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作者:昼眠夕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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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陵也明白查子吉等人还需要些时日,便不再出言过问。若是能轻易查明,想来也不会把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就更不会接连死去十四人。
大理寺负责录入信息的官员把十四人一些基本情况资料呈给亓御、谢陵过目,亓御只是略扫几眼,谢陵倒是看得认真。
待看完这些人的资料,谢陵心中有疑问,便道:“这些人出入的场所不是作诗赋词的书斋风雅之地,便是把酒言欢的风月场所。那这些人是以何为生?”
亓御看着谢陵不解的样子,本欲发笑。却有大理寺官员插嘴:“殿下不知道吗?时下京畿盛行豢养客卿,尤其是相貌生的好的!”
身为大理寺少卿的查子吉不甚赞同此言,登时撸起袍袖接话:“什么豢养客卿!那是说的好听!锦王殿下您且听下官说!”
亓御本想制止大理寺官员说起京畿豢养客卿之风,但看见大理寺少卿头回如此卖力说书,谢陵似乎又不反感,便静立一旁保持沉默。
查子吉化作说书官,道:“时下世家之风正盛,文人骚客比比皆是,且附庸风雅。不过这些风雅之姿的书生中有一类当真堪称‘骚’客!殿下猜猜是哪一类?”
在场大理寺官员代表全体大理寺官员,深深鄙视的看了眼自己的上司,得!还真当自己茶楼说的上瘾了。
谢陵还是头回见到这样有意思的官员,他还以为能做到四品少卿的官员不是吹胡子瞪眼的中老年人,就是像亓御、傅长书之流的天才。原来还有查子吉这样有趣的。
他本想配合问一句‘哪类人’,查子吉却被亓御的冷眼下得慌忙翻篇直接奔主题而去:“才华不够,美色来凑!诗书文卿,美色骚客。”
“简而言之,这类人命好的被世家公子瞧上做个游伴,混不下去的——”查子吉顿了顿,语气婉转道:“那只能沦落勾栏院做个清倌,自然,也有——”愁了亓少将军并没有什么冷厉神情后,查子吉才放下心,继续道:“靠皮肉为为生的。所谓靠皮肉为生又可分三类,一是专门接待男客,二是接待一些女客,三是男女皆不忌讳。”
查子吉看着锦王脸色僵硬,却还想按照自己刚刚的分类再给锦王拓展延伸些课外知识。却被身边的下属捂住嘴巴,被捂住嘴巴的查子吉还嗯嗯唧唧了句:“现在专门接待男客的小倌最为抢手!”
亓御是真的没想查子吉能自发联想这么多,最重要的还敢说出口。待看见谢陵眼中的疑惑以及面上的淡粉,当即给伍子逢使了个眼色。
接到眼色的伍子逢从大理寺官员手里接过查子吉,捂了嘴便往外拖。
还没拖出门就撞上了一行人。
依旧不改石青锦衣的叶唤真翩跹而至,因为身后跟着半大的亓冶以及稚子阿缘,又一改往日纨绔之风,在场的大理寺官员愣是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走低调奢华有内涵风格的叶唤真是高明王。
作为大理寺仅此次于寺卿的二把手查子吉,发挥自己老二该有的眼力劲。先众人一步心道:哟呵,这不是龙阳之好资深者——高明王么!
于是乎,查子吉趁着伍子逢看向亓少将军,请求下达指挥之际,果断扒开伍子逢的手,喊到:“高明王!王爷正是勾栏院男倌们炙手可热的男客!”
“…………”
在场大理寺官员纷纷心中为查少卿点盏蜡烛,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电光火石间,高明王下了令:“苏见机!把这个污蔑本王清誉的贼子,扔出大理寺!”
叶唤真在心中总结了这么做的原因,一是上年纪了,在场人又多,多少还是要点皮脸的。二是苏见机向来喜欢事无巨细的打小报告给傅长画。三是查子吉这厮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他是男倌们炙手可热的男客?!
炙手可热是这么用的嘛??
第25章 墨袍凶手,雪衣渊澄
叶唤真极其纳闷查子吉是怎么入仕途的,分明是他去勾栏院勾搭炙手可热的男倌,愣是让查子吉说成了他被勾栏院男倌哄抢。
查子吉这大理寺少卿是,家里花钱捐的吧?还是家里世袭罔替的?
“咳咳咳。”欲盖弥彰的叶唤真边干咳,边用食指摩擦着花瓣尖儿似的眼角。
谢陵容貌瑞丽,但总是清冷低沉。查子吉与叶唤真一场打岔,胭色薄唇已然成了弯月之形。笑意浓重,笑容如榴花照眼明艳不已。
谢陵不管旁人心中还在如何倒腾,他只看着亓御道:“你把亓冶、阿缘从府中调出,是想带我去凶杀现场看看吗?”
从谢陵在傅府进学的反馈来看,亓御已然觉得谢陵是个聪明伶俐的。他便略略点头。
“本王,不用亓冶与阿缘陪。”谢陵大概能猜度出亓御恐他怕生,才叫在府中陪着他的亓冶与阿缘。而后又道:“凶杀现场不便两个孩子去,还是让查少卿跟着吧。”
“也好。”
“高明王深谙风月场,也带上吧。”
叶唤真:………
第一个被杀的是张姓书生,死亡地点闲时书斋。
一行人到闲时书斋时,天光正好,书生挤满书斋。
看着眼前人头攒动之景,谢陵不禁疑道:“这里不是发生过命案,怎么还如此热闹?”
