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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作者:闲人容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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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恩怨情仇

  壮汉一怔,旋即大笑:“陈老弟啊陈老弟,见多识广,果真瞒不过你。阿尔赤就是我,我使的,也正是劈石剑,不过乃自学成才,只学得八分像。”
  常臻笑笑:“劈石剑以”稳、狠、沉“致胜,学得八分,便已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壮汉摆手,脸上带着自豪:“诶,过奖过奖。”又道:“你师父与我大哥血战塞北,一同化作飞灰,上次还怕老弟心有怨恨,不敢报上名讳,眼下看来倒是多虑了。“
  “立场相同便作挚友,立场不同,英雄拔刀相见,惺惺相惜一场,说不上怨恨。可惜归可惜,却也不可错怪谁人。”
  壮汉深感同意,连声附和。
  常臻问出心中疑问:“敢问仁兄如今为何身在在大铭境内,还当起强盗头子来?“
  林烨坐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歪着头,什么剑法英雄,没意思,也听不太懂。
  阿尔赤咳一声,敛去笑意,上身往前探,压低声音道:“此番来,正是要告知老弟这件事。”
  “哦?仁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老弟可知,如今皇帝身子骨大不如前,储位空悬,朝廷甚是不安?“
  常臻微微诧异,不明白这强盗怎生说起宫闱政事,正色道:“知晓些许。”
  阿尔赤点头:“不瞒老弟,我如今投靠了江南王,于他麾下做事。”
  常臻眉锋一跳,前言不搭后语,这又是哪一出?
  “仁兄可否从头讲起,这东一句,西一句,听的小弟好生糊涂。”
  阿尔赤挠挠头,笑了:“咳,粗人一个,叫老弟见笑了。这么说吧,当年我与大哥意见不一,看出北疆乃强弩之末,索性离开故土,来大铭求个生路。强盗头子当真是做了几年,适才伤了老弟的那个混帐东西,也正是我手下。后来江南王为助皇帝一臂之力,暗中广罗人才,招纳贤士,碰巧找到了我头上。”
  常臻眯起眼:“纳贤纳到山贼头上?江南王打的什么好算盘?“
  “兴风作乱,嫁祸北疆。让百姓认为,北疆乃蛮夷之地,北疆贼子,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煽风点火,以伺战机。”
  常臻眼里精光闪过:“此话当真?”
  “一字不假。”
  阿尔赤还以为常臻很感兴趣,准备大肆宣扬,却没料他张口就嗤:“仁兄怎可做这等祸害故土之事,不怕遭天谴么?”
  阿尔赤一愣,连摇头:”老弟请听我说完,再定好恶也不迟。“
  常臻偶感头晕目眩,却也不能赶人,只好点头答应。
  阿尔赤琢磨琢磨,道:“北疆金戈铁马,听上去威武浩大,实际外强中干,虚有其表,部落间摩擦不断,缺乏主心骨,成不得大事。偶尔犯境,也都是一时兴起打完就跑,贪图一时小利。还不若投奔大铭,助大铭一臂之力,只待百夷来附,统一塞北高原。大铭河清海晏,北疆百姓也可依附强国,不再受流落之苦。“
  常臻忍着难过劲,思索半晌,勾勾嘴角:“有点意思。所以江南王才净找来些北疆人,烧杀抢夺,伤大铭百姓,寻机拓张疆土,达一己私利?“
  阿尔赤语塞,认为他说的也不是不对,垂着头道:“虽说是一己私利……但王爷是真心为国为民,王爷的私利……呃……也终是大义……“越说越觉得自己嘴笨,被常臻一绕,更道不明。挠挠头不知该如何继续。
  常臻不置可否,漫不经心道:“这大义大利,又与小弟何干?难不成叫小弟也依附他江南王,卖命求荣?小弟一个江湖中人,万万折煞不起。”
  阿尔赤忙道:“并非如此。只是王爷顾虑到……顾虑到令尊与北疆交好,若有朝一日两国反目,恐怕……”
  常臻滞住,当即眉头深锁。这一点如何没想到?那日做一回梁上君子,偷听到只字片语,也没再深究。父亲有父亲的做法,做养子的,不便插嘴。可眼下看来,恐怕会遭家破人亡之祸。
  又问:“如是这般,为何还要劫我镖车,伤我兄弟?”
