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皇叔)+番外 作者:字字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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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玖:“也不是——”
“那一定是喜欢满腹才情,秀外慧中的女子了。”本王拍着胸脯保证,“皇上只管放心,微臣一定把事儿办好。”
只见燕玖攥紧拳头,忍了又忍,道:“你出去。”
本王心下不解,“要是皇上不喜欢才女,微臣大可再多看看——”
“出去!”他又重复了一遍,顺便摔碎了一个茶盏。
本王不知哪里又触了他的逆鳞,顿了顿,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这熊孩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本王刚走到门口,背后忽的飞来一块绿豆糕,“吧唧”砸在了我的脖子上,散掉的碎屑,直接灌进了本王的领子里。
那熊孩子大约是没出够气,遂又抓了一块红豆酥,趁本王回头的瞬间,狠狠砸到了我的脸上。
这功夫没学过,准头倒是不错。
“皇上——”我舔了舔嘴角的碎屑,正待问他怎么回事,却“听”他怒气冲冲地说:“还不快滚!”
本王:……
我这一路滚出了皇城,十分纳闷的回到了府里。
只见苏蓉正在清扫庭院,见了我,急忙行了一礼,“奴才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本王在一侧的石凳上坐下来,想了想问道:“我问你,遇上一个刁蛮任性,十分不讲道理的人,到底要怎样才能讨了他欢心?”
“这——”苏蓉犹豫了一下,问道:“难不成主子,是看上哪一家的小姐了?”
“这倒不是。”本王摇摇头,“那人比一般的小姐要难伺候得多,而且性子阴晴不定,实在不好捉摸。”
“那——”苏蓉试探着问道:“她是只对主子您一人阴晴不定,还是对别人也一样?”
本王想了想,这熊孩子对其他人,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礼貌客气,唯独对我,动辄哼哼唧唧,撒泼耍赖,甚至大呼小叫。
这么一想,本王心里顿时堵得慌,闷闷的说道:“他似乎,一直都只欺负我一个。”
“呵呵。”苏蓉却是笑了起来,“这就对了。”
本王看着她,“什么意思?”
苏蓉:“我看那姑娘,八成是喜欢王爷。”
本王一口老血,“绝不可能!”
苏蓉:“如何不能?”
本王:“那可是一男人!”
苏蓉面上一僵,然后干笑了一声,“原来传言非虚,王爷倒果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奴才,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走。
本王:……
姑娘,你是不是想太多?
到了晚上,本王命人做好了饭菜,摆了满满一桌。
因为本王没有味觉,所以膳食一向从简,粗粮淡饭的,随便吃一点即可,今日要不是待客,哪里会花这冤枉钱。
看着满桌子的山肤水豢,本王却尝不到味儿,感到十分的遗憾。
戌时三刻,一阵阴风刮开了闭合的朱门,那昭暝准时到来了。
这许多年未见,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刀削斧劈的脸上,因为线条太过硬朗,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整个人往那一站,恰如一阵寒流涌过,整个屋子都结了一层冰花。
他抖了抖玄色的衣衫,又甩了甩绣着曼珠沙华的袖子,一派风骚的坐下了,嘴欠道:“几经轮回,你怎么越长越残了?”
本王嘴角抽了抽。
虽说我长得不如你英气逼人,但放眼京城,相貌也算是一等一的吧。
他见本王不语,下巴一抬,问道:“找我何事?”
“跟你讨要一道魂魄,让他还魂。”我说。
他皱了皱眉,“不成。”
“打个商量。”
“没得商量,生者转死,死者转生,一切都是天定。生时回阳间,死时下地狱,大道轮回,周而复始,岂能随便更替。”他说得冠冕堂皇,顺便夹了一筷鱼肉送进嘴里,然后挑剔道:“不如忘川里的鱼好吃,肉太老了。”
本王闷闷的扒了口米饭,他说的道理本王都懂。阎王虽大,可头上还有个地藏王菩萨。就算地藏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往上,还有玉帝镇着。
这事,的确是为难他了。
彼此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许久之后,本王说了句:“这许多年了,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
他扫了本王一眼,问道:“谢什么?”
“谢你背着玉帝,每回都给我挑一处殷实的人家投胎。玉帝本来是罚我下界受难的,你倒是帮我享福来了。”
他冷冰冰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来,道:“怕什么,暗地里帮你的又不只是我一个。真要背黑锅,那青芜和命格可比我惨多了。哦对,还有那星琅和玥明两兄弟。”
本王心下一热,“总之,多谢。”
我这代罪之身,要不是有这几个昔日旧友相助,此时还不定在受什么罪呢。
连是人是畜,都不知道。
一顿饭吃完了,昭暝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离开之时,说了句:“至多三个月。”
本王一怔,“什么?”
