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家的二公子+番外 作者:沐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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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得整个人都麻木了, 动了动嘴唇, 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守卫不知道拿的什么药,将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 裴墨便是一震,他额头上满是汗珠, 头发也湿淋淋的变成一缕一缕的, 贴在脸颊上, 衣襟处。
守卫又拿出了包扎用的白布,粗略的为裴墨包扎了伤口,止了血, 之后对庚三行了礼便退下了。
庚三深邃的眸子看着裴墨,忽然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之前将裴墨当做自己全部的目标,从小到现在, 只想着如何将他踩在脚底下,将他千刀万剐,看着他狼狈不堪, 现在终于做到了,才发现,原来裴墨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很容易就败在他的手里。
裴墨脸贴在冰冷氵朝湿又脏兮兮的地上,渐渐地可以承受断臂之痛, 裴墨才开口道:“你和老二是串通好的?”
庚三冷笑:“怎么,很意外吗?”
裴墨眼睛微微的闭上,似乎是叹息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道:“我想见见宁远。”
庚三一怔,紧接着便是怒火滔天,他狠狠的甩了裴墨一巴掌,将裴墨的脸甩的倒在一边,唇角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
紧接着,庚三狠狠揪住裴墨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都拖起来,庚三声音冰冷又带着狠厉道:“做梦!我看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庚三将裴墨丢在地上,沉声道:“来人,将他带着,去墓林。”
胡秀手中的剑横在林石江的脖子上,眼里满是厌恶恨意,他手腕一使劲,便将林石江打晕在地上,冷声道:“这个也带上。”
为了这一天,庚三不知道准备了多久了,当下手下人有带着香和纸,以及一些供奉用的祭品。
几个人拖着裴墨和林石江走在后面。
裴墨唇色惨白,左肩上的血虽然止住了,但是痛苦折磨着他勉强有一丝清醒,眸子涣散的看着前方。
走出牢房,迎面便是刺眼的白,这让裴墨有一瞬间的清醒。
冷风吹过,即使是中午,外面的天气竟也是十分阴沉,天空的乌云沉压压的压在头顶,气氛十分的压抑沉重。
庚三身披黑色带毛领的厚重披风,大步走在前面,向着侧门走去。
因为侧门离裴谦所在的院子最远,这边这些动静不会扰到裴谦还有软软。
身后则是跟着一众人马,步履匆匆的跟在庚三身后。
乘着庚三不在,软软又睡着了,裴谦肆无忌惮的便开始拿出书来看。只是没过一会儿,总是要往门口看看,有没有庚三的身影。
也许是变天了,裴谦总是感到心神不宁,心中慌乱的连书也看不进去。
伯劳在门口露出了个头,往里面看了看,发现裴谦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去。
裴谦皱眉:“伯劳!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
伯劳低着头,走到门口正中间,低声道:“没干什么,我就在这守着,公子你有什么需要的,唤我就可以。”
自从那天晚上那么惊险的一夜过去之后,伯劳便不敢来到裴谦面前,害怕他看到自己生气。
是他将皇上带进来的。
间接地,是他气的公子早产,甚至差一点就没了姓命。
每当想到这里,伯劳心中便是一阵庆幸,幸好公子和小公子都没事,要不然他死十次都不够的。
裴谦:“你进来。”
伯劳一顿,心中激动又忐忑,却又强自一番镇定的面无表情样,缓步走进来:“公子。”
裴谦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拿手中的书轻轻敲了敲伯劳的脑袋,道:“以后放聪明点,你家公子我不养废物。”
动作很轻,虽然嘴上说的是这么不留情面的话,很冷酷无情,但是伯劳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这是他家公子,熟悉的公子。
“是。”伯劳咬着牙,恨不得将自己的忠心剖出来给裴谦。
裴谦将手中的书放下,后退一步坐回矮榻上面,“你去打听一下,庚三去做什么了。”
伯劳道:“好。”
裴谦已经猜到,庚三是去处理和裴墨有关的事情了,只是一个皇上,一个山匪,又能怎么相安无事。
从这段时间和庚三的相处,细节点滴之处,裴谦敏锐的感知道庚三是和皇族有一些渊源的。
要不然他本来远在南疆,身为一个山匪头子,为什么大老远不顾安危跑到燕京去呢。
之前裴谦以为他是存了造反的心,但是后来,来到金沙城,看到这些在庚三治理下生活的远比燕京百姓还要幸福的人,他知道庚三并不是要造反。
庚三快要走到侧门时,远远的望到侧门口似乎斜倚着一个人。
冬季无精打采的竹林遮挡了视线,庚三往前走两步,便看到红色披风的一角。
再往上,是裴谦淡漠孤傲的脸,苍白又坚决,淡漠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傲气,斜瞥过来。
暗红色的披风衬得他脸色格外的苍白,唇瓣却是如春日桃花般艳红。
庚三步子一顿,目露诧异,但紧接着,就快步走到裴谦身边,皱眉沉声带着怒意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伸手将裴谦身上的披风拢紧,看到他的脸冻得冰冷苍白,心中更加生气,沉声道:“你现在还在坐月子中,是谁让你出来的!”
裴谦挡住他的手,道:“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我要出来,又有谁可以拦得住?”眸子一瞥,里面尽是不动声色的冷傲气势。
庚三道:“你不要不听话,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你不心疼,我可是要心疼死的。我送你回去。”
说完,弯腰便要将裴谦打横抱起来。
却被裴谦眼疾手快的后退一步,伸出手挡住庚三,大声道:“别动,我不回去!”
