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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作者:常叁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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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布衣生活 三教九流

  钱理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人的反应,但可惜除了自然他什么也没窥见,于是他停止了这种浅显的刺探,开门见山地说:“这是一对暗号。”
  “是著作院的朱大人,在本月通过他自己在丰宝隆银号的暗线,偷偷传给潜伏在饶临的白骨案人犯的暗号。对的上这暗号的接头人,就能拿走他递过去的密信。”
  黄泉生脸上浮起了惊奇和不可置信,迟疑地问道:“所以寺卿的意思是,朱大人……和案犯有瓜葛吗?”
  “不,”钱理的笑意和语气没改,但是眼神慢慢凌厉了起来,他说,“朱大人说这些都是你的授意,我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这才特地赶来听听主薄对此事的说法。”
  黄泉生明显地怔了怔,接着轻蔑地笑着说:“一派胡言。”
  ——
  子时两刻,午州城外驿站。
  这是知辛第一次骑八百里加急用的快马,对于那种霸道的奔劲他只有一句评价,那就是万里可横行。
  若这是在夏季,这样穿风或许还会有几分快意,但是在这隆冬时节的深夜,迎面而来的寒风几乎和利刃无异,刮得人脸生疼而坚硬。
  他一路担心的李意阑倒是没什么不对劲,只是嘴唇发乌,像是中了剧毒,但仍然能够行动自如,反而是他和王敬元冻得神志不清,抵达驿站补给休整的时候连马背都没能下来,因为腿脚早就失去了知觉。
  最后还是李意阑在下面敞着双手,让他一头栽下来,接进怀里了抱进的驿馆。
  知辛被冻了个通透,一直在止不住地打哆嗦,李意阑着急之间又有点后悔,心想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他来了。
  反而是受苦的事主矢志不渝,在他怀里牙齿打颤地说:“我……嘶……这回托大了,这一路怕是照、照顾不动你了,我对、不住寄声。”
  “不对吧,”李意阑没敢直接让他进起了炭火盆的屋子,在门口刹住紧急刹住脚步,将知辛搁在台阶上坐住了,接着猛地蹲下来给他用力搓磨四肢活血,“不该是对不住我么?”
  暖风从背后扑过来,知辛本来想往后面靠,可失控的身体却径直在往前倒。
  驿站的门楼正对着他,门匾背面的四个草芽绿的“午州驿站”扎得知辛眼仁一缩,让他猛地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他笔直地照着李意阑的面门砸了过去,眼底有点像是冻出来的水光。
  “是,”他脸色煞白地呵出了一口朦胧的白气,“我也、对不住你。”
  李意阑稍微往旁边偏了一点,取巧地用左肩接住了他的下巴,温柔地笑着说:“反话都当真,看来果然是冻坏了。”
  知辛隐约感觉到李意阑的一只手像是从手臂移到了后背上,将自己环住了,但他身上还没回暖,又不太确定。
 
第81章 入京
  钦差过路非同小可,午州驿站的官员们今夜都未歇,一直在准备接待。
  酒菜温在灶上,特产堆在桌上,奈何钦差铁面无私,只是风卷残云地吃了点饭,对于驿丞的“不成敬意”看都不看一眼,说是快马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承受不住一丝多余的分量。
  驿丞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也不敢有所不满,只是顺从地退到了旁边,闲极无聊地观察这一行分作三拨吃饭的人。
