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作者:昼眠夕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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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机倒是忠心耿耿。”傅长画冷笑两声。
叶唤真还是头回见傅长画冷脸的同时带着冷嘲热讽,而眸子深处更是蕴含这一股沉重的讥讽,在场只有两人,讥讽谁不言而喻。他仿佛什么从身体里一坠到底,再也拿不起来了,兴许是自尊,兴许是心,抑或两样都没了。
“贵府人杰地灵,本王不适合这地方,还请傅四公子高抬贵手,贵脚也行,总之放本王出府。”冷言冷语,冷脸亦不输于傅长画。
傅长画直视叶唤真狭长的丹凤目,气息略微加重,难得音调一路高升的同叶唤真说话:“王爷究竟在闹什么?”
叶唤真重复着傅长画方才冷呵:“本王只是想走,不用傅四公子跟着了。”
“走?”傅长画唇间重复一字,五指握成拳,额间似有筋络暴露,“跟苏见机走?跟他回扬州?”
“不然呢?”叶唤真偏头漠然,“难道在留在傅府挨饿,还要被傅四公子关着?”
此言一出,一室寂静,半晌只有傅长画深深吐口气,才慢悠悠且决绝吐了几个字:“高明王,你哪也去不了!”
叶唤真心里咯噔一声,只怕傅长画是真的动怒了。他慌忙回头,傅长画却是疾步到他身边直接把人拦腰拎起来,转瞬间便把叶唤真丢在内室的榻上,双掌砸在榻沿形成半圆包围。
“叶至,你哪也去不了!”傅长画下定决心,“我绝对不放过你!”
叶唤真倏地低低一笑,“你有资格留我吗?有资格吗?!我,”他面容突生哀戚与愤恨,一字一顿道:“我,跟你只是主仆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拦我,留我?!”
便是他再如何荒唐,身边再多莺莺燕燕,傅长画也从不放在心上,不会干涉他任何越轨之举,也许他与那些莺莺燕燕的区别只是在他是傅长画的主子,除此之外,任何的美好旖旎都是他自己虚构。
用心这样的事,也只是他在用心,而傅长画分明知道他不愿在傅府,仍旧将他圏禁傅府,但凡他用点心是不是就能发现他对傅府的发憷?叶唤真不想在费心费力的去纠结这些事了,反正傅长画自己都懒得解释,他又何必在乎。
他有点累了,不想这么沉闷的活着。所以先从割舍傅长画做起吧,这才是他来高京的真正的目的。
傅长画被吼的错愕沉默些许,猛地将叶唤真禁锢在自己的身下。他内心几番挣扎撕扯,最终双目渐红道:“上次下扬州前,我本想问你如果我对你用强你会不会怨我,”微合眼一息复睁开赤目,“无所谓了,我不在乎了!只要能留下你,哪怕你再恨,我也不在乎!”
叶唤真一愣,用强?!他那个梦真的是做梦吗?!衣衫被撕扯的只剩中衣之际,他狠心一咬舌,疼的两眼泪涌唇角呛出几点猩红。
“你!”傅长画慌忙掐住他的下颌,“你就这么恨的想死么?”居然咬舌自尽!
“...”叶唤真觉得自己气的五脏俱疼,只能的猛地摇头,谁大爷的要自尽?!就算要睡他也得先让他被睡个明白啊!
第42章 罗织公主
叶唤真回想了下自己的身份,淮南道扬州高明王,而后扯过傅长画的袖子抹掉嘴角猩红。
幡然醒悟,他爹当年揍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堂堂二字藩王混成这个球样,他可能是第一个。
坦诚相见的谈心实在不合适他跟傅长画,有辱傅长画斯文。所以他裹着一张毯子,思索半晌,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你怎么个意思?”
偃旗息鼓的傅长画静默坐于一旁,久久不知言何。
要怎么说?或者怎么办?没人告诉过他如何面对这样的窘况,更无人告诉他如何取悦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是每一个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尤其是生活清淡,从不走歪门邪道的傅长画。
“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你究竟在别扭什么?”
“我的心意,难道不是在我接受家刑的时候就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了吗?”
叶唤真默不知声,心意这种东西你不说明白谁敢冒冒失失的去认?