庚三眸子深沉,里面酝酿着怒意担忧。
裴谦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向后看去,一眼便看到裴墨狼狈的被两个人拖在地上,身上是暗红色的斑驳血迹。他似乎已经意识不太清楚,脑袋微微扬起,看了裴谦一眼,又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之后裴墨脑袋便又低垂下去。
而他的左臂处,空荡荡的,包扎着白色的布,布已经被鲜血染红。
裴谦心中一惊,眉头紧皱,冷静的看着庚三道:“给我一个解释。”
庚三双拳紧握,半晌才道:“外面风大,我先送你回去,之后在慢慢和你说。”
裴谦:“你不说完,我就不回去。”
庚三眉头紧蹙,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来说。
裴谦:“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不论怎么猜测,裴谦只能根据一点一点的蛛丝马迹,猜出庚三的身份绝不简单。要不然,仅凭他一个山匪,是没有这么大的魄力与能力将金沙城管理的这么好。
并且,他的手段与能力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
裴谦黑白分明的眸子掩藏着深深的担忧,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庚三。
胡秀突然从一边走出来道:“公子,你不用在这里逼老大,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试问,你的杀父杀母仇人,灭你满门甚至之后十几年里不断追踪,连你家一个仆人都不放过的人,现在在你面前,你能忍住不杀了他吗?”
裴谦心中一震,双眸微微睁大看着庚三,半晌才冷冷道:“不能,我只会让他死的更惨。”
庚三道:“你知道永宁王裴杰吗?”
裴谦一瞬间睁大眼睛,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我最敬佩的将军。”
可是,难道?
果然,庚三继续道:“他是我的父亲,我父亲,将他!裴墨,当做好兄弟,为他出生入死,可是最后却被他害怕功高盖主,下令杀其满门!你说!我要怎么做!”
裴谦心中剧震,一把紧紧抓住庚三的手,似乎身临其境感受到了庚三心中血海的恨意和不甘。
他裴谦低声道:“如果此事是真的,我会帮你将他挫骨扬灰。”
庚三望着裴谦,他头发乌黑而柔软,脸颊是病弱的苍白,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却带着满满的信任和单纯的孤傲。
这一瞬间,庚三忍不住竟然想要哭出来。
想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抱住裴谦好好哭一场。
“朕……对不住,永林……”
裴墨断断续续的说道,话刚说完,便被胡秀一拳打在脸上,道:“狗贼,你闭嘴!”
裴墨脑袋晃了晃,又重新抬起头看着裴谦,看着看着眼里流下眼泪,这是宁远,这就是宁远,他终于见到了宁远!
这一瞬间,裴墨突然庆幸裴谦并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父皇,这样他就不用知道他的父皇是这样一个狼狈的人。
裴墨看着裴谦,忽然不想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就这样很好,自己就这样死去,不用让裴谦知道,他曾有一个令人厌恶一点也不英武的父皇。
他对不起宁远,对不起觅寒……
裴墨只觉得眼泪糊了双眼,他哽咽一声,继续道:“可是朕并没有下令抄他满门。”
胡秀看他竟然还这样狡辩,一把抽出剑,大声道:“我割掉你的舌头!”
“住手!”裴谦喝止住胡秀,走上前一步,又回头看着庚三,眉头紧蹙,道:“你现在不能杀他。至少现在不能让他死。”
裴谦对裴墨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小时候一个陌生的“皇伯伯”,还有长大后冷墨威严的皇帝罢了。
庚三深邃的眸子动了动,看不清情绪般看着裴谦。
裴谦解释道:“刚才传来暗报,朝廷派来十万大军,要进攻南疆。”
第142章
虽然探报是十万大军, 具体的兵马肯定不会超过六万。
毕竟燕国现在北方边境战事吃紧,而南疆这边的兵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庚三手中, 裴瑜不可能一下子调出来整整十万兵力来围攻南疆。
对于这一天, 庚三早有预料,并且有所准备, 所以并不如何担忧。
他和裴瑜暗地里合作,裴瑜想要借他的手让裴墨下位, 庚三想要从裴瑜那里得到兵力武器支持, 大家各取所需。
现在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所要的东西, 裴瑜自然不会让这么一个把柄留在世上。
只是十万大军现在才出了燕京,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南疆。
庚三不急。
裴谦让胡秀将裴墨和林石江带下去,并请大夫来医治他们身上的伤, 但是胡秀不肯,而是黑着一张脸,梗着脖子道:“公子,这些事情, 你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裴谦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淡漠又带着点点傲意的疏离。
这让胡秀浑身一震,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裴谦之后便抬头看着庚三, 道:“我竟然置身其中,便不得不管,即使我不在乎我的生死安危,我也要保护好软软, ”
裴谦眸子黑亮又透露着冷静,像是要将庚三看透,
“他是当今皇帝,现在不能死,不能死在你的手里。更可况,你们就这么确定当年是他下旨抄杀永宁王府满门的吗?”
庚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眸子中深深压抑着黑暗的风暴,裴谦打断他,继续道:“据我所知,当年新皇登基的三年之内,没有管理过朝政。而那个圣旨,是在新皇登基之前下的。”
裴谦眸子清冷理智,庚三皱着眉头粗声道:“不可能,若是先帝下的圣旨,为什么永平年间,依旧有那么多暗卫在追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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