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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 作者:鹿之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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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文案
《孽海》卷一
 
可怜沈小童,微笑摘兰丛。清流横眉翠,小萼点唇红。
皎皎珠无名,翩翩鹤在空。韶华难自绝,奉入禁苑中。
 
卷二《千秋岁》,五月开更。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馥,赵漭,赵旌 ┃ 配角:赵洌,安梅照,林晚泊 ┃ 其它:
 
 
  ☆、引子
 
  作者自云浮世二十余载,身无长处,碌碌无为,然毕生所系唯一情字耳。悲夫!宙宇茫茫,山海苍苍,人岁百年,朝生暮死。利禄功名,几人居耶?富贵荣华,何曾累耶?芸芸众生,不过碌碌度日。然一箪食,一瓢饮,陋巷棚屋中,若得一心人,何愁不得展眉焉?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便是如此。
  然书中所记何事?又有何人何物?不过因情生痴,由痴成孽而已。世间有情,便作孽海。这孽海沸滚,以缘分之名,煎熬众生,却终有累世情痴赴汤蹈火,剔骨销魂,在所不惜。此等痴心,不亦动心夺魄乎?是故泼墨载之,遂成此录。有道有情皆孽,无人不冤,书中人事断不可以正邪喻之,则此录亦非警醒之作,唯求看官一笑一叹,足矣。
  又说此书何起?却在永安方寸之地。此孽何生?仅在一女子之身。只因错节盘根,因缘纷杂,故作此引子铺展,方使看官阅毕之时了然不惑。这永安乃历朝国都,汤曰大京,钱曰安阳。待到十六朝时节,诸侯林立,东征西伐,直将这大好河山践踏个四分五散。饶它阿房上林,也俱成焦土,更无论黎民百姓。到了齐朝时候,方见了一统之势。素来大国开朝,兴利除弊,与民休息,盛世之治遂成。只是这天下素为人君囊中之私物,一君无道,则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到了齐朝末年代宗、宣宗时期,宦官专权,已大显颓势。直至齐后主沈衍痴迷音律,倦怠朝政,致使大权旁落,豺狼当道,更是国运将尽。便在此时,一绝世女子教这齐后主一见成痴,魂牵梦萦,强纳宫中。后事皆自此始,阴差阳错,终成此累世之孽。
  却问此女子何许人?此女乃芜苏人氏,姓柳,单名一个芙字。据传其母怀胎两年才诞下柳芙,闹得邻里猜忌,皆道不详。却不知这女娃呱呱坠地之时,竟凭空来了个大和尚,说她是天生的中宫之命,柳家人一听自是欢喜无限,谁料他又说道:“古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令爱相貌太佳,恐致双龙相争之恶,若要避除祸患,须得十八岁前不见一个外姓人。”故此,她父母二人打定主意,索性举家搬迁,在青蓉山下寻了一处住下,对柳芙一面益发娇养怜爱,一面又作出严厉姿态来,设了许多无稽的清规戒律,倒将这小姐的闺房生生熬成了佛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柳芙年十八岁生辰那日,竟乔作小厮溜出府外游玩,便碰见了她命中冤孽——敦郡王世子赵旌。
