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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番外 作者:莫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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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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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一个犹还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琴声,“傅大人谴人过来通报说,今晚他要过来看您。”
  苏远卿微微抬头,迎着透过叶片班驳撒下的日光,淡淡一笑:“他过来便过来,怎么还找人通报?”
  “傅大人说今晚要带些个稀罕东西过来,让您等着他一块儿吃晚饭。”小童恭恭敬敬答道。
  “知道了,吩咐下去迟些开晚饭。”苏远卿说着低下头继续抚弄琴弦,小童慢慢退出亭子。风在竹从中穿游,竹叶细细碎碎的响摩挲着泠泠琴音,似乎想捉住,却又脱了手,只互相嬉闹追逐着,时缠时分,风大些,叶响渐喧,便把圆润的清音擦起了毛躁。
  “墨童,”忽而琴声骤歇,男子清明的嗓音唤起,叫住远去的身影,“吩咐厨房,准备些龙眼粥。”
  “是。”墨童弯起眼睛看着黛顶小厅的方向,只望见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傅耽书来的不算晚,天色犹还沁着一丝明净,四周如同洒了墨般,一点一点渗过来。他手中提了红漆的食盒,也不用仆人带路,车轻路熟地走进小偏厅中。
  “这般急切?”苏远卿端着茶盏微笑道,却并不起身。
  “搁的久了,便不好吃了。”傅耽书笑道,把食盒放在桌上,额上沁着细细的汗,坐在苏远卿旁边,先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差人从嘉兴一水斋请的师傅,江南带过来的糯米,三迟山上新摘的竹叶。”他说着打开盒盖,清香的热气腾出来,氲在两人之间。
  “我吃东西没有这般讲究。”苏远卿放下茶盏,淡淡地笑。
  “我却有,”傅耽书把视线从食盒上移开,看着白气后面的脸庞,像映在水中的寒月,薄薄的唇勾起弧度:“带给你的东西,又怎能不讲究。”
  苏远卿低下头,声音泛起微微涟漪,“我给你准备了龙眼粥。”
  墨童拨开一个粽子,用刀切成四半,饱满的肉陷露出来,均匀地包裹在每一小块里,蒸腾着醇厚的香。
  “真正正宗。”墨童望着粽子轻声感叹,脸上不知不觉间却染了哀绵。
  “想家了?”傅耽书接过一只盛着粽子的青花小碟,随口问道。
  十四五岁的少年眼中波光潋动,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傅大人问你话,怎么这般没有规矩。”苏远卿抬眼看着他,声音里却只含了半分责备。
  “回大人,墨童能跟着少爷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不敢有其他念想。”少年垂着眼帘,睫毛映下淡淡的影,如在白皙的皮肤上泼染的浅浅一笔墨色。
  “是你家少爷教你对我这般生疏?”傅耽书失笑,看着站在眼前的孩子。
  “怎么又牵扯上我。”苏远卿亲手盛了一碗粥放在傅耽书跟前,旋即摆摆手对墨童道:“你先下去吧。”
  “这孩子小小年纪却这样沉敛,真不知是好是坏。”他看着满碗玉白盈泽的龙眼粥,淡淡道。
  “从小便跟着你,又怎能不沉敛?”傅耽书笑着看他,却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又前倾了身子看着苏远卿的眼睛:“其实墨童心地却是善良的。”
  苏远卿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展颜一笑:“我的童子,却要你来教我吗?”
  “远卿,”傅耽书看着他,突然心中一动,却又踌躇半晌,好似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不是朝堂之上,又有令你为难烦心的事?”苏远卿抬起垂着的眼帘,眸子里含了三秋水光。
  “又有几时能不得烦心呢,”傅耽书苦笑一下,“杜大人和梁大人向来不容,各执一方,明里暗里拉拢自己的势力,我在其中,却好似是最为难的一个。”
  “为官一世,但求俯仰之间无愧于君,无愧于民,至于这些人事俗物,营利之争,只求得不闻不问,清净自保就是了。”苏远卿一只手抚在傅耽书手背上,语气缓缓地安慰道。
  傅耽书摇摇头,看着他缓声道:“不是这个道理,你整日沉耽诗词经纶,又身在翰林清雅之地,自然不明白朝廷之上的暗流,殊不知越是态度暧昧,明哲保身,越是要招惹仇家,两方都觉得我不明态度是要投靠了对方阵营,这个混水,只有趟的越来越深。”
  “我家世代书香,祖祖辈辈却皆不得志,到了我这一辈,终于在天子面前占了一席之位,也可算是光耀门楣,父母都以此为豪,望我能光宗耀祖,要不是如此,我倒真的想辞官卸任,归隐去了。”傅耽书看着墙上的一幅字轻轻道。
  墙上的字录的是苏东坡的《行香子》: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苏远卿亲笔的字,墨色偏淡,却难得写的风神散朗,骨韵奇清,一笔一划,都似是融了十分的感情在里面。
  “远卿,我倒也罢了,你本是澹泊高远的名士风骨,又何必要趟官场这泽混水?”看了许久,傅耽书转过头淡淡道,神情染了几分寞落。
  苏远卿却微微一笑:“就许你光耀门楣,我苏家的列祖列宗就不兴盼着子孙出人头地了么?”
  傅耽书也笑道:“苏家世代官威显赫,哪里非要多你一个来光耀门楣?”
  “傅大人这可是在嘲笑卑职位低人卑?”苏远卿歪着头,嘴边擒着一抹浅浅笑意,竟带了三分少年般的顽皮天真。
  “远卿,”傅耽书扣握住他的手,“你留恋官场,可是为了哪个人?”
