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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番外 作者:雨中岚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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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种田文 相爱相杀 怅然若失

  她把自己的那碗面条也给殊儿吃了。
  死辱片时痛,生辱长年羞。
  夜晚,殊儿在睡梦中被北风吹醒,他在黑暗中寻找娘亲的身影,却只看见有东西从高窗上跳下。塔那样高,夜那么深,坠地的动静一点儿也不大。
  从盛乐皇宫的鼓楼最高层往西边方向望去,星海之中有一粒深黄色的火,是宁古塔的琉璃灯。太子妃萧淡月在初春的寒风之中披衣凝视,身后一名心腹宫女只听她问道:“阿妙,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哥哥一直要我放过他们。”
  那名唤“阿妙”的女子垂首道:“此主上家事,何必问外人?”
  萧淡月一时沉默。阿妙等了一会,尝试进言道:“殿下手足数十人,皆一母所生,唇齿相依。柱国大将军在世之时,每诫约令绝妾孽,以防后患。”
  萧淡月遂转身,淡淡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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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穿回去更新《长乐浮生记》那边坑快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章
 
  数十骑禁卫军拥着一名宫装丽人入了景明寺。青台紫阁,复殿重房,这一票人马横冲直撞,迎面而来的僧众无不低头避让,直至他们入了大雄宝殿才松一口气。
  正殿之中的莲花地砖上摆着一卷草席,席旁跪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正低声啜泣。孩子身旁围着一圈披着袈裟的高僧们,口中念念有词。就在此时,从门外闯进来一人,走到席边,就伸手去揭。那男孩子忽然从地上奋起,拔拳而来,被眼疾手快的大和尚揪住。两三个人拦着他,他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用鲜卑语大声叫骂,骂声在大殿里回响。
  揭席子的人冷笑一声,看了看草席里裹着的妇人惨白的尸体,又随手掩盖。她身后的禁军模样的男子上前道:“妙总管,是她本人无误!这就领下去了。”便有数十名宿卫上来搬运尸体。
  这女子名为阿妙,是东宫总管,太子妃萧淡月的心腹之人。此时转向男孩子,笑问道:“你就是殊儿吗?我带你去见太子可好?”她说着就上来拉那个孩子,景明寺住持大和尚挡过来,唱了一声佛号,道:“妙总管可有陛下手谕?”阿妙愣了一愣:“没有。”“可有东宫手谕?”“没有。”大和尚“阿弥陀佛”一声,双手合十:“那恕老衲不能让这孩子离开。”
  阿妙阴仄仄笑道:“这孩子的身世想必大家都知道。父亲要见儿子,还需要什么手谕?!殊儿,你想不想见你爹?”
  那孩子恶狠狠道:“我没有爹!”
  他这话一说出口,殿中众人都是尴尬不已,只因他的生父就是东宫太子。阿妙皱眉道:“好没有规矩!刘解忧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她此话一出,殊儿顿时炸了毛一样,又要发疯。阿妙冷哼一声,指他道:“把这个孽子捆上,带回东宫去!”她身后的禁军皆是从东宫带出来的,立即冲上前要从大和尚手里抢人。
  便在此时,忽听殿外有人断喝道:“摄政王有令,景宁寺住持何在?”
