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殁+番外 作者:平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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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我只是拿个兵器而已,又不是要打仗,至于激动成这样?
转眼隆冬便过去了,初春还是有些寒冷的。十二号那天由溱殁引着去了冰窟里,开室请兵是件大事,往往是很多年不用的兵器完好的保存着,再由能驾驭兵器的人把它拿出来。全府的人都在冰窟外面等着,我自行走了进去。
刺骨的寒冷传来,我忙运功抵抗。转过几个弯之后我便见到了那把三叉戟。冰封着看似安然的立着,却散发着阴冷的光芒,直视时有些刺眼。兵器都是有灵气的,何况这把戟还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我实在想不通那时我年龄尚小,它怎就偏偏挑上了我,而今成了叛贼逆子它还愿意朝我发出光亮。我无言,走上前去轻触戟身,它丝毫不动,我运气试图解开冰封,尝试无果。我有些诧异,轻轻的抚摸着戟:“老伙计,你是不愿跟我走?”那戟上的灵气似乎闪了闪,我沉默,半晌:“那好,等来日我带你浴血奋战,用鲜血来滋润你。”语毕,我转身出了冰窖。
这三叉戟是个魔物,喜吸食人的血,运用的不好可能会害了人,到底是觉得我和它同属魔物才挑上我?其实已与我无关,今天这番话一出我便知自此怕是与它无缘了,我根本就没想过上战场,它自然也是永远待在冰窖里。
从里面出来,溱殁一眼便知我不仅失败且估计再也用不成那戟,垂下眼去不说话了。我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对着溱殁就说了一句:“鞭刑,五十。”他低着头应是,末了我补了一句:“去丁室。”当初功夫通天时在甲室也不过挨了四十一就快断气,这再去那里我估计三鞭就能要了他的命。他说了一句“谢少爷”就去刑堂领罚了。
我想我无数次伤害他,却只有今天一次是下了明确的命令。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快感还是难过,就是憋在心里让我忍不住又想对溱殁怎么样。
我从人群中走过去,才发现似是有些日子没见到邵正了,好像是从溱殁恢复自由的那一日就没见他,我随便问了个士兵,那小兵说前方战事紧,邵将军已经快马加鞭回去了,没来得及跟我说。我心下了然,想来也是,一个堂堂的副将跑来照顾我确实有点屈才。
回了书房,我又处理起事物来。却怎么想都是溱殁跟任玖会意的笑,再连着我这些天发现的异样,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种被隐瞒的感觉让我非常烦躁,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而唯独把你蒙在鼓里当傻子玩一样。我想找到突破口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可却如老虎吃天一般无从下手。我想去问溱殁,但他绝对不会对我说,若是说他早都说了。我不知何事被隐瞒也不知为何要隐瞒我,这一下暴虐的性情肆起,自从我离家那天性格就有些扭曲,我一直控制着,如今却似止不住般往外倾泻,这时我也不敢运功压制,万一不慎会走火入魔。我就那样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好些了,我便沉着脸走出书房,往刑堂走去。
有些事我必须亲自问清楚,即使知道他不会说。
第二十章
丁字室比较靠外,我没费多长时间就进去了,看着被缚在刑架上的溱殁,心里早已不是心疼,而是暴虐。
我强压着那股冲动让执刑的人停了手,黯然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你现在连欺瞒主子都敢干了。”他闻言费力的抬起头来看我,半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垂下头去:“我没……好吧我有,但我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眯起眼看着他:“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脑海中浮现娘惨死的一幕,他无力的垂着头:“你还是不信我。”“我就是太信你了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伸手拿过执刑手里的鞭子:“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他淡然的说:“少爷上了战场自然可得到您想要的答案,至于下奴……说不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我不说话,一扬手就是一鞭抽在他胸膛上,因着愤怒,这一鞭明显是带了几成的内力,只一鞭,他胸前的衣襟全部崩裂开来,鞭伤深可见骨,他有些没忍住似要叫出声来,却在一瞬间将声音咽了回去。我却盯着他布满伤痕的胸口不动了,刚打上的鞭伤纵横交错却难掩那下面的伤疤。
