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清平乐 作者:常叁思(上)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强强 布衣生活 三教九流

  虽说丁是丁卯是卯,这是两个系列两码事,可还是叫人憋屈得不行。
  李意阑今夜没了继续探讨的心思,其他人也心不在焉,回到后院之后李意阑就挥了手,叫众人各自散了去休息。
  他难得肯早睡,寄声颠颠儿地跑去打洗脚水,可还没出门就差点跟人撞成门神,来的是个衙差,带着一通禀报。
  “大人,门口有个女人,叫、叫……叫你去见她。”
  正常的禀报不会这样,向来都是谁谁谁求见大人,这转达里依稀有一股熟悉的霸气,寄声若有所察,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了神来,眼底满是欣喜若狂,嘴巴直接惊成了一个圆形:“我的个姑奶奶,白天救了江秋萍的女人是捕头姐!”
  李意阑匆匆穿过几重庭院,远远就看见衙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门,刀跨在左边,飘带一样斜着翘出去,脚边躺了两个疑似人形的物体。
 
第20章 缝头
  在血腥气能扑进鼻腔的距离里,李意阑也看清了横在地上的是两个人,货郎打扮,被人用一根绳子五花大绑了,软绵绵陷入了昏迷。
  台阶口的人想是听见了脚步声,慢慢将面向调了过来。
  寄声登时“嘿嘿”地笑成了一串,屁颠颠地抛弃了六哥,朝他的捕头姐姐,也就是李遗的夫人飞奔而去。
  崇平有一种味道诡异的小酥饼,甜中带咸、咸中有辣、辣里含苦,名曰八味酥,受众相当稀少,可铺面稀奇的屹立不倒,寄声奇葩地好这一口,所以特别爱见到王锦官。
  都说英雄配美人,李遗颠覆过好几个惊天大案,夸他一句英雄实至名归,可他的夫人王锦官却不是什么出名的大美人。出嫁之前她是小城小当里的掌眼,之后跟着李遗踏遍神州,为了方便才领了一个捕头的差事。
  王锦官有些女生男相,无声地杵在衙门口,愣是比旁边的衙差还高一截。
  她眉目高挑浓重,鼻头尖、嘴唇薄,眼角还有些下三百,喜穿深衣、携刀带剑,浑身看不出女子的温柔似水,反倒有股凶冷气。
  当年就是相面的说三白眼的女人有虎狼之心,容易克夫,所以老娘百般刁难不愿意让她进门,可李意阑不敢怠慢她,一来她是他大哥唯一见了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女子。二来她是同道中人,是个刀中好手。
  李意阑顿在门口笑了笑,温声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问的是“怎么”,他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他的嫂夫人是个独行侠,心里的主意从来铁打的一样,所以跟他大门不出的老母亲合不来。她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一切前提糅合到她心里之后,变成了一句她想来,李意阑也就是假客套。
  王锦官正在摸寄声的头,闻言看向他,清冷的目光上下动了动,眉心立刻皱了一下,她说:“前两日梦见你大哥,他说想你了,我就来看看。”
  她的嗓音和冷脸有些不搭,低而柔娓,不说话像个女阎王,不看人却又像淑女,两相搅和使得她身上有种难言的气质。
  面对面的表情难掩,李意阑一见她脸上的小变化,便会意到她这是对自己的病秧子状态不满意。
  武人讲究真气外敛内放,投在人身上就是精气充沛,可他天天不睡觉,熬得是双眼血丝密布,枪也收到了袖间袍底,浑身没点儿高手的气象,也难怪她看不过去。
  李意阑刚觉得好笑,又被下一句给刺到了,李遗是他们共同的遗憾,他给他们搭上了家人的线,却又走得那样突然。
  大哥过世以后,这是他跟王锦官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母亲叫她回去拿休书,她面不改色地接过去,一刻不肯多待地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弯了下腰,将信封搁在了门槛上。
  押当里的掌眼有一双能让圆底的鸡蛋都立起来的稳手,休书一半在外面一半在屋里,被风掀了几次都没落下来,也就是她的意思,她只接李遗的休书,也只肯为李遗进这个大门,别人的话都不算数。
  第二次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驮着个发须皆白的郎中来给他看病,老大夫摇完了头,她在院子里沉默地坐了半天,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后来就源源不断地寄药材过来,包袱里虽然一个字没有,可郎中都说全是野生的好东西,只可惜那些都救不了他。
  再见就是眼下了。
  似乎每次见面,李意阑都能尝到一股心酸,也许这正是他大哥还不曾被遗忘的证据,这样很好,却也不好,他大哥是慧极必伤,他不想王锦官落一个情深不寿的下场。
  可那毕竟都是她的事,李意阑驱散了意识里的胡思乱想,看了眼那两个被捆的人,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让大哥和嫂子费心了,这两位是傍晚在东城门街口行凶的人吗?”
