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水镂冰(七罪诀系列一)》作者:十字路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
关键字:江小楼 上官净
众人皆知当今武林的第一名剑上官净──
有仁、有义、就是无情。
可这人命中偏偏就出了这麽一个煞星,以破坏他的冷静为志业,崩溃他的表情为天命。还偏偏既甩不掉、也杀不得。
江小楼觉得自己才委屈呢。
有谁试试整天跟个人型冰山对著看,就算不冷死也会被憋出内伤而亡!
为了往後的健康著想,不在那冰块身上用个裂口子出来,他是死活也不会甘休的!!!
☆、01.
第一章
「公子,公子你快下来呀!别折腾小春了!」
「别喊啦~快去帮我拿壶茶来。」
江小楼在树上调整了一下卧姿,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地方靠著,看起来轻松自在的不得了,根本不把下面小厮声声哀凄的呼唤放在心里。
「公子今天再不练剑的话,主子知道了又要罚小的了……」
小春边说边觉得鼻头一酸,那稚气未脱的脸庞红扑扑大眼睛水汪汪,任谁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这般让人心疼的模样,稍微有点心肝的人都会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护著他。
可是偏偏江小楼就是那没心肝的货。
哪个白痴放著大好的閒暇时光不偷懒,去练啥苦命的剑。这树上的阳光真是晒得人暖极了,让人心情大好。江小楼衣袖挥挥想赶走树下声声呼唤的可怜虫,「去去去,不帮忙拿茶来就闪远些,别妨碍我午睡。」
「公子…………!」
小春还想说些什麽,却噎到了喉咙里,只得安静下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总算得到了片刻安宁,江小楼以为自己的驱赶得到了效果,满意的闭目养神准备跟周公下一场大棋去。
树梢突然一阵骚动,一股凌厉的气压袭来,叶子被震的碎了满地。
「我靠────!!!」
还来不及稳住身体,身下的枝芽已经断裂,江小楼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疼的大声咒骂。若不是他虽武功其差至少轻功还算上得了台面,来得及在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急转身子让臀部著地,不然这时脸上大概已经血光满面了。不过下身快裂成两半的滋味也不好受。
「哪个混球敢让老子出丑?不要命了是吧!我现在就起来把你打的呼爹喊娘…………!!!」
江小楼咬牙切齿大骂,却在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噤住了声,刚刚那抓狂的野猫似的神态马上就转成了犯错小狗的认错表情,表情变化之快好似戏子,一脸狗腿样。因为他看到了一袭熟悉绀青色长袍的下摆,感觉到衣衫下摆的主人目光正冷冷的盯著他的头顶看。不需要再把眼神往上瞧江小楼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呜…他怎麽这麽衰呀!不是说了要去城外会友,那怎麽不在那喝个三天三夜再回来,还偏偏选他最得意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来个大大的下马威。
「……」
「…………」
见来人一句话也不说,江小楼不自觉的头皮发麻。反正早死晚死皆是一条命。他只好豁出去的抬起头来,大剌剌的迎向对面迎来的目光。
眼前站著一名高瘦的男子,看起来还不到三十、约莫二十七八,但他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人觉得这人比实际年龄还要再更大些;他的脸线条并不特别刚硬,却还是让人觉得冷峻,他的淡色薄唇虽并未紧抿,却也能感到这人应该是不常笑的。江小楼每次见他就会联想到那庄外寒池,冰冷而无波。
男子无疑是英俊的,但在那双漆黑凌厉的眼睛注视之下,可能没有多少人看著他还敢心怀一点不纯洁的念头。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到心惊,江小楼连忙试著摆出最无害、最诚挚的笑脸。
「…大哥,您回来啦?怎麽这麽早。」
「你今日又偷懒了?」
眼前的人终於开口,那语气冷的听不出来一点感情成分,让听的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小弟知错。」
江小楼把头垂的更低了,既然大哥没有要他起身,他也不敢随意爬起…凭著多年的经验,他知道此刻这人的心情必定不怎麽好,但虽然他们认识了已快二十年,江小楼却还是读不透那面无表情的脸皮下流转的心思。总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努力的摆出最反省最知错的姿态,低头认错。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男子终於将眼神从江小楼垂得不能更低的头顶上移开,目光直视前方道:「起来。」
不会吧?真这麽好运?
江小楼大喜,连忙一跃而起,正想要往前再来个『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感人戏码,然後赶紧溜之大急的如意算盘。一把森冷的剑锋却已直指他的胸口。
「拔剑。」说这话的声音语气如常,好像只是在谈论天气,可是听在江小楼耳里跟阎王令却差不了多少。
……不会吧!
江小楼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以往每每与这人握剑相对,凄惨的下场如走马灯般晃过眼前。……那他还宁愿刚刚摔下树时就摔死算了!!!
