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为如今的局势埋下了伏笔。
梅寄的话音落下之后,屋中的沉默蔓延了许久。
末了寻洛缓缓皱起眉,道:“不对,地图若由一人绘制,那便说明是有一个人清楚所有藏物之处的。”
他转头看着梅寄:“真有值得所有人信任的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还有更意外的!
是什么支持我在这种数据情况下写到三十多万字的?
爱吗?
不不不,是美色啊!!!!!
(作者已经彻底疯了请打晕她!)
第86章 救驾来迟
梅寄一笑:“对,无人值得信任,除了死人。”
寻洛微有些悚然,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找了一个人,等图绘毕之后,便将人杀了?”
梅寄一脸似笑非笑,寻洛转瞬已冷静下来,抿了抿唇,道:“就我对守音道长的了解,还有吴柏行,他们皆不像会做这事的人。”
“乱世江湖,虽有守音这样的侠义之士,但你别忘了,天萝这样的疯子,也曾是里头的人。”梅寄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极认真,“你说究竟是一个人重要,还是天下重要?”
寻洛回看这他,斩钉截铁:“不会。”
梅寄一笑,没说话。
“可你在上真派那阴蛇守着的地宫中,并未找着东西。”寻洛微微挑了眉,“按你方才的说法,下头应当是藏了其中一份。”
“我也不明白。”梅寄叹了口气,“废了好大劲儿打开一个洞窟,里头竟然只是些乱七八糟的秘籍,只一个碎殷,却也不过是味毒/药而已。”
“上一回从我这里借钥匙看,便已料着了吧?”寻洛转头看向地上那刺目的一抹红,再转过来时目光如炬。
梅寄闻言弯起嘴角,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寻洛心知自己猜对了。
两个人一番话说下来,天已快要亮了。
眼见着黎明将至,寻洛最后问道:“你和九遥的毒,究竟是谁下的?给你命令要保他的人又是谁?”
“是谁下的有什么要紧么?”梅寄笑,“你该去问我师兄,他应当比我更清楚。”
两个人不错眼珠地对视着,寻洛并不确定他知道什么,只能沉默。
末了梅寄笑道:“三凰图其实不找也罢,如今天门是我的,朝堂,迟早也是我的。”
说着起身,顺手将寻洛也拉了起来。
而后他往前两步,笑弯了眼,伸手拥住寻洛,在他耳边轻声问:“哥哥,其实你才是哥哥。我问你啊,假若师兄还活着,而我有朝一日要与他刀剑相向,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寻洛眼神一凛,语气仍旧平静,答:“他无意与你争天下。”
“不,不是的。”梅寄环紧了他腰,是一个极亲昵的姿态,又凑近他颈侧,贪恋他身上味道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他确实无意与我争天下,可姓箫的和姓刘的,非得要分出一个孰是孰非才行。如今的局势,争与不争,我说了算。”
寻洛闻言伸手抚上他背,语气是难得的轻柔:“人生苦短,何苦要这么个君临天下?”
“我与你不一样哥哥。”梅寄轻笑一声,“我自小受尽蛊毒之苦,成年之后靠着喝人血活下来,我受够了。我这一生最舍不下的念头,便是赢过我师兄。我一无所有,如今好不容易仅想要天下不想要他命了,只这么点儿乐趣,你不能强迫我丢掉。”
他放开寻洛:“路已走至今天,你让我放弃?那不如让我死。”
“祁云呢?”寻洛微微歪了头,问,“祁云算什么?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师父这般丧心病狂,你猜猜他会怎么想?”
梅寄一怔,未曾直接回答,只是笑眯眯地指着地上的尸体:“他总是欺负我的云儿,所以我杀了他。往后云儿仍旧是祁连派唯一的主人,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
他说完转身出房门,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扬手扔了过来。
寻洛一把抓住了,摸到蛇骨细长的形状。
“用碎殷化水能溶这骨,磨成粉,淬在剑上。”梅寄慢悠悠出了门,留下这么一句话。
寻洛立在原地,等他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半晌才轻叹了一声,打开手中的锦囊,看见那根自己亲手交给祁和的蛇骨,以及一包小小的药粉。
约莫是真正的碎殷了,自那黄铜的洞窟之中拿出来的。
这东西,怎么看也与能颠覆天下的东西无关。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与锦囊,转头又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台子,仿佛还能瞧得见曾经坐在上头的人影。
天萝究竟身在何处?