  诸位定想这赵旌是怎的人材?且从他的来历说起。这赵旌乃敦郡王独子,自小生得雪玉可爱,天资颖异。三岁上得了一场大病,连夜高烧不退,神思迷离,请了三四个御医过府,竟不中用,便是举家哀伤,泪流成河。郡王夫人爱子如命,日夜祈福,力竭昏厥,恍惚间飞升离恨天上,但见祥云宝烟,仙班罗列,依稀朝会光景。却听上首说道:“正情已经四十八劫,孩提夭折正是第四十九劫,如今功德圆满,当回返离恨。只是这齐朝气数将尽,本应由赵家接管,奈何正情应劫,竟致无嗣。天命在此,不可违背,谁肯下凡续命?”下首一仙子笑道:“若是个女娃娃,我倒做得武则天。”上首笑道:“则天皇帝你是做不得了,只是你却不怕,自有个唐明皇配你!”复问谁人愿往。一仙人长叹道:“做个皇帝,翻云覆雨有趣,若是谈情说爱,只怕尚未尽兴,便要造出许多冤孽来!”众人听说,竟大笑一回,皆道:“是极是极,当是情贪本色。”上首又复问了三回,方见一人出列,瞧他生的剑眉朗目,俊美无俦,笑道:“既然诸位不愿接这倒霉差事,便让我魔情去罢。”上首连道极好,便着金童玉女将他送入凡去。夫人醒时,小世子已无碍,不由想那梦中之事,便忙忙同郡王说了。郡王大惊,又细看怀中小儿,但见他双手左纹山河,右纹社稷,竟有真龙天子之命,当即魂飞魄散。夫妇两个商讨一夜,忍下血缘亲情,将这赵旌教养到七岁,便送出王府,在那绵陀山上学艺。却不知天命既定,岂有回圜之理?待到赵旌学成之日,百夷来犯,风雨飘摇,他又是个血性男儿,自当首当其冲,为国效命,便结识了一应侠义之士,匿名投军,精忠报国。等到建功立业,方荣归本家,不料在青蓉山上遭了强匪,他本就负伤,难敌四手,只得假死逃过,谁知醒来时却碰到了柳芙,正是一见钟情,刻骨铭心,自比金风玉露,姻缘注定,便冥冥之中假着骨子里的魔性,成就了一段毁天灭地的痴情。
  且不论这柳氏是何等的一个人间绝色,便是她身上天赐的奇香,也足以教人心荡神驰。是以在那兵荒马乱之际,这一缕香魂犹能教说书讲史的笔下生出些意思来。《齐史》有云:“柳氏,宣明四十一年二月入侍。性柔婉,善吹箫,天予奇香,有梅清兰幽之质,帝眷优渥,初为嫔,赐号馥。四月,有孕,册为妃,仍号为馥。五月,大败北苍,上大悦,大封六宫,晋柳氏贵妃位,仪制同后,兴麝月殿为舞雩宫。七月,天有荧惑守心之象,乃危龙之兆,大凶。细卜,是为至阴祸圣,妖孽祸国。柳氏乃阴年阴月阴时生,宠冠六宫,多有颇嫉。上遂褫夺其封号,降为妃,禁足浣月楼,非诏不得面圣。宣明四十三年春,柳氏喜孕双年,诞下皇十九子予璜。上大喜,复其位,大赦天下,赐居太平行宫绮霞翠微馆。五月,告皇子有天花之症,奏请移居凌云峰捻红庵,修心祛病。上不忍,延期再三,柳氏意决,乃止。上思不止,屡潜捻红庵幸之,柳氏忤拒,遂失宠。”
  后出了位自珍公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些野史村话集结成册,写出一部《浣月楼秘史》来,专讲这柳芙传奇、宫廷秘闻。书中道:“话说到了宣明四十四年,南北割据,四海分崩,天灾人祸两相催逼之下,正是鱼鸟嗟怨,民不聊生。而这乱世之中,必出一龙,此人正是怀化大将军赵旌。赵旌率军与七郡九县同反,更帜义军,北上伐纣。十月初,便攻破永安,直取宫城。柳氏闻讯,忧惧不已,密送皇子离寺。竟不想小皇子半路被劫。柳氏得皇子玉牌,斑斑带血,大悲泣,泪尽而殁。彼时那齐后主避居太平行宫,闻此讯,卸龙袍,去冠冕,发覆面,自缢于绮霞翠微馆,留书曰:‘朕一世所为,骄奢狂悖,已无可追。向时愚惑,致负柳卿。天下岂有妖孽,尽泥胎耳!’世人感其动天撼地之痴,遂称思宗。史称永安之变,自此,齐朝覆灭,天下裂分。宣明四十七年春正月,赵旌称帝,大赦,改元庆宝,定号曰瑞,是为庆宝元年。三年后,南北既定,天下乃平,遂内诏封诸子女,追封正室慧宜公主为庄闵皇后,外赐百官军士爵赏。延大鸿寺为镇国寺,封捻红庵为禁地,任何人不得入。”
