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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锋 作者:恒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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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励志人生 江湖恩怨 相爱相杀

  “更换兵器?”张平森微微皱眉,“你是说……”
  祁重之:“北疆人是一群穷疯了的野狼,每逢屠城之后,必然要把城里的油水全都搜刮一空。有传言说,在蒲城被烧毁后,赫戎没有立刻进军,而是原地扎营,吃了两个多月的老本,才又开始带兵行进。”
  “大珣在溯城与北疆军队的第一次交锋,就看出了他们在兵器上的变化。北疆从前往往以弓箭和弯刀为主,弯刀尺寸较短,CAO作不易,而塞外的铸造技艺又不到家,锻打出来的刀片易折易断,想要杀人,就必须靠近敌人半步之内,往往还没等摸着大珣将士的毛,就已经被中原铁剑刺穿了。”
  祁重之说得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张平森紧赶着问:“那他们到底换了什么样的武器?”
  祁重之:“陌刀。”
  张平森失声:“陌刀?!”
  祁重之点头。
  张平森唏嘘:“我晓得,那是中原失传已久的一种兵刃,传说造工繁琐,取料不易,制出来的刀片修长轻巧,杀伤力却极大。真是不可思议……可这是刀器,跟《剑录》有何关联?”
  祁重之:“义父博闻广见,可您有所不知,陌刀本就是由古时的斩马剑演化而来,锻造方式与剑类同。我爹也是无意中获悉了其中奥秘,又经过无数个日夜的钻研,才摸索出了铸造方法。由他的手制出的新陌刀,虽然不一定能与传说相媲美,但也不容小觑。”
  张平森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赫戎很可能在放火之前,搜走了祁家剑录,得到了陌刀铸造方法,继而现驻扎造兵,给北疆兵马换了新的武器?”
  “不是可能,是一定,”祁重之深吸口气,把灼心的一股火从喉咙口沉甸甸压回胸膛里,微微冷笑道,“如果不是拿到了《剑录》,再给他十个脑子,他也造不出这样的兵器。”
  张平森同样脸色复杂,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一番话谈完,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好一会儿,各自心里像塞了团棉花,堵得想吐又想哭。
  丫鬟来传唤,说是饭菜做好了,祁重之却站起身来要走。
  张平森拉住他:“诶,好容易盼着你回来。”
  祁重之抽回手告罪:“等明早再一起吃。”
  张平森:“合着今日就不吃了?”
  “吃,我回屋开小灶去。”祁重之朝后挥挥手,大步流星出了房门。
  他刚入住张家的时候,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同桌用餐时总见生不肯多吃,到了晚上常被饿醒,抽条拔苗的少年,瘦得却跟竹竿子一样,张平森看了心疼,给他在屋里单独设了小灶,一应厨具菜品俱全,让他半夜饿了,就再自己捯饬点儿填肚。
  久而久之,除了练出手可登大堂的厨艺,还养出个不着调的坏习惯——别人晚饭围桌吃饭,独他一人钻在屋里悄没声儿地吃独食。
  祁重之从锅里捞出五个油糕,高高摞在盘子里,端到笼子边上蹲着吃。
  他团的油糕个大量足,很舍得放配料,因此香味儿浓郁,单闻着就足以让人馋出口水。
  今晚上的月光很好,屋里只点了两盏灯,关上门来有种朦朦胧胧感。赫戎的胳膊已经让他自己包扎好了,整个人不太舒坦地窝在笼子中央,两颊因失血而变得苍白,愈发显得眼睛晶亮,瞧着倒是更凌厉了几分,他眼珠转动,凉飕飕的目光剐过祁重之油汪汪的嘴,很想把那两瓣剁下来喂狗。
  “咱们都是聪明人,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问你几个事儿,你照实了说,我就不为难你。”
  赫戎冷哼,不想搭理他的屁话。
  祁重之不甚在意:“虎落平阳,你也没有别的选择。我费了那么大的周章抓你,却迟迟没有下杀手,你不想听听其中原因吗?”
