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星+番外 作者:风维/NIU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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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煌抿了抿嘴角,深深地看着南槿。紫衣的年轻人眼睛睁得很大,乌润透亮,似清澈,又似深邃。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就是猜也猜得到吧,”南槿苦笑了一下,“突然之间发现这个,当时真的很吃惊。”
“你为什么不告发?”
南槿轻轻皱起眉头,把视线移向一边,低声道:“不知道……大概因为一直是朋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就只好什么也不说……如果有时间仔细地考虑,我真不敢说自己是不是还会那样做……”
“可你应该明白一旦被发现后果有多严重吧?”
“现场那么乱,我觉得不会被发现,事实也的确是没有被发现。……虽然我是紫衣骑,可我对你们一向没有恶感,也许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们……还记挂着澄州那块土地……”
“你能肯定自己,连厉炜也隐瞒得住吗?”
南槿的目光一颤,面颊顿时发白,“你看出来了?……是,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我不愿意做的事。但这一件不是他所在乎的,他根本不在意能不能捉住一两个你们的人,他的眼光一直放在很高的地方,象这种只关系到一份情报和几个俘虏之类的事,他从不放在心上。”
苏煌点点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那你可以还给我吗?”
“什么?”
“情报,那个银筒里面的……你和我都知道,周峰当然没有拿……”
“你没有拿到?”南槿的语气极其吃惊。
一股寒意从苏煌的背心腾起:“什么意思?”
“我没有打开过那个银筒啊。……因为周峰一向看我不顺眼,我担心他会复查我搜过的人,所以从你那里拿走了银筒。厉统领他们进来的时候,我一慌,就把它随手扔掉了。当看到那里面是空的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一早就拿走了。”
苏煌觉得脚下的土地突然变成空的,有一种失重的感觉,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在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南槿看了很久。
很显然,年轻的紫衣骑没有说谎。他似乎也用不着说谎。
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形,苏煌发现从一开始就错了。
诛杀叛徒,截回名单,这是任务的内容。可是名单一定会被写下来吗?
那个银圆筒是随随便便和一堆杂物放在一起的,就算它以前曾经被用来传递过信息,但这次却只是被主人随意地放在身上,并没有打算使用。
那份名单不在圆筒里面,它在魏英杰的脑子里。
只有三个人名,三个身份。魏英杰根本没有必要一定要写下来才能传递这个消息,他只需要在房间里跟周峰会面,告诉他,然后就各自分手。
既安全,又没有痕迹,也可以避免被同伴意外发现而成为罪证。
这也是他为什么等在更衣室里,根本没有费心去察看飘叶轩的其他楼层有没有人的原因。因为门一关,没有人能够不被察觉地潜近来偷听到里面两个高手的低语。
当苏煌的利刃割断魏英杰喉咙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割断了三名天隐钉子与南极星之间脆弱而又单薄的联系,让他们无奈地陷入到黑暗的虚空中。
苏煌觉得终其一生,他也不能原谅自己的这个错误。
第十六章
先说一点废话:
故且不说魏英杰当时是不是会真的采取口传情报的方式,但查过资料后发现,在间谍和特工活动中口传是最常采用的传递方式之一,它最大的好处就是防止被中途截获,而且出现误差的可能性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大.警察和线人也比较喜欢用口传情报(请回忆某些电影电视场景),只有在情报信息量大而复杂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媒介载体.
关于那个传话游戏,NIU也玩过,确切地说,一般要传五个人才会产生严重变形~~~~而且搞接头工作的人,听力应该比普通人好吧~~~笑~~~
PS: NIU从来都不喜欢"老老实实地去写感情戏",让有些大人失望了.尝试新的东西是一种改变,也是一种快乐,NIU希望大家都分享到这份快乐. 很遗憾有人不喜欢这个故事,可是这篇文的整体风格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因为企盼看"感情戏"而一直忍耐到现在的大人们,可以不用再忍耐了,接下来的章节不会有什么不同~~~汗~~~
南槿是一个很体贴的人,见苏煌脸色如此难看,便把话题从那份情报上面扯开,柔声安慰他放心,说紫衣骑里目前还没有人特别怀疑到他和穆峭笛。
“不,你误会了,峭笛不是跟我一样的人。”苏煌虽然现在心情极度难过,但仍然有着一个南极星应有的灵敏,“不过因为穆伯伯与家父交好,我才经常跟他在一起,当然也有利用他来掩护自己的意思。我想,如果他哪一天知道了我的身份,大概也会跟你一样吃惊吧?”