有捂嘴先例的查子吉不敢轻易接话,叶唤真就把话接了过来:“世家势头盛,人人争先恐后跟风附和世家,世家子弟常常出没闲时书斋,都忙着得世家子弟青眼,哪有人还记得死过一个书生。”
闻言,谢陵又瞧见书斋大堂分了两派,一派青衫,一派象牙白衣。象牙白衣显然比青衫要气势凌人,青衫学子也显然不愿多加搭理象牙白衣。
这回是亓御让查子吉开口的:“殿下,青衫的是博山香院的学子,身着青衫,一生自称青山之子,青山二字有青山依旧在,奉身以君国之意。”
“象牙白衣是金风庐的学子,象牙白衣,一生自称兴门之人,姓张狂,却自视甚高,常自言本门中人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谢陵噗嗤一笑:“金风庐?金风玉露?”而后敛了敛笑容道:“胜却人间无数,好大的口气。”
查子吉深以为然:“可不是嘛!”
亓御觉得差不多了,便示意查子吉噤声。
谢陵见状:“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有趣的事?”
亓御淡笑:“事情太多了,你亲自了解岂不更好。”
这倒也是,谢陵心中暖流涌动。
已经跟书斋管事说明来意后,一行人准备去看看停封的凶杀现场。
二楼竹间却是一声惊嗥,护栏之上立着一广袖墨袍之人。其人衣袍飘飘荡荡,让人很想一睹墨色纱罗幂篱之下真容。
墨袍人细白指尖数根银针飞驰向谢陵面门,亓御移步换景,挡在谢陵身前。忽的墨袍人一臂再次挥动,数根银针急刹转回墨袍人手中。
“怎么?阁下怕针落在本将军手中暴露身份吗?”亓御好整以暇看着墨袍人。
墨袍人一声诡异音调,驻足栏杆之上。
不知为何,亓御虽挡在谢陵身前,但仍旧能觉察到墨袍人墨色纱罗后的目光,穿过了他落在谢陵身上。
静默间,墨袍人从二楼扔下一人,飞身欲出书斋。亓御借着大堂顶梁柱,身姿矫捷一跃而至二楼,精准无误的跟上墨袍人。
叶唤真的暗卫加上长霄暗卫立即护住谢陵一行人,以防不测。谢陵眼看着亓御与墨袍人,皆从二楼阁窗飞出书斋,他冲出暗卫圈跑到大街上,目光紧紧追随紫色身影的亓御。
谢陵跟了一段路程,混入长街人群。正在人群晕头转向之时,身后有人柔和似水道:“相闻?谢相闻?”
音色柔和朦胧,寻声望去,其人玉冠墨发,玉骨清姿,气韵雅致。公子如雪,净而不寒,约摸如此。
“我不是谢相闻,我是谢相望。”谢陵语气坚定不移,语重如山。
“你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一连三个不是,由沉吟到疑问再到厉喝。雪白衣袍的男子,仿若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人生,失望、不信、痛心和深恨交织揉碎在语气中,然后充斥着心脏,一颗心被复杂浓稠的情愫折磨破碎。
亓御找到谢陵时,只瞧见了雪衣男子的背影与侧脸。
谢陵深看了一眼离去的雪衣男子,又凝视着亓御的星目,缓慢道:“那个人,叫我相闻。”
亓御微蹙眉,却不说话。但谢陵已然看出,亓御识得那人。
他问道:“那人是谁?”
沉默良久,亓御才道:“太原王氏,王寒,王渊澄。”
谢陵看着亓御微垂的睫羽,不禁道:“陶皇兄,不是因心疾而亡吧?”
“方才王渊澄的语气,显然是与陶皇兄相熟,甚至亲密,太原王家如此鼎盛,王渊澄怎么会让陶皇兄无医可治!”
“亓九哀!”谢陵上前抓住亓御的衣襟,语气铿锵有力:“你一定知道陶皇兄为何而死!”
而后换了乞求的语气:“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
亓御不答话,谢陵眼眶泪珠打转不停,终究没能忍住,又一次在亓御面前肆意流泪。
亓御心中怅怅叹气,谢陵这样容易流泪,如何能心无挂碍自如理政。他又如何能安心将谢陵独自留在高京,让其独揽大权统御宇内。
他能为谢陵做的,他都将毫不吝啬为谢陵做好,为谢陵铺平道路,让谢陵安康此生,已然成为他重活一世全部。
“我想见见王渊澄。”
“好。”
亓御没有活抓住墨袍人,他与谢陵回到闲时书斋时,查子吉已经查看过新死的书生。
后颈之处果然有密集的针孔,想来刚才墨袍人定是凶手。
当着众人行凶,真是可恶至极。
见亓御与谢陵空手而归,叶唤真微眯眼看向亓御道:“什么人物?你亓九哀居然都拿不住?这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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