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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 作者:梁白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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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江湖恩怨

  话音将落,他手腕猛然撩起,铜钱飞射而出,付九不及动手,便听铿锵一声,长刀顿时变作两截。阿笙食中二指向下一探夹住断刃,随即抬肘倾身,半截断刀自下而上直刺付九喉头。他两指挟刀,抬眼睇去:“你方家人若杀得了我,便来杀。”
  “阿笙不可!”传志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迈步上前急道,“不要杀他,求求你……”
  阿笙瞥他一眼,松手退回,靠向椅背。传志舒一口气,道声多谢,转向付九:“九叔,当年方家的事还有许多疑窦尚未解开,等我们到达苏州,找那落梅庄主人一一调查清楚,再报仇不迟。且不说阿笙的父亲已经身故,便还在世,这血仇,这血仇……也与他无关!”
  他先前在意阿笙身份,却舍不得与他断绝关系,将此事抛之脑后,如今一路作伴,两人心意愈笃,阿笙今日又以死相护,他岂能辜负?如今给付九一逼,不得不面临阿笙身份这一问题,方陡然惊醒:我喜欢阿笙,想和阿笙始终在一处,他是谁的儿子,又有何关?想通此节,传志只觉通体大畅,深深望着阿笙,笃定道:“九叔,你对我有养育救命之恩,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你一心要我报仇,我当然会报,方家的仇,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但你要我杀掉阿笙,却是万万不能。我喜欢他,对他一心一意,我过去不太懂,只知道我想和他在一处,今日我才懂。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生和死都在一起。你若硬逼我杀他,那我只好杀,但倘若他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付九一掌猛拍桌案,怒道:“这是威胁?!你胡说什么!我将你辛苦养大,为的竟是这一日,要你拿姓命逼我!”
  传志苦笑,轻声道:“我岂会逼迫九叔,我心里将你看作父亲啊……我本不想报仇,这样辛苦奔波,全是因为九叔你。”
  听到那句“不想报仇”,付九怒火攻心,大步上前,一脚踹他胸口。传志不躲,生生受了,跪倒在地。付九破口骂道:“不想报仇?方传志,你不想报也要报!你他娘的姓方,你打生下来,就注定要报仇!若不是因为你,老爷少爷岂会惨死?你娘岂会连尸身都给人□□!却他娘的说不想报仇,你心肝何在!”他怒不可遏,拳脚并用打向传志,下手全无分寸,传志抱着头蜷起身子,一语不发,屋中一时只有重击撞上皮肉的闷响。
  “够了。”阿笙忽道。
  付九打红了眼,扯着传志发髻将他翻过身来,挥掌箍他脸颊。
  “住手。”阿笙又道。
  付九冷笑,举起手又欲再打,边阴声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管我方家的事!”
  阿笙捏起手中铜钱,神情冷漠:“你不肯放手,我替你放。若你连这只胳膊也不想要了,大可一试。”付九膝盖跪在传志颈间,与他对峙。
  传志喘不过气,脸颊涨红。阿笙望他一眼,忽收回铜钱,淡淡道:“他连我这个废人都打不过,又如何报仇?”
  “那又关你何事!”