  那三十个熊胆太不好消化,吃得赫戎现在都心气郁结。这话恰好戳到了他的痛处,许久,他极轻微地一抬下颌,示意祁重之说下去。
  祁重之笑了笑,明明笼子里那位才是阶下囚,但对方的态度,仿佛他才是处于下位的那个。
  “第一个问题,你在北疆究竟犯了什么事?”
  赫戎:“杀人。”
  “什么人?”
  “国师。”
  祁重之噎了一下,这倒是真没料到:“……自己亲爹都杀,果然禽兽不如。”
  北疆族民笃信神鬼,大国师在部落间可是比国君还有威望的存在。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赫戎要叛逃北疆,千辛万苦躲藏进中原,还专门往深山老林里钻了。
  赫戎无动于衷:“还有吗?”
  “有,”诧异完了,祁重之端着空盘子起身,重新从锅里捞了五个油糕,放到笼子外刚够赫戎能碰到的距离,逗狗一样逗他:“这第二个问题,回答完了你就可以吃。”
  赫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善。
  祁重之:“为什么要杀他?”
  这问题其实有些超纲,他是临时起意问的,因为觉得赫戎不像是会做这种自断前程的傻事的人。
  赫戎重新恢复到之前缄默不语的状态,眼皮漠然垂低下去,聋了一样对他不理不睬。不知道是因为祁重之给他的难堪,还是因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祁重之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莫名觉得他这种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很有趣,眼神肆无忌惮把他从头到脚打量过去,舌尖慢慢舔过一侧虎牙,讥笑道:
  “你现在跟个娘们儿一样。”
 
第10章 第八章
  赫戎唰地贴近笼门,猛然把胳膊伸出去抓他,祁重之早有防备地后撤一步,抓了个空的赫戎反手拍落碗里的油糕,端起碗向地面狠狠掷去。
  碗应声变得四分五裂,他毫不犹豫抓攥起一把碎瓷片。
  祁重之大呼不妙,蹦起来冲向屏风后面。
  与此同时,赫戎手中碎片化作暗器,携破空风声倏然射向他的方位——
  几片碎瓷割透屏风,齐刷刷冲着他的脑门而去,祁重之急忙扯过手边桌布,单臂拽着边角猛力一旋,将兜头罩来的“暗器”通通卷了进去。
  屏风上映出赫戎脱力瘫坐下去的身影,粗重喘息呼哧呼哧传进耳中,看来扔这么几个小碎片,也是把他累得不轻。
  “嘿呦…何必呢,这么不经逗。”祁重之撂下桌布啧啧摇头,心疼地去摸四分五裂的屏风,“我这块屏风,卖了你也赔不起。”
  赫戎没再继续反击,大约一是精疲力竭,二是手边仅剩的油糕威力欠佳,算不上一件能用的兵器,没法把他的脑袋给砸出大坑来。
  祁重之见好就收,不打算把他逼得太急。
  他吹灭两盏小灯,屋里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暗,反而更凸显出那厢久久不能平息的紊乱粗喘。
  铁石心肠的祁重之权当配乐,脱鞋上炕一气呵成,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心安理得睡起了大觉。
  竖日大早,他打着哈欠披衣起身,踢拉着步子出来洗漱,眼睛下意识往笼子那儿瞥了一眼,就定住了——
  地上本该散落着五个油糕,如今少了两个。
  再看倚着栏杆闭目养神的赫戎,面容一如往常凶神恶煞,只是嘴角沾了粒小小的芝麻。
  祁重之眉毛一扬。
  他好心情地没点破,装没事儿人一样,轻手轻脚扫走了剩下的三个。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只要祁重之把饭菜放在笼子外面,守着他的时候,赫戎便跟瞎子一样置若罔闻,一到半夜三更,听着祁重之睡熟了,他才做贼一样开始狼吞虎咽。
  祁重之对此啼笑皆非,觉得他可恨之余,倒也有两分平常人的可爱之处。
  然而可爱归可爱,他一天一顿地养着赫戎,可不是为了拿来当宠物观赏的。
  之前几天是时候没到,现在,时候到了。
  狭窄的一方铁笼里,赫戎抱住脑袋,面孔扭曲地挣扎翻滚,身体不停撞向左右栏杆,发出令人心颤的“咚咚”闷响。
  他陷入了某种不明缘由的癫狂,额头青筋暴起,死咬着牙关不吭声,看起来痛苦异常。
  祁重之平静地坐在他对面,手里把玩着一个小药瓶,耐心十足的模样。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从笼子里传出的闷响渐渐低弱,在赫戎终于受不了地惨叫出声后,祁重之适时拔开木塞,把药瓶放在地面,恰好在赫戎努力伸手,却无论如何够不到的地方。
  瓶子里放着熊胆制成的药,赫戎身上的毒发作了。
  他想喝血,想得要命。
  “五年前的溯城之战,你们手中更换的兵器,铸造方法是从何而来?”
