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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求吃回头草! 作者:兔之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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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生子 年下 兄弟

这之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事儿也一日多过一日,李久虽找人帮了农事,温余容竟也没得闲。李久原来打定主意趁着禁足的时候与温余容好好温存温存以弥补上半年浪费的时光,谁知他却更忙了些。李久老大不乐意,然而温余容忙着村里的事,他又的的确确插不上手。
去年温余容在安陵落户,拿租子捐了一年学塾,今年送的更多,加之兄弟里出了个武探花,家里来来往往的贵客极多,村长族老便将他当做贵人对待,时不时将一些鸡毛蒜皮的情况拿来与他商量,或有些棘手的事情请他拿主意、这是头一类最烦不过的事儿,又有赵老先生打发了最后一个学生,回长安城赵家大宅主持家中诸事,赵伯朗得了闲,三天两头地跑过来,虽然多半时候赵夫人陪着他一起,做不得什么事,然而却真真的讨李久的嫌。
如此一月须臾过去,李久的禁足令还未解除,已到了他的生辰。李小五得皇帝陛下准许前来送赏赐并探望兄长幼妹,兄妹三个在温家摇拜过父母后,筵开易牙,酒行新丰,直闹到人定时分。
是夜李久醉得路都走稳了还不忘和温余容调笑,半抱怨半试探地说起自己虚岁二十四了,今年往后因为逾岁不娶而交的罚款都足够一个小户人家过肥年等等。
温余容听了直接摔一包碎银子并汇票给他:“足够你交十年了罢?”
李久飞快地将那包钱收起来,说:“哪够啊,我是皇子,罪加一等,累犯,再加倍,这才多少点,够些什么用?我就当零花钱先收着,你要用钱啊,先支我的俸禄。——诶,难道你竟不用交这个?”
温余容直翻白眼。
他还真不用交这个罚款。
李久压着温余容的私房钱,又问他:“我的寿礼呢?总不会就这些吧?”
温余容无法,只得从床头柜子里翻出一身衣服给他。
柳绿色的鲛骨纱,裁的荷叶鹰羽袖,衣身后面好长一根纱绞的狗尾,衣缘衣摆上用石榴红线绣着各种各样的羊肉,红烧的,烤的,羊腿,羊肋,羊蹄,羊杂……配套的还有羊头形状的荷包,连两个角都活灵活现。
李久对着礼物沉默了好久才干笑道:“难为夫人费心想着花样子,回头我叫人将它临下来给老陈的羊肉馆子当招牌岂不正好?”
温余容懒懒地回他:“你喜欢便好。赶明儿出门记得穿上,也不负我这一番用心。”
赶明儿出门记得穿上。
出门记得穿上。
记得穿上。
穿。
上。
李久看看衣服又看看温余容,额头上涔涔冒着冷汗。
温余容微微笑着看他。这礼物多它马的合适。用的李久最爱的鲛骨纱,选的李久最爱的柳绿配榴红,绣的是李久最爱的羊肉,衣袖裁片似李久最爱的飞鹰翅膀,身后衣摆上还有个李久喜欢的狗尾巴,简直将他的喜好一网打尽,费杀他多少心思才能凑得拢?他还敢嫌弃?
李久的狗胆哪有那样肥,他那点胆汁儿全花在了床笫之上,何处能寻来一些胆子花在嫌弃上,故而他将眼珠转了一转,笑道:“卿给我想的花样,自然要穿得。只是这里不曾有人那么高的镜子,也不知道我穿着是什么模样,不如卿穿给我看个样子?”
温余容正要拒绝,李久先攥了他的手,假装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半年里养出的脱衣服的手上功夫使出来,瞬间把人剥了个精光,将那轻如烟的纱衣给换了上去。温余容气愤不已,却拿他没办法。李久灯下看情人越看越喜欢,嫩嫩的柳绿色极衬肌肤,更显得肤润如糖玉,色色动心,李久端详了一阵连吹灯也顾不上,涎出一张色中狂魔的脸,一声声“好人儿”“心肝儿”鬼吼狼嚎地扑了上去。
第二天,李久穿一领柳绿滚榴红衣缘的长衫,外罩温余容送的寿礼,神清气爽,踱着八字公鸭步到处显摆,逢人就炫耀说“这是内子给做的生辰礼物”“我家那位念头多且清奇,我很喜欢”“全天下只得这一件,奇思妙想,只得我夫人有这好处”……种种奇葩评论暂且不提,温余容顶着村里人看稀奇的眼神简直要羞愤欲死,直到一个多月后,家家户户忙忙碌碌地要准备秋收,顾不上这些夫妻之间的狗都不吃的小情趣,这才没了声音。就这样也把温余容恼得经月不曾出门。
此时时近中元,李小四儿禀明皇后后,带着宋秀弈去马场与几位卫家姑娘共度七夕,刚回来就和她兄长一起接到诏书进宫过节,李久只好依依不舍地暂别王妃,回宫祭祖。
 