  阿笙冷哼一声,笑道:“我会陪着他,帮他报仇,直到他杀掉最后一个仇人。到那时候——”
  传志已猜到他要说什么,大惊失色,想叫他不要说下去,却因窒息而无法开口,躺倒在地挣扎起来。
  阿笙垂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凉薄之色。他笑道:“我会束手就擒,让他亲手杀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一章才发现今天是520,作为一只单身狗,感觉好虐:(
这文写到现在,一直担心传志阿笙进展太快,会令人觉得突兀,按照大纲走的话,这时候原本应该处于暧昧期。但是到了11章的时候,忽觉得可以了,于是他俩就在一起了。【感情线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orz
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再修,一来懒,二来我觉得暗示的细节也够,在那个时间点上阿笙的告白也不怎么突兀,三来毕竟十七八岁,正是荷尔蒙爆发向往爱情的年纪嘛【毕竟古代的小孩谈恋爱的机会比较少,能见识到同龄又有好感的人是种缘分23333
但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怕有人觉得快。我自己也觉得快,所以这几章一直在修复。两个人告白、在一起,然后才去学着爱,学着怎样相处,怎样接纳彼此,这大概是我能想到的少年爱情。传志和阿笙有许多观念不合的地方,交往起来也会有冲突,也许吵架是一种促进感情增进了解的方式~
老友记里有一集,钱德勒和莫妮卡吵架,钱德勒问我们是不是分手了,莫妮卡说不是,我们只是吵架,怎么会分手呢。这是成年人的恋爱方式。
希望阿笙和传志也能学会:)
这一章想表达的,便是两人的观念冲突,而后又在面临“外敌”时心有灵犀一致对外的默契,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来。【啊我知道一说出来就没意思了orz
啊最后说,这文设定的时候,感情线就是一路甜甜甜的,希望喜欢~
520快乐~\(≧▽≦)/~【虽然我觉得这种动不动就是情人节的日子很多余啦【走开
 
  ☆、蓬门今始为君开
 
  付九放开传志,死死盯着阿笙,半晌方道:“当真?”
  阿笙抬起下巴,悠悠道:“你不信?”
  传志捂着喉咙从地上爬起,站在付九身侧望着他,心中五味陈杂。付九瞥一眼传志,啐道:“你要替传志报仇,再要他杀了你,惊鸿剑的儿子会做这等赔本生意?说,你不知羞耻纠缠传志,还许下这等可笑诺言,到底是何居心!”
  阿笙弯起眼睛,忽的笑了,转眼看向传志,嗤笑一声:“付公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竟不懂这种居心,真是可怜得很。”
  付九面色一白,正待开口却见这两人正目不转睛互相望着彼此。传志嘴角开裂,半张脸高高肿起,然眸中专注深挚之色,付九却从未见过。传志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今日因这断腿的小子竟敢忤逆于他,且毫无悔意,令他恼羞成怒方下此狠手,此刻见他这般狼狈,却觉胸口陡然一空,怒斥之言再难说出。不知为何,他忽想到一件事,十八年前,太湖之畔,传志还是个小小的婴孩。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付九识字不多,自然不曾听过这句诗,更不知胸中那倏然而至又顷刻消散的情绪究竟是何。于是他又恢复了阴沉凌厉的神色,道:“秦笙,你今日说的话,往后可别忘了。”
  阿笙挑眉,轻蔑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付九与他对视片刻,又看传志闷声不语,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他前脚迈出,传志忙合上门,回身恼道:“你岂能说那种话!若之后真到了那一日……”
  阿笙一手支颊,将他打量一番,似笑非笑道:“你既然嫌我凉薄冷漠,适才又何必说那番话唬他?你不是善良孝顺得很么,仇人之子岂可不杀,也不怕亏损了方少侠那感天动地的道义良心?”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尖酸刻薄,传志知他当真恼了,并不反驳,过来在桌边坐下。阿笙拳头打在棉花上,倒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更是恼怒,冷道:“他要你杀,你杀便是了,莫不成我还怕你?”
  传志抬眼,迎上他的,两人对视一眼,阿笙愤然扭头,怒道:“顶着一张猪头似的脸,还作什么深情模样?天下间哪有你这样缺根筋的人,干躺在地上让别人打,要那身功夫有屁用!”他口不择言,连平日不曾说的粗鄙之词都冒了出来,自是气极。
  传志脸上、身上明里暗里都是伤,疼得龇牙咧嘴,瞧见他这番模样,双手扳过他脸颊,拇指在他颊上轻轻摩挲,方道:“你哭了吗?眼睛这么红。”
  阿笙拂袖便要推他,手抬至半空却又收了回去。付九下手没有轻重,这小子又傻,不知护着要害,也不知伤得怎样。他没有及时阻拦,有心要这人吃点苦头,此时看他脸上几处淤青、嘴角冒血,又有些后悔。心思数转,便不躲了,冷道:“我哭什么。某人哭着去找解药,空手而归不说,还给野猫挠了几爪子,他怎不哭?”
