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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番外 作者:雨中岚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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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种田文 相爱相杀 怅然若失

  她自顾且不暇,还想要帮董竹君脱困,倒真是古道热肠。董竹君此时才知,坊间传言,华阳大长公主为救宣威将军,不避嫌疑,深夜求旨于东宫,得罪刘协和段晖,这确实是她能干出的事。换到她自己身上,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于是轻叹一声道:“殿下无须担心竹君。竹君既非俘虏也非降吏,辗转于此,是有人托付之事未了。事一了,人便去,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刘解忧也罢,孟子莺也罢,落到如此境地都是为了一个人的缘故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燕帝射猎,紧追其后的是八部大人,再次之是六大柱国,萧瑀萧溶月和其它勋贵子弟只排到中后的位置。白雁声瞧萧溶月控马离他们远远地,眼眶通红,不时抹泪,于是目视萧瑀。
  萧瑀不用看也知道她是在爹爹那里碰了钉子,此时去安慰无疑是火上浇油,遂道:“不用管她。”
  白雁声却道:“阿戎,你帐篷里的人,还是早些放了的好。”
  萧瑀望他,目色渐深,意味深长道:“断袖分桃,古已有之。大哥瞧我不起吗?”
  白雁声不想他说得如此直白,低头思索,夏朝男风之盛更甚先代,娈童之癖,翰林风月,不知凡几。若是你情我愿,本无可厚非,但那少年明显是被萧瑀胁迫,此时欲要再劝一劝他,忽听前面传来一连串低沉的号角声,万马奔腾,山川震眩,射猎开始了。
  马嘶犬吠,白旄黄盖下慕容德戎服执鞭,御马而出,先射一狼,复又射得一獐,手下皆是高声称颂。忽然草丛里窜出一只麋鹿,身形尚小,极是灵巧,慕容德连射三箭不中。瞧那鹿跑得远了,遂哈哈大笑道:“谁能替朕射下此鹿,朕尚他黄金百两,牛羊百头。”
  左右人皆跃跃欲试,也有人顾虑重重,当此时,只见一匹黑马越众而出,矫捷勇骠。
  见是安南侯萧瑀领头,因他身份的缘故,众人都没有了顾忌,于是风云涌动,群雄逐鹿。
  白雁声在后面眯眼遥看着慕容德,忽然慕容德身边一人似是觉察出他的视线,回头瞥了他一眼,却是降燕的原幽州守备将军徐匡。两人目光相接,徐匡面上并无太多异色,略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子。白雁声瞧他离燕帝比萧渊藻还要近些,方知他在燕国十分受器重,口中溢出一股苦涩之味来。
  顿饭功夫,已有人陆续返回,禀告慕容德说射中鹿的是禁卫军中的一名军官。慕容德略有诧异,笑顾左右道:“怎么,小阿戎也有失手的时候?”
  诸部大人亦是陪笑,知皇帝对这个私生子多有偏心,不过借个机会打赏而已,于是纷纷跟着说些萧瑀的好话。
  说话间,麋鹿已抬到燕帝跟前,射鹿之人是高车族的青年,自称家里多年前就居近塞下,往来国中,世代效力与鲜卑皇族。慕容德赞他忠勇过人,说一不二,就要将封赏拿来给他,谁料这青年倏地跪下,道:“陛下,臣不要封赏,只求陛下允诺一件事。”
  慕容德拉长声音道:“你说来看看。”
  那青年垂泣道:“臣有一姐,为陛下宫中女官,昨日春会之上被人掠婚,后日就将往陇西草场而去。臣家中一母老弱,盼长姊留守以享天伦,请陛下应允臣姐留在盛乐附近。”
  慕容德脸色立变,道:“是谁的部下掠婚?朕不是下过旨了,男女不以礼交皆死?!”
  胡虏之中自古“嫁娶皆先私通”的抢婚制,常使胡人只知有母,不知有父,随母族长大,怒则杀父兄,有违礼义。慕容德登基之后,欲齐整人伦,便将男女自由关系加以禁止,此举意在确定“父系血统的不可争辩性”,保障家长制的财产继承权。
  诸部大人全都面如死灰。
  萧瑀此时好死不死正巧赶来,轻描淡写道:“我昨日瞧见,似是纥骨部的男子。”
  纥骨大人眼里一抹厉色闪过,知道今日是被设计了,立时下马半跪军前,道:“臣实不知此事,但请陛下宽容时日,容臣细察。”
  慕容德连忙下马扶起他道:“老大人勿惊,这事容易弄清楚。”说着就吩咐人去取那一对男女来。
  纥骨大人见他半分情面也不给,心里拔凉拔凉。
  不多时,就有人带一双男女到军前,纥骨大人一见,几乎要晕倒,上前一脚踹倒那男子:“兔崽子,敢害你爹!”
