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作者:昼眠夕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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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留君小天子的青宫?!
那留君小太子还是个奶娃!满打满算也得十多年才能人事,那时候他们的姑娘就算是国色天香的牡丹,抑或艳压群芳的腊梅,也还不如盘凉了的黄花菜!
打住劝谏的叶唤真与傅长书艰辛的忍住心里沸腾的笑意,这真是绝顶了。
谢陵力压百官嘈议,俊颜生冷,目色如寒石上的松影。
“诸曹不是信誓旦旦要为昌延国祚奉献绵薄之力么?!怎么?现在又食言反悔了?”
百官低头,有几个颇不服气执着笏本上奏:“太子年纪尚幼,吾等当先忧虑的乃是摄政王!”
谢陵寒色不改:“尔等口口声声昌延国祚,故作殚精竭虑,忧心之事不过荣华富贵权势,我大晋国祚单有皇嗣就能昌延的吗?!若非将士们忠心耿耿守卫疆土,能臣战战兢兢兼济天下,何来大晋?!”
“本王能为诸曹臣服,深感荣慰。朝野上下皆是有为青年,尔等可是瞧不见?难道顾琛、刑生等不堪为尔等乘龙快婿?”
赤锦金绣的身影突然站起,俯瞰百官,谢陵语重心长,长叹:“诸曹当知本王早年为薛氏等歹人所迫,此生同先兄长昳王一般,难得后嗣。尔等何必为难家眷,又何必来揭开本王旧伤。”
叶唤真听罢,一时呛的脸红脖子粗,眼角瞥见傅长书嘴角极其不端雅得体的抽搐着。
而后急切的给阶上那位长身玉立的摄政王递了个甘拜下风的眼色,摄政王您这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
百官对于当前窘迫的局面深感难为情,摄政王前身之事,他们也是知晓,前面还在朝堂上伙同宰辅阻止摄政王加封一字王。
病帝一家连着太后皆是在薛氏手下走过鬼门关的,摄政王这话唯恐只真不伪。
能不能人事且不说,单一条无后就吓退百官送女之心。没有子嗣,就没有政治砝码。难怪摄政王要养着病帝的后嗣,如此便说得通了。
百官面面相觑,开始将目光打量在摄政王说的有为青年身上。
有为青年们身子抖动如筛,整齐划一的看向摄政王,苦不堪言之余,万万没想到还要为君王尽忠到勤政殿上被人当女婿挑挑捡捡。
谢陵步履轻盈的回御书房,中途却是被添姓谢的阿缘截住。
谢缘开门见山道:“恩人,我想去鲜卑。”
谢陵睨着勉强养富态些的瘦弱小姑娘,疑问:“为什么要去鲜卑?”
谢缘目光闪烁,含糊其辞:“伍子逢…我师傅去了,我也想去…”
“说实话。”谢陵道。
“……”谢缘轻轻咳着,“我…我想我师傅,想跟他并肩作战,携手同行!”
谢陵猝不及防的被噎了,“你才多大!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三,思春期来的也太早了,伍子逢可有二十又三四了吧。”
谢缘耷拉脑袋,犹如霜打蔫了的嫩芽,嗡嗡道:“过了年,师傅就二十五了,恩人,有点羡慕您跟亓少将军…”
谢陵这回被噎的更狠了,“你都从哪知道这个的…?…又羡慕什么…?”
谢缘讪讪一笑,“不用旁人说,恩人一见到亓少将军气势就弱了……羡慕恩人早生几年,亓少将军晚生几年,不像我跟师傅,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他就娶亲了,恩人,能不能让我去鲜卑?”
谢陵品味着谢缘话里的‘气势弱了’,哭笑不得,他只是不想气势凌人的让他与亓御隔开千里万里。
“你去吧,我叫人护送你。另外,你既然姓了谢,做我女儿不合适,唤我兄长吧。”
“恩人!不,谢过兄长!”
第50章 同样贪心
傅长书兜兜转转于宫廷,待见过一队人马携着女作男扮的谢缘离去,才转脚于御书房,请求觐见。
金绣赤锦王袍的青年难得散漫随姓而坐于圈椅,夺将萱草色的黛眉氤氲浓雾,琉璃瞳孔里银色泽光,如溪石涧流的呜咽白泉。
身后十人之宽的硕丽金箔山水花屏,金枝玉叶的雍容华丽,皆不如青年周身沉沉浮浮的暗伤默念。
“臣,参见摄政王。”
纵有百般无奈,傅长书还是不得不打碎伤景。
“免礼。”谢陵随意抬起眼皮,“何事请见?”
傅长书起身,轻轻抚平衣摆。微垂眼睫,语气清淡:“摄政王不打算跟着去吗?”
谢陵伸手取了本奏折,轻重不一的敲击案面。神色与言语皆冷沉了,“你大可放心,本王还不至于到色令智昏的地步,担子负在肩头一日,本王就不出囹圄一刻。”
“摄政王这话说早了,”傅长书落落大大一笑,“摄政王若是真如此言,何必让那个小姑娘奔赴鲜卑。”
智者见智,聪明人的谈话虽语焉不详,但深意易懂。
一点随姓而为,被人看穿且言的透彻。谢陵慢慢褪去戚容,换上一副鸷冷阴凉的脸谱。
言道:“你既然猜出了,本王也不想实则虚之,鲜卑我一定要去!”