“这样啊,那我真的是误会了呢,”南槿笑了起来,“不过若不是迫不得已,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
苏煌也跟着淡淡地笑了笑。当笑容渐渐在唇角隐去时,他挺了挺背脊,直视着南槿的眼睛,轻声道:“谢谢你。”
“不客气。”南槿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拨了拨垂在额角的一绺头发。
“可是……我们以后……不能再有什么来往了……”
南槿怔了怔,但随即了然地点头,“也好,你我的身份……毕竟不太方便……”
“那么,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你也保重。”
两人各自退后一步,同时咬了咬下唇。苏煌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身,大踏步离去。
经伏牛山一役后再次回到京城,因为人手问题,苏煌与穆峭笛一直忙得没有喘过气儿,可不知为什么,魏英杰事件结束后接下来的几天却什么任务也没有,让人闲得心慌,去松月酒楼偷偷问小况,他也只是阴沉着脸摇头,什么话也不肯多说。
苏煌原本就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他采用最快速的方法杀掉魏英杰的行为并没有明显的错误,但他却一直觉得自己对那三个天隐钉子未能尽到责任。这几日闲在家中无事,每天就是胡思乱想,埋怨自己没有能够做得更好,以至于晚上入睡后,常常会梦见那三个人,没有面孔,但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奈与忧伤的气息。
惊醒过来,汗湿背心,可是搭档一定会坐在身边温柔地看着他,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轻声对他说:“小煌,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们的错。”
扑进他怀里,紧紧相拥。勇气与信念、成功与失败、光荣与梦想、责任和负担,没有什么不可以和他分享。
“峭笛,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联系我们呢?上面对我们太失望了?”
穆峭笛摇摇头,轻轻蹙着眉头:“我想……大概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吧……”
“跟那个调查员有关吗?”
“只能是这个原因。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轮到查问我们了。”
苏煌按住发涨的太阳穴,默然无语。
当时两人都没有想到,穆峭笛的这一句预言,居然在第二天就变成了现实。
接到联络后,苏煌与穆峭笛先后出门,谨慎地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转折来到京西一家绸缎铺子。
经秘密通道进入内室,有两名见过数面的雁星接待他们。穆峭笛被要求坐下等候,而苏煌则立即被叫进了另一间更靠里边的小屋子。
两间屋子之间的门板很厚,根本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穆峭笛想问问一起等在门外的两个雁星,又不知该问些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门打开,苏煌从里面走出。
刚看了他一眼,穆峭笛立即弹跳起来,冲到了他的身边。
进去时一切都很正常的搭档,此刻整张脸气得通红,咬紧了牙也止不住嘴唇的颤抖,努力睁得大大的眼眶中滚动着两颗泪珠,拼命忍着不掉下来。
“怎么了?”穆峭笛握住他肩膀,手指拂了拂他的脸颊。
苏煌紧紧闭着嘴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旁边负责引领的人催促般地道:“别问了,该你进去了。”
“小煌,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等我出来再细说,好不好。”
苏煌吸着鼻子点头。穆峭笛拍拍他的脸,转身也进了那个里间。
这个房间的四面没有窗,虽然是白天,但却点着油灯才能看清室内的一切。一个瘦瘦长长,宛若账房先生般的男子坐在屋角,引领苏煌进来的雁星介绍说是江北派来的薛先生,之后就退了出去。
因为知道对方的位阶一定很高,所以穆峭笛行了一个礼。
“坐吧。”薛先生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张椅子。
开始的几个问题象是例行公事,比如是怎么接到的指示,集会的过程,如何行动的,事件发生时的细节等等,穆峭笛都尽可能详细地回答了他,但接着辞锋一转,抛过来一个象是随口而出的问题。
“你们这对搭档好象有几年不常在一起吧?”
“是,我曾经被其他区拆借过。”
“那么苏煌这几年在京城如果发生了什么变化,你也可能不知道?”
“我觉得他没什么变化。”
“听说在行动计划宣布之后,他曾经跟一个紫衣骑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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