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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朝阳+番外 作者:卫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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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另一方面,春墨对稍有姿色的宫女都是严防死守,潮生可不想动辄得咎,羊肉吃不着倒弄着一身骚。
 
  而与之相反,秋砚却是时时处处帮着她,教着她的。春墨有时候不讲理,秋砚还会出来主持一下公道。
 
  难道……
 
  潮生无语问苍天,真象那些悬疑推理小说里那样,最不象凶手的那一个,恰恰才是幕后真凶?
 
  “为什么呢?”
 
  潮生不知不觉就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秋砚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姑姑对潮生的疑问,摇了摇头,却说:“建平二年的时候,程美人病死,四皇子就迁到了宜秋宫。我是建平六年到这里来的,秋砚、春墨她们几个是建平八年春天来的,我记得很清楚,魏公公从掖庭把她们领了来。春墨生得好,人又伶俐,不知不觉的就占了先,处处压着其他人一头。”
 
  潮生有点儿不太明白李姑姑讲这些的意思,但是认认真真听下去。
 
  “当时太后娘娘还在,掖庭令也是太后娘娘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了……”
 
  潮生有点悟了。
 
  这么说,当时春墨她们,都可以算做太后派到孙子身边的人吧?
 
  可是太后死了好几年了,现在她们都算是谁的人呢?
 
  很难说。
 
  也许都是一门心思跟着四皇子的。
 
  也可能……
 
  “姑姑……”潮生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李姑姑的暗示,她明白了。
 
  她觉得秋砚没有理由,因为她们没仇,似乎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
 
  她又不和秋砚抢什么老大老2的位置,秋砚也没有把四皇子看成自家男人把她当成潜在狐狸精。
 
  她想岔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这是在皇宫里呢?
 
  在皇宫里头,除了仇怨和利益这两条,还有许许多多去陷害别人的理由。
 
  受人指使就是其中最最最常见的一条。
 
  李姑姑叹了口气:“这事儿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可是越摸越觉得水深。所以我让魏公公干脆把那人领走。再问我也不能问了。上次那排肉的事没成,现在我又把厨房里这个赶走了,她八成也是心里数。”
 
  潮生还能说什么?
 
  好吧,总算不是一头雾水,知道坏人是谁了。
 
  但坏人只是帮凶,后面还有主谋。
 
  换在刚穿越来的时候,潮生大概只能默默咬手绢——我该怎么办啊,我能不能逃跑啊?
 
  换在浣衣巷那会儿,潮生会想,我都已经这么惨了,爱咋滴咋滴吧。
 
  但是现在她既不是刚穿来,也不是处于这座大皇宫的最底层。
 
  经过犹豫,胆怯,咬牙切齿等等一系列心理变化之后,潮生第二天还是精神熠熠的起床干活儿了。
 
  怕不怕?当然怕了
 
  有个隐身在幕后的大人物要和她为难,她能不怕吗?
 
  可是怕有毛用啊
 
  难道她怕了,那人就会放过她?
 
  想不想逃避?
 
  当然想了她兴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起来,藏起来,哪怕只把头埋进沙堆里也是个精神安慰啊。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皇宫是个大笼子,连皇帝都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只是短时间放风,最终还是要回来的,生在这里,死也要死在这里。
 
  潮生也出不去。别说出皇宫了,就是宜秋宫的门也没那么容易出。
 
  跑又跑不了,怕也没有用。
 
  还能怎么办?
 
  只能面对。
 
  潮生比较了一下她和秋砚的差距。
 
  从各方面来说,她和秋砚都不是一个起跑线上的。
 
  秋砚比她大,所以秋砚更成熟,更老练,更狡猾,更有资历,更有地位……华叶居里小宫女小宦官们可能敢不听春墨的,但是人人都听秋砚的。
 
  有几个听潮生的呢?
 
  秋砚还有隐藏属性——她背后有人。
 
  而潮生呢?
 
  往背后看看,也许……李姑姑能算一个?
 