这时候诏他们这些皇子皇女回宫,也是说之前那事告一段落的意思。
那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
任皇帝陛下如何查检,愣没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那个胎儿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倒是朝里有人上书说皇帝陛下椒房专宠,宠的还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公鸡——这句话他们不敢明写,悄悄带一点意思还是很容易做到的,总之就是这样不对。皇帝陛下不置可否,不几日遣派内侍去那几户人家里传旨,爱小妾美色的,侧室侍妾等全部禁闭,逼着他只能和已经红颜不在的发妻同房;爱嫡妻重结发的,将他的嫡妻诏去宫中教养公主,逼着他夜夜独守,无人主持中馈;有不爱美色爱龙阳的,给他十个二十娇滴滴的美人儿近身伺候,却将他心爱的怜儿香儿都拘在道观里念经,将他十八辈子的隔夜饭都恶心得吐了出来。如此一番折腾,众人终于懂了。爱哪个宠哪个是私事家事,外人何苦招嫌。且皇帝陛下并非无子,即便无子,还有宗室子可以过继,皇帝陛下顺心,一朝文武都好过,怎么过不是过,当然好过最好,既然可以好过,干嘛自讨苦吃。于是这些反对的声音逐渐的平息,到中元时,已经完全恢复到之前的和气。
皇帝陛下心气顺了,对着李久等人也有了好脸色,好声好气地关怀几句,真让李久受宠若惊。
 
 
 
第50章 终极目标
“卿,你看老大是不是又胖了三圈?”稍微提筷扒拉两口就不动了的皇帝陛下以一种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对皇后耳语。
皇后颇有兴致地瞄了李久一眼,点头称是。
李久搁下铁木箸,捏一捏腰间的软肉,说道:“心宽自然体胖——明天儿子每日晨练加一个时辰也就是了。”又道:“父亲倒是几十年如一日,未曾变过,可知是心不宽的缘故。”
“大胆!”皇帝恼了。
皇后的视线落在皇帝身上,凉凉的,冷飕飕的,皇帝立刻一转话锋:“我儿如今肥瘦正好,不必练什么,为父随口说说逗你玩的。”
啧啧。李久起身谢过父亲教诲,心里吐槽不已。这幅可耻的妻奴嘴脸,真眼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额,这是好传统!要保持!
皇帝陛下放过李久,继续打量着其他子女。
“小五,你又是怎么回事?也肥了三圈?”
李小五也停下筷子,捏捏腰上的肉,说:“这……最近发现一家烤羊特别好吃,一天一只这不就吃成这样了吗。不过以后吃不了了,我没钱,吃不起。”
皇帝陛下刚想嘲讽两句,想到皇后的眼刀,改口说道:“多大的事,你喜欢吃,我还供不起?以后去吃都记内帑上,等你开府时一并清算。”
小五听到前面半句还是很高兴的,这挣钱他不会,放开肚皮吃他还不会啊?一听到最后那句就萎了,无精打采地谢了恩赏,他也缩了。
皇帝陛下又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幺女身上。
“四儿。”
小四儿慌忙站起来:“父亲。”
“神气好了不少,精神也足,可见送你去宫外小住送对了。”
小四儿长长地舒气,笑道:“都是托父亲洪福庇佑。女儿多谢父亲。”
“为父和你说几句实话,你为什么虚言以对?是那家人将你照顾得很好,与看不见的福运有何关联?说来惭愧,若非你兄长提起,为父差点忘了你,倒是为父的不是。”
李四儿被他几句话感动得眼泪直冒,赶紧称谢。
皇后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说道:“过去不觉得,今儿一别数日,再见四公主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嗯?”皇帝侧过头温柔地望着他,“何事?”
“今年是四公主的将笈之年。”皇后只提了这一句便不再说,怕底下坐着的女孩子不自在。皇帝陛下想了一会儿才懂,却皱起眉来不予置评。
皇帝陛下认为这是许美人该操心的事,不该拿出来打扰皇后。许美人看好人家,赐了婚,内帑里出个嫁妆就完了,一切自有定例,何须他们心急。再说了,既然早几年前不愿意让皇后插手,这时候也不必求着他管了,这些女子不怕食言而肥,他还怕耽搁了他的时间呢。
李四儿不知皇帝陛下在想什么,一张小脸羞得通红。李久安心在宴后说温煦武如何的,忽然想起温余容的意见,便不提起。
不久宴席散去,李久微醺着回到李小五的殿里暂住,上了床却睡不着,大半夜的摸起来写情诗,叮嘱长河等清早送出去,方能就寝了。
 