那不同于鞭伤或者殴打的伤痕,那是实实在在的利器所伤,再具体一点,应该是剑伤。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不多,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也是相当醒目。
我虽没上过战场,却无数次见过因战而得的伤痕,在父亲身上,在大哥身上,在二哥身上。
我突然就笑了:“你打过仗?”他额头上冷汗连连,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没力气说。我叹然:“溱殁,你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他缓了半天,有气无力的说:“少爷……上了战场就……就知道了……”我点点头:“好。我还就不去。我倒要看看,为了我能给那狗屁朝廷卖命,你能下贱成什么样。”
第二十一章
初春的天气总是有些微冷的,想着他背叛我然后依旧隐瞒我,就随时有种他会再一次背叛我的感觉。我心里还在想,把他留在府上到底是对还是错。
“少爷”身后一清亮的嗓音响起,带了些嘶哑,我估计是我昨天打的,听着挺解气的。本来我心头有些烦,但想着他现在可能连站都站不稳的跪在我身后,我就连他叫我少爷都不计较了,我不说话,他顿了顿又说:“恳请少爷明日不要出府去。”我轻笑出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他又是沉默,我淡然的转过身:“真不愧是管家,管天管地还管我自由。”他笔直的跪着好像没有半点损伤,只有苍白的脸色透出了他的虚弱:“不敢,您若执意如此,下奴告退。”我盯着他走远的身影,一步一步稳稳的踩在地上,仿佛百折不挠。
从我回府到而今已经过去九个月,在外面曾经一些相互照应的朋友如今也该见见了。我本打算明日再去,却被溱殁弄得很烦躁,提起气就运着轻功出府去了。
我思考了片刻,这会儿正是下午,大概都在各忙各的,等晚上再找人聚聚。不过这会的红雀阁定是清净的,想着我便去了那。进了门听小厮说苏不在,我只好去了白玉的小院。刚进院就感到不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着,房里似乎还有些吵闹的声音。我忙推开门走进去,就见三个壮年男子把白玉捆的结结实实的压在床上,说着粗言秽语。白玉身上满是伤口,还哭着骂着。我登时气愤难平,只两下就把那三个肖小打倒在地。赶忙上前解开白玉身上的绳索,他哭着倒在我怀里,我问了才知道是这几个人妄图让白玉伺候,可他是卖艺的,才被打成这样要强上。我默然,反身看着那三人,手指微动,暗器自袖中飞出,稳稳的扎在三人的眼窝里。他们在地上翻滚惨叫勾起了我肆虐的脾性,我浅笑,伸手一根一根掰断他们的手指,突然想起了我亲眼看着扒皮的全过程,就想亲手试试。从白玉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点了他们的穴走向一个人按着那样子从眼角的地方划开一个口子,开始缓慢的扒起来。那人不停的惨叫,我笑笑,直到扒到脖颈的时候他竟然疼的冲开了穴道往外跑去,我看着满手的血只觉无趣,一挥手了结了他。剩下的二人吓得俱咬舌自尽。我淡漠的看着,然后回头朝白玉灿烂的一笑,把刀递给他:“没事,死了。乖。”他呆呆的看着我半天没敢接刀子,我笑笑把刀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我在京城到处找人,在晚间之前把人凑了个七七八八。在客栈的单间里坐着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我又回到那些年飞扬跋扈的日子。我们一起举杯,划拳,说着粗俗的话,还有放肆的笑。
第二十二章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怎么回去的,总之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我房间的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溱殁站在一边盯着我看。
