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跟着采诗到了宁安殿。
碧奴叫来了太医和产婆后不久,景汐也问讯赶来,按规矩,皇帝是不能进内殿陪着生产,景汐对沈碧瑶嘱咐了几句,便放心的坐在大殿候着。
沈碧瑶陪在曹谨儿身边,看着产婆和太医忙碌着,而碧奴则是伺候在旁,为曹谨儿擦汗。
此时的曹谨儿已神志恍惚,依稀唤着景汐,屋了没有外人,沈碧瑶站在她床头,目光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眼见孩子快要出世,碧奴不安地小声问道,
“娘娘,要是谨容华生下皇子了怎么办。”
母凭子贵,这个道理碧奴还是懂的。
沈碧瑶闻言,嘲讽一笑,冷冷道,
“你说,我怎会给她这个机会,是公主,那便是母女平安,是皇子,那当然是月数不足,夭折了。”
碧奴一听,心中一惊,想起刚才沈碧瑶叫她去请太医和产婆时,太医院只留有他们两人值班而已,如今一细想,恐怕是早有安排。
但若非曹谨儿早了近两个月生产,这样的安排就恐怕没有用了,曹谨儿也不是傻子,自然会命信得过的人守着。
“娘娘,难道谨容华早产的事也?”
未等她说完,沈碧瑶望着躺在床上的曹谨儿,想起当初曹谨儿对她和苏容下药,以及设计让她保全她们母子平安的事,那目光中几分嘲讽几分狠意,她道,
“她不早想尽快诞下皇子,然后为皇上侍寝争宠,我不过是顺了她的意罢了。”
不出一会儿,产婆抱着个孩子,对沈碧瑶禀告道,
“娘娘,是个公主。”
沈碧瑶满意一笑,再看一眼曹谨儿,她已累得昏睡过去。
接过小公主,沈碧瑶笑吟吟地走出内殿,佯作欢喜地对景汐道,
“恭喜皇上,是个小公主。”
听到这话,景汐脸上不由一沉,皇宫中只有惠妃育有一子,皇室血脉确实单薄了些,景汐希望曹谨儿生下皇子也是理所当然。
当一瞧见沈碧瑶逗弄着小公主的模样,景汐的脸上也慢慢有了笑意,他走上前,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对着沈碧瑶含笑道,
“辛苦碧瑶你了。”
沈碧瑶笑得云淡风轻,她答道,
“臣妾不辛苦,谨儿妹妹才是真的辛苦,皇上多陪陪她。”
景汐闻言,只是“恩恩”的敷衍了几句。
当夜,景汐下旨为小公主取名齐安,封号祈安公主。
另,封曹谨儿为谨婕妤。因沈碧瑶照顾曹谨儿有功,封宛贵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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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禅寺
原本曹谨儿以为月子之后,景汐会比从前更宠爱自己,倒没想到,反但不如从前,甚至连那个出身低微的王扶疏跟盛过自己。
眼见王扶疏越发受宠,曹谨儿一股脑费尽办法去讨景汐欢心,只可惜每次送汤送点心到清熙殿,都是物进人不进,被阻隔到了外头。
曹谨儿心中焦急,便是向沈碧瑶求助,沈碧瑶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道,
“傻丫头,要讨皇上欢心也对找对路子,你想那王扶疏为何这么受宠,还不是有七分像胧妃吗?”
