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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番外 作者:雨中岚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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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种田文 相爱相杀 怅然若失

  沈怀秀轻轻一笑,一手托腮道:“你既说了各为其主,我为何还要降罪与你?一舟的事我知道,你哥哥让他把你带回来。你这么大的人了,不乐意回去谁又能拘着你?何况那锦官城也非善地。我只是好奇,谁能让我们家九公子俯首帖耳,甘为下僚?”
  孟子莺想到白雁声,眉眼间闪过一丝笑意,沈怀秀见他口风甚严,也不以为意,只淡淡道:“天下之大,不患无才。只是要和孟家为敌,你还要三思而后行。”
  孟子莺道:“不论今后是敌是友,我与孟家早已毫无干系了。”
  沈怀秀似是早料到他要这么说,挑了挑灯花,慢慢道:“青荷夫人的事,我也很遗憾。不过你身上总流的是孟家的骨血,说是毫无干系,遇事又真能交割清楚?若不能坚持,可就两面不讨好,既误己,又误人了。”
  她人情练达,洞若观火,说话又老辣,一语点中孟子莺死穴。子莺怔怔而坐,这本就是他心头隐疾,他不愿再提,遂岔开话题道:“嫂嫂今番来邕京,有何要事?”
  沈怀秀也不想惹他不快,道:“有人重金请我来治病。”
  孟子莺心想孟氏反出朝廷,有这层姻亲关系沈家不啻是同谋,沈怀秀尚敢大摇大摆出入邕京,不知请她来的是哪位。
  沈怀秀大大方方道:“是御史大夫段晖,他夫人病得厉害,看遍了京中名医都束手无策,拿了五百两金子请我来。”
  虽说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却也不得不承认人的性命总有高低贵贱之别。
  孟子莺眼珠一转,道:“听说段晖势焰熏天,跋扈异常,这样的高官显贵倒是不常见的,我手里的事今日也做完了,明日不如也带我去见识见识。”
  沈怀秀打量他一番:“想去也成,不过你得变个样子。”
  翌日清晨,沈怀秀起了个大早,马车驶出,不往城里进反而出了城门,不多时到了邕京城外的西山下,径直进了一处别业的山门。
  沈怀秀下了车,车前早站了一众奴仆,领头的一个中等微胖的身材,面白无须,嗓音尖利,自称是这里的管家,带着沈怀秀和朱砂、白苓往院里走,但见厅堂楼阁,峥嵘轩峻,回廊影壁,曲径通幽,最后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庭院。入了内室,早有丫鬟婢女忙忙碌碌,掀起一重又一重的帘幕,帷帐下伸出一支洁白如玉的手臂。
  沈怀秀半足踏入室内,半足在外,远远看了看,收回前脚,冷道:“朱砂过来,看看是什么病,怎么治。”
  朱砂应了声。
  那管家脸色骤变,朝沈怀秀肃然道:“沈姑娘金针素手,着手成春,誉满杏林。我家主人十分尊敬,撇去敌我不论,不远万里前去巴蜀,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以重金求姑娘出山,姑娘奈何委以他人之手?”
  沈怀秀柳眉一扬,道:“段大人为夫人治病,不辞劳苦,伉俪情深,本姑娘十分感动。朱砂,你看好了没有?”
  朱砂在一旁清清喉咙,嘶哑道:“床上这位年约十八至二十岁,葵水已过半月不至,并非孕脉。”
  沈怀秀问道:“为何?”
  朱砂道:“手少阴不动,且这位姑娘尚为处子之身。葵水不至,当是未孕之精血,因肾阳虚而凝滞则过期不至,姑娘近日恐劳累过度,且用凉水净身受凉致病。治宜补肾壮阳,活血通经。可用黄芪2钱、党参3钱、熟地2钱、当归2钱、枸杞2钱、桑葚子2钱、鸡血藤2钱、益母草3钱、白术2钱、白芍2钱,水煎服。”
  她一边说,沈怀秀一边点头,而周围众人脸色都是五彩缤纷,或尴尬羞涩,或嗤嗤而笑,或敬畏非常。那管家诚惶诚恐道:“沈姑娘果然家学渊源,不知从何看出?”