他冷冷地看着本王,道:“我不知道你要找谁?但是要死者还阳,最多三个月。今日灵山神女同紫炁星君大婚,天庭里正热闹着,没人挑我阴间的不是。只是这喜酒也快喝完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胆儿再大,也不敢耽误太久。就三个月,趁着他们酒席将散,给我把人送回来。”
☆、第17章
苏青墨还魂的时候,是在两日后。
本王告诉风慕言,苏青墨来之前,喝过了孟婆汤。
只一小口,虽不至于前事尽忘,但关于那段恩怨纠缠,风花雪月,他不会再记得了。
风慕言笑笑,“这样也好,与其爱不成又恨不得,不如忘了。”他说着,抚上了苏青墨微微透红的面孔,挣扎着下了决心,“他醒来,我不会再让他爱上我……”
若能轻易割舍,便不叫情爱了。
本王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痴儿啊。
推开房门,只见院子里的红梅连着血海棠,开出了一片荼蘼,本王长吸了一口气,只闻的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一时竟有些微醺。
恰如喝了两杯清酒,似醉而未醉。
这感觉,当真是久违了。
离开了“一梦南柯”,本王去到了集市上。眼瞅着年关将近,也不知该为府上添办点什么。
我这人虽说性情有些寡淡,不好热闹,可既入尘世,多少也会沾点人味儿。过年的时候,府上虽不至于披红挂彩,庄重热烈,但起码的年味还是有的。
本王提着两个红灯笼,腋下夹了几副对联,走了没几步,竟在一片红红火火里,遇上了燕玖。
他一身雪青色的衣袍,袖口处绽放了几朵白色的木槿,满头青丝半梳半散,慵懒中带着几分高贵,高贵中又带了几分平易近人。因为风姿特秀,容貌无双,在这来来往往的行人里,显得鹤立鸡群。
如今满朝文武都回乡过年了,留了他在京里,没有奏折批阅,没有政事要理,大约是闲得发慌,所以来民间四处溜达。
在他身后,跟了几个布衣打扮的侍卫,隔了几步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此刻,那熊孩子并未发现本王,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路边一个摊主,道:“给我来十斤,不对,一斤,也不对,二两吧,就二两山楂糕。”
他对斤两并无概念,对金钱亦是,瞧着那摊主苦着脸没法找钱,阔气的摆摆手,说:“不用找了,小钱。”
拿到“小钱”的摊主一愣,立马千恩万谢。今日出师顺利,居然遇上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子。
燕玖接过了山楂糕,拿竹签挑了块放进嘴里。他吃相很好看,即使不在席上,也有着接待来使般的优雅和尊贵。
而这尊贵的熊孩子,吃了一口山楂就够了,随手一扔,又去另一处摊子上买枣糕了。
本王趁着他散财之前,赶紧拿出一块碎银子给了那摊主,道:“给我来半斤枣糕。”
燕玖面上一喜,正欲喊一声“皇叔”,转念又想到了前两日闹出的不愉快,遂秀眉一挑,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碰巧路过。”本王说着,接过了那摊主找回来的碎银子,然后把枣糕递给了燕玖,“来,吃吃看。”
他一脸嫌弃的说:“不要了。”
本王耐着心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走走看。”燕玖说着,负手走在了前面。
本王这一时走也不成了,只得跟了上去。
这一路,也不知燕玖有意刁难还是看上眼的东西太多,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全部让本王给他抱着。
东西已经摞到了头顶,本王视线都受到了阻碍,正想着劝他少买点,却见他搬着一只青花瓷瓶,搭在了那堆货物上面,威胁道:“若是打碎了,便按损坏皇家器物惩罚,杖责一百。”
本王一个趔趄,终于确定了,这熊孩子就是在刁难本王。
可本王如何也想不通,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不就是选妃吗,本王帮他挑个贤良淑德,艳冠天下的女子,究竟有什么错。
要说他死活都不愿意,难不成是——
“皇上。”本王喊住了他,问道:“您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他步子一乱,红着耳根子摇头,“没有,休得胡说!”
看他这心虚的样子,八成是真有了。
既如此,便好办了。
本王将货物一股脑放到了地上,诚恳道:“皇上自管告诉微臣,她是哪一家小姐,微臣这就去帮您游说。”
燕玖面上一僵,收起了那份被人道破心事的窘迫,眯起了眸子,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幽幽道:“皇叔要替我说媒?”
“是啊。”本王跟着姚书云混的久了,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满嘴放炮,张嘴便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身为一名大燕的臣子,自当为皇上倾尽全力,万死不辞。”
“很好。”他脸上的愠色更盛,恰如一场桃花开尽,忽来一阵寒风冷雨,咬牙切齿的说:“朕倒真想让你帮我游说一番,奈何那人没心没肺,根本不把朕放在心里。”
本王一怔,继续放嘴炮,“能得到帝王的恩宠,那是她三生有幸。想来那女子尚且年幼,拎不清好坏,辨不清真爱,待微臣开导过她了,她自然会想明白。”
“是吗?”燕玖冷笑了一声,捏住了本王的下巴,“皇叔你自个儿都不懂得情为何物,拿什么开导别人?”
“臣——”
“罢了。”燕玖松开手,“把东西搬上,我们回宫。”
本王:……
该不会是要本王步行吧?这算是哪门子酷刑!
话说,刚才本王须溜拍马,曲意逢迎,已经万分小心,究竟又是哪句话说错了!
这帝王心,怎的比女人心还要难以琢磨?
走出了没几步,只见路边茶馆里,一个妇人端着盆子走了出来,看也未看,便将水泼了出来。
门前经常积水,在这寒冬腊月里已经结了冰。燕玖兜头淋了一场“雨”,一个恍惚,抬脚便踩在了冰层上,然后“啊”地一声,向后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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