日薄西山之际,天边火霞渐渐褪色,徒留一片铅灰,颜色再浓重几笔便是乌压压的夜幕。至于皎月与星河是否露面,仍需考量。
谢陵披着厚重的敞衣,同亓御步调一致的踩过一块块冰凉的石板。
夜寂静的无声无息,连夜里出行的飞鸟都未扇动翅膀偷溜过墙头。
“殿下?”亓御轻唤。
谢陵一直低着头看着一上一下踢动的脚尖,此刻猛然被亓御唤回神便是惊的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我觉得今夜格外安静。”谢陵忍不住开口道。
亓御目光淡淡扫过四周,所及之处犹如被机警的斥候探查过。鸦雀无声间,将目光重重落在墙头黛瓦上。
他略略勾起一边嘴角,动作僵硬的没有任何温度或者善意。语气同墨色中流淌的寒意一般,清冷的音色波动暗河:“殿下,有客人想拜见殿下。”
谢陵将目光聚集在亓御所目之处,除了几欲与夜色同宗的黛色瓦片,再无他尔。
亓御在撩人的夜色里拔出一柄银光四溢的宝剑,青锋熠熠杀气腾腾。
“咯咯咯。”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女子娇笑,声波却如同利剑出鞘一样令人紧张。
“这还没五更天,便鸡鸣狗盗了?”亓御随意横陈宝剑,故作观赏。
谢陵微微错愕,而后语气极其认真犹如学堂稚童回答夫子话:“亓少将军,母鸡不会打鸣。”
亓御重复了谢陵方才的怔忡,而后一口受教了的语气道:“是臣疏忽了。”
“小公子的话没有小公子的脸漂亮,”墙头的黛瓦上轻飘飘的落下一个墨发飞扬、衣着暴露的女子,女子细长尖锐的指甲轻划面容,继而阴森森地张了血口:“不如我替小公子换张与话相匹配的脸。”
女人话尽,亓御便身形如影的挪在谢陵身前,隔空阻断了女人的视线。他讥讽道:“罗织公主如今不但喜欢剥女子皮面,莫不是连男子都不放过了?真是饥不择食。”
谢陵看着挡在身前的亓御,边听着这话皱了眉。
想来这就是卢氏招惹的罗刹女。
罗织公主笑颜如花,声如美乐,如丝媚眼抛给的是亓御,僵住的却是身后的谢陵。紧接着罗织公主嗔怪亓御一句:“少将军莫不是吃醋了?罗织可心悦少将军一个,从来没有他人。”
月黑风高杀人夜,怎么戏剧姓的变成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勾引敌国将军的戏码了?
谢陵觉得自己的下巴在无声无息的下坠,这这这…是亓御的红粉佳人还是追命女鬼?
亓御无比冷静且镇定的回道:“你死了这条心,本将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对你罗织公主有什么想法。”
斩钉截铁,语气铿锵的拒绝,落在谢陵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味——为何他觉得亓御是个冷血无情的负心汉,内心的嫌弃之感油然而生。
“这样啊…”罗织公主妖艳鬼魅的容颜上,再添几分阴森狠毒,赤红口脂涂抹的饱满唇瓣似茹毛饮血过,一翕一合的好似在吃人肉喝人血,“无妨啊,大不了你喜欢哪个,我便将哪个拆骨入腹。”
“……”
谢陵觉得罗织公主这个嘴上涂的绝非什么口脂,一定是带着剧毒的鲜血。
“这么说,本将更不能喜欢你了,万一你兽姓大发把自己也吃了,回头做了鬼又得烦本将。”亓御嗤笑。
谢陵忍不住看了眼亓御,仿若冰雕似的寒气逼人,同时又如冰雕一般冻结着隐秘,他能看到的只是亓御一张冷厉的容颜。
亓御对罗织公主的态度,令人揣摩不透,更令他匪夷所思。
“真是绝情,这样吧,你把身后的小公子交给我,我保证罗刹鬼兵不在踏步西南海崖一寸,期限嘛十年如何?”罗织公主并没有忘记自己所行目的。
对于其自以为的中庸之法,亓御除了冷嘲再无其他神情,他道:“十年?罗织公主确定带走锦王之后,还能做的了罗刹王的主?莫说十年,锦王有恙,就是十日都保证不了吧!”
趁乱夺命这种事,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回味出来。罗织以为他亓御不带脑子的吗?
罗织慢慢从墙边滑下两条诱人的长腿,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坐在了墙头。而后又支着下颌,轻佻的冲亓御笑着:“真不愧为我看上的人,只不过,你留着这个没用的继位者,又有什么用呢?”
语毕,罗织幽怨的看了亓御一眼,颇有怨妇之神态。
亓御不悦的凌厉扫视罗织一眼,而后回首看了谢陵——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你被人调戏了。’
亓御可以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谢陵口型绝对是句话。
“咳…”亓御握拳清了喉咙,“我同你做个交易,日后两国交战,我大晋不再动用火.器,”罗织的目光开始慢慢聚拢,一扫方才的戏谑轻浮,“而且,我个人可以不跟你算罗刹谣的事。”
亓御目光如炬,犹如实质。眸子深处藏着只有罗织才能看懂意思,他居然不在乎罗刹谣!如此千载难遇的将才亓仪血脉岂不是要断在亓御这一代了?
罗织能看懂亓御眸子深处所藏着这点深浅,其他一概探究不清。
总之,亓御给的两个代价,对她与罗刹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成交!”罗织勾着唇角,妖媚一笑,意犹未尽道:“亓少将军真的不打算破解罗刹谣了吗?”
“不用,它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毋庸置疑的语气,莫名让罗织的心犹如千斤坠。
不破解罗刹谣,亓御此生便不能碰女子,除了她。
罗织越想越苦恼,莫名的看了眼亓御身后容貌昳丽的大晋小公子,微微眯了眼。
荒唐!一个念头闪过罗织脑海,便飞快被罗织消灭。亓御亓九哀是何许人物?怎么可能与高京那些狎玩男子的废物相提并论!
“亓少将军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吗?”罗织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浮,说这话之余还不忘摆出一副任君采撷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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