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求吃回头草! 作者:兔之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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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仪自然不愿意,她将侄女儿弄进宫来,是想配给皇子,好为儿子联合兄弟势力的,即便不是皇亲国戚,起码也得是个中等的清贵人家吧?温煦武是谁?一个武探花而已,每隔几年出一次,往上数十次,有几个武探花的名字还能为人所记得?
至于宋家兄弟几个,也不是很愿意,他们的顾虑和许美人一样,担心温煦武一个不测,自家女娃娃就得守寡,虽然如今寡妇改嫁随意,终究还是嫁个稳妥人的好。这几位都是在军队行伍中打滚上来的,非常了解战场的残酷,便是宋家自己人,上了阵的,能活着回来养老就十分了不得。
宋秀弈的父亲并不在家中,故而接到消息后,她的二叔三叔一面给她父亲写信,一面向致仕在家的宋老相公询问如何处理。
宋老相公反而不太关心这个。
二儿子叽叽呱呱一大堆后,老头子漫不经心地问:“你想得周全,但是秀秀自己的意思,你问过么?”
“这……”二叔和二婶面面相觑,从未听说这等事还要问女孩子的意思。
“先去问罢。如果秀秀不喜欢,咱们不过就是抗旨!我豁出老脸去,不答应这婚事,圣上还能勉强?又不是要结仇!但若她害羞,你就让老大家的查一查那孩子的情况,如果好,就找官媒,上门说亲。”
“啊?说亲?”二叔和二婶都傻眼了。
“是,说亲。咱们去说亲,即便说定了,人抬进了他家,只要没拜天地父母,咱们都还有反悔的余地。若等到圣旨赐婚下了,就连这点退路都没有了。”
二叔直拍大腿:“这是兵法上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宋老头一吹胡子:“就你这点脑仁,还兵法,笑掉你爹大牙。行了,去办事!”
宋家很快就将该做的事做好了。
问宋秀弈怎么想,宋秀弈红着脸一声不吭,她二婶儿念叨一句温煦武哪里不好,宋秀弈就拧着帕子要驳不敢驳,最后来一句“温二郎没这么不堪,好赖是个人才”,她二婶还有什么不懂?回了自己房里,二叔凑上来问,二婶一摔帕子:“我看姑娘乐意得很。依我说,当初宁可抗旨,也不该叫她进宫去做这个伴读。好好的一个姑娘,心也大了,父母教诲也全忘了。”
“那时候不是不忍姐姐在宫里水深火热,不忍回了昭仪的意思。早知今日,那必然是不能的,谁叫咱们不知道。事既然这样,就按老爷子说的继续。给大哥写信问问,和大嫂说清楚,我找人去打听那小子。其实除去从军这一点,我看着倒没别的不好。即便从军多磨难,他有陛下青眼,想来也比一般人好过。我冷眼看着,子侄辈里想再挑这么个人的确不容易。”
“这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尽量往好了想。夫君别想这些了,赶紧叫人查着是正经,就照最严的查,不信他真好到就这一个不足之处!”