李久的情诗送到温家时,温煦武也在,温余容背着他拆了信,只见满篇甜言蜜语,肉麻至极,然则仔细一看,文字酣畅淋漓,真情透于纸外。温余容不觉一叹,默默将信收了。
温煦武在旁边磕着瓜子说道:“哟,谁的信,我也看不得?”
温余容回他:“赶明儿你娶了弟妹来,你弟妹写给你的信你可让我看?”
“哥哥这就是骗我了。”温煦武笑得一脸油滑,“是拿你弟妹写给我的信作比,还是我写给你弟妹的信作比?”
温余容牙痒,写道:“不拘是谁给谁的,你先找了人来!你也十五许了,明儿我就给你买个人回来伺候。”
“唉,这却算啦,我虽爱美色,也就是爱看。所谓‘食色,性也’,又所谓‘如好好色’,一派天然本性。目悦成色,诚人之常情,人谁不喜欢看漂亮的?然而正经的要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万不敢耽搁了正事。眼下正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时候,说这个作甚。”
“怎么,边疆不稳?”
“我从师父那里看了卷宗,今年南方多报水涝,虽不严重,却绵延甚广。若非虚报,则今年北地必有大旱。北地大旱,往年并非没有,然则往年圣上怀仁,多开互市,许北边蛮子以西来之香料、宝石、名驹、牛羊等换粮。然则因为数年风调雨顺,蛮子元气恢复一二,又出了一位野心勃勃的人物,圣上警惕不已,互市关卡中十之七八已关闭并加派驻兵,想来今年若果真旱了,圣上是不会开放互市,以我血肉,资敌兵戈的。既然如此,有些事情自然要发生了。”
 
温余容静默许久,起身寻来纸笔,写道:“自古以来,每逢烽烟战乱,正是你等立功的机会。然而俗谓一将成名万骨枯,九死一生的艰难又岂是为富贵权势迷花了眼的人能看见的?我不阻拦你的青云之志,是因为你身受学宫栽培,学宫是朝廷用征收的税银建起来以卫国家的,既然受了人家的好,就该担起人家的责任。想来乌将军、赵先生、靖王殿下等,待你的好也不能不还。故而出战一事,原无可分说。只是责任是一回事,珍重又是一回事,我只求你平安归来,不求你建功立业。再者你既有行军的才华,又有个视旁人性命如无物的癖性,他年果然得掌一军,万望念着手足同胞的性命,若必得拿万骨垒就功业,只拿敌军的使也罢了。”
老长一篇字写罢,温余容交予温煦武看,温煦武拊掌笑道:“阿兄最懂我,不论我的好处歹处,皆在言中。阿兄放心,我都省得,万不敢忘了阿兄的教诲。其实,要打过来,快是明年的事,我明年才十六,不一定敢叫我去,等我及冠了,可以用了,又未必有仗打——若四年还摆不平北边那一窝,也不是我的师父们了。”
温余容略略安心,又见他似有不平之意,也知晓他心结在何处,故而劝他:“万事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及,今次不行有下回,战功不行寻他门。要让咱们那位父亲扎扎实实地悔断肠,可不只是打一场胜仗的功夫。”
“我知道。”温煦武又开始吊儿郎当地嗑瓜子,“你说,若我忍到最后,就凭如今几个皇子的德性,这龙椅江山,是否能轮到我去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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