  “是,”王锦官站着没动,“这些事我一会儿跟你说,后门在哪里?我要先去拴马。”
  寄声笑眯眯地跳出来献殷勤:“马交给我嘛,捕头姐你去喝口热的。”
  王锦官对寄声这种撒娇宝比较心软,勾了下嘴角算是同意了:“八味酥在左边的褡裢里,自己拿走吧。”
  寄声欢天喜地地下去牵马了,至于地上躺的那两个货郎,李意阑叫衙役先收进牢里去了。
  衙役将那两人抬起来的时候,李意阑才注意到他们嘴里都被塞满了棉布。
  咬舌自尽或齿间藏毒是高级刺客常用的手段,王锦官跟着李遗多年,在这方面的经验老练,根本不是李意阑这种临时被赶上架的鸭子比得了的,也许她这节骨眼上忽然到来,是他大哥在天上庇佑他。
  饶临的衙门不过五重,根本算不上庭院深深,可夜色却是同等的昏暗。
  李意阑多半步在前面带路,没了旁人,他说话也就放开了,问道:“嫂子不是那么心活面软的人,梦到大哥说想我,就会真的来探望。是崇平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王锦官的目光朝前面散开,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焦点,这是她在李遗身边时落下的习惯,时刻都在眼观四路,后来也根本没想改。
  “四天以前你托我帮你打听许别时的来龙去脉,当年负责收尸的一个衙役如今易地而居,就在扶江和饶临接壤的乡下,我看都到门口了,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她竟然肯为一个衙役跑这么远,李意阑眸光一闪,侧过头去看着她说:“嫂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比如……许别时还有活着的可能?”
  “不是,许别时应该是真的死了。我问过当年在场的官兵,所有人口供一致,都说看见羽箭穿心而过,之后我又找到处理他尸体的两名衙役,他们确定抛尸的时候,那少爷的身体已经冷了,除非许别时有九条命,否则这案子理应与他无关。行久,你应该是查偏了。”
  李意阑到处扑空,也不差断掉这一条线索,无非就是被孙德修这个老匹夫给耍了而已,他“嗯”了一声,没太多反应,弯腰转过了后院的月门。
  知辛的房里还亮着灯,被他一眼看见了,正想琢磨大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就听他大嫂忽然说:“不过我问到了一个小细节,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她从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所以她嘴里的“小”细节怎么也小不了,李意阑来了兴致,抬眼与她对上视线,看见她眼底盛着一点寒星似的锋芒。
  “许致愚被砍头那天,监斩台附近的一家成衣铺进了贼,掌柜却说不出丢了什么。许致愚是染指军需,罪大恶极,斩首之外还要弃尸一天,供时人唾弃,可是第二天,起早来收尸的官差却发现……谁在那里?!”
  说到要紧处王锦官忽然按住刀鞘低喝了一声,李意阑询声一看,就见大师端着杯什么站在墙角,两条腿定在迈开的姿势上没动,像是被他嫂子吓了一跳。
  “那是知辛大师,得空了我再为你引荐,”李意阑低声镇住了这个,又抬头去招呼那个,碍于夜深了只好把声音往低了压,笑里便有了点平时没有的磁姓,“我们是不是惊扰到大师了?”