  开玩笑,不是一个重量级啊。
 
  所以潮生振作了之后,也只能夹着尾巴,一边努力修缮自己的破绽,一边寻找对方的漏洞。
 
  第六十四章 抽丝
 
  潮生从没想到自己也有两面三刀,口不对心的才能。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端看你去不去发掘。
 
  她知道秋砚的秘密了,秋砚大概也心里有数,毕竟厨房里那个人已经被逐了。
 
  但是等秋砚病好了,两个人见了面,还是亲亲热热的,甚至比以前还显得亲热。秋砚处处显得对潮生格外照顾,潮生也投桃报李,不让人抓着一点话柄。
 
  当她和秋砚当着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潮生不知道秋砚心里怎么想。
 
  反正她觉得这实在够荒唐的。
 
  不过想一想,人家夫妻还有同床异梦的,儿子还有盼着爹娘早死自己好得家产的,自己和秋砚这点儿算得什么啊?
 
  有些事和以前彻底不一样了。
 
  你不知道枕头后面伏着一条蛇的时候,可以呼呼大睡。现在你只敢虚躺着,绝不敢睡实,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跳起来。
 
  秋砚就是那条蛇。
 
  而对秋砚来说,也许她的存在也同样危险。
 
  平静是暂时的。
 
  这一点,潮生清楚。
 
  秋砚那一次没成,一定会再次出手。
 
  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手,潮生猜不到。
 
  她不能这样被动。
 
  可是——
 
  她不知道自己该主动做些什么。
 
  难道要她学秋砚一样,给对方也下药?
 
  先不说她干不干得出来,就算能干,那药从哪儿来呢?
 
  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看电视剧里头人家要下毒,多容易啊弄点相克的食物搭配,那是眨眼就来啊,砒霜简直俯拾皆是,夹竹桃啊虞美人啊曼佗罗啊随处可以采到……
 
  可惜那是经过艺术夸张的,生活里没那么多毒花毒草毒药。
 
  上次秋砚用的那药,是怎么来的?
 
  对,人家有靠山,也肯定有门道。
 
  她怎么不用毒药?
 
  嗯,这个好理解。
 
  用毒药,不管是毒死了十公主,还是毒死了八皇子,这事儿就大了不但潮生,整个华叶居的厨房,不,不止厨房,除了四皇子,大概每个人都得送命。
 
  秋砚当然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她用的不是毒药而是泻药。
 
  一想到自己没能察觉,而把那排肉给几位公主呈上去的后果——潮生就恨得牙痒痒,简直想给秋砚也下一回药
 
  不过对于一向又乖又好的潮生来说,这个学坏,好象比学好还难呢。
 
  说了假话,夜里就很难睡得安生。要她对别人正当防卫,她能办到。可是主动出手,她……大概,可能……
 
  还是办不到。
 
  春墨不知看出了什么,没人时就问潮生:“你和秋砚怎么了?”
 
  潮生心里一惊:“没有啊,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春墨哼了一声:“你才多点儿道行,想瞒我?再说,秋砚这些天也不对劲儿。”
 
  潮生也不知道怎么说,索性把头低下。
 
  春墨长长的吁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你有苦衷。秋砚她……我们这几年下来,谁不知道谁呀。她要和你为难,你就躲着点儿,别惹她。”
 
  咦?听这意思,春墨站她这边儿?
 
  春墨还知道什么?
 
  潮生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没干什么,可是秋砚姐姐她……”
 
  春墨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有点无奈:“你没干什么,能让她这么忌惮你?我还从来没见她这么谨慎过,看着有说有笑,其实什么都捂得严严的,生怕露一丝缝儿。”
 
  潮生不能确定春墨是不是和秋砚一路,含含糊糊地说:“或许我什么地方得罪了秋砚姐姐,我自己不知道。对了,春墨姐你知道她在宫里有什么亲戚,旧交吗?也许我是得罪了和她相熟的别的人……”
 
  春墨呸了一声:“你还在我跟前耍滑头。不过你问我也没用,前些年还有些姐妹……这两年除了掖庭宫的陈姑姑,她同旁人也没来往了。喏,她刚病的时候,陈姑姑不还托人给她送了东西么?”
 
  陈姑姑?
 
  潮生迅速把自己的经历回想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哪位女官姓陈。
 
  秋砚前些天生病的时候,的确有人送过东西来。但那时候潮生可没有想去打听东西是什么人送来的,又送了些什么东西来。
 
  东宫与掖庭宫隔得老远,秋砚平时无事也不能出宜秋宫的门。
 
  ——那送来的东西里,会不会就夹藏着什么泻药啊,砒霜啊之类的?
 
  那个陈姑姑,又是谁的人呢?
 
  潮生觉得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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