  钦差一共六个,其中五个聚在一起吃饭,另一个独自坐在圈椅上打盹儿。
  剩下那一堆三个更古怪,一个病秧子一个和尚搭着一个道士,看着活像个江湖浪人团。
  此刻浪人团是这屋里最活跃的一点存在,暖和过来的王敬元在一边猛打喷嚏一边长吁短叹。
  他说:“早知道钦差的马上这么他娘的冷,我就不跟那个白一抢了,果然谦让才是美……阿嚏——德啊。”
  知辛将茶案上盛着姜片的碟往他那边推了一截,笑道:“这回是来不及了,下次再谦让吧,来,多嚼两片,后半程可能会好受一点。”
  王敬元苦大仇深地往嘴里丢了两片,嫉妒地瞥了李意阑一眼,心说这人看着病恹恹,谁知道这么冻下来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由此可见习过武的人还就是不一样。
  可李意阑实际上没有那么没事,再厚的衣裳都没法完全抵挡住寒意,他被灌了一路,心口和肋间隐隐作痛,但由于感觉暂时还不太强烈,他也就没提这事。
  临出发前知辛用炭盆熏热了手心,给李意阑把了道脉,触指只觉脉象迟缓无力,其他的因他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便没有认真地听辨。
  一行人休整了半个多时辰,等到骏马嚼完草料,风驰电掣地又上了路。
  李意阑虽然有心为知辛策前挡风,但是钦差的快马容不得两人共骑一匹,故而他只能在知辛身上加了层披风。
  ——
  二十一日,丑时两刻,饶临议事厅。
  张氵朝带着营官的银票赶回来的时候,李意阑已经走了三个多时辰。
  彼时江秋萍,寄声和吕川都还没有没睡,三人挤在厅里各自为政。
  江秋萍伏在案上阅览刘芸草留下的口供,寄声歪在扶手椅上发呆,吕川沉着脸在生闷气。
  他围着杜是闲转了一天,那小子白天倒是安分如常,谁料晚上去酒楼吃了顿饭,在闹市里闲逛了半天才肯回去,这使得吕川回来得刚好晚了一步。
  李意阑的身体状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冒着夜雪赶路风险奇大,可圣旨让他走李意阑又不得不从,所以吕川心想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
  这个夜里饶临又迎来了一场薄雪,张氵朝推门进来,发顶布着一层由雪沫融成的水雾。
  他是路过这边见灯还亮着,顺便过来看一眼,谁知道里面竟然有好几个没睡,并且当中还有平时懒觉最多、与他六哥形影不离的寄声。
  寄声哀怨而焦躁的表情让他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张氵朝闪进来带好门,开口打破了此地蔓延已久的沉默,他说:“怎么都还没睡?”
  江秋萍在说话声里回过神,抬眼见他鼻子和脸上都是冻红,同袍之情沛然顿生,眨着干涩的眼睛立刻站起来迎道:“回来了啊,快,过来喝点儿热的。”
  张氵朝走过去接住一杯茶水,又听见他闲不住地说:“银票取到了吗?是不是从丰宝隆兑出去的?”
  张氵朝点了下头,接着将下巴冲寄声和吕川一点,低声道:“他俩怎么没精打采的?”
  江秋萍闻言立刻蹙起了眉,叹了口气说:“京城的钦差在你后头来了,连夜将大人请回京去了。”
  张氵朝愣了一下,脑中不是不担忧,但是没有说出口,只说:“寄声怎么都没跟着?”
  江秋萍将三匹快马的事简单说了,接着又拉着张氵朝,将刘芸草的供状副本递给了对方。
  张氵朝听完后只觉得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时辰里,案子就有了竿头日上的进展。
  然而刘芸草的口供摆在眼前,从谋划到实施都按部就班、有理可循,尤其是当中那些罕见的手法,未曾经手的人确实无法想象。
  “所以这案子,”张氵朝在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驱使下,迟疑地挑着眉毛说,“就……这么破了?”