  以上便是大瑞朝的来历。暂不论这位开国皇帝,到底师出有名,抑或背主窃国,单说这大瑞自元年始,他便近法列圣,远效舜尧,任人唯贤,虚怀纳谏,屡下明诏,变通新法,固结民心,力筹大局,更兼文臣武将,济济跄跄,慷慨效死,上下一心,誓教四海升平,八方安靖,始创大瑞盛世前无古人之功勋。乍眼寒暑更迭,已至庆宝八年。是时正是隆冬,一夜月色如水,冷风萧萧,碎琼断玉落于殿堂宫阁,仿佛平地起了一座剔透晶莹的广寒宫来。留馥苑中的十里红梅就着银光漫舞,却是恣意盛放,蕊冷含香,益发显得冰清玉洁,傲然孤绝。
  长春殿折香斋里,二人对坐而弈,盘上黑白转覆,映着红雾香云,极是风雅。一人正是皇帝,另一人却是皇帝的忘年之交,左膀右臂,人称“护国军师”的芹阮先生。这芹阮又是什么来头?且容作者卖个关子,待到时机,再来详表。因说他俩对战正酣,屏息凝神之际,忽来一线箫声惊破莲花漏,宫中禁箫多年,芹阮心中疑惑,但见皇帝不甚动容,只道:“恕臣冒昧,却问这是何人吹箫?”皇帝笑道:“在宫中还这般大胆的,除却朕的老三,还能有谁?”芹阮捋须而笑,道:“光王此次孤军深入,大败多律隆毅,促成两国之交,可喜可贺。”皇帝神色蔼然,淡定落子,道:“先生谬赞,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箫声幽沉婉妙,凄恻缠绵,却是《孤雁儿》之曲。于此夜深人静之所,皇帝聚神敛息,未免牵动了旧日愁绪,自心底细细生出一股子感伤来。待得“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句,思复过往种种,更是寸断肝肠。然斯人已逝,纵有爱恨,终究又向谁去。皇帝拈子凝眉,唯有失神一叹:“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甚为感慨,一时萦思不断,不觉神黯魂飞。芹阮幽幽一笑,向皇帝道:“圣上,该您了。”皇帝失笑道:“岁尽天寒,万物萧索,不免有些多思郁郁,倒让芹阮先生见笑了!”芹阮落了一子,笑说道:“圣上仁心仁德,实乃万民之福。”皇帝嗽了几声,摇了摇头,似有怅惘难言,自嘲道:“多年恨怨百结在胸,仍不得释怀一二,终日辗转煎熬,可见朕不是圣君,更不是什么君子。”言语间,芹阮心已了然,正色说道:“圣上不仁,又何来太平盛世?恕臣直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若此事按在了老夫身上,必教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泄了心头之恨。况且圣上所为并非不仁不义,恰是子偿母过,天经地义。何况——翠微谷山水灵秀,不啻人间仙境,想必也比那凌云峰寒苦之地强上百倍。”闻言,皇帝心思百转,竟瞬间阴霾皆扫,大悦道:“有芹阮在傍,果然大快朕心!转眼年期已近……”芹阮会意,低声道:“上京之日还待圣上定夺。”皇帝望着户外凌寒疏影,恰如红颜白首,沉吟片刻,一面落子,一面说道:“就定在明年践花节后一日罢。”
