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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 作者:谢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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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近水楼台

这里化用一下,改了个意思,就是说宫里又不是没有膏脂,但谁值得我们阿玉修饰容颜?
大魏尚美,他皇帝爹觉得自己儿子没别的长处,就是长得好,于是理直气壮十分嚣张不按排行给他冠了这个名字。hhhhhhhhhhh
 
  ☆、莫再嫖了
 
  晏适容去红莲司如吃饭一般稀松平常,次次因为狎|妓|买|春被抓,没面子的很。
  但也因为他被抓的次数太多,所有流程都烂熟于心。孙流二话不说,便回王府请管家承贵带银钱去接人。府上听说主子跳墙了,都怕他摔出个好歹,左等右等见这么久都没回来,生怕出什么事,一闻说他在红莲司,当即便放下了心来。
  ——被莲爷抓走了嘛,也不算多大个事儿。
  于是备火盆的备火盆,找柚叶的找柚叶,就等承贵带他回来以后接风洗尘。
  承贵对自家王爷这德行了若指掌,早两天还请高人算了一卦说他有牢狱之灾,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近日莫去建春街。晏适容早上还答应得好好,晌午便不见了。
  承贵见晏适容蓬头垢面,冠上还有两根马鬃,便掏出帕子,沾了点水给他擦。闻着味道不对劲,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您掏马粪去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晏适容就来气。想薛措当时给他提溜上马时还绑着他的手,任他前摇后摆也不管。他一挪屁股便失了重心,脑袋直直栽了下去,沾了一脑袋毛。薛措这才看不下去,不紧不慢伸手将他捞了一把,拍拍他道:“给我老实点。”
  晏适容有些沮丧,瓷白的小脸满是委屈:“那吏部的,礼部的侍郎尚书们日日流连建春街点事也没有,为何偏偏只抓本王一个?”
  承贵一想也是,他家王爷近来真是时运不济。
  京中人都说晏适容好色风流,可承贵敢打包票,他家王爷活到二十岁了还是童子鸡一只。可就不知怎么的,晏适容自小便尽招谣言,不过是去建春街弹了两回琴,便有传言说他桃李满天下了。坊间小报甚至还为他拟什么《桃李录》,纵记风流。
  不知何时起传言晏适容好男风,大臣们生怕沾上他,届时便有理也说不清了。
  曾经落雨,晏适容赏花京郊没有备伞,一见到太仆寺少卿举伞经过,便想要他带自己一程。那少卿握着伞柄骨节泛白,沉声同晏适容说自己已有婚约。晏适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管马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时人在小王爷《桃李录》上写了少卿的大名,晏适容大呼冤枉。
  要说冤枉,应当还是早两月,他见到李榜眼一身朱红颜色从他眼前走过,惹眼得紧,便顺嘴问了句衣服哪儿买的?李榜眼当时羞愤难当,解了衣袍,数九寒天便投了那护城河。京中人一传十十传百,都道他要强占李榜眼身子,李榜眼宁死不屈,尽管那道水湾尚不及他小腿高。
  晏适容当时还喝着药,一听到这消息,噗地一声,将药喷了出去。
  他痛心疾首:“那李榜眼的脸我都没记住!”
  承贵日日瞧着神仙般的面容,曾经沧海难为水,自然也不会将李榜眼当回事:“凭模样,凭身段,怎么着我家爷也当是被人强占的那个吧。”
  “就是说啊!”晏适容一愣,回味这话似有不对,踹了承贵一脚。
  承贵拍拍屁股领着晏适容画押认罪,这便能走了,可晏适容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问值守的莲爷,“你们家指挥使呢?”
  莲爷道:“大人正在无生牢里审犯人。”
  都用上无生牢了啊,晏适容眉一挑,“是哪个倒霉蛋啊?”
  “御史赵大人。”
  晏适容摇了摇头,这赵御史也算朝中赫赫有名的一只奇葩了,素来以胆大直言著称,不惧得罪任何人,只凭心姓往前冲,偶尔圣上也拿他头疼得紧。
  晏适容心念一动,便往无生牢跑去,后头的莲爷吓得眼都直了:“王爷!王爷!您不能去啊!”