  朱砂轻轻一笑,道:“我把了这许久的脉,你们都没看见吗?”只见银光晃动,床上那人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一道蚕丝般的银线,不光旁边打帘子的人,就连她自己都无知无识。
  朱砂露了这么一手“悬丝诊脉”,段家人既敬且服,再不敢忽悠她们,管家连连道歉赔不是,又引着她们往更深的院落里去。绕过几处山石,方见一处极清雅的所在,竹林中几座草堂,芳草列庭轩,清流激堂宇,不像妇人的深闺椒房,倒像是男人的书房琴庐。
  沈怀秀进了内室,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童子立在床边,帘幕深深,从繁花似锦的帐子下探出一只手臂来,纵然光洁无痕,保养得当,还是让人一眼看出,这是只男人的手臂。
  沈怀秀抬眼看管家,管家十分笃定地弯腰给了“请”的手势,沈怀秀道:“朱砂、白苓先出去。”豪门望族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这人值得段晖担着通敌之名,花费如此大的气力,又金屋藏娇,深藏不出,只怕也是个来历不凡的。
  早有下仆等在一边,领两人往旁边的草庐喝茶休息。屋中器具精美,吃食丰盛,朱砂扫了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道:“我肚疼,要上茅房。”
  白苓也欲起身,朱砂连忙按下他,拿了一块糕点塞他嘴里道:“我一个人就行,你不要乱跑。”
  那段家的下人领了他去竹林中的茅房,在外面左等不出,右等不出,又不好催促,苦不堪言。
  朱砂早从茅房后面翻了出来,撕下脸上易容的面皮,赫然就是女扮男装的孟子莺。他在草庐附近溜达,撩着裙摆不惯走路,更气不过沈怀秀要他扮成女子,飞身上了竹林,攀在林海之上,极目远眺,邕京棋盘样铺陈在脚下,气象恢弘。他欣赏了一会泉石山林之美,正欲回身,忽听下面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走到他的正下方忽然停住了。
  一人道:“瀛洲四百里加急刚刚送到,陈家岛岛民暴。乱,收了周边大大小小十来个岛屿,杀了守备的官员,围困瀛洲。”
  另一人道:“是孟氏党羽作乱吗?”
  先前一人道:“急报上没说,瀛洲地处东南入海,孟氏鞭长莫及,这次可能与他们无关。”
  另一人道:“如之奈何?”
  那人道:“瀛洲离富阳、东平两郡最近,不如先让陈光曜、傅熙带兵先行剿灭。”
  另一人道:“瀛洲孤悬海外,得之失之与大局无损,何为此无益之事而损兵折将,靡费钱粮?”
  那人道:“瀛洲群岛环抱,在我为入海必由之路,在敌可为屯兵之所,事关后路,不可不慎。”
  两人又絮絮叨叨商量了许久,方才离去。
  孟子莺早没了继续探险偷听的雅致,一颗心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已往东平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为过渡,二为证明上一章,“孟家实非能轻易攀附的人家”,下一章小萧出场,嘿嘿,惊艳!
 
  ☆、第十九章
 
  沈怀秀施了半天的针方才结束,管家要留饭,因她素有洁癖,不惯外食,婉拒了。主家既请她来,脾气秉性都打听得烂熟,也不敢强留,定了明日此时再来施针,沈怀秀携二仆告辞而去。
  却不往城里赶,只往十里坡去。孟子莺昨夜已与孙季仁约好,事毕在十里坡相见,同回东平。半路上只听沈怀秀在车里唤他,于是打起帘子,不便与她同坐进车来,见天光尚早,就接了白术的马鞭坐在车架上慢慢赶着马车走。
  孟子莺听她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医术倒是没有丢下。只是方才头一个人,明明已非完璧之身,你为何还说她是处子?”
  孟子莺答道:“那房间陈设是未出嫁的女儿闺房,床前脚搭上放着的是姑娘穿的绣鞋式样。大家规矩多,内帷秘事犯不着点出来招人记恨。”
  沈怀秀看着他的背影,不觉魂飞天外神游起来。沈家与孟家世代联姻,她做姑娘时便常常到孟府里玩,几乎看着子莺长大,但是真正嫁进孟家却是时日不长,那时子莺母亲刚去世,他已忿而出走。孟家钟鸣鼎食之家,子嗣亦多,光孟烨就有十二房姬妾十八个儿子。孟子攸昔年玩笑曾说,弟弟妹妹们多到记不住名字,大多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唯独待孟子莺不与别个相同。不过六七年间,竟而兄弟反目,弃家远游,内里必有故事。她这日白天看孟子莺之沉密寡言,不以忧喜见色,相比幼年之色嫩夭矫的侯门少年纨绔模样,一个天一个地,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一时间又生隐忧。
  沈怀秀方欲与他唠唠家常,却听他在前问道:“嫂嫂此番来邕京,当不是与人看病这么简单吧?”