***
寒池山庄坐落在冷玉湖旁。那池水终年冰冷,就算是在阳光炽热的夏日,也打不破一潭寒池的冰冷与静默。寒池山庄正因此得名。
但池水虽冷,却冷不过那庄里的人。
寒池山庄在江湖里名气不小,已故的前任庄主上官岭曾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第一剑客,而现在他儿子的名字,却已更为摄人。『无情剑上官净』这名号,只要你人在江湖就绝不会不知道,据传那人的剑只要出鞘必会见血,然而比他的剑更让人害怕的,是他的无情。
众人皆知当今武林的第一名剑上官净──
有仁、有义、就是无情。
正因为不会被情所动,所以他的剑比谁都快、比谁都稳。
能让他出剑不见血的人,这世上可能只有一人。
而那人此刻正用大字型趴在自己的床塌上,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还不时的发出嗯嗯哼哼的痛苦呻吟声。难听的不得了。
「公子,这次好像比以往还要更严重些呢。」
小春面带同情的看著在床上哼哼痛叫的江小楼,虽然已经替他敷上了伤药,但看起来却没什麽效果,可见这次庄主是真的下了重手。
江小楼满脸哀凄的抬起头,只见那张脸上红红紫紫的一大片瘀伤,真是万分精采。小春赶紧忍住快要笑出来的冲动,公子已经这麽惨了,他可不能又在人家的伤口上洒盐哪。
「那个混蛋…有必要下手这麽重吗?有必要一个劲往脸上打吗?这要我怎麽出去见人呀!」越说越气,江小楼咬著牙愤愤道:「还什麽我大哥,全部是狗屁!!!根本是鬼!不把我活活打死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公子您这是何必呢…」小春苦劝道:「庄主下手已经很保留了,幸好用的都是剑背,又没有真的运气,否则恐怕您现在不只是瘀伤这麽简单的。」若非如此这脸大概看起来就会像漏杓一样了,小春心想。
「呸呸呸!那是因为他想凌迟我呀!打一下不够、还要打两下,两下不够,还可以养著下次想起来时再拖出来打!」越讲越觉得有道理,江小楼忍不住频频点头,然後被牵动到伤口痛的挤出两滴眼泪来。这个上官净,实在太变态了!
小春无言,就他自己来看养著江小楼只为了虐他是怎样也不划算的。他服侍的这位公子不但嘴巴坏、行为不端不正,没功夫没才情也没脸蛋,凭庄主这样的男人,出去要几个条件好又自愿被他抽的对象肯定不会少。
什麽样的人养什麽样的属下,看来这小春的脑子也不十分正常。
「呜呜…离家出走,我一定要离家出走……」
讲到伤心处江小楼越想越悲凄,决定继续在床上挺尸,声音里的哀怨味道简直就像是被恶婆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可怜,完全没有丝毫自我反省的意味。真是一副脸比方丈厚,无赖至极的模样。
看著这般自家公子的小春怎麽也想不明白。
像庄主这麽个天下无双的无情剑客,怎麽就会遇上这麽个无赖的江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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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才刚开始没多久就摔倒又破相(?),看来咱们的江公子前途多舛…(大乐
(江小楼:……原来真正的变态是你=口=!!!)
☆、02.
第二章
茶楼里很安静,他们正坐在二楼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茶杯里的茶也极好,是上等的碧螺春。
段清云一向喜欢品茶,每当感受那苦涩入喉後回甘的香气,彷佛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能平静下来。可现在就算是这上好的茶,也不能浇熄他脸上那有些扭曲的表情,大致来说、他的眉毛在哀悼,嘴角却在忍笑,眼睛里又有著同情,看起来好不奇怪。
「一直望著我干嘛,炫耀你眼睛大呀?再看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坐在段清云对面的江小楼忍不住赏了他个大白眼,怒目圆睁的想用眼神逼退段清云那死盯著自己脸上的目光。可是双颊上那一条条的青紫无疑大大的打消了他想呈现出来的震摄效果,反而显得更为滑稽有趣。
「段某失礼、失礼了。」虽然语气温和有礼,但是依旧掩饰不了浓浓的笑音,段清云只好假咳一声呼咙过去,「几月不见,小楼你的脸我都快认不得了。」
「喜欢?喜欢的话叫我大哥也给你抽几道上去,包准好看的要命。」
想调笑他,门都没有!
在江小楼那碰了一鼻子灰,段清云只得把眼神飘向坐在江小楼身旁的上官净,无奈问道:「这又是为了哪桩?把一个好好的人儿打成这般猪头模样。」虽然声音中充满同情,却依旧忍不住在暗地里戳江小楼两刀。
「猪头你妹啊!你才猪头,狗嘴吐不出象牙!」
听到损人关键字,江小楼嘴比心快的脱口而出。他这人的性子就是这般,要说的好听点是率直爽朗,难听点就是脑子一根筋通到底,每每都要在得到血淋淋的教训後才知道祸从口出。
把手上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上官净眉头轻皱淡淡说道:「…贤弟,莫非你还想受痛?」
江小楼森森的抖了下,再也不敢多话。
段清云笑著看著眼前的两人,觉得著实有趣。
能够与上官净这样相坐饮茶的人很少,而段清云就是其中一人。他认识眼前这两人的时间绝对不短,因为段家与上官家是世交,年纪相仿的上官净与段青云更可以说是从小认识,与江小楼亦然。
他们相识的由来也算颇有缘份,虽然段青云觉得孽缘的成份更大些。
江湖上传闻前任寒池庄主夫人孕时被贼人偷袭,胎儿几乎不保时有幸被一路过郎中所救,於是庄主上官岭为了报答便许下『日後你我的孩子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若同是男女,则结拜为兄弟姊妹。』这种罔顾儿女意愿、殃及後代子孙的八股誓言。不但从此扔给上官净一个天大的麻烦,也让江小楼这实在不是个武学材料的孩子被教育的苦不堪言。
不过身为第三者的段清云反正无事一身轻,倒挺能从观察其中得到些乐趣。
「你找我所为何事?」
上官净问道,一股打断了段清云脑子里飞到天边去的思绪。
他们虽是朋友,却并不常见面。段家在商场上另有一番天地,段清云也不是个只为了一时情绪上来,就会把工作丢到一旁跑来单纯叙旧的人。
「不亏是上官净,果然懂我。」段清云笑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
只在一瞬,平稳的气息骤变!
一声尖锐的声响破风而来。
上官净似乎文风不动,但他腰间的剑却不知何时已握在手里。段清云也没有动,只打开了手上的折扇徐徐的扇著清风,笑的依旧温文儒雅。江小楼就没这麽淡定了,他一口还没吞下去的茶早喷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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