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宗耀祖 作者:余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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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李韫笑道。
杨槿看了眼李韫,皇上还是这常客?
他们一同上了二楼,坐在包间里,茶点很快就摆了上来。
“这家茶楼是原先的刑部尚书带朕来的,现在朕也带你们来试试。”李韫说道,他又看看杨槿,“你还不知道呢吧?”
杨槿点头,“今日到了家,父亲已经和我说过了,尚书大人算是我们学兄了,一直是我们的榜样,这事实在令人惋惜。”
荣真心想着杨槿这表面功夫做得真是不错,他平日里最不喜欢的便是那位学兄了,现在情真意切的,就快落下眼泪来了。
“是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民间组织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李韫也叹息。
“两钱教组织严密,许久之前就早有预谋,当然,这也有臣失职的原因。”
“朕并不是怪罪你。”李韫拿起茶杯,“朕就是觉得可怕,奏章上都是太平盛世,可现实呢,朕的肱骨大臣就死在这城门根底下。”
荣真和杨槿一言不发,他们都清楚原因,但是谁都不打算做那个出头鸟,他们可没义务给小皇帝分忧解难。
荣真有些尴尬,分了个神去看木樨,木樨目光炯炯地瞅着桌上一盘点心。
荣真笑了下,记下了,回头要让人送份回府。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这个?”发现木樨眼色的不止有荣真一个。
木樨连忙低下了头。
“你想吃?”李韫又问。
木樨摇头。
“再点一盘,赐了他,你们在屏风外面吃罢。”李韫抬了抬下巴,他的贴身太监便出了门。
杨槿怎么都觉着这气氛不对,努了努嘴,“皇上,还挺体贴下人的。”
“他不是一般的下人不是嘛?”李韫笑着看荣真。
杨槿又无话可说了,总不能应承道,可不是,这可是咱们荣国公的心尖肉吧。
他嘶了口气,“没想到这两钱教还能深入到南境去,把平南王爷吓得。”
“嗯,”李韫的注意力总算被拽了回来,“朕的皇叔有这么胆小?”
“是咯,看着挺高挺壮的,其实就是一个胆小鬼,一见血就晕。”杨槿得了机会,哪能不多抹黑李啸几句。
“但皇叔干的那些事可不像是那样胆小的人啊。”
“皇上您是没见过本人啊,”杨槿胡编滥造了起来,“要说他有胆子谋反,那我可是不信的。”
他这谋反俩字一说出来,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破了咽回去。
荣真有些怀疑地看着杨槿,他倒不是因为杨槿这话说得荒唐,但他这样帮着李啸说话,他是不相信的,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谋反的胆子,等我亲眼看了皇叔才能明白,”李韫笑了笑倒没打算追究杨槿,他对荣真几个人有种很是奇怪的亲近的感觉,但这并不能让他们回想起和李桓在一起的时光,只会让他们都觉得更加不自然。
杨槿低头抿了口茶,搜刮着道听途说来的这些时日的政事,“皇上,听说梁国最近又有动作了?”
“看极北的军报说不是什么大事,又快过冬了,他们应该不会怎么太折腾的。”李韫答完之后,又看荣真,“你看军报了吗?”
荣真抬抬眉毛,“臣没大在意过军报,更不大懂军事上的事了。”
“竟有你不懂的事?”李韫惊讶。
“这不奇怪啊皇上,”杨槿总算有接话的机会,“他身体一直弱,功夫也差,兵法也读不进去,真不敢相信他是荣家的人。”
“是啊,”李韫跟着点头,“荣家是以武发家的啊。”
荣真清了下嗓子,“实在天赋有限。”
“不过也没关系啊,皇上你总不会想他来领兵吧?”杨槿又问。
“自然,”李韫抿了下嘴,笑得意味深长。
木樨的茶点也上了,他就跟着去屏风后面了,他是看得出来那仨人奇怪极了的气场,自己待在那里也跟着要尴尬起来了。
想起以前李桓也经常拉着那两个人一起谈论政事,却分明不是这样。
李桓常常抛出一个问题,杨槿抢着答,荣真慢悠悠地评论,自己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却是开心着的。
他咬了一口糕点,不过这糕点味道到还是不错。
他看看皇上那小太监就站在他旁边,连忙招手,让他同自己坐在一起。
小太监指指自己,小声道,“我?”
木樨点点头。
小太监摇摇头,“皇上只说要你吃了,可没让我……”
木樨抓着他的袖子,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又取了块糕点放他手里。
小太监朝木樨笑笑,总算咬了一口。
小太监可不像木樨,没吃过太多精巧东西,这尝一口就停不下来了,狼吞虎咽起来。
木樨开心地看着他,还是这种人有意思。
杨槿和荣真就这么陪着李韫坐了一下午,紧张兮兮的,屁股都没坐实过。
终于等到天色渐黑,荣真总算能说出这话了,“皇上,您该回宫了。”
“啊,是吗?”李韫还有点意犹未尽,“朕和你们聊得正快活。”
杨槿暗自叹了口气,我们可不是啊。
“那皇上咱们下次可以接着聊。”荣真笑了一下,朝屏风后面喊了一声,“木樨!”
