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 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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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祈没有打扰承昀,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年龄还不大,世上的许多事情他都想不大能明白。如同他不能明白,为何自从几月前,那位袁公子出现,他家公子便比以往都来得忧郁。
庆祈也不知道在这风声沙沙的林丛站了多久,这里静得让人害怕。最后他放弃去等承昀回过神来发现他了。
"公子,我们回去吧。"庆祈走到承昀身边轻轻唤道。
承昀缓缓抬起头,看向庆祈。
"走吧。"承昀站起身。
庆祈几番想问点话,都没能说出口,只能跟随在承昀身边,安静的走着,路过晨风吹拂的林间小道。
承昀与庆祈返回家,用过早饭,承昀便如往常那样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在门外听到了珠算声,庆祈也放心了,心想他家公子终于平复了心境。
午间,庆祈将午饭端进书房,承昀难得开口:
"庆祈,等会让刘叔备下马车,需要买些文房用具,纸张也所剩无己。"
承昀平日时常书写,很消耗笔纸,而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亲自选购的。
"公子,我就去跟刘叔说。"庆祈很高兴能进城。
刘叔要购买些食材,日常用具,而承昀需要去卖文房四宝的店铺购买纸笔,庆祈则要跟前跟后,帮忙提携物品,于是三人一起进城。
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居住,难得能进一趟城,庆祈一路上都很欣喜,坐在了赶车的刘叔身边,话说个不停。
"啊,今日好热闹。"庆祈面对热闹的街道,沸扬的行人笑得很开心。
"因为是官员沐日,所以比平日会热闹些。"刘叔说得平淡,他时常进城,对于京城的繁华早习以为常。
车厢内的承昀挽起车窗帘子,看向街道,街上还可以看到几位不入品官差打扮的人。
"刘叔,那里在买酸梅汤。"
庆祈望见街道一侧卖酸梅汤的小摊直咽口水。
"回来再买,又不会跑了,先把口水擦擦。"刘叔取笑。
马车先进了拥挤的集市,在那里买了些食材与日常用具,然后再前往道路相对宽阔的商肆,承昀下车前去购买笔纸。
平日里承昀前去购买卖笔墨纸砚的商铺附近有间书坊,于是买了笔纸后,便上那书坊买书。
如此这般,等三人坐上马车准备出城时,已经是黄昏了,街道的行人与车马也稀少了。
也是巧,路过东街时,坐车厢外喝酸梅汤的庆祈正好看到对街几位骑高马的年轻男子行过,一路欢声笑语。正好奇,抬眼就发现了其中一位男子是兆鳞,他与身边并架的一位陌生男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都在开怀大笑。
"咳。。。"庆祈险些被酸梅汤给呛到,心想他家公子应该没留意吧。
但车厢里的承昀其实也看到了,他一直都在看窗外黄昏下的街道,正好看到兆鳞和他的几位友人。
承昀的目光跟随兆鳞,但兆鳞并没有留意到承昀的马车,他匆匆而过,消失于晚归的行人车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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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日,兆鳞与柳晋和国子监几位交好外出游玩,兆鳞回到家中时,太阳也已经下山。他昨夜有酒宴饮酒近天明,今日又外出游玩了一天,人纵是铁打的,也会感到疲惫。
兆鳞让侍从将饭菜端来,吃过饭后便上床休息了。
难得的沐日,兆鳞并非没想过去见承昀,只是柳晋来京城这么几日,他一次也没和他出去游玩,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日后有的是沐日去见承昀,而柳晋却在京城呆不了多久。
第二日清晨,兆鳞菁神抖擞的前去翰林院,至傍晚返回家,见管事站门外等他,就知道有要事了。
"管事,出什么事了?"
