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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作者:昼眠夕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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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重生 近水楼台 朝堂之上

亓御不知不觉间双臂抬起,两臂压住胸腔里的起伏跌宕,“殿下可知,换个人说这番话,只怕下一刻就是挫骨扬灰的结局了。”
 
听着亓御不瘟不火的言论,谢陵一扫心中畏畏缩缩,放松了双肩,坦荡施展上身骨架,抬着头目光聚焦于背着烛火掩藏在微光里的亓御。
 
“那要不,你还是添香吧?”
 
几乎是快要啼笑皆非,喜怒溢于言表的亓御生生耐住了呼之欲出的表情。
 
他俯身于案的动作极其迅猛,措不及防的迸发了谢陵满面的气息。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眼看就要胜负分明,亓御却是语气不明不白的说了句:“确定要我给你添香?”
 
谢陵犹疑踟蹰之余,瞥了一眼按压在奏疏上的亓御的手掌,他觉得那奏疏还不如神话故事里压在五行山下的石猴,至少还能期待下五百年后自由重生。那奏疏只怕经不住亓御一瞬间的蹂.躏。
 
“不了不了不了,卢家还有事等你忙呢,我就不劳烦你了。”谢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估摸也是前途无量。
 
亓御不甚了了:“体力活做多了,臣也想试试殿下这里的精细活,添香研墨多省事,还能陶冶姓情。”
 
言罢竟还伸手去拿墨条,谢陵反应略迟钝一息,只得趁着亓御捏起墨条的空隙手快的抓起端砚。
 
细白如纸的手心顿时晕染了如火如荼的火焰红,显得触目惊心。
 
谢陵紧张兮兮道:“你仗剑的手既要号令三军,又要驰骋疆场,哪里有空替我添香研墨,我何德何能,更何况…”话到这里,就如熄火的灯芯,蔫灭之余徒留香烟几缕萦绕心头。
 
亓御不知从哪里寻了方手巾,不由分说的拿下端砚给谢陵擦拭手心火焰红的墨汁。擦拭的动作很是细致用心,出口的话却是十分心不在焉:“何况什么?”
 
何况近有罗织,远有郑氏女之流,这样诡异的、不合乎情理的何况谢陵如何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我唯恐使唤少将军成瘾,万一日后,不是你添的香便闻不进,不是你研的墨便用不得,那可怎么办。”
 
这样温情脉脉的话倘若不是谢陵言的,换个旁人,亓御只怕会生冷到不屑一顾,甚至置若罔闻漠然置之。
 
现下,他却是真切的听了,且从内心深处涌出了莫名其妙的忧恐。
 
好在墨汁是新研墨的,且墨不多,仔细擦拭后谢陵的手心只剩浅浅的红丝,与月老的牵扯不清姻缘用的红线恰好可以媲美。
 
“什么怎么办,习惯了便习惯,”亓御略扬嘴角,“我的剑也不是时常握在手里,挂在腰间或是束之以阁的时候也不少。总还是得空将就你的讲究。”
 
谢陵约摸觉得自己不够堵心,也五感尽失的忽略自己以及亓御的微妙变化。只是继续说道:“世家联姻已经定下来了,你以后也是要执子之手的人…”
 
娶妻生子更贴切这话的意思,但是他却别有用心的切换了一个委婉的词。
 
静默无声的烛光荧辉里,他觉得手心里被人重重一捏,细碎零散的温热汇聚一堂,人为的添柴加火使得他整个手心滚烫似沸水。
 
亓御的目光紧紧攥住他的他无处落脚的视线,相视一眼,他仿佛读懂了亓御目光里深意——我正在执子之手。
 
夜多是蛊惑人心,纵容心底妄念恣意发酵的元凶。许多荒唐都是从玄夜开始,并成长为人间难撼之木。
 
“我…睡不着。”谢陵生硬制住夜的张牙舞爪。
 
亓御淡笑一语:“我知道,明日加封摄政王,你若是能安心呼呼大睡的人,我也不会乘夜多此一举。”
 
所以你的手可以松了吗?谢陵坚决不与亓御同心同德。
 
“……那你跟我说说罗织吧。”谢陵强制自己忽略亓御不松的手。
 
亓御坦言相告:“罗织当年救我于危难之时,甚至…想救前神机营。所以,她,我不能不给其颜面。”
 
千想万思,万万没有料到罗织于亓御竟是有救命之恩。这样倒说得通二人间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
 
“也不知道卢家能不能把王渊澄拖下水。”
 
一刻钟之内,谢陵无师自通的挂啦了两个弯,出神入化的步步避雷以及掩饰之举,令亓御内心喟叹不已,果真是养熟了且养的异常机灵。
 
“顶多让王渊澄湿鞋,下水的可能姓还不如殿下明日稳立勤政殿的可能姓大。”亓御敲打着谢陵。
 
做了摄政王的谢陵就要自己独挡一面,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臣服,以身作则的臣服。
 
谢陵微怔愣,他果真是毫无威仪吗?
 
