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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 作者:有幸识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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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怅然若失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你在一年中将毒药慢慢渗入洛晚晴母子的膳食中对吧,虽然每天的量并不多,可是经过一年的累积,对本就体弱多病的她来说却足以致命。你要证据吗?有一个下人可是亲眼见过,不巧他就在我的府中。唉,不过大的死了,小的却还活着,那安家二少的命还真硬,是不是啊。”
  二夫人仍然嘴硬:“那对母子本就命贱,什么安家二少,是不是老爷的种还不知道呢。我是为老爷除去肉中刺,老爷知道了才不会怪我。”
  “是吗,二夫人这么有自信。”朱向威哼哼一笑,“那且不说这一桩人命,二夫人转移府中财产之罪,你说安老爷会不会怪罪啊?”
  此时二夫人的脸已经惨白一片。
  朱向威接着讲:“你变卖的府中物事均被我保留,你藏匿钱财的地方我也已经知晓。你一无子女二无背景,留着这些东西是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的,我可以理解,可是安老爷可以理解吗?”
  绝望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你想怎么样?”
  “二夫人不必紧张,我当然也不会让二夫人做加害安老爷这种事。我已经说过,我只需要知晓安大人平日的一言一行,每天与何人见面,每天去往何处。哦,别担心,我并不是想害他,而是做好准备不被他害而已。”
  朱向威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二夫人也知道,您在安家并没有地位,虽说如今大夫人对您还不错,可谁知是不是在安大人面前故意表现自己的容人之度呢?再说,总有一天安家会由安家大少安思远来接手,到那时您觉得安家还有您的容身之地吗?”
  朱向威见二夫人面有松动之色,又循循诱惑:“您如果帮了我,钱财这种小事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包您后世无忧,我还可以帮您重新获得安老爷的重视。您还风华正茂,谁说不能再生出个儿子取代那安思远的地位?总归说来,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对吧。”
  二夫人思考许久,与杏儿一合计,咬了咬牙决心赌一把,便应了朱向威的要求。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夫人慢走,恕我不能相送。”
  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朱向威对窗外扫视,眼色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坏女人出场……
 
  ☆、第五章 疑窦暗生
 
  
  安尘在安家的身份十分尴尬,虽然说他名义上是安家二少爷,可是谁都没当真,包括他自己。安家人这几年似乎已经全然忘了他,就连安家的下人都没把他当回事。安府中与安尘接触的最多的,就是每天送饭到他院子里的小厮。不过,虽然说安家极力地想抹却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却也不曾限制他的出入。除了安家主人休息的场所,他有出入其他地方的自由,甚至还可以走出安家大门。
  安尘是一个安于平静的人,他对安家主人的忽视并不在意,也从没有过重新获得父亲宠爱的可笑念想。
  在安府除了自己的小院子,安尘常常去的地方只有安家的后花园和清净楼。后花园自不必说,占地极大,就算有人走近也可远远地避开。清净楼是安家藏书的阁楼,去的人不多,一般除了打扫的下人,再没有其他人。不过,这并不是说安家的藏书只是摆设。安广耀与安思远平日并不清闲,且又过了埋头苦读的年纪,如有需要,他们只需差人将书取来就行。
  安尘无疑是识字的,不过安家从来没有过问一点他的生活状况,更别提为他请先生了。
  安尘的字是他娘教的。那个叫洛晚晴的苦命女子好像早已预见了自己的将来,她总是将她所知的,且认为孩子应该懂的,尽力教给安尘。洛晚晴的样貌、才情、心性每一样都表明,她不应该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明显的,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一天安尘仍然像往常一样在立满高大书架的清净楼里静静地看书以打发时间。安尘在看书时总有一种不紧不慢的架势,一手托着书,一手慢慢地翻着页,纤细洁白的手指在古老书籍的映衬下,就像漫漫历史长河中一抹动人的传说,给人一种明艳鲜活之感。
  虽然安尘只有十四岁,可是他那直立着的背影却透出一种淡淡的,仿佛历经一切后超脱尘世的哀伤。他喜怒不形于色,从他平日里无喜无悲的面庞上,别人很难看出他的情绪。有人说从一个人眼里可以看出他的灵魂,而安尘幽黑的瞳仁仿佛深沉地能把一切光线吸进去,总是那么平静无波,所以想从他眼里读出他的心思更不可能。
  吱呀的开门声将安尘从书中唤醒。清净楼的内门因时间的积累已经老化,而此地因甚少使用,修缮之事便无期限地拖了下来。
  这开门声比平时轻了不少,可以听出开门之人的小心翼翼。他似乎有什么事不想被别人所知,安尘心想着,于是他走向了书架深处。
  他并不想知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他从不是一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相反他怕麻烦,并极力躲避着所有麻烦之事;而一般,人的秘密总与这样那样的麻烦相联系。
  当然,在一般情况下安尘会选择回避,可是现在出去很明显是极不明智的。
  “二夫人,大人让我告诉你上次......”
  “嘶......”安尘的衣角被书架上的倒刺钩破了,他十分无奈,心中不觉叫苦。
  “什么人?”楼里一直很安静,那声音虽轻微,但被听到并不奇怪。
  安尘从书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看清来人轻声叫道:“二娘。”态度不卑不亢。
  二夫人从惊慌中醒悟,怕安尘猜想出什么,急声对那穿着安家下人服的小厮说道:“我让你采办的东西都记下了?”
  “是,二夫人。”小厮应声道。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下去办事儿啊。”二夫人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怒气。
  她转过头对安尘说:“你怎么在这儿,想干什么?”
  “回二娘,安尘闲暇时总会来清净楼看书。”
  安尘的态度让人挑不出错,可他左一声二娘右一声二娘,听得二夫人一肚子火。
  “刚才听见的不要误会,不要乱说话。”
  “安尘知道。”
  “哼!”不想让安尘在自己面前继续晃荡,二夫人移步出了清净楼。
  可是她边走边回忆安尘说话时的表情,却越想越觉得自己瞧不懂那个喜欢板着脸的小贱胎。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不,应该不可能,那时候我们还什么都没说。不过,别看他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说不定真被他知道了什么。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要先下手为强。等他对我蹬鼻子上脸的就晚了。想到这里,二夫人定了心神。
  唉,被她一搅和,此时这清净楼里似乎失去了平日的安宁。安尘无奈地和上书,走了出去。
  许久不曾出府,安尘心想,不知自己的一些字画在聚贤阁里卖得怎么样了。虽然安尘并不在意钱财名声这些身外之物,可是从娘亲的事情来看,必要的傍身之用是需要的。
  安尘从记事起就跟着娘学习书法绘画,而其中书法娘是最重视的。她总是说文士笔端、武士剑端、辩士舌端之妙,莫先乎用笔;礼、乐、御、射、书、数之奥,莫重乎银钩。书写时要沉着寓飘逸,刚健含婀娜,思虑通审,志气平和,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字如其人,笔下和谐的人,他也必定是一位心平气和,胸中有乾坤的志趣高雅之士。
  安尘自小练习书法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算是母亲去世后也一直没有改变。书法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寄托,一种宣泄。就像那句古话说的:“试笔消长日,耽书消百忧。闲来得如此,万事复何求?”他年纪虽轻,学习书法却也有了十来年,再加上确实是天赋异禀,所以他的字结构天成意态飞动,已经自成一脉。
  刚进入聚贤阁就被老板迎了上去:“无尘公子,最近你的字在这金陵城中可是供不应求啊,大家都不停地向我打听无尘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安尘听到这话愣了一愣,出名并非自己所愿,便问道:“老板,照这么说那些字应该卖了不少银两吧。”
  “可不是。”老板赶紧接过话。
  “那我就不继续写了。”
  “这是为何?那些文人墨客都想与你结识呢。”
  “当初与您说好,我只需赚一些银钱傍身,可是,为大家所知实非我所愿者。”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嗯。”
  “那好吧。”老板表示遗憾,但还是尊重了安尘的意愿。他取出银票,“这些是你应得的。”
  安尘看也不看直接放入衣内:“老板,这些时日谢谢您了,不说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情非得已。”
  “没事儿,我交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份。有时间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就行。”
  “嗯,那我就先走了,您不必相送。”说罢,一袭白衣飘然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清冷的小受君最让人心疼了~~~
 