  沈怀秀一哂,道:“你听到什么话了,或者,你想打听些什么?”
  子莺驾车,背脊挺得笔直,道:“我在段府听见几句闲语,说是鲜卑要拿襄阳换幽云二州,可有此事?”
  沈怀秀眸中明灭,呵斥道:“这等家国大事我怎知晓,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许出去浑说。”
  襄阳重地,素有天下腰脊之称,北通中原,西抵巴蜀,南达湖广,东进江南,为孟烨、朝廷和北虏必争之地。崇明九年落于胡人之手,五年来王师年年北望,始终渡不过汉水北岸。
  北燕鲜卑攻占了襄阳之后,无意南下,人心思归,且戎狄以捋掠见长不以经营见长,此时恰在北地拿下了幽州城,便想以城易城,割得幽云二州,丢了这个烫手山芋。
  襄阳沿汉水而下不远便是荆州城,如果说荆州是守川的咽喉,襄樊二城就是当之无愧的点睛之地。五年前孟子攸望襄阳而不救,累子莺师父雷震战死城内,五年后多亏襄阳尚在戎狄之手,否则孟子攸又如何出兵西川攻入荆、青?
  沈怀秀此次入京,就是联络通蜀的官员,暗中破坏北燕与夏朝的交易,不令襄阳重回朝廷的怀抱,但这些却不能为子莺知晓。
  孟子莺胸中丘壑不下与她,闻着话头已嗅出味道来,不缓不急道:“若真有其事,襄阳易手,孟氏与朝廷会再起战火吗?”
  “子莺”,沈怀秀不悦道:“你这话我不爱听,你也是孟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
  孟子莺笑了一笑,不再说什么。
  两人各怀鬼胎,心神不宁,在路不记其言,不多久就赶到了十里坡。遥遥望去,高岗上长亭边一人两马早已等候多时。
  孟子莺与孙季仁会合之后,沈怀秀就要回转邕京去了,这时扶着朱砂的手下了车,只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不觉西风乍紧,初罢莺语,又添蛩声。
  两人远望东南,疏林如画,孟子莺道:“嫂嫂,世上无不散之筵席,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沈怀秀见他面上始终淡淡,虽离别亦能自安,想起旧年每每到锦官城小住,小孩子拉着自己衣角不让走的样子,可怜可爱之极,不觉泪下。
  沈怀秀道:“我们亭子里坐会,我有话说与你听。”
  朱砂早在亭里石桌上摆好了茶壶茶盏,沈怀秀亲自拿一个空茶杯,往里倒茶,杯子满溢时,她不知想什么手上还在继续倒,孟子莺一拍脑袋道:“嫂嫂打禅语,子莺忽然顿悟了。满溢的茶杯盛不下东西,只有让心放空,才能重新接受。”
  沈怀秀一愣,收手道:“放屁,我只是想说这苦水怎么倒也倒不完呢。”
  两人言罢对视,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亭外朱砂白术,和孙季仁都是不知所谓。
  于是离别愁绪渐消,只听沈怀秀道:“你与你哥哥原本要好之极,到底为了什么闹起别扭来?你出外这些年,你哥哥茶饭不思,渐渐消瘦了。原想再韬光养晦几年,主公却禁不起谗言,日夜逼迫,遂不得已杀了裴秀,反出朝廷。你也知道你那些个兄弟,一帮膏粱纨绔,再难挑出个出类拔萃的来。叫你回来,倚为臂膀,兄弟二人同夺天下。如今千钧重担都只得他一人挑,你怎么一点不体谅你哥哥的心呢?”
  她一直不清楚,子莺并非主动远游,而是被孟家放逐。子莺亦不关心此番召他回去是孟烨反悔了还是孟子攸擅作主张。
  朱砂拿了个檀木盒子过来,沈怀秀接过道:“临走时你哥哥给我,说要是遇上你就转给你,本叫一舟带的,他走得急了。”
  孟子莺摇头,束手不接。
  朱砂见主母伤心得说不出话,小声道:“九公子好歹打开看一看,不枉姑爷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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