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家的二公子+番外 作者:沐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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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却面沉如水的看了林石江一眼,让他闭嘴。
听到伯劳这样的质问,裴墨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口的痛又一丝丝的缠绕上来,让他闷痛不能呼吸。
他艰难的看着伯劳,哑声道:“你继续说……”
伯劳刚才抖起的胆子已经随着那番话没了,但此时依然强撑着紧紧抿着唇,看着裴墨,眼里满是讽刺。
裴墨竟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想到之前,裴烨要来金沙城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做的?
户部尚书的那个小儿子,传暗信来说他的人,发现了裴谦的行踪。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裴墨头疼的厉害,不敢去想当时自己的做法。
在那些追杀宁远的人中,是有自己的人的!
自己当时是要杀了宁远,杀了他,就可以让裴烨少点优柔寡断,少个弱点,痛也只是一时之痛,最终都会好的。
裴墨目眦欲裂,忍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圈,瞬间便是头晕目眩,脑海中那些回忆都乱成一团。
他这个动作让林石江和下面的人都是一惊。
林石江忍不住立刻走上前去喊了一声:“皇上!……”
伯劳瞬间一惊,瞠目结舌的看向上方。那人,那人竟然是皇上?!仔细看,他的确是和王爷长大有几分相似,一身气势令人不能直视。
但是皇上怎么会在这里?还说要找他家公子?!
裴墨伸出手臂挡在身侧,头偏向一边,是以自己没有大碍。过了一会儿,他尽力平缓的深呼吸了几个回合,这才重新看向伯劳,语气缓慢平和道:“你知道朕是谁了吧,刚才的话,朕恕你无罪。”
他的脸上尽是疲惫,一双眼睛像是经历过无数风霜,深的看不见底。
“你,你,你真的是皇上?”
林石江忍不住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有谁敢冒充皇帝就为了骗你吗?”
伯劳被他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害怕的快要抬不起头,过了一会儿,看裴墨的确是表情温和的样子,忍不住道:“那您怎么会在这里?还说要找我们家公子……”
伯劳忍不住相信这位便是皇上,可是,皇上又怎么会在这里呢?这简直比戏文里面唱的还要不可思议。
裴墨叹了一口气,道:“你对你家公子倒是难得的衷心耿耿。”
伯劳低着头,心中满是愧疚,可是要自己没什么用,还是让公子受了这么多苦和委屈。
裴墨看着跪在地上的伯劳,突然涌出一股诉说的欲望,这人是从小跟在宁远身边的,他是和宁远一起长大的。
即使这中间没什么关联,他心中难以言说的诡异之感,让他忍不住道:“其实,宁远,就是你家公子,并不是齐王的孩子,他是朕的孩子。”
说完,裴墨心中微跳,暗自打量伯劳的表情,仿佛听到这个真相的是裴谦,从伯劳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裴谦的影子一般。
虽然现实并不是如此。
果然,听到这话伯劳便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怎、怎么可能!”
裴墨苦笑一声,继续道:“这是上天对朕的宽容和可怜,才愿意让朕得知,宁远他还活在世上吧。”
“十七年前吧,朕刚登基,以为从此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想做什么,也不会有人胆敢阻拦朕,可是,上天和朕开了一个玩笑,朕满心欢喜的派人去找他,却被人告知他难产,一尸两命。朕甚至连他们的尸骨都没能见到。”
林石江和其他暗卫都默不作声,只想让自己当做一团空气。
当年关于裴墨登基的事,这么多年没有人敢提,每个人只想着能忘记那段时光。可是现在裴墨竟然亲自提起了。
伯劳这些后辈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偷偷抬起头看到裴墨神情悲苦甚至带着一丝怨愤,便忍不住对他有了些许同情。
没想到皇上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伯劳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是皇上,没有人敢去同情他的,但是心里总是忍不住有些唏嘘。
不过,幸好公子还活着啊。
裴墨仿佛陷进了当年那种痛苦之中,怔怔的望着虚空发呆,眼里流露出来的希冀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里发酸。
“都是朕的错。”最后,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无限悔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有觅寒和宁远,就够了。
伯劳也忍不住被带进去,心中叹息,此时不在害怕他,只觉得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会有求而不得的痛苦。
可是……
伯劳突然反应过来,“您说十七年前?可是公子满打满算,才十六岁啊。”
他小心翼翼的说着,难道是皇上弄错了,公子其实并不是他的孩子。
裴墨冷笑一声,道:“朕不得不说这是你们齐王做的好事,竟然连朕也糊弄过去了。”
要不是裴清,自己哪里用这么多年,才知道宁远的存在。
宁远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想到这里,裴墨就恨不得再将裴清扒皮抽筋!
