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在撩我 作者:百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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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哭着说她害怕。蓝浮初不愿勉强她,两人共躺在一张床榻;他想拥她入怀,可她只愿意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连衣角也不愿意让他碰一下。许是初到陌生的环境,她不习惯,蓝浮初如此安慰自己。
但他等了几日,几十日,仍没有等到她的习惯。后来,他阿妹告诉他,柴嫣然曾有一相好,乃是容凌,文采不错,相貌丑陋。蓝浮初自然是不信,堂堂的侯府小姐竟然会喜欢一个声名狼藉的无名之徒。
他轻声轻语问柴嫣然时,她哭了,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到地上,也落到蓝浮初的心坎。原来,她喜欢的人的确是容凌。原来,她并不是不习惯丞相府的生活。
嫉妒憎恨怨愤啃噬着蓝浮初的心,他推倒了哭喊着的柴嫣然,硬是与她行了周公之礼。他想,如此柴嫣然才能放下容凌,与他共同厮守,白头偕老。
但他又错了。自那日后,柴嫣然便如行尸走肉般,行无魂,坐无声。蓝浮初起初还能宽慰她几句,后来便越来越不耐烦。他夺走了柴嫣然的清白之身,柴嫣然便如此待她,若非她心中有容凌,岂会如此。
蓝浮初被柴子然打红了眼,想起柴嫣然让他所受的屈辱,想起眼前揍他的人是柴嫣然最爱的阿弟。蓝浮初便把那些君子之道通通抛去了九霄云外,两个同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县衙门外滚作一团。
蓝楚楚看得懵了,他们是来找墨九君讨公道的,怎么跟柴子然打起来了。但打架的人乃是她亲哥,本是帮亲不帮理的人生宗旨,她抄起了路边的石头,慢慢朝柴子然走了过去。
县衙外的动静极大,可衙役和墨九君都让柴子然给支远了,一时半刻还回不来。柴嫣然炖了两盅汤要给柴子然和墨九君送去时,见县衙门外的蓝楚楚拿着一块石头,不怀好意地走近滚地打架的两人,脸瞬间就白了。
“楚楚不可。”柴嫣然挡住蓝楚楚的面前,眸光透着哀怜。
蓝楚楚气道:“柴嫣然,你算什么东西?若非你个卑贱的庶女,我阿哥又怎么训斥我?你滚!”大手朝她重重一挥,把她推到在地。
“啊啊!”柴嫣然手里的汤羹盅子哐当地撒在地上,人也被推到在地,捂住小腹脸色蹭地就发白。
揍人正揍得很爽的柴子然猛地抬起头,脸色发白,他一掌刮在同样傻眼的蓝浮初耳旁,扑在阿姐身旁,搂着她,察觉她□□有嫣红的液体流出,大脑嗡地空白了。
蓝楚楚也傻了眼,拿着一块石头傻傻地站在一旁,哆嗦着:“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紫纱环绕的香阁里,柴子然坐在床沿,守着虚弱的阿姐,巴巴地看着老大夫:“大夫,我阿姐到底如何了?”
那老头轻轻地捻起了一根发白的胡子,吹了吹,在柴子然焦急的目光中喝了一杯热茶,然后弯了弯腰,好像在琢磨着该如何作答。
柴子然心里急得冒泡,看这老头不紧不慢,还弯着腰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若非有事要求他,柴子然一定立马唤门外的随风进来,狠狠地揍这糟老头一顿。
老头不紧不慢地道:“无碍!大人小孩都没事!就是得好好地养身体,日后不能过于伤神劳累……”
老头以为柴子然是孩子的亲爹,叮嘱了将近半个时辰,把柴子然都听懵了。老头叮嘱完后,喝了一杯热茶,便提着药箱便告辞了。
柴子然静静地注视着柴嫣然柔美苍白的五官,喜极而泣:“阿姐,我要当舅舅了。”柴嫣然亦才知道,她即将为人母,小手放在尚且还扁平的肚子,笑道:“阿然,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柴子然嘻嘻笑道:“好好好,我一定要想一个英明神武儒雅高贵的好名字,待这孩子长大后,一听到别人喊他,他就会想起他英明神武儒雅高贵的舅舅。”
柴嫣然静静地看着他,咧嘴一笑。
门外的老大夫刚走出屋子,随风与他道了句:“您慢走!”他本该客气地送老大夫离开,可此刻实在是分身乏术。他冷冷地盯着在门外y_in魂不散的两人,见他们准备冲进来,右手放在腰间的软金鞭子上,让人望而生畏。
那两人愤怒地瞪着随风,见随风一脸“你敢来,老子抽死你”的蠢狗样,只得巴巴地挤到老大夫跟前,巴巴地问道:“大夫,她如何了?”
老大夫面色不愉,他刚叮嘱了半个时辰的话,可不想重复说一遍,只简单地道了句:“问孩子他爹吧!”
孩子他爹?这四个大字重重地击在蓝浮初的心上,他猛地抓住老大夫的白色袖子,脸色铁青:“她有了身孕?”
老大夫觉得这人看着懂礼,谁知是个不懂礼的。抽回自己的袖子,不耐烦道:“是啊!”说着脚步便加快了。
屋子的大门开启,柴子然双手环胸,嘴角咧起,高高在上地盯着蓝浮初。后者面色不愉地转身就走。
柴子然喝道:“你去哪儿?”阿姐刚被查出有了身孕,蓝浮初这混账怎么就要走了?