  那男子正是纥骨大人的爱子,此时伏倒在地上,茫然无措,尚不知发生了何事。
  慕容德问完那女子,脸上风雨欲来,萧瑀纵马上前,笑道:“臣有一两全其美之计。”
  诸部大人全都目光灼灼,祸水一般盯死他。
  萧瑀浑不在意,声朗气清道:“夫妇之道,生民所先,仲春奔会,礼有达式。这两人一人是八部才俊,一人是掖庭佳人,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陛下今日可做媒人賜婚,六礼毕,喜事成。纥骨少主賜爵位,留京师,既可代老大人效力至尊,又可侍奉岳家,岂不两全其美?”
  诸部大人面面相觑,有人老奸世故,已想到萧瑀话中的含义,是要鲜卑诸部留质子于京师。却万万没想到,慕容德一开口更是狠上加狠:“如此倒真是美事一桩。只是纥骨大人年事已高,爱子独留京师,难免想念。纥骨大人不如就将部曲留在盛乐附近,此处草场肥美,足堪放牧之用。朕在盛乐替大人营造宏伟别业,筑巢栖凤,含饴弄孙,这样也可免去大人奔波之苦。”
  包括纥骨大人在内的诸部大人全都大惊失色,独孤大人,贺赖大人等全都下马求情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国家基业未固,若城郭而居,一旦寇来,难卒迁动。”
  亦有人情急之下分辨道:“臣等皆草原马背上生长,居住的是穹庐,随水草迁徙,不需要城邑别业。”
  真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此时再笨的人都看出来,这父子俩唱双簧,说是要给他们在京师造府邸,其实是要改变他们逐水草而居的生活习性,目的还是要夺走他们手里的兵权,切断他们与部曲的联系。
  慕容德见诸部大人无一答应,不给他面子,顿时勃然大怒道:“社稷是我社稷,何劳诸位操心挂念?”
  萧瑀知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于是笑道:“诸位大人不必惊慌,至尊也不过有此一念而已。大人们不愿意,各言其志,亦复何伤?等喝完纥骨少主的喜酒,再走也便是了。”
  白雁声跟在队伍后面,不知这一日惊险之处。他虽然寄身与此,却无意插足北燕朝局,并不刻意打听探看。
  燕帝射猎完毕,得兽禽千余头,大赏部下,就在草原上办起婚宴来。正巧遇上一群从河西走廊东来盛乐的龟兹乐人,于是歌舞升平,丝竹喧嚣。
  箫鼓流汉思,旌甲披胡霜。
  白雁声在篝火旁饮酒,听一个龟兹乐人用汉话唱到:“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月光洒在草地上,又亮又冰凉。
  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也有一处白月光,想隐藏,又欲盖弥彰,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有人在他耳旁忽然道:“至尊那边有人在跳狮子舞,好看得很,你不去瞧瞧吗?”
  他偏头一看,萧溶月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
  白雁声抬头望去,远处黑夜尽头,有人在踩着鼓点拼命胡旋转圈,旁边一人负鼓前行,另一人持槌击鼓相随。篝火照着那负鼓之人佝偻着腰,一头白发飘扬,年纪似乎相当大了。
  “佛奴,”萧溶月想来想去还是这么叫他顺口:“你还会回南朝吗?你愿意带我走吗?”