我头疼的厉害,索性就坐在地上,溱殁端了杯水过来我一饮而尽。“几时了?”我问。他想了想:“该是快四更天了。”“我几时回来的?”“亥时左右。”我皱皱眉:“等于说我在地上躺了三个时辰?”“是。”“你一直在边上?”“是。”“就看着我躺在地上?”“……是,下奴扶不动您。”我才想起来他已不及常人,身上还有伤。我闭上眼:“你出去。”他应了声是就告退了,我往后一仰躺在地上,又沉沉睡去。
以后的日子一直这样,我管着府上大大小小的一切事物,每天加紧练武,闲来就出府去走一圈。至于溱殁我懒得管他,有时他在我面前突然惹得我不高兴了我还要罚他,只是他瞒我的事让我憋的慌。
本来这也就罢了,他有天突然要跟我出去,非常坚持,我只当他太久没出去了也不多想,但是哪能就这么便宜他,恰好我收到人家要跟我斗蛐蛐的邀请函,心下略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时至盛夏,我坐那吃着切好的蜜瓜,他跪在我身后。我笑笑命人取了我不久前才重金讨来的一只屡战屡胜的蛐蛐来,打开竹筒倒在手心里,走到他面前:“看,我最喜欢的一只。”他自然是认得,因我买这只蛐蛐时他说我浪费银子我嫌他啰里啰嗦还打了他。 我轻扯起嘴角,五指慢慢蜷起,当一片黑暗笼罩时,那蛐蛐在我掌间疯狂的挣扎,发出一声声急促鸣叫。我霎时攥紧拳头,万籁俱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身后的丫鬟机灵的递过帕子,我擦了手,不去看他,又回到桌前坐下。
次日,丫鬟伺候着我洗漱穿戴完毕,用完早膳下人来问我挑哪只蛐蛐,我让他拿了最普通那一只,拢在袖里。直到出了府走了几十步有余都没见到人。这又让我心情不好起来,我不管他,回来再说他一个下人让主子等他的事。只管穿过街巷,使着轻功从屋顶上向幻仙居的方向去了。
正玩的起性,突然想起我要做的事,便绕过屏风推开门,他果然在门外站着,我把那蛐蛐递给他,命他站在院子里踩着蛐蛐,不能踩死也不能放跑。盛夏正午的太阳是很毒的,再不要说他现在连个轻功都不会使, 那蛐蛐必死无疑。况且就算他成功了,我挑选的那只普通蛐蛐也赢不了他们精心养的,到时候输了回去还是有理由折磨他。再好运一点它即使赢了,不是出府那会还让我等了么。
我转身走了,没我的命令他肯定不敢松开。我完全把他抛在脑后,在我喝多了花酒想回府时,路过小院才看见他,正跪在地上,边上大概是什么虫的尸体。
嗤,真不出我所料。我甩甩头,走过去。空气中有点血腥味,他伤口裂开了吧。他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边上的血腥味让我很烦躁,我说:“抬头”,他不动。我伸手拽住他的头发,扬起他的脸,他还是不动,我靠近了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好像晕过去了。其实我那会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那会我以为他睡着了,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一松手,他就软倒下去。我打了个酒嗝,往出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踹了他一脚,抓起他一条腿就往回拖,走了几条街,风吹过我的脸让我有了片刻的清醒,我看了看身后一长串血痕,有点庆幸他是仰躺着的,不然以后对着一张破相的脸怎么玩。
这回记住了吧,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十三章
那天回去之后我有个把月没见着溱殁,我也不想去找他,我给一个丫鬟说让溱殁自己掂量要受多重的罚,那丫鬟就传话去了,我估摸着他好了去刑堂领完罚再好也得一段时间,也不管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朝廷那边又来人催了,我一概是闭门谢客。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硬把我抬上去。前方战事确实紧,我看着邵正和那几个副将的作战计划心里一阵无语,不是疏于进攻就是防守空缺,要么就是意图单纯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想着要不是邵正还有两下子拳脚功夫,这就不只是失了十几座城池的问题了。邪教一直在动作,试图挑起战火,正派的也一直与之抗衡着。我看着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争端确实不知道该做何评论。这下宫里那帮子贪图享乐的贵族也知道着急了,我大骂一声:你们他娘的脑子垫驴蹄子的主,后悔管个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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