  殿中众人都是一惊。阿妙本已起杀心,但见殿里和尚众多,犹豫之间,殊儿已被和尚们又抢了回去。这时从殿外走进来一个戎服的将官,手里拿一面令旗,住持走上前,只听他说:“萧王爷已得陛下钧旨,废太子妃刘氏在景明寺供养,命萧殊速往北海从军。”
  大和尚们听说萧殊并无性命之忧,都暗暗高兴,但听说这么小的孩子送去参军又是不忍。阿妙站在地上,面色阴晴不定。那将领传完旨意后,忽然走到她面前,奇道:“这不是东宫的妙总管吗?怎会在这里?我要如何去回摄政王?”阿妙抹脸就笑,从袖里掏出一块金元宝递给他:“萧将军今日从没有看见过我,对不对?”那将领也好说话,收了金元宝,笑道:“接小郎君的车马就在寺外,请大和尚帮小郎君收拾好行李。末将还等着回摄政王跟前复命。”却绝口不再提有没有见过谁这个话题了。
  阊阖宫里,摄政王正在等待皇帝的宣召。他站在门外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便对身旁的宫监道:“去,叫他主子等着,我见完陛下就去东宫。”
  他站在门外耐心等皇帝午睡醒转,方进殿叩见。慕容德已是两鬓斑白,颇显老态,招手命他近前,叹气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很后悔,不该听独孤家的话,令刘氏姐弟惨死异乡,落人口实。”
  原来去年独孤大将军趁萧瑀到龙门山会盟期间,向慕容德进谗言,令细作去邕京伺机绑架归命侯刘破虏来北朝。细作潜伏半年,才寻得机会,谎称是段晖、傅熙人马,将刘破虏骗出邕京。刘破虏一出来见往北走便知是诈,在逃脱不掉的情况下,途中自溺于粪坑之中。消息不知怎得传到囚在盛乐的刘解忧之处,刘解忧亦是与昨夜跳塔自尽。
  这两人是前朝刘氏皇族仅存的后裔,身份特殊,仅此一事,南朝白雁声便有北伐的借口。若是实情大白天下,更易激起汉人的民族仇恨。
  慕容德一直将此事瞒着萧瑀,故萧瑀昨夜听闻此事也是心中悚然一惊。他脸色难看之极,这么大的事情,慕容德竟然不告诉他,事败才得闻,不由不令他重新评估君臣之间的信任关系。
  慕容德十分抱歉道:“阿瑀,朕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因为你主和,独孤主战,朕要做两手准备而已。现下功败垂成,如之奈何?”
  萧瑀长叹一声,道:“陛下,归命侯的遗体臣以为还是收敛好了还给南朝,稍加安抚。至于废太子妃的神主便由皇家寺庙供养罢。”
  慕容德也十分疲惫,挥手道:“都听你的,你去办吧。”他看萧瑀起身要告退,忽然动情喊道:“野王,若是萧渊藻萧野王还活着,朕不会糊涂至此!”萧渊藻于十年前的洛邑之战中,被白雁声斩于阵前。
  萧瑀听了,也觉得喉头哽咽,恻怆不能言。君臣父子默默对视了半晌,萧瑀眼含热泪告退了。他一出来便擦了擦眼角,换上一副肃然的表情,往东宫而去。
  太子却不在宫里,太子妃萧淡月出来迎接。两人分君臣位子坐好,左右尚未退去,萧瑀怒气冲冲道:“你当日进宫之时,我叮嘱你什么?还敢对殊儿下手,燕啄皇孙,你胆子大过天了吧!”
  一殿的人都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两股站站。萧淡月环视一圈,令宫人退下,才起身望兄长而拜,道:“王爷,皇孙正在东宫书房里读书,淡月不知王爷何出此言?”“你……”萧瑀一时噎住。萧淡月扬眉笑道:“当年确实答应王爷放刘解忧一马,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南朝改朝换代,归命侯一死,刘解忧活着也是无用。至尊已有三位皇孙,孽子死不足惜。”
  “佛经有云,自杀者不复得人身。”萧瑀想起数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的时候,就向自己进言,用一首诗计杀谢连璧。那时虽没有得逞,但她借刀杀人的狠戾如同摘花飞叶一般浑无在意,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站起身,淡淡道:“我送你的《地藏十轮经》还在吗?”萧淡月不知他为何忽提这一桩,道:“兄长的馈赠,淡月一直珍藏在身边。”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盼你给皇孙多积福。若殊儿在道上遇霜露死,则尔等有杀皇孙之名。”他大袖一挥,便离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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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瑀回了府邸,就修书一封送给白雁声。信差走了一小会,又被他命人叫回,吩咐从刘解忧的遗物中取一件一并送去。他做完了这一件大事之后,本有些心神不宁,回首看见床前的小几上一个汝窑大花瓶,花瓶里不伦不类放一根马鞭,嘴角上扬,不自觉流出眼泪来。
  此事过后数十日,慕容德御驾便往幽州巡边。说是巡边,萧瑀心里知道,不久就是亡母的祭日。许多年前,从徐州城出来的他,不知道孟子莺尾随而至,为了杀他而误入兰若庵,母亲为了保护他惨死在雪夜里。
  在幽州城北的草场上,有一座早已废弃的坞堡。破败不堪的牌坊下有一处石垒的坟茔,坟前有一个年轻胡人正在焚烧纸钱。几步开外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双手负后,眼望着石头缝里的枯草。
  黄尘碎骨,何处池台,谁家风月?北方中传来沙沙的嗓音。“阿戎,时候到了,我想先走了。”萧瑀募地从地上起来,扑到慕容德身前,急道:“君父,你怎么了?”慕容德摸着他的头发,他和他一样,自从读了汉书识了汉字之后,就束起发冠,不再编发左衽。慕容德慈爱地看着他,道:“我没有做完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好了。你长大了,我很放心。你还记得十年前的董先生吗?”那个他曾以国策相询,国士待之,国士报之的女子,多年来就像留在他心底的一片竹影。竹君竹君,何可一日无此君?!