第125章
伯劳还是不能置信, 公子竟然,竟然是皇上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伯劳突然想起来, 公子刚搬进那个小院的时候, 曾经将一个丫鬟的舌头当众割掉了,狠狠地威慑了包括他和黄鹂鹦鹉在内的一干下人。
似乎是因为那个丫鬟嘴碎, 在背后说裴谦不是王妃的孩子,不知道是王爷在哪里的杂种。
这种后院的传言, 已经在王府里传了很久了, 自从裴谦搬到小院, 身边只有他们几个和两个老妈子伺候,后院的仆人丫鬟都渐渐不将裴谦放在眼里,有时候这边院子缺点什么去要, 都是各种借口不给。
以至于那丫鬟竟然当着裴谦的面,就敢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
伯劳当时既害怕又在心底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同情,觉得裴谦虽然是王府的公子,但是活的还不如王妃身边的下人。
当然他因为跟着裴谦, 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总是为裴谦打抱不平,背地里绞尽脑汁为裴谦将小院管好, 不让其他下人欺负到他们小院的头上。
现在,裴谦竟然是皇上的孩子,那他怎么会在王府中呢?
是王爷将他藏起来的?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到裴谦这么多年在王府的生活,就连别人家的庶子还不如, 伯劳真的不知道裴谦该是怨谁恨谁。
他不知道裴谦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他自己听了,心中纠结悲痛难过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真是一团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着坐在上方的皇帝,伯劳不禁大胆的也为裴谦恨起他来,既然公子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现在公子好不容易离开那些是非之地,你为什么又要打扰掺和?
公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他那样冷傲的一个人,只怕会生气吧。
伯劳乱七八糟的乱想一通,心里不知不觉相信了裴墨说的话,他身为皇上,又哪里需要欺骗他这样籍籍无名的一个下人呢。
裴墨看着伯劳跪在下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出了那个令牌,温声道:“这个东西,是宁远给你的?”
即使他这样语气温和,身上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也是让人心中一震。
“是。”
裴墨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伯劳手指不自觉的抓了抓膝前的衣摆,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裴墨已经说了他是裴谦的父皇,但是裴墨那么多孩子,谁又能确定他是真的这么在乎裴谦呢?
他这份犹豫裴墨看在眼里,心中自然而然有些不悦,久居上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欺瞒于他。
他声音低沉,加重了语气,道:“我说了,我来这里是要救宁远的,你难道认为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加害宁远吗?”
伯劳身子一抖,立刻摇了摇头,紧张的道:“这,这个是,是用来进城的。”
裴墨目光一凝,侧目看向手中毫不起眼的令牌,材料是脆弱的硬质纸板做的,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竟然可以轻易的进城?
一边的林石江也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但又随之心中一沉,这个令牌是给伯劳的,现在城门紧闭,要进去只能是伯劳,他们并不能进去。
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伯劳,伯劳不知道怎么了,不禁感到十分有压力,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裴墨沉声道:“昨天去探路的人回来了吗?怎么样?”
林石江道:“还没回来,明天应该差不多会回来。”
“你将昨天那个画出路线的那个人带过来。”裴墨似乎心情有好转,说话声音听起来平和温润。
林石江道:“是。”
便吩咐身边的暗卫去将慕秋带过来。
今晚最终是个不平之夜。
慕秋在房间里仔细的听外面的动静,咚咚咚的脚步声走来走去,令人压抑的说话声,甚至呼吸也可以听见。
隔壁房间的那个伯劳果然是不见了,现在外面都在找他,慕秋坐在黑暗中,眼睛发亮,唇边不着痕迹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轻声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是蠢货,和他那公子一样。
他的房间外面又有人在守着,但是慕秋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自己还有用,便不用过于担心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慕秋快要忍不住睡着了,外面突然进来两个守卫,提着灯进来,道:“请和我们走一趟。”
慕秋看到他们进来便立刻站了起来,此时便有些紧张的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跟着走就是,不用担心什么。”左边那护卫虽然声音严厉,但是说话的内容让慕秋心底稍安。
他们也对慕秋客客气气的,将他带出房间,对此,慕秋紧张的心便沉静下来。
转入正厅,首当其冲慕秋便看到伯劳正跪在正厅的中间,周围站着的是规整威严的护卫,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而主位上,则坐着一位男子,慕秋只匆匆瞥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跟着侍卫走进去。
“皇上,人带来了。”
慕秋差点一个踉跄,面带惊恐的快速瞥了一眼上面。
皇上!那人竟然是皇上?!
皇上不好好在燕京待着,怎么会亲自跑到这里,这么一个穷山恶水危险之极的地方来?
慕秋的心砰砰直跳,再也顾不得伯劳还在一旁跪着。
慢慢地走上前,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低着头跪了下来。
他身姿纤细瘦小,跪在地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皮肤白嫩细腻,微微低着头,便能看到一节纤细白皙的脖颈,这样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下人,反倒是被精心伺候的公子哥。
裴墨看着慕秋,掩住心底的疑惑,道:“你便是被宁远所救,后来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人?”
他声音虽然平和,但是长时间居于上位者的威压,是习惯姓的,不能让人忽视。
慕秋心中一紧,心中小心翼翼仔细斟酌,唯恐自己那句话露了破绽。
“是。”
“抬起头来。”
“砰砰砰。”慕秋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脖子,缓缓的抬起头,掀起眼帘,微微闪烁的看向上面。
上面那人……真的是皇上吗?
听说当今圣上,今年四十有二。在慕秋的想象中,就想他的父亲那样,是一个大腹便便面容憔悴的糟老头,可是,裴墨看起来最多三十岁。
那眼睛像是注入了星河万里,只看一眼,便要沉寂进去。坐在那里,即使不说话,便让人无端的心生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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