曹谨儿闻言,心中正疑惑着,又听沈碧瑶道,
“当初谨儿你一进宫就得到皇上关注,也不是因为喜好的衣服颜色恰巧像胧妃。”
若是普通人,这几句话是不会为之震动,但沈碧瑶晓得,曹谨儿自负容貌出色,又向来觉得景汐是对她有真情,只不过如今被王扶疏的美貌所惑罢了。
如此一来,竟是真按着沈碧瑶暗示的那样,衣服发式都学着胧妃。
景汐晓得曹谨儿是刻意求宠,本就瞧着烦心,又见姚莹眉头皱起,显然是很不欢喜的样子,景汐心里更是大大的不悦,只是曹谨儿却仍浑然不知。
小公主满月之后不久,就是景汐的生辰。
太皇太后提出欲到天禅寺为景汐祈福,景汐顾及太皇太后年时已高,就提出让后宫妃子代替。
最后斟酌之下,景汐决定由沈碧瑶和王扶疏前往。
沈碧瑶气质出尘,自然是上好人选,而王扶疏却是因为这些日子盛宠过浓,太皇太后才选择了她。
原先,景汐命宫廷副统领李选带兵保护,姚莹却提出,让姚清也跟去,为兰陵王求福。
事情决定后,不出五天,众人就出发。
一路上,沈碧瑶也瞧出王扶疏容貌虽美,却什么都不会,连言谈都乏味的很,一双眸子也确实没有灵魂般,总是茫然不知的样子,倒真是个空壳子美人。
姚清虽高兴能与沈碧瑶同行,但他也晓得避讳,只是每日来慰问时才多聊几句。
沈碧瑶瞧见姚清欢喜自在的样子,心中暗猜,恐怕姚莹是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
祈福共用了十天,离开天禅寺后,大队人马便径直回宫去。
天禅寺离皇宫的路程不算近,最快也带两天来回,而他们的队伍中又有好一些宫廷女子,这速度自然更慢。
眼见还有一两天就能到皇宫,在驿站的最后一晚,沈碧瑶提出要亲自谢李选一路的保护。
李选也是豪爽的人,当下便叩谢答应了。
一桌四人,沈碧瑶,王扶疏,姚清,以及李选。
贵族所用的菜肴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李选这一日兴致也尤其的高。
碧奴伺候在旁,为他们添酒。
王扶疏几杯下肚,就染了几分红晕,沈碧瑶瞧见了,便吩咐碧奴道,
“姝嫔娘娘有些醉了,扶她回去歇息吧。”
说罢,王扶疏支撑着疲惫行了礼便告退了。
过了不久,碧奴回到报说,
“回禀娘娘,姝嫔娘娘醉了,迷迷糊糊地睡在了您的屋子。”
沈碧瑶微微一笑,答道,
“无妨,待会儿本宫去姝嫔那歇息就好了,不用去打扰她。”
夜已深,沈碧瑶便也回去歇息。
沐浴更衣后,沈碧瑶在王扶疏的屋子里睡下。
躺迷迷糊糊地快睡着时,却听见有人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她。
那人走到她床边,忽然拿起匕首一刀刺下。
沈碧瑶惊得一个侧身正好躲过。
“来人,有刺客。”
来人只是跟随而来的寻常宫女,她持着匕首像沈碧瑶刺来,沈碧瑶闪躲间,竟是撞到了桌边。
那女子目光一厉,正欲一刀刺下,恰在这时,只见外头一个人影飞进,沈碧瑶还未看清来人,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就已倒地。
杀人不见血,沈碧瑶正惊讶于这剑法时,听见那个人影道,
“碧瑶,你没事吧。”
那人,正是姚清。
沈碧瑶茫然地望着姚清,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姚清以为她仍在害怕,他伸出手搀着沈碧瑶起身,轻扬嘴角,那笑容清澈如水,他道,
“没事了,我会保护你。”
沈碧瑶闻言,身子不由一颤,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匕首,深深刻入她的心。
她低下头,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子,问道,
“还有气吗?”
姚清会意地探了探那人鼻息,然后点了点头。
沈碧瑶悠悠道,
“李大人呢?”
姚清答道,
“李大人也带人赶来了,现在应该在外头。”
沈碧瑶面无表情地走近姚清,在他耳边道,
“很好,接下来请侯爷按我说的做。”
第二日早朝后,景汐就得到快报,一宫女欲行刺宛贵嫔,好在李大人和洛云侯听到动静及时赶到,那宫女受审时,熬不住酷刑而死。
景汐大怒,命人速查那宫女家人如今在何处,然后前往调查。
而在景汐得知王扶疏酒醉,与沈碧瑶换了屋子睡后,心中也料定那宫女本欲刺杀的人是王扶疏。
景汐不是不晓得后宫女子争宠的手段,只是在得知竟会如此狠决时,也忍不住气恼万分。
沈碧瑶一回到皇宫,景汐就赶来探望,刚聊几句,就听闻赵公公禀报说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
景汐本就心急,就命那人赶到云疏宫问话。
一番查询后得知,那宫女的父母亲显然不晓得刺杀的事,只是他们赶去时,那宫女的父母正欲搬家,审问下来才得知,事发后第二天,就有皇宫里的人来送银两,吩咐他们马上离开燕都。
问清送银两来的宫女容貌,仔细一查才得知,竟是宁安殿的人。
景汐一时气恼万分,正准备命人送曹谨儿到内监庭审问,却被沈碧瑶劝住了。
“皇上,先不要说这事是否真跟谨婕妤有关,但,毕竟进内监庭审问是件大事,谨婕妤怎么说也是小公主的母亲,皇上也该为小公主着想。”
景汐听到“小公主”这三个字,冷笑着嘲讽道,
“如此狠心的母亲,怎么能教导好女儿。”
话虽这么说,在沈碧瑶几句劝导,还是松了口。
只是一出云疏宫,景汐就到了宁安殿把曹谨儿好好的教训了一顿,曹谨儿虽大喊着冤枉,却仍是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月夜楼中,沈碧瑶正与姚莹下着棋,忽然,姚莹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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