"扬州差人送来了信,一封是老爷写的,还有一封是柳公子的家书。"管事将信件递给兆鳞。
兆鳞边走边将他爹的信给拆开,一读开头便知道是什么事了,信中提到兆鳞即将被授予官职,该考虑成家一事。又说那扬州某官员的女儿知书达礼,年芳十六,媒人都踩破了门槛,好在他们两家本有些交情,有意结成秦晋之好,这一门亲又是有多少高官子弟想攀,但对方都看不上等等,如此云云。
至于柳晋家人的信,是催促柳晋回去的,他的家人十分挂念他,哪成想柳晋在京城几日,别说病好得不见踪影,还胖了些。
读完自己的信件,兆鳞询问了送信人关于老家的情况,而后派人将送信人领去怀璧家,柳晋这几日人住在怀璧家中。
处理好了事,兆鳞才牵马出城。
刘叔正在院子里吃饭时,见兆鳞牵马出现,院子的门没关,兆鳞连叩门都免了。
"刘叔,要麻烦你煮点吃的。"兆鳞也不客气,他急着出门,还没吃过饭。
"不麻烦。"刘叔牵过兆鳞的马,将马栓好,便返回了伙房。
兆鳞自行进屋,厅堂空荡无人,也不见庆祈,此时承昀应该是在书房。兆鳞朝书房走去,路上遇到了庆祈,庆祈看到他突然出现也不奇怪,想必是已习惯了。
"承昀呢?"兆鳞问,他发现书房没点灯。
"公子在书房。"庆祈回答。
兆鳞走了进去,看到身披外衣,趴在书桌上睡的承昀。
"怎么不唤他回寝室?"兆鳞轻声问。
"公子从昨夜就没离开过书房,刚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庆祈低声说。
"我抱他回寝室。"兆鳞弯身抱承昀,将承昀抱起时,一张纸从桌上掉下,兆鳞拣起。一见,便笑了。那张纸上画了只大乌龟,乌龟背上写了三个字,细看竟然是:袁兆鳞。
兆鳞笑着将纸张收好,他小心地抱起承昀,将承昀抱回寝室。
把承昀放下床时,承昀醒了,睁开眼睛看兆鳞。兆鳞冲他笑笑,帮他拉了被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承昀问。
"刚过来。"兆鳞在床边坐下。
"承昀,我怎么着也该是条蟒龙吧。"兆鳞取笑承昀,从怀里摸出承昀画的那张图。
承昀一时心慌,也忘了要将纸抢过来。他那是随手涂鸦的,没成想让兆鳞看到了。
"承昀,你是不是想我了?"兆鳞戏笑,他还不知道承昀也会有顽童般的行径。
承昀低头不看兆鳞,兆鳞的话可能只是玩笑,但却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是挂念兆鳞了,那个与朋友谈笑风生,不拘小节的兆鳞,他有一群朋友,显然也不会有孤寂的时候。
"承昀,你再不说话,我可走了。"兆鳞将纸张收起放衣兜里,这张图日后还可以拿出来取笑承昀。
承昀抬起头,向兆鳞伸出了手。
"把纸还我。"
"不准撕。"
兆鳞也不为难承昀,真的把纸张还给了承昀。
承昀接过纸张,赶紧压在了枕头下,他在纸张的背面还写了句诗,字迹很小,兆鳞显然没留意,若不他真的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好好休息,庆祈说你从昨夜便没离开过书房,偶尔也要出去走动下。"兆鳞拍向承昀的肩,说完这话,他站起了身。
"你要回去了?"承昀问,误以为兆鳞要回城了。
"我自然是在这里过夜。"兆鳞说得理所当然。
"承昀,你明日要不要跟我进城?在我那里住几日?"兆鳞询问,他愿意每日黄昏都来找承昀,可他并非每日黄昏都有空闲。那么承昀是否可以去找他?
承昀摇了摇头。
兆鳞也不为难他,劝承昀早点睡。
承昀太倦了,兆鳞离开后便睡着了。他头枕瓷枕,瓷枕下压的那张纸上不只画了只乌龟,还写了一句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第十一章
承昀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他侧身睡,胳膊有些酸,想翻下身时,觉察到有人睡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惊讶,很快意识到那个人正是兆鳞。
兆鳞侧身躺在承昀身边,身上的衣服没脱,也没盖被子。
承昀并没有摇醒兆鳞,反倒见兆鳞连被子也没盖,起身拉了被子,帮兆鳞盖上。做完这事,承昀躺回被窝,人却被兆鳞给抱住了,拉到怀里。兆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可能他睡得并不沉。
"睡饱了?"兆鳞问,他虽搂紧承昀,但没其他动作。
"嗯。"承昀应声,不看兆鳞,他还不习惯被兆鳞抱住时与兆鳞对视。
"承昀,你中衣是不是熏过香草,好香。"兆鳞的脸颊摩挲过承昀的脖子。
"是为了防虫咬。"承昀低声回答,他的脸有些赧,兆鳞蹭过他脖子时,他的脖子微微发热。
"你衣服也有药草的气味。"承昀低语,兆鳞身上有一种他不熟悉的味道,很淡,前日兆鳞搂他入睡时他闻到的。
"应该是衣柜里放的驱虫药草留下的味道。"
兆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衣物上有药草的气味,应该是重林放了些驱虫的药草在衣柜里,因此衣服才会留下草药的气味。
说至此,兆鳞还举起袖子自己嗅了下,没闻出来。
"气味很淡。。。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到。"见兆鳞在嗅袖子,承昀有些不好意思。
"像这样?"兆鳞低头吻承昀,承昀安静地让兆鳞吻他。
"承昀,你真不赶我下床吗?我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兆鳞轻笑,用手指揉着承昀柔软的唇,他的脸颊轻蹭承昀的脸。
承昀心里慌乱得很,说不出话来。他发现兆鳞睡他床上,也没将兆鳞赶下床,不就说明了他其实并不讨厌兆鳞亲近他。可他不是因为兆鳞曾对他做过那种事而将兆鳞长时间拒之门外吗?他是怎么了呢?
见承昀呆呆的模样,兆鳞也不戏弄他了,他本就没想跟承昀做那种事,既然承昀那么底制,他会顺从承昀的。
"这是玩笑,不会再对你做那种事,不要放心上。"
兆鳞放开了承昀,不再搂抱他,只是挨近他躺好,一手搭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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