  蒋守川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去擦额上不知何时洇出的汗珠。
  杜云嘴唇带笑,脚步渐渐加快,将蒋守川甩在了身后,在确定后者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时,杜云微微侧头,给一直跟在身旁与他保持半步距离的解羽闲一个狡黠的眼神。
  一会儿人在农田里劳作,一会儿又到了附近县城集市赶不回来,这只憨厚老实的狐狸终于在自以为是编圆的谎话里露出了蹄子,一不小心踏入墨水中,即便只是沾上一点点,也让精明的猎人有迹可寻。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云勾起唇角,抬起眼皮,瞳孔里飞快闪过一道精光,照的他整张脸都烨烨生辉,解羽闲看见他这样子,心里一咯噔,觉得杜云似乎又在摇晃着身后看不见的狼尾巴,准备张开嘴捕食了。
  他正想着,看见杜云忽然转身,将蒋守川吓了一跳,“啊对了!蒋大人啊,还有个事本官很好奇,百姓供奉到祠堂的米粮最后都去哪里了?”
  他们刚好经过通向祠堂的那条路口,两棵柏树在阴天里显得苍劲肃穆。
  蒋守川结结巴巴,眼睛胡乱飘了几下,最后勉强停在柏树在微风晃动的树干上,“供奉元良将的供品都、都送给乞儿和孤寡老人了。”
  杜云哦了一声,露出一口白牙,“看来是蒋大人安排的,本官还以为都被元良大将军吃了呢。”
  蒋守川浑身一僵,喉结滚动的更加厉害,干笑说,“大人说笑了,元良将怎么会真的吃供品。”
  杜云点点头,“也对,本官真是糊涂了,刚刚路过瞥见祠堂里那一排兽雕,下意识以为元良将真的还活着呢。”
  说完转过了头,大摇大摆往铜水峰山脚的路走去。
  在他身后,蒋守川盯着他的背影,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他们走了没多久,图柏和千梵悄无声息钻进了二柏夹路的胡同里,即便是这时,还有三三两两老人提着沉甸甸的东西往祠堂里来。
  趁人不注意,图柏就和千梵钻进了祠堂里摆放元良将石像的咏怀堂里,那里昏暗,门口敞亮的光都被巨大的石像挡在了门外。
  宗元良的石像好似一把巨剑将黑暗和光明劈成了两半,在地上划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石像身前沐浴在璀璨阳光下,背后却对着漆黑阴森的深渊。
  他们站在昏暗里,看着老人将供品虔诚的堆放在供桌上。
  “怎么了?”千梵摸到图柏冰凉的手。
  图柏靠着冷冰冰的石像,皱眉按了按额角,“不知道……头开始疼了。”
 
第67章 消失的使节团(十四)
  针扎般的疼痛突如其来刺了下他的脑仁, 图柏耳朵‘嗡’的一声耳鸣起来, 身子不由自主晃了下。
  千梵扶住他, 弯腰想将图柏打横抱起来。
  图柏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靠在元良将石像脚部的石头上, 另一只手用力按了两下太阳穴, “没事, 每次发作之前总会先疼两三次, 不用担心。”
  他的脸几乎一瞬间就褪去了所有血色, 嘴唇颜色淡的泛白,千梵心脏被狠狠揪住, 好像悬在一柄刀刃上,看一眼图柏, 刀刃就往心上切一点。
  “我们回去。”千梵低声说。
  图柏将他拉进怀里,下巴靠在他肩头, 闭上眼, 将呼吸故意放的绵长, 用以压制头疼, “别啊,来都来了,不找到点什么, 回去怎么交代。”
  千梵道,“送你回去, 贫僧再来。”
  图柏摇摇头, 余光扫向进来永怀殿供奉的人。
  那些人大多数是老人, 头发斑白,走路蹒跚,偶尔也会有年轻一点的姑娘,不过能明显看出来是身子骨不大好的女子,吃力的将手上拎的篮子、背的箩筐小心翼翼摆放到供桌上,向后退一步把手放在供桌正前面的一本什么书上,垂着头念念有词,神情虔诚,念罢,还会有人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深深投一眼在那本书上,之后才离开。
  “那玩意是什么?”图柏头疼的难受,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千梵不错眼珠望着他,生怕漏掉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族谱。”
  “会不会有关于宗元良的信息,趁这会儿没人拿过来看看。”他说着就要走出去,千梵抱着他不放手,先一步飞出袖口的佛珠,将供桌上的书勾进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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