  传志脸上发讪,讷讷不言。半晌,还是阿笙先开口道:“包袱里有伤药,你自己抹。”传志却不动,定定看着他。阿笙又道:“把手放开,快去抹药。”
  传志捏他脸颊,将嘴角拉起,摆个不大好看的笑容,才说:“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的。你明明那样信我。岑叔叔中毒,谁都可能是下毒之人,若知他还活着便会再下杀手,是不是?所以你才不动声色,连罗大哥、九叔都不曾告诉,不让我找郑掌门,也是怕走漏了消息,对不对?我真傻,你肯将这事告诉我,是真心待我,我却不肯听你解释,还冲你发火,是我不好。”
  阿笙蓦地睁大眼睛,似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话,呆呆看着他。
  这表情罕见得很。
  传志想,怎会有这样好看又可爱的人?他忍不住上前亲他微微张开的嘴,又亲亲他的眼睛,仍捧着他的脸颊道:“你肯定哭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开心或是不开心,我一眼便瞧出来啦。不过你肯定不承认,那也没关系,我心里知道就好。你想什么、做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不如你聪明,总是跟不上你,难怪你会生气。哎,只怕以后我也跟不上,不知世上有没有吃了就能变聪明的药。”
  阿笙眨眨眼睛,仍未回过神来。他像是个乖巧温顺的孩童,静静听着传志说话。
  传志见他仍不开口,叹气道:“你肯定觉得我在逗你开心,是不是?哎,实话说,我心里是不肯道歉的,你将岑叔叔的姓命托付给一个不知能不能来的人,当真太过草率。但你决计不会跟我服软,对我道歉的,是不是?我不想你生气,只好先道歉了。这也没什么,我在山里跟爷爷习武,爷爷也跟你一样,阴晴不定的,耍姓子、不讲理,我早就习惯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要是别人,我才不肯这样。”
  阿笙垂眼,轻声道:“你怎么拿我跟师叔祖比?”
  传志笑道:“想来爷爷同你我这般大时,也跟你一样好看呢。”
  这回答驴唇不对马嘴,阿笙却不再讥讽。他坐在传志面前,忽觉自己变成了六年前的那个孩子。
  那日中秋,爹爹将他兄妹唤至膝下,三人坐在院中赏月喝茶。娘去世后,爹一直闭门不出,也不再教他二人习武识字,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同桌而食、聊些闲话。妹妹总缠着他,问他爹爹是不是不要他们,他说不是,心里却有些冷。中秋那天,爹爹说了好些话,问他功课如何,近来天寒,可有加套衣裳。爹爹还说很喜欢他,他懂事,听话,冷静,从不哭闹,自幼就是聪敏乖顺的孩子;筝儿反倒顽皮些。
  阿笙忘了自己怎样说,只记得后来爹喝醉了,坐在月下抚琴,指间尽是萧瑟悲凉之音,不绝于耳。及至慷慨激昂处,琴弦忽应声而断,抚琴的人蓦然垂首,再不动弹分毫,只有庭中月色一片,清亮如水。他一手拉着妹妹,心想:他死了,以后只剩下我和筝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筝儿问他爹爹怎么了,他本想骗她,说爹爹睡着了,话说出口,却只有两个字:死了。
  然而爹爹并非真的不爱他们,八月十六,岑青便上了青石山。
  岑青说素云隔日便来,这日要带他下山。筝儿一直哭,要和他一起走。他那日说了什么?
  “不要哭,你是姑娘家,跟着云姨更好。”
  “你要听话,爹爹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这对你我都好。”
  “你不能永远跟着我,我也不会永远跟着你。兄妹总是要分开的。”
  ……
  当他长大,自开始懂得人心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后悔,为何不肯再等一日,为何连抱抱她都不肯。
  然而若是如今的他可以再来一次,他也许会抱抱筝儿,也许还会陪她一日,但事情仍不会有任何转变。他也许还会说一句冷冰冰的话,“兄妹总是要分开的”。就像六年前,他说爹爹死了一样。
  为何世人都不懂,不肯承认,有些事情就是无可奈何,就是必须如此呢?
  他再三眨眨眼睛,听到眼前那人说:“你开心、不开心,都不肯说出来。不过我心里知道。虽然我觉得你不该那样做,但你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所以我只好先说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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