  说话间,洞箫几近,作起轻快明丽之调,教人心情舒畅起来,正是女儿之曲。芹阮欣然落子,不禁笑说道:“光王可立妃了?”皇帝望着盘上乾坤,笑叹一声,道:“朕这老三天生是有个呆根的,于儿女之事上,只日日拖着。如今王府里连一个伺候的侍妾常卿也无,说若是觅得知音,便立即向朕求了恩典,从此走马江湖,避世而隐。”芹阮奇道:“听闻殿下此次凯旋,却辞了所有封赏,这般的淡泊名利,倒像极了端王。”皇帝兴致颇高,道:“先生此言差矣!老四却是真真清静无为的,倒是年纪小,尚未开窍也未可知的。老三却是素来胡天胡地惯了的,他说的哪里又能全信!如今就连老二也管不住他了!”芹阮听了,也笑叹道:“杞王一向颇有能耐,竟也奈何不了,看来……”皇帝笑道:“不怕芹阮先生见笑,老二是个有手段的,只是风流了些,如今倒也收敛不少,只不想老三竟比他哥哥还……前日里听老二说他迷上了个清倌,只日日醉死在那柔烟阁里头。可昨儿平南王世子去寻他,老三却搂着他唤卿卿,倒被那小倌儿扇了巴掌。他竟也十分怜香惜玉,并不还手,因此白白挨了一顿好打,当真贻笑大方!”芹阮稳稳落子,捋须笑道:“本朝不忌男风,自是无碍,光王虽有失体统,却也是难得的真性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回 濯香馆激赏雪练舞 烟雨楼乍迎不速客 上
 
  
  话说这南方有一个芜苏郡,因少有战火侵扰,到了庆宝年间,自成了一等一的锦绣繁华之地,城中人户,烟雨万家;街巷交集,熙来攘往。城东门数百里外,有峥嵘千里,浩淼烟波,真真的水光山色,受用不尽。其间有一座大山,唤做鹜苍山。芹阮口中的翠微谷便在此处,谷中堪称世外桃源,画栋飞云,珠帘卷雨,乃是一座大园子,却偏唤作烟雨楼。烟雨楼并非秦楼楚馆,更非酒肆饭庄,而是这世上第一宝斋,其藏品之奇之珍,可谓天下无双。这大园子西路上的焉湖边建了一处轩馆,唤作濯香馆。里头住着个小公子,姓沈,乳名一个白字。今年春刚满十二岁,便依例取了学名唤作雪童。这小雪童生得宝光夺人,天香沁骨,恰似琼萼含芬,华月出岫,正是其中一件绝世奇珍,只并非烟雨楼所有,亦非楼主华彤之宠,更非护国军师芹阮之物,而是调养楼中,以候天命。
  自知事起,这沈白便住在馆中,虽无父母教养,却有华彤全心爱护,服食起居,一呼百诺,过得十二分的快活自在。这日天光放晴,瓦上清霜,濯香馆里欢声笑语。原是沈白下学,独坐雪窗,正觉无聊,却听报说楼主来了,不觉喜上眉梢。尚未下榻,已教人搂了揉脸。沈白也不回头,只飞眼瞥见一寸红衣,便脆生生的叫了声“阿彤”。华彤单臂将他抱在怀,在他面上偷了个香儿,道:“白日无事,便早些来陪你。”沈白大喜,忙在他面上一亲,小声埋怨道:“今早上考校功课,惹了陆先生生气。”不过是学堂之事,连珠箭一般说得个口干舌燥,才想起尚未奉茶。雅蒜忙端了来,华彤笑说不必,只解下腰上的小银壶。沈白直愣愣盯在眼里,伸出一指放在唇上冲着周遭长长“嘘”了一声,唬道:“谁要说给先生听了,就罚他……嗯……”说是要罚人,左思右想不是轻了就是重了,迎着众人的目光,急得俏脸飞红,此时忽听报说“陆先生来了”,立时变得垂头丧气。华彤不觉好笑,咬他耳朵道:“你瞧你,坏事儿还未做得,倒把先生招来训你了。”沈白只将鼻尖抵在银壶里长长嗅了一记,撅唇道:“小厮丫鬟们都吃得?为何偏偏我吃不得?又不准我出去玩儿。”话音一落,便见人打帘子进来,哂道:“又嚷嚷着吃什么?牙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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