然而任凭宋家几个叔伯姑嫂如何查,温煦武的的确确就只有“从军”这一个不足之处。他连一般少年人容易犯的狂妄自大、贪花好色的毛病都没有,每日里刻苦用功,为人谦虚谨慎,性格端方大气,宋二叔越查越爱,宋老头子看着也十分欢喜。至于他哥哥温余容和李久的那档子事,那就不算事,先不说李久是个有封地的王,也不说京里人都知道李久这回是认认真真想娶人回家供着的,就说这事本身,算个什么!宫里头还有个男皇后呢!于是等宋家老大的书信到了,说一切交给父亲做主,这事也就差不多定下来了。
这时已到了十月里。
温煦武特别申请将休假的时间调到十月十日,就为了回家给他哥过个生日。
数一数温余容的二十六个生日,还是头一回这样热闹。
温宅里摆了三桌小席面,这是摆给亲近的人的。村里人感谢温余容捐学塾帮孩子们上学,上门道好塞几个鸡蛋几条鱼的人陆陆续续的直到晌午才消停。等温余容关门谢客时,温煦武早已和李久红着眼睛对灌了好一阵。
温余容的目光往地上的空酒坛子一扫,卫三娘和李四儿就知道要糟。李四儿自从宫里说了那话以后,一直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再见温煦武更难受,故而这次温煦武回来,李四儿一句话都不曾和他说,更不说像往常一样和他凑趣说笑。
卫三娘这日劝他不要喝太多,劝了好几次,那位不听,三娘也怒了,索性撂了那头,专心伺候几个姊妹,这时候温余容进门来,三娘才想起不妙。
温余容去客厅待客前嘱咐她看住温煦武,她答应了,却没做到,实在惭愧。
“大兄,对不住,没完成你的托付。”
温余容早有预料,温煦武和李久撞上,不出事才奇怪:“没什么,你管不住他。”
“但是我答应大兄了,却没做到。”
“这说明不能随意许诺。三妹。做人不要太较真。太较真容易累。”温余容随手一写,三娘却怔了一会儿,李四儿叫她她才摇摇头暂时不想了。
不较真,谈何容易;对温余容托付的事不较真,更难。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妯娌还是连襟的相性一百问之请问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李久:有钱,还帅,优秀。
卫三娘:是“最大”的优点,不是所有的优点。
李久:我没有第二的优点,都是最大的。
卫三娘:脸皮厚也是一等一的。
李久:没错。你还没说你最大的优点呢?
卫三娘:(和隔壁这二货比起来)性别是女。
李久:……你妹。
卫三娘:我妹性别也是女-。=
第54章 男人喜欢笨的
温余容一坐下,尚有五分清醒的温煦武立刻乖巧了,他先和三娘赔个不是,继而和李久摆出勾肩搭背的姿势,一副“我很乖我很听话”的模样。温余容绷不住脸,闷笑几下,知道他们两个喝得不少,既没比划也没写字,只让人煮醒酒汤呈上来,又换一双筷子给他们两人布菜。
李久摇晃着酒杯,眼皮子重得抬不起来,朦胧的视野里只剩下温余容那一双穿梭往来的手。
“歇歇,歇歇。”李久整个人贴在温余容身上,好险没泼他一身酒,“你是寿星,得舒舒服服地坐着,咱们伺候你才是。我给你倒酒,你坐。”
温煦武凉凉地说:“我哥不怎么喝酒,你这是让他舒服,还是让他不自在?”
温余容配合着微笑,手上却接下酒杯饮了。
李久于是得意地一挥手,说道:“弟弟小看我。这些事儿我去年不知道,今年还能不知道?这是今年重阳才酿的长寿酒,咱们喝着和水没差,夫人喝这个则极合适。夫人觉着怎么样?”
我只觉得你话多。温余容暗暗想道。
李久继续给他夹菜,只是眼前昏花得也不知道夹的什么,温余容不和半醉的人计较,他夹什么,就吃什么,边吃边笑呵呵地接下三姐等人的祝贺。卫婶儿一推卫伯,卫伯搁下筷子,说道:“今天是余容的好日子,余容不喜欢喝酒,大家意思意思就得了。尤其是你,煦武,你灌成这样,一会儿指望你哥照顾你呢?”