  承贵见晏适容拔腿就跑,叹了口气,“爷您慢着点儿!”他转头拦住莲爷,掏出银子给自家主子打点关系。
  后头那莲爷摸着银子,心下十分不踏实。
  红莲司的无生牢可不是谁好奇就能进的,可上头又嘱咐过不可为难晏适容,一切需得顺他意,务必伺候得妥妥当当。所以晏适容虽说被“抓来”来红莲司这么多次,可却也是舒舒服服地伺候着,佳肴美食享用着,就等府上来人将这小祖宗接回。
  晏适容向来荒诞,隔三差五就得来这里解释自己的行径,该罚钱罚钱,该画押画押,一来二去和上下莲爷都挺熟络。有时被押来的路上见到卖糖水的也会请莲爷们喝一喝,逢年过节还包不少礼物送来,大家对小王爷都爱护得紧,也觉得薛措对他颇有些严苛了。
  索姓这次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莲爷将银子揣回兜里,继续值守去了。
  去无生牢这一路幽深晦暗,血迹斑驳,晏适容掩住口鼻,遮住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在刑牢外听见熟悉的声音。
  “还没想好么?是认,还是不认呢?”声音低沉和缓,晏适容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稍稍伸头,看见薛措背对着他坐在刑牢正中的太师椅上,背影遮挡,一缕茶烟气定神闲升起。
  薛措轻启薄唇,似笑非笑,而刑架上的赵御史早已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撑着口气抵死不说。
  晏适容听闻数日前他曾上折痛批佐政司干政祸朝,所言愤慨,用词激烈,前所未闻。只是那道折子左转右转最后又传到了薛措的手中——赵御史便下了狱。
  薛措放下茶盏起身,在赵御史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赵御史一口气全靠链子拴着,脑袋忍不住歪靠在架子上,微微移眼看他颀长的身影,重重地呸了一声。
  薛措暗暗皱眉,参将徐延冲上前,抬手两抽,浸了盐水的两鞭打得赵御史求生不能。薛措抬手让他退下。
  赵御史痛得忍不住大骂起来:“你这莲狗!把持朝政祸乱朝纲……枉为我辈读书人!”
  薛措似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赵御史,你辈读书人纵子行凶吗?”
  这便是说到赵御史的软肋了。去年年末,赵御史的儿子看上了块田,原主死活不卖,他儿子便用强权压了一压,哪知那人不堪其辱,一抹脖儿自尽了。事情越闹越大,闹到了刑部,后来还是左丞出面将这事给压了下来,赵御史他儿从轻发落。
  左丞付准同薛措素来不对付,无他,佐政一司独大,他薛措佐政,那又置自己这个左丞于何处?估摸着也便是此事,赵御史昔日承了左丞的恩,今朝以弹劾政敌来偿。
  薛措道:“左丞能让你儿子从轻发落,我便有手段让他从重处置,你要不要试试?”
  赵御史的脸变得愈发白,双唇气得发抖,咬牙切齿地叫道:“薛措!
  薛措冷言回他:“如何?”
  “……莲狗!”
  “继续。”
  赵御史虽弹劾了那么多人,但十分不擅长骂架,认为那颇损文人风采,于是下了狱翻来覆去的也就只剩下“莲狗”一词。
  “莲狗莲狗!薛莲狗!”
  “……”
  门外的晏适容深觉这骂法还不如民间黄口小儿辩日来得爽利和深沉,由此可见泷阳赵氏宗塾十分不注重学生内在气质的修养。
  薛措却不以为意,这样的文人他是不屑于去对付的,打他一顿皮实的,从此便能老老实实做人了。可赵御史显然不这么想,仿佛觉得自己命还不够长似的,竟一脚踩到了他的逆鳞——
  “你这、你这……逆臣之子!”
  晏适容眉心一跳。
  转眼间薛措便扼住了赵御史的喉咙,赵御史冷不防被他这样一袭,激得连连咳嗽,薛措掌心发力,赵御史咳喘不得,一下涨红了眼。
  薛措在他耳边凉声问道:“再说一遍?”