木樨擦擦嘴边的口水,推了一把小太监,急匆匆地进了里面,站在荣真身后。
“皇上准备走了。”荣真命小太监,“去跟茶楼的伙计要辆轿子,这京城里暂时不太平,皇上还是小心点好。”
“那便听你的了。”
杨槿背过身,松了口气,朝木樨使了个眼色。
木樨低着头笑了下,又赶忙抿起嘴。
他们三人站在茶楼门口,目送着李韫的轿子越走越远。
杨槿耸耸肩膀,“他该不会真以为和咱们喝了一下午茶,就成知己了吧。”
“他小时候被压抑惯了,你也可以理解。”荣真答他,“咱们就走着回去吧。”
“嗯?”杨槿抬头看他。
“我可不想再被人说体力不支什么的了。”荣真瞟了一眼杨槿,故意道。
杨槿和木樨头凑在一起,裂开嘴笑个不行。
第90章 第九十章
荣家的祭礼程序复杂,已经经过了大半天,荣真和江玉簪还跪在宗庙里,腿都麻了。
木樨跟着家里的下人来来回回,一盘一盘的祭品不断摆上去,都快堆成了小山。
江玉簪看陈展念完祭文,总算抽出了点空,跪坐下来,手敲着大腿,“你就不累?”
“习惯了。”荣真答了一声。
“冲你们家这繁琐的礼仪,我其实真该改嫁了。”
“你要改嫁我找日子给你写休书,别当着祖宗的面讲,你也不怕他们晚上到梦里去找你。”荣真瞟一眼江玉簪。
“真的啊,”江玉簪掩着嘴,笑了一会,“那我可得跟他们好好告个状。”
“怎么,我还亏待了你不成?”
“你倒没亏待我,亏待我的那人连我名字都不记得。”江玉簪的眼神蓦地空洞起来,“荣真。荣乾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就算想起来又能怎样?”
“你说的是啊,”江玉簪叹了口气,“他原本就没那么喜欢我。”
“我劝你不要多想……”
“荣真,”江玉簪忽然打断他,“荣乾都这样了,你还想做什么?”
“嗯?”
“荣家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荣家了,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是杀了太后,还是毁了这个国家,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吗?”
荣真沉默了一会,“你也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也不过是跟着情势在走而已。”
“我敢说,就算现在换了荣乾,也不会像你这样布这么大的局。”江玉簪平静道。
荣真侧过脸看她,不知道江玉簪到底看出来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但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眼界不同,不然太后也不会放心她来荣国府当这个探子。
“不过我现在也算是荣家的人,对着这列祖列宗磕过头了,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江玉簪这问话可是荣真没想到过得。
荣真摇摇头,“你没必要帮我,你把自己活好就行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江玉簪仰着脸,笑盈盈地看着荣真。
荣真叹了口气,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江玉簪又得寸进尺,“若我一开始喜欢的人是你,是不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我会比荣乾更果断的拒绝你。”
江玉簪愣了一下,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得也没错。”
木樨一手一盘点心,走过他们俩的身边,眉毛都竖起来了,意思是这可是大场合,不能这么不严肃。
江玉簪看他这副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笑声像是有魔力似的,传染的荣真也不禁弯了嘴角,木樨更着急了。
“嗨呀,我猜你们就没完事!”杨家的早早就结束了,杨贤叮嘱了几句,就把杨槿放了出来。
荣真看他一眼,“去外面等着。”
杨槿瘪起嘴,朝荣真吐了下舌头,“知道了啊。”
杨槿熟门熟路,径自从厨房讨了盘瓜子,就在荣真书房外面的石桌前磕了起来。
先前也是,荣家规矩多,他就这样守在外面等着。
不过怎样也比李桓那从白天一直祭到黑夜的强,杨槿耸耸肩膀,瓜子皮嗑的满天飞。
他看有几个下人从他边上经过,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也算有了些自觉,收拾了下桌子上的瓜子皮,揽在手心里,放到空了的盘子中。
等待可真是无趣。
他向四周看看,荣真书房的门紧闭着,嗯……
杨槿还是很少在荣真不在的时候进他的书房,先前荣真在的时候,他眼里没有其他,现在才发现,荣真的书房可真不小。
他们小时候常在这里玩,躲到书架子后面,木樨总要找很久才能找得到。
杨槿想着这些,笑了笑,坐到平常荣真坐的位置上,抬眼便注意到桌上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这箱子放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里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机密,荣真从不曾示人。
要说荣国府这么大,没几个密室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荣真却把这盒子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不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可不是杨少爷的姓格了。
杨槿眯起眼,对着锁眼瞧了瞧,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难开的锁。
他把腰间的荷包解开,从里面取了个小玩意出来,这是工部鲁大人送他的,专门开锁的,他觉着很是实用所以随身带着。
他三下两下便把锁弄了开,里面却和他想得不同,既没密信,也没什么特殊的信物——只是些斑驳的彩色石子而已。
杨槿取出几颗,搁在手心里看了看。
他想起来了,这是小时候他和木樨在护城河的河床上捡的。
那时遇上大旱,水线变低,便露出了这些石子,京城里普通的孩子都去捡,杨槿当然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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