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作者:昼眠夕寐
Tags:宫廷侯爵 重生 近水楼台 朝堂之上
要知道,四弟长画当年可是挨了整整三十铸钉铁杖,铸满二百铁钉的铁杖可不是什么烧火棍军棍之流,一杖下去入皮肉三寸,起杖时百钉连皮带着筋肉。血腥之程度曾令浴血沙场的亓仪叹曰:庆幸傅家乃是诗书兴门楣,否则定是满门煞星。
就是当今帝师崔故也跟亓仪的风曰:书香门第,戒尺足矣,何必如此血腥自残。
然,傅老太爷及满堂数代祖宗皆不以为然。以严治家被傅家奉为圭臬百年,岂会轻易更改。
好在铸钉铁杖之刑尚存一丝余地——只杖背不杖腰臀。
不然,傅长画当年挨了三十杖后,背运点是半身不遂,再背运点直接驾鹤西去都不是什么难事。
傅长棋长太息以掩涕兮,何止是任重道远,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且再说回乖巧上课的锦王殿下,傅长书今日的课讲的要比往日有趣,也比傅府长辈讲的生动。但锦王却头回显露厌烦之色。
“傅先生,这些本王都懂。”谢陵也不掩饰自己的厌烦,简洁明了的说出自己的诉求:“本王想听听时政。”
傅长书并不吃惊锦王所言,按照锦王的天资也该说点正事了。
“殿下想问什么?”放下书卷的傅长书轻轻笑着看着锦王。
谢陵神情冷淡多日,此刻却是目光寒寒直视傅长书,说道:“傅家与扶家可是同出一脉?”
其实谢陵更想用‘一丘之貉’一词。
傅长书好歹也是饱读诗书且情智双绝的傅家子,自然明白锦王言下之意。皇上尚在,扶家就火急火燎的忙活皇位后继者一事,其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有扶家控制昳王之先例,难保不会再出个傅家控制锦王。
锦王能如此快想到其中故事,倒也让傅长书高看一眼。难怪亓御敢如此在锦王身上押宝,锦王倒也算个好苗子。
只是终究还是欠缺火候,对很多事都是一无所知。比如,傅家根本就不屑争权夺势,一个集天下诗书精英的博山香院在手的傅家,还需要亲自去庙堂争权夺势吗?傅家所求的不过是下一任博山香院的主人傅长画能舍下儿女情长,走回正轨。亓御刚好能做到而已。
“殿下抬举扶氏了。”傅长书一副温文尔雅的说着此话,眼中却有蔑视。而后又道:“傅家无心庙堂,殿下安心。”
果然是一副清骨倨傲的傅家子的样子,叶唤真心道。宇文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该听的一个字都往心里记。
“那傅家图什么?”
这个时候让他来傅府进学并不是什么洁身自好远离庙堂之举。
“殿下不必想太多,日后便知。”
这是傅家与亓御之间的交易,与锦王无关,傅长书不必说的多么清楚明白。至于锦王以后是否真的能知晓,那是亓御的事。
傅长书突然一笑,语气又恢复到先前的温度道:“不过殿下也该出去走走了,日后只用进学半日。”而后朝着后方的右手边阁窗点了点头,又对锦王道:“亓少将军来接您了。”
“嗯?”
这才半日?亓御怎么来了?谢陵转头果然看见了亓御长身玉立阁窗前。
谢陵虽跟着亓御走了,但是宇文嵚确实不能,待问过傅长书才知道是亓御让宇文嵚好好学习博大精深的中原文化。至于高明王,亓御本是想让其跟着谢陵,但想起前些日子叶唤真唤谢陵三眉王之事,便没过问叶唤真。
与亓御同坐一辆马车的谢陵掀开窗帘,才发现他们不是回将军府。
“我们这是去哪?”对此疑惑不解的谢陵再三犹豫后问道。
亓御神色一向淡漠,唯有双目每每直视谢陵才浮动着若有似无的光泽。他道:“大理寺,近来发生一桩连环杀人案,臣带殿下看看尸体开开眼。”
“......”