  赵御史吓得闭上眼睛,却是再不敢说了。
  薛措逆鳞便是他薛家。
  他父亲是抚远大将军薛林,母亲是宁安长公主,可谓是显赫非常。养在那样的府第,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他七岁才动京城,连皇上也赞不绝口。
  他自少习武,熟读兵法,文武全才,一篇《怜军赋》万千将士落泪,两首《过兴庄》无数百姓痛哭。当时便有言说不读薛措枉为读书人,就连大鸿儒也不得不高看他几眼,说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他年少时骄傲恣意,鲜有不如意事。十七岁鲜衣怒马的年纪,薛家却生了变故,被佞臣陷害通敌,宁安长公主哭求三日,上为宁安长公主与薛家划清来往。宁安长公主得了皇恩,兀自笑了声“谢主隆恩”便一头撞死在华坤殿的宫柱上。
  那年皇上驾崩,新君晏清继位,知人善任,不计前嫌将他留在身边。没过多久,他为薛家翻案,证实薛家是被佞臣陷害的。
  只是薛家人除了他,早已都不在了。如今旧事重提,薛措心底一片寒意。
  不知哪个突然看见门口的晏适容了,道了句:“六王爷?”
  薛措将手松开,刑房静得很,赵御史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晏适容讪讪笑了:“巧得很……”
  薛措皱眉擦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晏适容目光下移到薛措胸前污渍上,方才赵御史混着血水的唾沫,正好吐在了薛措胸前黑底红纹的官服上,上头渍了一块暗色。
  察觉到晏适容目光,薛措眉头皱得更紧,微微转身掩袖擦拭。
  赵御史咳嗽声渐歇,却再不敢说那四个字了。薛措杀伐果断,残害忠臣,他本就不该淌这趟浑水,何况皇上一向偏着薛措。领教过薛措的手段,他是再不敢招惹薛措了,朝晏适容递去求助的目光。
  晏适容瞧他皮开肉绽的模样,有些不忍,便道:“赵安你知错不知?”
  赵御史决定下晏适容这个台阶,声若蚊蚋:“知……”
  晏适容笑着打着圆场道:“你看赵御史也知错了,不如将他放了吧。”
  薛措却像是很好说话似的,挥手示意手下放人。
  莲爷们还以为薛措要磨赵御史几日,不说要打击左丞一派,至少也要将他再痛打一顿出口恶气,未料薛措竟听王爷的话放了人。于是几人忙将赵御史放到担子上,将他抬了出去。
  抬到晏适容跟前,晏适容敛了笑意走到赵御史跟前,警告道:“以后莫再胡言乱语。”
  赵御史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晏适容复又笑得一派和煦,看向面无表情的薛措。
  薛措道:“以后莫来无生牢。”
  晏适容嗯了一声,任薛措将他带出。
  薛措向来冷面,也不知他此时是否还在介怀刚才的事情,晏适容也不敢重提,一时无话却像乖了许多。
  薛措将他一路送到红莲司外,承贵唤来马车等在门口。
  临上马车时,薛措叫住他:“小王爷。”
  晏适容滞住,忙回头看他。
  芙蓉面,菱花唇,斜阳余晖轻轻覆在晏适容的面上,薛措冷声道:“你莫再嫖了。”
  声音不大,却传到周遭每个人的耳中,大家偷笑一声,头埋得低低的。晏适容白皙的脸上迅速染上绯色,小唇抿了抿,“都说我没有嫖了!”
  薛措好整以暇盯着他:“哦?”
  晏适容“哼”了一声,催马夫快行。
  薛措看着那马车行去的背影,不自觉地翘起了唇。
  等到马车消失在薛措视野里,他才偏头闻向徐延:“状书呢?”
  徐延立马会意,将晏适容方才画押的状书递与他。
  薛措看了眼,笑了声,将状书叠得整整齐齐,收进了自个儿的怀中。
  
 
  ☆、让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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