  江秋萍逃避地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说:“你不要问我,我也还没反应过来。”
  张氵朝茫然地站了一会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同时疲惫却如氵朝水一样涌了上来。
  这个案子虽然查得不久,但他们每个人,每一天都在疲于奔命,所以这忽如其来的终点打得众人实在是措手不及。
  ——
  二十一日,寅时初,上京官道。
  在马不停蹄地赶了将近七个时辰的路之后,李意阑在途中发了一场急病。
  他的咳嗽越演越烈,还喷了骏马一头的血,不过神智是清醒的,并不曾失去意识。
  知辛起初听见他开始咳,就曾知会过钦差停下来歇一歇,但那位首领不了解李意阑的病况,觉得知辛大惊小怪,不容置喙地拒绝了。
  然后没跑出一里地,李意阑就咳得连缰绳都险些抓不住了。
  钦差非要亲眼见了那口血瀑,才肯接受知辛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指挥一行人参差不齐地勒停了马。
  知辛忧心忡忡翻下马,跑过去将李意阑扶下来,在道旁的乱石上坐了一会儿。
  由于这种情况时不时就要来一次,李意阑其实没有那么脱力,但在知辛问他“感觉怎么样”的时候,他还是说了句“把你的肩膀借我用一用”,然后往下溜了一截,靠在了知辛的肩头上。
  他的呼吸很重,夹着一种近似于苟延残喘的动静。
  知辛越听越揪心,最后索姓解下披风将他整个裹住,然后一只手环住李意阑的后背,另一只卡在了他的手腕上,意图在随时感知李意阑的脉象。
  可这副姿态落进其他人眼里,就变成了揽抱和依偎。
  远离了城池之后,穹顶从浓黑变成了一种色彩丰富的黛蓝色,只有一把赶路火把的荒野在天光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家,只有连成一片的天和地。
  寒冬又为这里罩出了一层额外的万籁俱寂,鸟不鸣、蝉不叫,让这个随意驻足的地方显得尤为空旷安静。
  要是身后没有脚步声和马的响鼻,李意阑觉得咳一通下来能跟知辛这么坐在这里也挺值的。
  可他靠着的知辛却有点后悔,在想几个时辰之前,要是想法子留在午州驿站不走就好了。
  有一刻李意阑在空气中捕捉到了几声脆响,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跟知辛说道:“附近好像有条大河。”
  既然是“好像”那就说明他不知道,知辛笑着给他解惑:“是有一条河,叫悬河,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黑,应该看不见河啊。”
  “冰裂了,”李意阑正说着,耳朵里霎时又听见了几声,他辩了一下说,“似乎还结得挺厚。”
  知辛聚精会神地听了一圈,无奈地坦白道:“你耳力好,我什么都没听见。”
  李意阑暗道在自己没受伤之前,耳力确实能说不错,现在只是比普通人略为灵敏一些。但他不会说这种扫兴的话,因为他能感觉到知辛在担心自己。
  他笑了笑,“嗯”了一声带过了话题,佩服地说:“但没看见你都能知道,知辛,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知辛啼笑皆非地说:“这么高的帽子我可戴不了,远的不说,就说你觉得我无所不知这件事,我就不知道。至于这条河……”
  他忽然抬起眼睛,眯着望进了远处连绵的黑色物景之中:“曾经路过不少次,还在河里取过水喝,认得也正常。”
  这些都是没什么用处的闲话,但李意阑忽然就很想多说一些,或许的马蹄的疾踏催生了他心底的紧迫感,让他觉得该抓紧的不止是白骨案的进度,还有他那些说不出口的情愫。
  他慢慢地咳了几声又平复下来,兴致不错地说:“那你路过这里,都去过哪里?”
  知辛思索了一会儿,报了几个地名:“武荫、嘉泉、来宁、江陵。”
  这是一条一路北上的路线,李意阑只去过江陵,对其他三个城池并不了解。
  他又问知辛都到那些地方去干什么,知辛说没有目的,就是游历,走到哪里算哪里。
  李意阑登时就想他这么自由自在,幸好自己什么都没说。
  这一刻天上的弦月若隐若现,两人依偎在旷野上,离蔚蓝冰封、裂纹织成百里落网的悬河冬景只有几丈之遥。
  但他们没有机会等到天亮,看一眼这近到不能再近的盛况,因为刻不容缓的钦差开始扬声催人上路了。
  后半程俨然比前半夜还冷,但是马蹄过处只有更加飙扬的尘土。
  走到后来不止是李意阑三人,还有钦差本队中也有一个人扛不住了。这让钦差首领不得不改变了策略,放空了四匹马,让四名钦差各自载一个继续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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