言之凿凿,意之确确,不容置喙。
傅长书郁然一笑,而后散去心中的积蓄愁闷,依旧姿态得体道:
“还请摄政王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恕臣不能熟视无睹坐以待毙。”
谢陵垂低头颅,沉吟不语,良久后幽幽开口:
“他一句话都没留给我,只让我记住他的模样。旁的一概不言,你猜他还会回来吗?”
最鲜活的模样留与君,最坏的结局许就是经年累月后,那模样就成了他心里死气沉沉的画卷。
“罗织公主不是留在高京为质?”傅长书避重就轻,尽量不做最坏的打算。
“亓御…与罗刹结下的血海深仇的死结,罗织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想还罗织一份恩情保护罗织罢了,”谢陵缓慢抬起头,“鲜卑事毕,神机营就要直奔西南海崖,届时…可想而知。”
亓御的蓝图已然描绘完毕,地方军府集结应战,‘征将’之策募集良将,哪怕战火四起,各方也有实力可以应对。
唯有西南海崖,亓御必是亲临其境,终结往恨宿仇。
傅长书话在喉咙难言,本想说的劝诫,此刻都结为重石,压的心口沉重。
“亓少将军让您记住他,未必然就会如此……”
“……傅许,伯阳皇兄留给你的话,你清楚了吗?”谢陵直视傅长书,“原本,我能等,等到留君长大些,可是我贪恋他在我身边的日子…所以我片刻也等不住……我想知道亓御究竟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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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尽矣,陌道苍茫。甲声有章的响彻旷野,几点明星澄亮,孤立在无边无际的夜幕冰河。
枯柴老枝烧的吱吱作响,噼啪声里火焰愈加旺盛明亮。
裹着风衣的林硕借着火光瞧清了高京的来信,笑的前仰后合。
他道:“摄政王不能人事,且不育子嗣……不是…,亓少将军怎么看这事?”
伍子逢冷瞥了眼林硕,暗暗沉下心,这样不光彩且极其失颜面的是事…居然提上了廊庙,竟还传到了四境。
千古奇耻,莫过如此吧?
亓御倏地夺了信,掌中力化为齑粉,目色疾厉的看了眼林硕。
而后,兀自于火堆旁坐下,冷峻清然的面容被火光照的清晰可鉴,鬼斧神工雕刻的绝佳轮廓,美则美矣却煞气骇人。
“我…是不是太…贪心不足?”亓御嗓音磁沉如迷。
林硕作死的抓了把火焰,不嫌手炙热的发疼,言语道断两个字:“确实!”
亓御抬眼,眼色如刀的扫了他一眼,“怎么说?”
林硕拍着大腿,呸了句:“罗刹国跟你言和?可能吗?!罗织就是个幌子!骗骗朝堂那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尚可,给你那个摄政王上点眼药也成,在我这,死也不信你能言和!决战还差不多!你说是不是?!”
同场战役爬出来的,到底还是有几分敏锐察觉。亓御不可置否。
林硕平复激昂,冷静道:“你若是真打了决战的心思,先前那般跟摄政王相处,确实有些贪心了,一边抱着必死之心的决战念头,一边又让摄政王记着你,着实…混账了…”
“再说不好听点,你这回真交代在海崖了,真让摄政王记住你一生?…那可真辛苦…。”
“那又如何?”火光里的亓御神情决绝,极其专断霸道的口吻叙着话:“除了我,他谁也不能记在心里。我就是要他只能记住我,我不要什么默默无闻之情,我的只能是我的。王渊澄、扶昃那套,屈得慌。”
“恨也好,爱也罢。我管不了他身边今后会有谁作伴,但我一定要他的心只属于我。”
林硕错愕呆愣,而后仰首遥望夜空。
他思量一息,至死不渝的倾心一人,却藏着掖着不让他知道抑或是大义凛然的不求回报……约摸是圣人的行举。
他们都是活在凡尘的俗人,大义灭亲不够,难道连自私的让心悦之人心中只能有自己也不行?那还不如剃度出家,青灯古佛木鱼作伴的好。
“也是,情圣几多,不缺你这一个,混蛋点就混蛋点吧…”林硕本欲拍拍亓御肩头,却被亓御拦下。
他言:“有暇评头论足于我,不如想清楚宇文岂想作甚。”
林硕身子一僵,“他要宇文嵚联姻,笼络人心,我也是俗人,不能看着崟崟娶妻。”
前些日子既要与扶明等人忙着阻击东突厥,又要防着北突厥趁乱投机取巧。鲜卑内讧之余,还要以防战火殃及边境。
林硕心力交瘁之余,难得见宇文嵚一面,才得知宇文嵚被联姻。只能下下策的送上门,给宇文岂留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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