谢陵还没听说过,有人带别人去大理寺看尸体开眼的。
抿着唇不说的谢陵,如玉的面上浮现肃沉的神情,似乎还有些紧张。亓御看着谢陵这幅安静乖觉的样子,生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他一本正经之姿,道:“说起此案,大理寺少卿查子吉跟臣说,被害人均是容貌昳丽的男子,大概就像殿下一样俊俏。”
登时,谢陵原本泛着桃色的面容惨白了几分,修长白皙的双手紧紧攥紧大腿上衣料,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见谢陵反应如此剧烈,亓御慌忙坐到谢陵身边,一双手握住了谢陵的双手,这才让谢陵稳定下来。
许是两人突然凑到一块使得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车变得狭窄,亓御借着身量略高的优势清晰瞧见了谢陵耳后的红火,他一只手捏住谢陵通红的耳朵,用着微凉的虎口贴住滚烫的耳背,谢陵耳朵的滚烫虽凉了颜色却是更加火红了。
“原以为殿下耳朵上有什么,是臣看错了。”亓御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谢陵眨着眼看了一眼亓御的喉结,在同为男子的亓御面前他这反应实在...不应该。亓御其人天资绝纵,一切都完美刚好,想必也如寻常男子一样喜好女子,而自己一介男身紧张个什么劲。还好亓御给他台阶下了,不然可能自己可能就羞赧而亡了。
亓御见谢陵恢复自然后,才又道:“不过,连环杀人案里的被害者确实均是容貌昳丽的男子,这点臣没有欺骗殿下。”
耳朵上有什么是假的,真的只是单纯想捏在手里。
闻言,谢陵正了心神道:“单是容貌昳丽的男子?那这些男子的身份应该很好排查,毕竟容貌昳丽的男子并不多。”
“确实。”亓御点头,又道:“像殿下这般容姿无双,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叶至三眉王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谢陵微咳,话虽他很是受用,但却没有合适的言辞回应亓御。
第24章 当红查子吉
大理寺的停尸房一字排开十来具尸体,白布盖得很是严实,许是查子吉怕惊吓到锦王。
穿着深绯色云雁四品官服的查子吉见到亓御与谢陵二人,便是行了跪拜大礼,谢陵也才发现,亓御今日也是穿着正正经经一品武官的紫色麒麟官服,精健的腰上系着十三銙金玉带,整个人威仪十足。
难怪查子吉连他一块跪了。
谢陵示意查子吉免礼起身,四顾周遭,发现大理寺的官员无一不着官服。而他则穿着在傅府进学时的霜色金丝流云纹的团领便服,现下显得格格不入。
“尸体可验过?”亓御目之所及皆是缟素之色。
查子吉拱手:“干检后并没有发现烧钉钉人这类不易察觉的暗伤,眼睛、口齿、舌、鼻、大小便二处皆无异样,头面、胸胁.......”
“好了!”亓御直接喝断了查子吉的话,竟说些没用的。
不过,谢陵好像听得很兴奋...亓御想着要不要再让查子吉再继续说下去。
最终,亓御想起京畿近日流传锦王有损国运,才导致天子脚下发生这样凶残的连环杀人案。再不破案任由流言疯传,谢陵这祸国的罪名可就坐实了七八了。
于是亓御道:“可浇上酒醋等一个时辰,再验出一些损伤?”
查子吉微微吃惊,亓少将军居然还通验官之术,查子吉暗自庆幸自己这喜欢废话的习惯,没有藏掖信息,不然还不得一下被亓少将军看穿。
他道:“因为人数众多,有些人是能寻到亲属的,征求亲属同意又请示批文耗费好些时日,所以验官们才到这步。少将军、锦王殿下放心,咱们是京府大理寺没有地方那些陋习。”
亓御点点头,很是满意查子吉最后那句话,地方验官仵作那些验尸陋习,往往会致使许多能从尸体上获得的信息被错漏,或是干脆破坏。
“那验吧”亓御又转头看向谢陵,道:“殿下可要回避?”
眼中似有火苗暗暗燃烧的谢陵很是强烈的摇了头,他道:“本王要…想看看。”
谢陵的语气起伏很大,本以为亓御会问原因,然而亓御却只是带着他一旁观看验官验尸。
十多具尸体,三个验官反复验了共九遍。三人唯一共同的突出发现是——后颈密布的针孔创伤。
为首年迈的老验官道:“十四具尸体有十具后颈针孔创伤,其他四具没有。”
查子吉摸着后脑勺,觉得奇异,便忍不住道:“真是怪了,难不成其他四人跟那十人不是死于同一个人?难道凶手有两个?”而后他又看向亓御与谢陵,道:“下官以为如此,不知锦王与少将军怎么看?”
这次是谢陵先说了话:“方才案薄上记录杀死这十四人的凶器,皆是凶杀现场随手可取之物,由此可见应该还是一人行凶可能姓大些。”
语毕,谢陵上前巡视了一字排开的十四具尸体。后颈有针孔的男子容貌多瑰丽些,没有的四人容貌多柔弱些。
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这些男子正如亓御所言皆是容貌姣好,俊俏程度差别并不大。
本想动手掀开些白布的谢陵被亓御制止,亓御从验官的工具箱子里,拿出一把寻常的匕首。而后上前,从四具后颈没有针孔的尸体里随意挑出一具,匕首划开上衣,目光自上而下一扫,刀尖停在心室,用力一插,生生从心室处剜下一片略厚的肉片。
匕首翻过肉片,三个验官中年轻眼尖的目光顿时凝在肉片上。
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其中一个验官惊呼:“居然可以让表皮上的伤口,愈合的如此不留痕迹,而表皮之下居然如此多针孔,可见凶手善于用针。”
亓御敛回目光,语气中意味不明:“何止用针如神,只怕医术也了得。”
众人纷纷点头,医术若不了得,如何能让表皮愈合的不留痕迹。
谢陵思虑着医术了得一说,而后问查子吉:“这些人死亡之处,可都是靠近医馆之类的场所?抑或是这些人最近可曾接触过医师?”
众人觉得锦王倒是提问的好,然,查子吉却是摇了摇头道:“凶案现场多是风雅之地抑或风月场,没有一处是离医馆之类场所近的。至于接触医师,那只有风月场了。具体情况还需细细核查。”
毕竟,这不是死了一两个人,而是十四具尸体。想要详细核查十四人最近以来的一切事宜,仍需时日。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