  白雁声满心诧异地看着这个胡人小姑娘,夜晚总是令人格外忧伤,她眼里含着泪水:“爹爹说太子妃不能生养,废掉是迟早的事。他和至尊说好了,要我嫁给太子作妃,给他生一个太孙。”
  “太子蠢肥如猪,满头是虱,一身腥膻味,我才不要嫁给他。”
  白雁声这才知道萧瑀早上分明是满嘴跑马车骗她的。她的去留早已定好了。正想说些“夫妇之义,三纲之首,父母有命媒妁之言”之类的话,抬眼却见小姑娘满脸的不情愿不乐意,令他回想起多年前,他从永城往邕京退婚,雁蓉牵着他的衣袖不舍的模样。两人正是一样的年纪。于是禁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迎着篝火,萧溶月看见他目中流露出的怜惜,心头一热,委屈涌上来,忽然“哇”地哭出声来。
  白雁声没想到一摸之下是这样一个后果,立时手足无措起来。
  周围胡人见状开始起哄。乐声之中掺杂进了哭声,致令远处跳狮子舞的乐技也稍稍停下了脚步。扛鼓的白发人也手搭额前,四下里逡巡。
  萧溶月越哭越伤心,白雁声瞧见不好,连忙拉她起来,送她回帐篷,亲自把她交给值守的女官,这才离开。
  临走之时仰望穹庐之上,今宵之月业已西沉,漫天繁星硕硕闪光。
  再说萧溶月回了自个的穹庐,掀开帘子就看见一张笑吟吟的脸,顿时脚下生风,一招“河朔立威”拳头冲萧瑀面上挥去。萧瑀待她扑将过去,举起食指“天竺佛指”轻轻将拳头划去。哪知右拳之后跟着是左掌“风毛雨血万人欢”,掌风凌厉,真气凝聚,这小姑娘是真动了怒。
  萧瑀满是无奈,清喝一声:“别胡闹”,一招“人随雁落西风”将她双臂截住,拉到身边坐下。
  萧溶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口水更是肆意横流。
  萧瑀皱眉:“你这会儿也不比太子满头是虱好到哪里去。”
  萧溶月恨不能把鼻涕撸他身上去。只听他问道:“你不想嫁太子,想嫁何人?”
  萧溶月止住了哭泣,奇怪看他。
  萧瑀莞尔一笑,这个妹妹从懂事起就住在洛邑,沾染南人风俗,又兼有北人豪迈品质,一般人却是招架不住的。“我知道你喜欢董先生那样的谦谦君子,不过先生是女子。朝中汉臣你看中了谁,哥哥圆你心愿。”他见妹妹还是撅嘴不语,就一一点道:“清河崔玄伯之子崔浩,范阳卢玄,博陵崔棹,赵郡李灵,河间邢颖,此皆天下盛门,你要出降哪家?”
  萧溶月面上带泪,怏怏不平讥讽道:“我想出降哪家就哪家?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这几家全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从来不以高门相许!再说我萧溶月也看不上他们。虽有治国之用,却无进取之能。”
  萧瑀鼓掌笑道:“我固知妹妹大气!目下还有一人,虽起自寒门,才略之美,当今无比,精于天人之会,日后必将开地千里,成一代之雄主。”
  “是谁?”
  萧瑀指着门外道:“就是方才送你回来的人。”
  萧溶月默了一默,脸上立时飞起两团红晕,但是当她想起回盛乐途中,她抽了他一鞭,那人目中裹挟着塞外朔风大雪,目光玄远冷峻,好像三尺青锋直逼她的咽喉,便不由打了个寒战,脸上血色尽失。
  萧瑀目不转睛看着她,道:“此人是我同母异父的大哥。溶月,他日后必有大作为。我想要和他结成更紧密的关系。我大燕从漠北到雁门关,从五原到幽州,胡汉糅杂,亘古未有。至尊必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走进中原的鲜卑皇帝。天下纷扰,家国事重,我想要一条能将这江山凝固起来的血脉纽带。孟子攸说得好:取蛮夷精悍之血,注入华夏颓废之躯,旧染既除,新机重启,遂能创空前之世局。”
作者有话要说:  百度: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齐中书舍人纪僧真,曲掌机要,曾请求齐武帝萧赜:臣出身本系武吏,荣任高官,又替儿子娶得旧门荀昭光家的女儿作媳妇,现在我没有其他要求了,只请求陛下允许臣列入士族!齐武帝说: 由江斅、谢沦,我不得措此意,可自诣之。僧真承旨诣斅,登榻坐定,斅便命左右曰: 移吾休让客。(不愿同坐)
  僧真丧气而退。告武帝曰: 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南史·江夷传曾孙斅附传》)。世家大族社会地位的优越与对当时官位身份的严格区别及世家大族之排斥寒流,即此敝端,已可概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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