  阿尔赤叹口气道:“王爷此番目的,也就几个亲信知晓,我那糊涂手下,只知来车就劫,能不伤人就不伤人,却不知这乃是个幌子,并非真正要劫财,更不是要劫密函。更不知谁人该劫,谁人不该劫。老弟那车里头还有王爷的亲笔信呢,万万碰不得,哪能说劫就劫了?是我管教无方,一时疏忽,还请老弟海涵。“
  林烨这会子听明白了,原来这往来一席话,一是为了提醒常臻有当头之险,二是为了让他选定立场,别到时候敌我不分。
  泓威镖行在江湖上势力强大,常臻人脉又广,两者若齐心协力,于江南王来说,可是个大威胁。而若能拉拢常臻,为己所用,削弱北疆力量,也等于得到江湖豪士的支持,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哉?
  今儿这番劫镖伤人又出手相救,好意提醒又真诚致歉,恐怕也是排演好的戏码,派出高手给常臻个下马威,再扔出小鱼小虾做诱饵,专等被打懵的大鱼上钩。
  转转脑筋,把江南王想象成开夜市街摊的贪心老板,阿尔赤则站在街边,戴着小白帽,系着油腻腻的围裙,拿竹签串成羊肉串,放炭火上烤烤,滋滋冒烟,往下滴油。但为了省钱不放盐和孜然,看着色香俱全,实则淡而无味。还不知食客虽饿着肚子,却忌口不吃羊肉。
  常臻自然不会想到肉串去,却也琢磨出个中意味,分了心神没压住气,喉间涌上一阵甜腻。急忙勉力咽下,连声咳嗽。
  林烨自己也累的够呛,不时用手背擦汗。舔舔舌头,从羊肉串里回过神来,往前挪挪扶住他,直后悔平常练功不上心,半玩半应付,眼下竟一点用都不顶。
  常臻转过脸,见他额前头发湿嗒嗒贴在脸上,淡淡一笑:“好了,不必了。”
  感觉身子有些顶不住,还是早些结束话题的好。松开手,抓着他的肩借力站起来,走到阿尔赤面前。
  阿尔赤也站起身,打个呼哨,对洞外招招手,即刻有人送来个瓷瓶。
  “着实对不住,手下功夫了得却不知轻重,误伤了老弟。这是上好金创药,或可解燃眉之需。如有何事,于源州各驿馆报上“赤虎”二字,即可寻到我。”
  常臻接过,拱手道:“多谢仁兄。仁兄方才所说之事,小弟自有定夺。”
  两人互道保重,阿尔赤钻出洞外,挥手带走所有手下,消失在漆黑里。
  常臻站在原地,直到再看不见人影,周围重新安静下来,抬手一挥熄掉火把,这才阖上眼,蹙起眉尖,身子一晃,咕咚一声单膝跪倒,紧咬牙关,唇角渗出暗黑的血,滴答滴答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刀剑无情人有情(二)
 
  于励看阿尔赤走了,正预备来汇报情况,见状大吃一惊,冲过来将人扶到一边坐着,回头就要喊王六来伺候。常臻一把拉住他,断断续续道:“别喊……兄弟们适才一顿……一顿混战,又伤又累的,别再……惊动他们。”
  喘一喘,把手里瓶子递给他,吩咐:“兄弟们……伤情如何?这药……拿去给他们用吧。我看着……外头风小了……叫几个伤轻的,把帐篷……支起来,好生……歇息一晚。我这儿……有林烨看着,不妨事。你……你去……招呼兄弟们吧。“
  于励受的都是皮外伤,身子骨又硬朗,适才草草包扎一番,没多会儿就都止了血,已无大碍。担忧地看看镖头,又看看愁眉苦脸的林烨,不大放心,又不好违令,叹一声,道:“轻伤九人,重伤两人,皮外小伤没算在内。货物基本完好,有几件破了箱奁,回头换掉就是。”
  常臻有气无力点头,抬抬手:“去吧……“
  于励走出两步,又忧心忡忡转回头来看几眼,顿了顿,这才沉着脸出去。