蓝浮初脸色铁青,哼道:“恭喜你们!孩子的娘和孩子的爹。”
柴子然想了一会儿才想出,蓝浮初这话是什么意思,若非那虚伪的混球跑得快,他定要再打他一顿,泄气。
柴嫣然身体不佳,柴子然特意让墨九君安排了几个经验老道的婆子来守着她,若非今日的老大夫信誓旦旦地说阿姐无事。柴子然这夜肯定是睡不着觉的。他坐在柴嫣然屋外,手托着腮,眼珠子骨碌地转动着,蓝浮初和蓝楚楚竟然如此待他阿姐,这个仇必须要报。
可……柴子然大手抓掉了几根头发,目露哀愁。阿姐肚子里的小外甥是蓝浮初的亲骨肉,这事定不能太过啊!
既要让蓝浮初兄妹毕生难忘,又得悠着点儿。
嗯!有点麻烦!
“阿然,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墨九君忽然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头顶那抹清冷的幽月。
柴子然笑道:“我还不困,你要睡自个去睡。”
墨九君眸色沉了沉,半蹲身把他捞在怀里,咧嘴一笑:“我们一起睡。”
冷不丁地被个爷们抱了,柴子然受宠若惊:“不妥不妥,你的床在县衙,我的床在隔壁,两者间相隔甚远,你还是自己去睡吧!”
墨九君笑道:“依着如今你我的关系,还分你的床与我的床吗?”
第82章 反寇四
墨九君跟柴子然躺在同一张大床上,两人身体蹦得笔直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柴子然便有些受不了,他睡觉向来习惯爱怎么睡就怎么睡,整张大床都得被他翻过一遍,才能睡得着,可身旁睡了个大活人,柴子然表示有些不自在。
他的腿动了动,不小心蹭到墨九君的大腿。本呼吸平稳的墨九君忽然睁开眸子,粗声粗气道:“阿然,你想躺在我怀里吗?”
柴子然一个激灵,往墙角缩了缩。墨九君慢慢的瞌上眸子,呼吸逐渐地平稳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外有衙役敲门扣扣扣地敲了敲大门:“公子,公子,嫣然小姐落水了。”因柴子然不肯承认蓝浮初这个姐夫,墨九君自然也不肯承认。他们这些衙役便照着从前的称呼,继续称柴嫣然为嫣然小姐。
柴子然蓦然睁大眼睛,浑身抖索,他阿姐是个有身孕的人,好好的人怎么忽然落水了?墨九君替他穿好外衫,握住他的手道:“不怕,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赶到苏虞江时,随风把柴嫣然抱着怀里,她面色苍白,小嘴一张一合,吐出了几口浑浊的江水。气得柴子然双目通红,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跑到落汤鸡蓝浮初身旁给他补了几脚,踹到他铁青的脸惨白惨白。可柴子然仍是不解恨,他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王八蛋。
柴嫣然的身体虚弱,虽落了水,但随风发现得及时,请大夫看了病,也无甚大碍。只是柴子然守着她身旁的时候,看见她哗哗的泪水如苏虞县的江水一样多。
她哽咽道:“阿然,你快去看看容凌公子吧!他为了我,引了浮初来苏虞江,与他打了起来,两人一起跌入了苏虞江来。”她白皙的小手从床榻被褥下拿出一张折纸,泪水流得更加凶狠:“阿然,他都是为了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柴子然哄睡了阿姐,才拿起她手边那一张被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条,翻开看了看,四个公正儒雅端坐的字写着:“救蓝浮初。”柴子然捻着纸的手指半晌不懂。约莫过了一刻钟,他起身把折纸放在蜡烛上。
看着小小的纸条被烛火卷起的火苗烧了个干净。他又默了半刻,才替柴嫣然掖好了被角,在她身旁守了一夜,也听了她的呓语“容凌,容凌,容凌”听了一夜。
翌日,天大亮。柴子然刚打开房门,便见墨九君双目布满血丝在门外杵着跟一根木桩似的,柴子然拿胳膊肘子撞了撞他的手臂,神色颇为疲倦:“你怎不去休息?”
墨九君淡淡地瞥了眼在地上跪着的蓝浮初,皱眉道:“不想某些不干净的人扰了你的休息。”
柴子然心中一暖,正准备无视蓝浮初去找些吃的。
蓝浮初双膝跪在地上,连膝挪到柴子然面前,痛哭流涕:“阿然,我错了,我让我见见嫣然和我的孩子吧!我要当面跟她认错。”
“哼!”柴子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现在认错,你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阿姐和我阿姐肚子里的孩子都跟你没关系。从今往后,我阿姐我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儿子。”
“阿然。”蓝浮初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裤腿。柴子然朝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怒瞪他:“咱俩不熟,不要随便攀关系。咱们信悟侯府只是小门小户,我阿姐更是庶女,当不起你丞相府浮初公子的大礼。”
“阿然,我真的错了,是我对不起嫣然,都是我的错。”蓝浮初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左脸上:“我真的很喜欢嫣然,不然也不会求娶她。我不该污蔑了她,也不该羞辱她,嫣然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女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蓝浮初满脸愧疚:“昨夜,容凌让我去苏虞江,他告诉我实情,他曾经的确追求过嫣然,可嫣然并没有同意,可看他可怜,也没有明确拒绝他。他得知我要娶嫣然,便心生嫉妒,放出那些流言蜚语,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他又赏了一记耳光赏在右脸,哭道:“我与容凌打斗落水时,嫣然去到江边,是她救的我。”
若是嫣然爱容凌,在生死一线间,她怎么可能会救自己?又怎么可能置容凌与不顾?蓝浮初越想越是悔恨,他怎能误会嫣然,让她伤心呢?若非容凌嫉恨他娶了嫣然而推自己下江水,他恐怕要误会嫣然一辈子了。
“我不配为人父。”他抽完自己的左脸,又抽了自己的右脸,啪啪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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