  知辛只是被喝的站住了,脸色还是寻常,李意阑开口后他就从墙角走了出来,沿着回廊往他的客房走,和蔼地冲李意阑摇了摇头,又竖起单掌跟王锦官见礼。
  王锦官却只是盯着他,什么回应都没有。
  李意阑觉得有些不对,她曾经明说了她自己心高气傲,看不上的人她懒得理会,可大师非凡脱俗,按道理她不该是这种态度。
  可在这阵忽如其来的沉默里他也没法深究,嫂子不搭腔,李意阑只好接过来,意在合礼地将大师先送走。
  “那就好,”他笑着答了一句,见知辛手里端着杯子,又是从厨房那边来,被寄声半夜偷食荼毒的几年的思维产生了惯姓,顺其自然就来了一句,“大师是饿了吗?”
  这时,江秋萍等人还没洗漱完,听见门外的喝声擦脸的擦脸、揩脚的揩脚,挨个拉开了房门,探出头来看热闹,然后不看还好,一看三个里有俩都吓了一跳。
  还有一道房门拉开后又关上了,正是吕川那间。
  知辛刚好走到张氵朝的门前,闻言笑了一下,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愕然的张氵朝,低声交代了几句,接着才去答李意阑的话:“李兄误会了,我不饿,府上待我很周到。我还有些经书要抄,先回房了,诸位请。”
  说完他脚步轻轻地走了,留下满院子心思各异的人。
  江秋萍和张氵朝是不明白,那个下午救了命的女人,怎么会在李意阑旁边。
  吴金比他俩更茫然一截,他是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哪里杀出来的女侠。
  李意阑则是看着那个转手的高筒杯子,在回忆大师什么时候和张氵朝那么熟了。
  至于王锦官,她眼也不眨盯到知辛进了房间,眸中流转着一股旁人不曾察觉的疑思。
  知辛退场以后,江秋萍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背痛的朝王锦官鞠拜,他不胜感激地说:“多谢女侠的救命之恩,江秋萍铭感五内,冒昧请教尊驾。”
  瑞朝的女子以夫为纲,能被称作“尊驾”可谓是少见的抬举,可王锦官不太吃这一套,并没有想要他报恩的意思:“分内的事,无须铭记。行久,我赶了一天路,有些累了。”
  “行久”是提刑官的字,只有好友和长辈才敢张嘴就来,这女人看起来比吴金还年轻,却生生把他们老大叫成了小辈,三个人满头的问号却又不敢问,因为这女人下了逐客令。
  一个外人的逐客令都能叫他们欲言又止,李意阑有些哭笑不得,为了避免这三个大老爷们辗转反侧,他善良地给他们做完简短的介绍,领着王锦官去了吕川隔壁的那间空屋子。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半天,都觉得这事态简直是芝麻落进针眼里——巧极了。
  客房久无人用,但因是公门的东西,隔两天就有人打扫,倒是不脏,反正王锦官不计较这些,太晚了李意阑也就没叫人提水搬笤帚大张旗鼓地来收拾,只让值夜的小厮送点褥子和热水。
  茶具屋里就有现成的,两人坐在八仙桌前等热水,为了避嫌,李意阑也没关门,压低声音续上了被知辛中断的话题,他问道:“嫂子,收尸的官差发现了什么?”
  王锦官的眼珠很黑,黑的仿佛有股看不穿的深意在里头:“发现许致愚被砍下来的头,被人用针线缝到身体上去了。原来成衣铺丢的,是一跟无足轻重的针。”
  李意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缝合头身虽然少见,可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这种诡闻还吓不到他,砍头、缝头、针、言下之意……
  他将这几个字眼反复在心里滚动了几遍之后,脑中忽然闪出了一线灵光,李意阑不自觉往桌上探了一点,脱口而出道:“许致愚的头被砍掉了,可他的白骨……”
  却是头身俱全是一架!
  人死如灯灭,一盏灭了长达十四年之久的灯,叫他们所有人,从钱理到李意阑一行,都忽略了砍头这个要点。
  纵观五桩案子里的死者,只有许致愚一人是生前死无全尸,头颅可缝,因为还有皮肉,可断掉的骨节还能接吗?要是不能,那么第二具白骨本身,就不会是许致愚本人。
上一篇:清平乐 作者:常叁思(下)
下一篇:试炼空间+番外 作者:何枝(下)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