  林烨解下斗篷盖住常臻,皱起眉毛盯他一阵,起身一言不发也出去了。常臻迷迷糊糊半睁着眼,见他来来回回好几趟,抱来一大堆干草,悉悉索索摆弄,铺了张草榻。过了好一阵,又提来一桶热水,抬袖子擦擦汗,黑眼睛在暗黑的洞里闪烁。
  不由得微笑,再疼再累,有他在,果真会好过许多。
  林烨白他一眼:“笑什么笑,要不要我再补一刀?”也不知在赌谁的气,总之没好气。拽走斗篷铺在干草上,弯腰用力把他架起来,放倒在榻上。背不能挨,只好脸朝下趴着。脱了鞋袜,把血浸透的破衣裳从腰带里扯出来,团成一团,扔到一边。
  上半身剧痛难耐,常臻乏得很,根块木头似得一动不动,侧过脸,眯着眼瞧他忙活。
  林烨吁口气擦把汗,狠狠道:“你可真沉,赶上丰安港集市卖的肉猪了。”
  常臻咧嘴,无声地笑,低声道:“做什么……这样凶巴巴……”
  他不让点火,省的被兄弟们看见伤势,林烨只得凑近了看伤口,满鼻子血腥味,撇撇嘴,哼道:“也不知谁自喻武功过人,还被我师父称作毫无弱点。我看啊,华而不实,苗而不秀,说的神乎其神,实际也就那么回事儿。”伸进衣领,从自己雪白的里衣上撕下一块,浸在滚烫热水里,两个指头拎出来,吹凉拧干,小心翼翼避开血口,擦拭背上血迹。
  常臻在黑暗里柔柔凝视他,心想,弱点可不就是你?你若不在,心无牵挂,如何会避不开刀剑?再过几百招都不在话下。
  嘴里却说:“本来就没……没那么神,再说……谁还没个弱点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咝……轻些……“
  林烨嫌他咬文嚼字唠叨烦人,稍微用了点力。见他吃痛,又赶忙松手。
  还没擦几下,一桶水全浑了。拎出去倒掉,换桶干净的来。
  常臻继续叨叨:“你啊……平时看着……挺灵光,怎生适才……那般沉不住气?你这张嘴……口无遮拦惯了,在府里,怎么胡说……都行,这出门在外……好赖收敛些。嗯?”
  林烨基本擦完了,布块“啪”扔回水里,溅起几滴水花。听他教训起来,有点不高兴,顶嘴:“我再胡说,你也不能那样说我!“
  不高兴归不高兴,伤还得治。水提出去倒了,翻出那盒药粉,这回倒没顾上思人,只想着救人了。
  蹲下看看伤口,又打开盒子看看药粉,更不高兴了,瞪眼:“我这药只够一次的,你把阿尔赤给的好药送了人,你自己搽什么?又没人能给你疗伤,看你如何上路!“
  原来镖师里,功夫较高的于励与王六,武功皆属寒性,与常臻相斥,不可助其调息。单靠丹药,药力缓慢,恐怕这内伤,只能硬挨过去。
  常臻从他的埋怨里生生听出心疼的意味来,心里喜滋滋的:“良将还需……精兵。兵倒了,还叫我……如何打胜仗?行囊里还有……寻常创药,足够用……”
  林烨把药粉顺着伤口走势,一股脑倒下去,盒子扔地上,转念一想,又拾起来拍拍灰,塞回衣襟。想将药抹匀,手指小心凑近,刚碰一下,就抽着气,无端打了个寒战。
  常臻见他紧抿双唇,拧起眉毛,屈着跟指头,又往前伸去,表情却满是抗拒,仿佛在看仇家。猜也能猜到背后是个什么惨状,体谅他看了半天血肉横飞还未叫苦叫脏,已经很难得,便道:“好了,缠上罢。“
  瞌睡给个枕头,正求之不得。林烨撤回手指头,松口气,三下五除二,把人裹成个粽子。一屁股在草垫上坐下,背对他不说话。
  常臻就一条胳膊还能动,看看眼前清秀的背影,探出手去,摸到冰凉凉的五指,拉过来握住,指腹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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