  萧瑀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猛地醒悟过来:“君父,你要去找她?”这褐发蓝眸的鲜卑人,穿长袍,说汉话,一振衣袖,爽朗大笑道:“阿戎,你觉得父皇老了吗?”萧瑀擦了擦眼角,在他面前站定,亦是从心里笑出声来:“君父正当壮年,身在情长在。”慕容德扬眉故意问道:“在你娘的坟前,你不觉得我执念太深?”萧瑀握住他的手,将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轻声道:“娘亲死后,我才发觉君父过得太苦。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他此语掺杂了自己毕生的感触,竟然连慕容德都不禁动容。
  慕容德正要开口抚慰他,谁料萧瑀忽然睁开双目,喜极而泣道:“父皇,荣华虚浮,人这一生何其逼仄,乱世之中若能获己所爱,可以不恨矣。”
  两人并排相视一眼,皆长头高颧,须髯戟张,仰天大笑起来。
  宣武五年的正月,徐州将军裴烈收获密报,正在幽州巡边的北燕皇帝慕容德急病暴死。裴烈得知消息后,立即以八百里加急文书密奏回京。
  而就在他传出消息后不久,盛乐城里炸开了锅。太子慕容彦在东宫走来走去,殊无戚容,只是不停小声问道:“父皇死了吗?真的死了吗?”室内只有他和太子妃萧淡月两人,萧淡月扫视一眼窗外,道:“殿下熟读经典,应知鲁昭不戚,孙叔知其不终,家国之祸,其在此乎?”
  慕容彦在脑中回味了一下,不由浑身一个瑟缩,走到她面前,讨好问道:“孤晓得了。淡月,你说父皇是怎么死的?”萧淡月望他一笑,道:“这不重要。殿下,不,陛下,你该改口称大行皇帝了。”慕容彦面露喜色,嘟囔道:“朕,该称朕,大行皇帝……哈哈,爱妃,朕想要……”萧淡月随即跪下,轻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彦乐得在宫室里手舞足蹈。
  忽然殿外有人叫道:“太子殿下,独孤大人,纥骨大人,拓跋大人,宇文大人四位柱国大将军请见殿下。”
  慕容彦看看萧淡月,萧淡月点了下头,他便朝外面喊道:“叫他们在正殿等,朕,孤要更衣。”
  年前皇帝和摄政王同往幽州巡边之后,盛乐城中就由太子监国,平日的政务都在东宫正殿汇报请示。他穿好朝服之后,先入殿中宝座,萧淡月如往常一样,侧立在珠帘之后,垂帘听政。
  只见四位老将军站立在殿中,俱是戎服在身,表情肃穆,慕容彦吓了一跳,还没开口,最年长的纥骨大人先走上前来。“太子有意往幽州一行吗?”慕容彦木呆呆看他道:“去幽州做什么?摄政王的来信中,说不必去奔丧,很快就会扶棺回盛乐了。”摄政王萧瑀还说会带回大行皇帝的遗诏,命他在柩前即皇帝位。
  独孤大人好似看傻子一样看他:“殿下没有一点疑惑吗?”
  “什么疑惑?”慕容彦不敢光明正大看萧淡月,只好拿眼角余光扫视。
  独孤大人道:“至尊上月离开盛乐时,还是好好的,无病无痛,怎么一个月不到就宫车晏驾了?身边又只有摄政王一个人。”
  慕容彦一边摆手一边斜眼看珠帘,道:“这个,等摄政王回来后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宇文大人忽然发声道:“殿下在看谁?”慕容彦一个战栗,只好坐正了身子,望着眼前这些讨债的,无奈道:“诸位,孤知道的一点不比你们多。还是等萧王爷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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