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影卫来探案 作者:临水照月
Tags: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悬疑推理
几人离开回春堂。
沈遥一脸笑意,道,“我就说今天能遇到个好大夫吧,针灸对你的内伤真的有效,我们多来几次,应该能痊愈。回去让陆庄主喝了药,说不定也能很快恢复神智。”
玄七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沈遥问,“怎么了?”
玄七摇摇头,回头又看了下医馆。
沈遥以为他是心疼钱财,也不多问,道,“天色已晚,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赶往藏名山庄。”
几人开了一间三人间的大房,沈遥叫了饭进屋,又吩咐小二去煎药。
玄七依旧守着规矩,站在陆藏名身后,帮两人布菜。
沈遥走过去硬是拉他坐下,“你问问陆庄主,他应该也不想你站着。”说话间,一记眼刀扫向陆藏名。
陆藏名缩了缩脑袋,抖了抖腿,对玄七道,“七七喂我。”
沈遥额上冒出几根黑线。
玄七道了声“是”,拿起碗筷,陆藏名道“要吃肉”,他便搛起肉喂过去,陆藏名道,“我要喝汤”,他便又盛了汤,用勺子舀了吹凉喂过去。
陆藏名一边喝汤,一边得意的看向沈遥。
沈遥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越攥越紧,他忽然把筷子一放,道,“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便离开了屋子。
玄七看他离开,一时有些发呆,直到陆藏名拍手的声音响起,他赶忙回头,就见陆藏名边拍手边笑,“哈哈,走了走了。”
玄七不由苦笑。
陆藏名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喝完不久,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沈遥让玄七待在客栈休息,顺便看着陆藏名,他自己则离开客栈,去打探两年前武堂的魔教女干细之事。
陆藏名睡了一会儿,开始左右翻身,嘴里哼出声来。
玄七赶忙上前,帮他盖好被,又轻轻拍了拍他。
忽然,陆藏名的手从被中伸出,一把抓住了玄七的手。
玄七一惊,没敢抽手,就见陆藏名紧闭着眼睛,嘴里道,“墨寒,你是我的……别死,求你别死……”
庄主是在叫谁呢?玄七想不出来,只是觉得陆藏名的语气有些悲伤。
夜色降临,月上枝头,沈遥回到了客栈。
“公子可找到那户人家?”玄七给沈遥倒了杯水,递给他问。
“找是找到了,”沈遥喝了口水道,“街坊邻居都说他家是一夜之间忽然搬走的,和大家都没打招呼。”
“果然还是没有线索么……”玄七道。
“不,我问到了一个奇怪之处。”沈遥道。
“什么?”
“武堂那人,姓宋名平,家中住着老母和娘子,一个大叔告诉我,在宋平家搬走前几天,一天晚上他半夜起来方便,听到他家传来隐隐的哭声,他觉得奇怪,便跑过去看了看。隐隐听到宋平在屋内说,‘不孝’、“这些钱”、‘照顾我娘’、‘照顾肚子里的孩子’,而他家娘子则一直在哭。”
“那人的妻子当时怀孕了?”
“看来是,这几句话听起来很像诀别。”
“所以宋平可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偷密卷,提前向家人告别。”
“嗯,有这个可能。但有个大婶还提供了个线索,宋平一家搬走前一段时间,她看到宋平的妻子宋黄氏总往回春堂跑。”沈遥道。
“是去抓安胎药?”玄七问。
“我也是这么问那个大婶的,”沈遥笑了笑道,“但她说,曾经看到过他家娘子拎着好几个药包回来,后来她煎药的时候,大婶还去问了问她,她说是给她家相公熬的药。大婶也说,那药闻起来就奇苦无比,不像是女人吃的安胎药。”
“宋平得了病……”玄七思索起来。
“我听说,大的医馆,往往有归档保留病人病案的习惯,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如明天我们再去回春堂一趟,请韩大夫帮忙查查当年的病案。”沈遥提议。
玄七看向他,抿了抿嘴。
沈遥问,“你想说什么?”
玄七道,“公子,玄七今晚想夜探回春堂。”
☆、救人
夜色如墨,明月高悬。
三河镇迎来了夜的喧嚣,坊巷桥市,灯火游歌。
夜市上空,一道修长的身影踏月而行,快速跃过一个个屋顶,在回春堂后院的高墙上停了下来,俯看着院内的景象。
玄七来到窗边,将客房的窗户推开一条缝,向街角四周观察。
一盏茶的时间前,他向沈遥说明了想要夜探回春堂的原因。
“什么?你说给你针灸的人在你手腕上写了个‘救’字?”沈遥惊讶得挑起眉。
“嗯,就在他扶我起身的时候。”玄七道。
“‘救’……‘救我’、‘救命’……韩大夫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沈遥思索道。
“其实……我觉得给我针灸的人可能不是韩大夫……”
“你确定吗?!”
“并不确定,我们也只是初见韩大夫,对他不够熟悉,当时我被蒙了眼,光从气息上无法判断是否是他本人。只是有一点,现在想来比较奇怪,在针灸过程中,韩大夫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旁边的学徒在说话。”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了。我当时隔着纱帘,只看到一个穿鸦青色长衫、和韩大夫身形相仿的人走到内室给你施针,看的也不是很真切。如果施针的不是韩大夫本人,又会是谁呢?他是在向你求救么?”沈遥摸着下巴道。
“这……玄七不知。但既然我们在回春堂看病,此事还是查清为妙,所以我想今晚夜谈回春堂。”玄七看着沈遥,目光恳切坚定。
“胡闹!”沈遥瞪了他一眼。
玄七一怔,眨了眨眼。
沈遥道,“你有伤在身,还想把伤折腾得更重吗?”