温煦武对卫伯一向敬重,赶忙应了,后面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向温余容敬酒,改了茶水代替。温余容很是松了一下,李久也非常开心,温余容今天就喝了一杯敬酒,就是他敬的那一杯,这说明他家卿卿待他就是不一样。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原本李久还想叫个戏班子前来热闹热闹,温余容非常委婉地表示了不喜欢,当然也就没成,酒席上不过是划拳行令助兴而已。
划拳温余容不想,行令之类的,温余容请了三娘代为说话,等闲不上手,一上手必然能灌他们满场输,不过三局就被各位客客气气地请到一旁当令官。三娘也喝了两杯酒,言语间少了些拘束,只牵着温余容的衣袖说:“大哥教教我吧,你看他们都输得没脾气了。”
温余容写道:“错一次跪一次瓦片,最多三次就能学会了。”然后他看着三娘脸色一变,又笑着擦掉字迹,补一句:“骗你的。多看书是正经。”
三娘忙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哥哥倒不这样想。”
“这都是男人说出来骗你们这些傻姑娘的。女孩子不读书,不知道道理,没有心眼儿,没有想法,像兔子一样乖顺听话,这样他们才能拿捏得住。否则你们个个聪明绝顶,还不要了他们老命了。”
三娘“噗嗤”一笑,听见只言片语跟着过来看的宋秀弈也忍俊不禁,李四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和贺寿无关的话:“大哥真真是咱们的知音哪。我就是读书太晚了,不知道这些道理,才会蠢笨至此,不讨人喜欢。”
“傻姑娘,男人喜欢笨的,越笨越好。”
温余容的手指在桌子上拖出一道不算短的水迹,刚刚行令输了的李久粘过来寻求安慰,嘴里嚷着:“你们都让让都让让,写啥呢让我看看。”
温余容擦掉字迹,推他一把,李四儿很不乐意地说:“咱们说着话呢,哥哥你插什么嘴。”
“我和我夫人说话,你们才是那插嘴的是吧?谁让你离容容这么近的?远一点远一点。”
温余容朝卫伯卫婶拱手示歉,笑着解释一番李久醉了得回去休息云云,扶着李久就往寝室走,临走还留给温煦武一个严厉的眼神。
温煦武顿时一个哆嗦,完蛋,刚才好像确实又喝上头了……
一进寝室,李久立刻正常了,身子也不软了,说话也不大舌头了,眼神也不朦胧了,除了笑得有点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卿卿~”
“不装了?”
“装不装的说得多难听,三分醉也是醉么。”李久嬉皮笑脸,叉着腿赖在床边,“今儿是你的生辰,却只你最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哪一处少得你。依我说,外面的让他们自己耍去,左右有人看着出不了什么事。你我悄悄进来休息休息,说说体己话不是更好?”
“谁和你有话说?我忙着。”
“我和你有话说还不行么?”李久背后似乎长出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像扫地一样地摇摆,“你不留下,我就跟出去装疯,看咱们俩脸皮薄的和不要脸的谁耗得过谁?”
这人真是贱出了风格啊!
温余容无奈地走到床另一头的瓷墩上坐下,问他:“好,你说。”
第55章 意外的贺礼
“你就不好奇,我给你准备了什么贺礼?”
温余容的唇角微微弯了弯,弧度刚刚好有点讽刺又有点真诚,一般人学不来。
李久揣度他的意思是“就你那点脑汁有什么可好奇的”。
哎呀妈呀,夫人太聪明当夫君的不好做啊,以后三节两寿的还不得愁死他。
李久抬脚,蹬下柔软的皮毛靴子,这是刚入冬那会儿宫里发的狐皮做的,他们三个每人做了四双靴子,因为是放在家穿的,做得格外宽松,所以才塞得下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脚。
李久左脚上暗褐色的血迹在白色的巾布上显得格外醒目。
“我现在也算身有残疾,总算能配得你了。”李久晃晃左脚,“过了年关我就去宗室和京兆尹那里备案,明年就成亲。宫里不给我操办,咱们自己办。”
温余容瞪大眼睛看了半晌,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俯身就要看他的伤口。
李久呵呵直乐,温余容说了三个字“你傻了”,虽然没发出声来,却也不是以前的口型,而是真的想说话。能看他急成这样也不枉他这两年来的死缠烂打了。
“没事的,已经让大夫包扎上药了。你别拆呀,拆了还得扎上,再说我多疼啊。药在柜子里放着,明儿换药你再动它。你别生气,一根小趾而已,不影响什么”
“那也不能这样。我不是答应你了么,我又不会走。”
“这和你走不走没关系,你不走,那我更得三书六礼地聘你进门。”
温余容果然停止了拆布条的动作,将身体半转过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在他手上写道:“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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