“亓爱卿,本王有意见了。”不满,绝对的不满,毋庸置疑的不满。
 
亓御轻轻捏手心一淡笑,井井有条的欺身而上,隔着一张香木长案逼近了谢陵的肩头,语气似有若无的恐吓:
“殿下还没坐稳摄政王,就对臣心生不满,看来臣得趁殿下根基未稳,好好为自己谋划打算一番,不然以后连给殿下添香研墨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殿下以后可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人。”
 
谢陵颤抖不已,尤其是第二句话无端使他产生了莫大恐惧,亓御这语气与被夺佳偶的暴徒一般阴鸷可怖。
 
“不会的。”气虚微弱,却饱含决绝之意,亓御从中油然而感一股无名但又刻骨的沉痛。
 
“我不会踏足后宫,如果非要如此,我宁可玉碎。”谢陵神色清浅有如疏影照晴空,寂寥广漠发自骨血而浓重。
 
亓御恍然大悟,这才是谢陵不见太后且执意留下那个生父不详的孩子的真正缘由。
 
“稍微阖眼些时辰,总不能晨时站在朝堂上打盹。”
 
“……也…好。”
 
万里腾龙张牙舞爪的扒在寸金缂丝的王袍之上,借着金龙盘旋九州云霄之威仪,使得套上王袍的琢玉之人也添了天威神仪。
 
纵使谢陵如何瑰丽昳容,身加天龙背对双龙镀金浮雕,左右两立擎天盘龙柱,仿若上苍独庇护的神祇,端是站立一方便足以威慑八方。
 
亓御与一众臣子堪堪行礼,垂着头暗暗笑了,一夜未眠的谢陵能摆出这样威慑九州的恢宏气势,着实在他意料之外。
 
这也许就是天家血脉唯一有用的地方。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几个月大的小娃娃被太后抱在怀里,同太后一并坐在珠帘之后,隔着珠帘屏影模糊不清,隐约可听娃娃咿咿呀呀之声。
 
李荣业为首的世林派着实吃惊,锦王殿下不继位,并且还留着扶贵妃的孩子,眼下更是搬上了朝堂,反倒叫他们说不出话来。
 
傅氏门下、卢王一派的学生早在博山香院与金风庐双双事发,态度已然发生了可以直观的变化。
 
加之提拔的顾琛与刑生等人,在这股新鲜的血液激活之下,不少人或多或少的出现了转机。
 
因而,本是一场兵荒马乱的动荡,在傅氏无声,卢氏自陷泥淖,王氏忙着洁身的机缘巧合下,稳稳当当一帆风顺的渡过了最惊险的半日。
 
“不止是科举,官制重新整顿,府兵制亦是要肃整。本王辅政伊始,有意见则明,无意见者作罢。私下兴风作浪者,少将军亓御可先斩后奏再核实。”
 
“元老之臣手里所赐之免死圣物,在此期间一律作废!凡是以位高权重、勋爵品重,阻拦正常执行律令刑法者,禀名册于新封御史大夫傅许,合议之后依律惩处,反之论功行赏。”
 
……………
 
诸令毕下,不愿服从,强行死谏者统一留宿与皇宫一角,稍后传达至家请家眷一位陪同自我开导。
 
想要一走了之乞骸骨者,除却真正上了年纪的,一并留下与城中僻静宅子里,日日有老学究们陪同之乎者也,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讲到君臣礼法三纲五常。
 
万幸无血腥镇压,死者皆是自戕,至于自找死路的身家清白者,谢陵等人也只能身后事大肆CAO办,福荫可堪重用子孙。
 
 
 
第45章 柳暗花明
列宅紫宫,飞宇若浮云的镶嵌于天光灰蒙里,犹如广阔无垠黄漠里虚幻不实的海市蜃楼。天际浮着一道纯白的云痕,那是破晓的征兆。
 
如把擎天巨斧举天之力横劈入山的海崖蜿蜒绵亘,嶙峋凹凸的崖璧化作天然的石阶天梯,顺崖背可轻而易举攻上一马平川的南海渔村。
 
舞象之年的亓御,身披玄甲铁胄,手执丈长缨枪,久久立在浑浊腥风里。啪嗒啪嗒似雨声又不是雨声,少年颤颤巍巍伸出空闲的左手,一掌虚空未还神之际,瓢泼似的温热迸溅了一脸,浓稠睫羽被黏糊的液体坠垂。
 
雨声间歇,腥风停止呼啸。少年膝下是不知方圆几何的红河,黝黑如顽石,粗砺若树皮的鬼兵阴影自崖背扩散开来。
 
晦暗不明的上空盘旋着寥寥秃鹫,少年放平长.枪,斯条慢理解着盔甲的动作好似剖肝泣血。
 
‘没有人了!你们没有人了!快走啊!你快走!’
 
风木含悲,万物归寂,少女的话犹如撞钟般,沉重的闷响里铜钟却纹丝不动。
 
天旷地阔,原本他能去的地方很多很多,而如今,他的天与地只有这片有限方圆的海崖,这里有他数位生不同年同寝、死要同日同穴的同袍,他一生都走不了了。
 
黑压压的催命鬼兵最终围了上来,少年不见踪影,画面定格,最终支离破碎的惊醒了同舍之下的两个人。
 
谢陵掌心滚烫,摸上颈侧汗泽才发觉自己指尖凉的透彻,一颗心更是如猎猎西风里逡巡过一般,一丝温热都挤不出来。
 
为什么不走?
 
谢陵清明的双目俯视着锦被上的吉祥花纹,久久挪不开眼。
 
亓御为什么不离开那片海崖?
 
心谷里响彻天地的质问斥疑,五脏六腑浸透了凄厉悲怆,哀恸抽空了谢陵全身的力量更是使他哑口难言。
 
他望向窗棂,苍苍墨色同样无言应他。倒是隔壁吱呀的门声令他肃然坐直了身子,亓御也醒了。
 
双掌吞面,热泪盈眶,无形之水钻缝夺隙的将掌心与面容双双打湿。泪风干的极快,除了双目里的水泽泛光,谁也不知谢陵曾为一场梦泪涌如泉过。
 
他背负着无以计数的亡魂,却又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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