“我……”
“你什么?”沈遥打断他,站了起来,玄七赶忙跟着站起。沈遥对他一笑,“你今晚就待在客栈,看着陆庄主,我去打探不就行了?”
玄七留在了客栈,沈遥翻窗而走。
客房窗户外是一条后街小巷,此时空无一人,玄七的视线移向头顶的夜空,今晚月色温柔如水,映在眸中,照进心坎。他伸手准备关窗,视线扫过对面墙角,关窗的手猛地停了下来。
玄七自窗中飞身而出,凌空一翻,下一刻,他已来到了窗户对面的墙角处。
他蹲下身来,就着月光,仔细瞧了瞧墙角处的一块白色划痕,眸光一动,从地下捡起一块碎石,在那块划痕旁边,又刻下了几道看似随意的痕迹。
另一边,沈遥避过回春堂后院巡夜的小厮,翻身跃进了院内。
连着查看了几间屋子,都没有特别发现,沈遥进到西边的一个小院,院中一间不大的主屋,东西两间耳房。主屋亮着灯,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房间窗户都被木条给钉住了。
沈遥还没走到窗前,就听屋里传出韩大夫的声音,“那你看书吧,莫要看的太晚,我先走了。”
沈遥赶忙纵身一跃,刚刚飞身隐到屋顶之上,房间的门便打开了,韩大夫走出门外,回身关好门,又掏出一把锁来,把门从外面锁好,这才踏步离开。
沈遥跃下屋顶,来到门口,拿起锁看了看,自腰间取出一根细针,对着锁眼戳了起来。
他弄了许久,甚至听到屋里传来了东西移动的声音。沈遥抬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无比怀念起玄七的本领。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声轻微的“咔啦”声响起,锁开了。
一个花瓶迎面飞来,沈遥伸手一接,目光朝屋内桌子旁扔花瓶的人一看,吃惊的低呼了一声“韩大夫”,那人看清他模样,微微向后退缩了半步,却没有说话。
沈遥定睛一看,那人身着和白天韩大夫所穿相似的鸦青色长衫,一头长发却只随意挽了一下,大半都披散在肩上,长相虽与韩大夫颇为相像,但却阴柔许多,身量也瘦小一些。
沈遥猛然想起白天在回春堂听到的一句话,他试探着问了句,“你是……韩大夫的妹妹?”
那人看着他,点了点头。
沈遥往前走了两步,解释道,“白天的时候,你曾冒充韩大夫,在纱帘后面给一个黑衣服的年轻人针灸,还在他手腕上写了个‘救’字。”
那人又点了点头,似乎消除了警惕,不再后退。
沈遥见状,走了过去,把花瓶随手放到桌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不会说话?”
那人点了下头,随即又摇起头来,看了看桌上的茶杯,伸了右手食指进去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被药哑”。
沈遥看了,问,“是谁干的?”
那人又蘸水写道:“哥”。
沈遥皱起眉来,就见韩大夫的妹妹又写道:“好汉救我”。
“嗯,我先带你出去!”沈遥道。
韩大夫妹妹对他点了点头,眼中充满感激,手下又写道:“去药房”、“抓解药”。
沈遥了然,吹灭了屋里的蜡烛,带着韩大夫妹妹出屋,并把门上的锁复原锁上。
带着一个人翻墙越院难免要身体接触,沈遥刚有些犹豫,却被韩大夫的妹妹一把搂住胳膊,沈遥一怔,却见韩大夫妹妹面色如常,对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翻过一座墙头。
沈遥不由暗嘲了下自己,在韩大夫妹妹指路下,很快翻进了药房。
三更刚过,夜色归于寂静,只有街角巷尾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沈遥带着韩大夫的妹妹回到了客栈,走的仍是窗,玄七在屋里帮忙扶着韩家妹妹钻进来。
韩大夫妹妹进屋站稳,随手掸了掸衣服,玄七刚道了个“韩”字,看清她模样,又把“大夫”两个字关在了嘴里。
沈遥从窗内一跃而入,对玄七解释道,“她是韩大夫的妹妹。你猜的没错,她白天确实是在求救,是她哥把她关起来的,还让他冒充自己给病人施针。”
韩大夫妹妹对玄七微微福了下身,表示感谢。
玄七拱手回礼。
沈遥将晚上的发现简要的向玄七说了一遍,又对韩大夫妹妹道,“未免引人怀疑,今晚不便再去找小二熬药,明早可在我们煎药时,把你的解药也一并熬了。”
玄七道,“只怕明天韩家发现她不见,会在镇上大肆寻找。”
沈遥道,“也是,”他想了下,对韩家妹妹抱拳道,“韩姑娘是否愿意和我们同行?明天一早尽快离开镇子,我们会护姑娘周全,另一方面,沈某也想拜托您继续帮我的同伴诊治。”
韩大夫妹妹听了,连忙点头。
沈遥回头看玄七,见他却像有话要说,沈遥挑眉,玄七看了看韩大夫妹妹,欲言又止。
沈遥眨了眨眼,对韩大夫妹妹道,“韩姑娘,眼下权宜之计,今晚委屈你在这间客房先休息,我和玄七在屋顶守夜,如果有什么事,只需弄出轻微响动,我们便会下来。”
韩大夫妹妹环顾了下屋内,看到里间床上睡得正酣的陆藏名,吸了口气,对沈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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