  ☆、第六章 祭拜惹祸端
 
  
  刘心……你我无怨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
  刘心……你如今还要伤害我的孩子吗?
  “不,我没有!没有!你不要来找我!”二夫人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她卷着被子坐在床头,面色惨白,后背冷汗淋漓。
  “只是个梦而已。”她抚着胸口平息着慌乱的气息。
  那个女人死了都三年了,我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吗,干嘛自己吓自己。且说今天这梦,来得真奇怪,一定是因为白天见到了安尘那个小贱种。思及此处,她对安尘的怨恨又更深了一层。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五,传说每年的今天地府之门会大开,另一个世界的生灵会重回地上。
  虽然安尘平日里并不信鬼神之说,可是自母亲去世后,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暗中祭拜,因为毕竟在心理上,这一天是离母亲最近的日子。
  安家有在中元节到祠堂拜祭的习惯,当然今年也不会例外,可是安尘从来不曾参与到他们中去。
  看着一行人已经走远,安尘拿着香烛纸钱进入祠堂。
  当然,安家祠堂必定不会供奉他母亲。安尘从胸口小心地拿出母亲的灵位摆放好,点燃香烛跪了下来。
  “母亲,这一年来您可安好?您不必担心安尘,儿子一直谨遵您的嘱咐,安于平静。”
  “他们安家人还是那样对我不闻不问,却也正好让我落得轻松自在。可是娘,虽然您以前总是让我不要记恨,不要在意,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为您感到不值。”安尘轻轻地点燃了纸钱。
  “我那父亲除了家大业大,其他还有什么优点?论相貌比他好的多了去了;论才学说不定还不及娘您自己;论人品,他们做官的哪一个不是一根肠子绕了好多弯,手上沾满了不干不净?再说论专情,他更是一点影子都见不着了。娘您以前一直视金钱如粪土,对于您来说,就连他那唯一的优点都不能算得上是优点。”
  安尘又添了几张纸钱。
  “恕安尘愚昧,娘您对他就算有爱,也差不多被那十年的伤害消磨得差不多了,为何当初不带着安尘一走了之呢。前些日子我卖书画得了一些银子傍身,我想说,当初这样做对您来说轻而易举,儿子真的不懂。娘······”
  此时二夫人猛地推开门:“你在干什么?祭拜你娘?没人告诉你在安家不准提起你娘那个贱人吗?”
  “你说谁是贱人?”安尘见这个女人在灵位前,嘴里还是不干不净,不禁怒了。
  “你说我讲的谁?安家只有过那一个贱女人。她身为□□就应该知道分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竟然勾引别人的相公,她配吗!简直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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