  苏远卿面上微微一红,低了头:“又何必多问,”轻轻叹口气,复又抬头看着傅耽书:“自是为了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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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野有言,权倾杜夫子,兵重梁枢密。
  自古的君臣关系,向来都是有几分微妙,臣子尽节誓忠,天子求才慕贤是万年不锈的铁甲金规,然而这层外衣下面,终究是个人藏了个人的心思。
  大宋开国以来,一改唐代宰相重权的局面,分军政于枢密使,分财政于三司使,宰相三权削二,独专民政之事。
  三月春飞,宰相府里却不见一瞥红艳婉丽的工整花卉,唯有深深浅浅层层扰扰的绿意铺盈着,竟是山谷野涧般的喧尽了野趣。
  杜回波坐倚在临水的亭榭中,一手卷着《南华经》,漫不经心地看着,不时闭眼小憩,湖风拂至,犹还带着三分凉意,却吹的人心生畅爽。
  “快哉此风!”杜回波合着眼感叹一句,微微一笑,突然唤道:“非台。”
  站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亦是一笑,声音甚为悦耳:“夫子还是如此敏锐。”
  “来了怎么又不做声?”杜回波坐直了,放下手中书卷。
  “学生怕扰了夫子的好兴致。”
  “唉,”杜回波扬手制止他:“不可再这样称呼,你早已是天子门生,莫要再唤我为夫子了。”
  “非台明白,只是积习难改罢了。”严非台微微拱了手道。
  “而今你已官至三司使,权重位险,高处凌寒,处事之道要加倍谨慎。”杜回波轻摇着诸葛扇,扇上羽毛泛着华丽的光。
  “到底您还是我的夫子,圣上怕是不会教与我这些道理。”严非台笑道,容姿清丽羞煞三月春光。
  “梁枢密那边,可有什么反应?”杜回波却无意玩笑,略沉了声问道。
  “自是没有,”严非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品了口茶,“满朝皆知我是您的学生,想他梁承崇也不会自讨个没趣。”
  杜回波重重叹口气,蹙了眉头,“想来却是我连累了你,把你白白拉进这池混水里来。”
  “夫子何以这样讲,”严非台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他:“我既已官至于此,这混水便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像那傅耽书傅执政,倒是想着作个两清的人儿,可哪里又由的了他,这样拖着不明态度,不过给自己找更多麻烦罢了。”
  “你却看的通彻,”杜回波轻摇扇轻笑,“傅耽书在我手下作副相,理应不会倒向梁枢密那边,可梁承崇手段毒辣,得失心强,只怕不会就此罢休。”
  严非台听罢淡淡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湖面出神,目光隐隐有些沉重,这般严肃的神情覆在他清俊的脸上,不禁使人觉得暴殄天珍,直想伸手替他将眉头抚平。
  “我这里的景色却也没什么可看的。”杜回波仍旧笑意盈盈,一副天淡云闲,随手在桌上取了颗棋子抛入水中,击起重重复重重的涟漪,“园中无树,池中无鱼。”
  “人为雕琢,刻意布局,工整刻板,千篇一律,又怎能得逍遥真义?”严非台眯着眼看阳光下的水面,华彩颖异,粼粼光动。“花草本是取悦人意,若还要费心去侍侯思量,便是本末倒置了。”
  “非台知我。”杜回波回过头看着他,眼中有隐隐波光流动,眼角已轻刻细细皱纹,却遮不住眸中奕奕光华。
  严非台站起身,弹了弹长衫,粲然一笑,拱手道:“非台新官上任,尚有些公事要交接处理,就此向夫子告辞了。”
  杜回波一手握了扇上雀羽,悠然道:“人生一世,蜉蝣天地,犹似朝生暮死,庸庸碌碌则无异于蝼蚁,万事随心,自然无为,方得逍遥意趣,可惜又有几人能做到。非台,官场乃天下是非最重之地,切记不可全身投入此中,留得三分自由意,豁达心,当退则退,才能不至身败名裂。”
  严非台微怔片刻,风拂了他的长衫,便显得有些纤弱,终于深吐了口气,深深拜下。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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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的雨下了几日,汴梁竟添了几分有似水乡江南般的韵致。
  傅耽书闲卧在书房的竹榻上小憩,面朝着一窗的轻烟漠漠雨冥冥,清风夹着水气吹进来,给人的心头也笼了一川烟雨。
  正半醒半睡间,忽听门响,一个声音轻轻唤道:“少爷。”
  傅耽书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小童,声音还犹自有些蒙昧:“怎么了?”
  “少爷,宋大人来了。”清淮微微笑着道,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双浅浅酒窝,十分的可亲可爱。
  “快请!”傅耽书也旋即露出笑容,将身边散着的几本书递到清淮手中,自己边整理着衣服边走出门去。
  从书房走到前厅,衣服已被雨水打湿,傅耽书抹着额上的水跨进门,亲热唤了声:“宁阁。”
  “傅兄。”宋宁阁闻言回过头,看见他身上的雨水,微微吃了一惊:“傅兄这是怎么了,也不撑把伞再过来?”
  “不碍事的,”傅耽书笑道,雨水润过的脸庞泛着白玉一般的光泽,眉眼更似水墨点染,翩翩然一派书生气度,眸中的光彩温煦柔和,“我急着见宋兄,哪里还顾的上这点雨水。”
  宋宁阁亦是一笑,和他在小桌边面对面坐了。
  “宋兄有多久不曾来了?”傅耽书接下仆人手中的茶盏,亲自放到宋宁阁面前。
  “近来事务繁忙,才没能来拜望傅兄。”宋宁阁掀了茶盏的盖,茶香袅袅而出。
  “严大人新近擢升,宋兄怕是欢喜过了头,才忘了我吧。”傅耽书笑意更深,抬眼看了宋宁阁戏笑道。
  宋宁阁面上一红,竟露出羞涩之色,“傅兄又要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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