、
九月疏忽而至,西面战场上始终胶着着。魏王萧琮带人端了岐山派,却只捉住了方岐山,方钦人早已不在岐山派中。
他顺着追踪许久,最后到了西面边境,才发现方钦占了祁连派,一边以祁连山为据点,一边在派人支援南疆的哈努。
众人这才明白,方钦不仅与太子有牵扯,还与南疆有勾结。那么一算起来,南疆与太子之间,必然也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了。
不明真相者只当太子已死,因而也有诸多猜测,不知方钦与南疆还这般负隅顽抗做什么。
想想却也又懂了,此时投降,那便是一个必死无疑,困兽犹斗呢,更何况是这些心在“天下”之人。
祁连派是个天险之地,萧琮已在山脚驻扎了三天,始终未曾找到攻上去的方法,每一次派出去的小队,几乎是有去无回。
方钦一行对祁连山脉的了解实非泛泛,看来是许久之前便已有心,将此处用作了退路。
而萧琮这一边兵将虽多,却终究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方钦不主动,那么突破点只能在这地势上头。
可祁连派如今几全没落,现任掌门祁云一直不知所踪,剩下的那些人以祁和为首,早已归顺方钦。
无人可用。
这一日派出之人又是去而不返,萧琮坐在帐中沉思,正在画外围图,副将端来一杯茶,放在他手边,喊了一声:“殿下。”
“嗯。”萧琮抬头,露出一张极其书生气的脸来,见到来人笑了一笑,“坐。”
他的长相是几个兄弟里头最柔和的一个,但将领之才却也是最出众的。
在两个月之内,从守地东海岸到了岐山,明明近了京城却连城门也未进,便跟着方钦到了这祁连山下。
风霜刀剑里来来去去多年,因而这么一番奔波,仍旧未曾冲淡他身上的温柔气,只让人略带了些疲惫神色。
只有相熟之人才知道,这种温和在战场上,会瞬间变为杀人的锋利。
这副将是自小跟萧琮一处长大的,与他配合良久,十分有默契。因而二人不仅是战场上并肩的同袍,也算得上是生活里头的知己。
副将看着几案上的图,一笑:“殿下在想什么?”
“唉,这地势。”萧琮摇摇头,手指点着墨迹未干的图纸,“局势已至此,这什么武林盟主实在是留不得,大周的大祸患,终究还是在所谓武林之中。”
副将忖了忖:“殿下不是一向十分向往武林么?”
萧琮放下笔,捉起茶碗抿了一口茶:“话虽如此,可我向往的却不是这样的江湖。我想要的,是真正头顶侠义的武林,而非以侠义为名,实则祸乱天下的武林。”
“朝堂与武林之间还是界限分明些得好。”副将道。
“对。”萧琮笑,“是这个理,还是你懂我。”
副将也跟着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张图来:“殿下,正巧,我方才也在琢磨这地势,也画了幅外围的图。只是这图上还有几方不太分明之处,我忖着得与你确认一下。”
萧琮敛眉,边放下茶碗边应着:“我瞧瞧。”
未等他伸手过来,副将手一扬已展开了图纸,展完之后竟现出一把包裹在其中的匕首来。
萧琮虽不及反应,但多年刀口舔血的经历在这一刻救了他。
他猛地一踹几案,整个人往后飞掠出去,副将勾起嘴角,手上一用力,面前挡路的几案竟瞬时四分五裂。
萧琮抢过榻边的长剑,反手便出了鞘,眼里杀意毕现。那副将却丝毫不惧,猛地扑了过来,门户大开。
找死。
萧琮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武功在这副将之上,攻势已起,正待要出招,胸口却猛地一滞,抓住长剑的手忽地便软了。
那茶端来之后他喝了一口!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萧琮心道自己躲不过了,却仍旧是咬了牙勉强立着,副将的匕首一寸寸逼近,在一双瞳子里留下冰凉的白光。
剑尖直抵眉心,他无力反抗,却不知怎地没等来预料中的疼痛。
一簇血花在眼前炸开,萧琮愣了片刻,才发现那血是面前人吐出来的,脸上瞬时一片热乎乎的粘稠感。
他看清副将在瞬间瞪大了眼睛,而后被人一脚踹到了侧面,费力地抬头,瞧见了一双深邃的眼,一张俊朗而平静的脸。
“你是谁?”萧琮皱紧了眉。
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答:“来救你的人。”
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萧琮的目光顺着追逐过去,看见他手中那平平无奇的长剑,剑身不知何时凝了露水,正从剑柄处缓缓流下,极快洗净了上头的血。
等剑身重回明净之后,男人收起兵器,伸手将一粒丹药递给他。
萧琮愣在原地,看了他片刻,最终是什么也没问,直接将药接过来扔进了嘴里。
男人看着他,眼里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似乎是在赞赏他的果断。
他吞下那药之后,门外才传来个声音:“王爷真是,也不怕吃下去的是□□么?”
话音落后,走进来个翩翩佳公子,虽然着了戎装,眉眼里头的风流潇洒却遮也遮不住。
萧琮觉得这人眉眼十分熟悉,但他长久不在京城,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来是谁。
来人看了看提剑的男人:“寻兄好身手。”
又看向萧琮,行了一礼:“魏王殿下贵人多忘事,微臣蒋同啊。”
萧琮一愣,似乎首先想起来的是这人身上那数不清的风流韵事,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闪了半晌,才笑道:“原来是侯爷,好些年不见了。”
蒋同一笑,指指旁边人:“那位,是蜀王殿下的近身侍卫。”
三哥。
萧琮又是一怔,想起不久前接到的消息,他的三哥已死在南疆了,于是敛了眉,眉间显露出了几分哀伤。
男人亦冲他行了礼:“魏王殿下,微臣寻洛,救驾来迟,还望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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