  祁重之一遍遍重复着问题,赫戎头痛欲裂,耳朵里嗡嗡作响:“兵……器?”
  “对,兵器,”祁重之稍稍倾身,盯着他的眼睛,放轻声音循循善诱,“那是一把陌刀,你们北疆人第一次用这种兵器。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是不是在蒲城里……从一对中原夫妇手中拿到的?”
  “我不知道……”赫戎的牙关咯吱作响,“把药给我!”
  祁重之忍不住站起来,微微提高了音量:“你知道!那是一本书里的其中一页,你拿到了那本书对不对?它现在在哪里?”
  “一座城里上万人,战利品数不胜数,我杀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记得!”赫戎厉声低吼,一双眼睛成了赤红,拼命去抓笼子外的药瓶,样子异常狼狈,“把药给我!!”
  祁重之蓦地攥紧了拳头,眼底迸出一线杀意,屋外炸出一声惊雷,他深深一闭目,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用脚尖把药瓶往前轻轻踢近了半分,堪堪停在赫戎的指头跟前:“只要你告诉我《剑录》的下落,解毒.药有多少就给你多少!”
  赫戎死死扒着栏杆,冷汗顺着脸颊滚落到下颌,看着祁重之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肉鲜血热的兔子:“我说了、我说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再想!”耐心告罄的祁重之猛然跨近,手掌一把按住铁笼顶端,居高临下和赫戎对视,一字一顿狠声道,“想不出来,你就永远要做我笼子里的狗!”
  他反身一脚跺碎了药瓶,“咔嚓”一声,褐色粉末残忍撒了一地。赫戎瞳孔骤缩,几近崩溃扑到门边,十指拼命去抠抓挂在外头的铁锁,指甲缝里尽是血迹。
  祁重之连人带铁笼,将他整个踹出了门外。
  门在赫戎眼前嘭地关上,将他吼叫的声音隔绝了大半。祁重之背靠门框抹了把脸,拖着千钧沉的双腿坐回床上。
  他默不作声弯下腰,把脸深深埋进掌心里。
  他已经整整等了五年,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手刃仇人的机会,却因为家族百年的心血而不能动手。
  他还要继续等,等到仇人松口。
  也许要一天,也许要一月,也许要一年……也许心志坚韧的赫戎到死都不会如他的意。
  可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隔着层门板,二人一坐一卧,从夜色冗沉到晨光熹微,一个惨痛在身体,一个恨怒在心里。
  祁家少爷住的院子从此成了禁区,下人们每每经过都要绕道而行。祁少爷的脸色一天赛一天阴沉,虽然待人待物的态度仍和平常一样,但举止间总难免会流露出一丝焦虑,大家伙儿都心照不宣地不去触他霉头。
  因为他估计得不错,赫戎直到现在为止,还不肯透露出半点他想要的消息。
  也许是因为赫戎知道,如果他说出了《剑录》的下落,他的命也就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祁重之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再想倒第六杯,手被人按住了。
  张平森难得对他端起长辈架子,强行把酒壶夺了下来:“行了行了,别喝了。”
  祁重之其实没醉,也没有要借酒浇愁的意思,他从来不干那种傻事儿,只是心里烦躁,得有点东西供他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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